一張食品廠臨時工的正式入職憑證。
這樣的憑證，林晚星身上有好幾張。
都是前些時這裡的食品廠……擴建後，廠裡作為獎勵特意送給她的。
當然，大多是正式工的入職憑證，像這種……不太值錢的臨時工入職憑證隻有很少的幾張。
林晚星原本想把這些入職憑證打折賣給一些關係不錯的親友的。
現在嘛，拿出一張幫周荷解決難題也不是不行。
反正，哪天想要捋掉林建芳這個職位，隻是她一句話的事。
林晚星竟然隨身帶著一張食品廠的臨時工入職憑證……
眾人看到這一幕都不禁咋舌，隨即好奇相問。
“林晚星，我要是沒弄錯，你們應該是一下火車就過來了，所以這張入職憑證應該不是在本地弄的，應該是從京市帶來的……
可你在京市是咋弄的呀？”
“就是，京市離海城近也就罷了，可它們相距這麼遠，這事它真是讓人奇怪啊？”
“就算是你在京市打電話找這邊的人買的，人家也不至於幫你寄過去吧？
在那邊又不能用，還是得拿回來，多費錢啊？”
“……”
林晚星，“……”
咋費錢了？
彆說廠裡寄給她的足有五張入職憑證，就算隻有這張，那也值至少八百塊呢。
林晚星心裡這麼暗暗吐槽，嘴上卻是溫然的解釋，“昨天在火車上有人急等用錢，喊價七百，我覺得劃算，就買了。
本來想看看親友中有誰需要的，現在幫周荷應付下了這件事，挺好。”
因為有食品廠的人查看說，這憑證確實真的，而且林晚星來之前，不知道林建芳會要製片廠的臨時工名額，沒理由作假，一切都是巧合。
林建芳不再懷疑，喜笑顏開地把憑證跟那些錢一起貼身放好。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手前一秒離開她的貼身口袋，林晚星後一秒就把那張入職憑證收進了空間。
林晚星隻收了憑證，但沒收林建芳的錢，不是心軟，而是，她打算遲幾天再收——就像淩遲處刑一樣，她得讓林建芳多受幾次折磨。
接下來大家先把於小秋和於奶奶送去招待所，然後一起去林家祖宅“看望”林老太太。
林晚星知道林老太太會很慘，但沒想到，會這麼慘——
林家祖宅院子西北角的小柴屋，不到四個平方，到處漏風，如今就是林老太太的臥室。
因為漏風，裡麵的氣味和院子裡是一體的，所以，當林雲元和宋亞蘭打開院門，一股腐臭的氣息便向大家撲麵而來，大家情不自禁都皺起了眉頭。
林雲元和宋亞蘭相比上次見麵也是又老又瘦。
他們沒想到林晚星會這個時候回來。
期待她帶來的好處，眼睛齊齊一亮。
但轉念想起，林晚星來這裡，最主要的目的是探望林老太太，但林老太太現在……被他們那麼欺負著，林晚星看到肯定會發脾氣，立刻心虛得不行。
不過，他們都厚顏無恥慣了，所以也隻心虛了幾秒鐘，然後目光凶狠地思索起應對之策。
此時，天已經全黑了。
院子裡也好，林老太太的柴房臥室也好，都沒有電燈。
堂屋的電燈倒是亮著，但瓦數很低，光線很暗。
林晚星他們剛才敲門的時候故意摁熄了手電筒，大家彼此之間看不清表情，所以林雲元和宋亞蘭沒有做任何表情管理。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從擁有空間，林晚星的夜視能力越來越強，他們此時的表情，都被她清楚的看在了眼裡。
不過，林晚星一點也不介意。
狗咬狗什麼的，當然是互相咬得更凶……她就看著越歡喜。
林晚星推亮她手上的手電筒，格外溫和地對林雲元和宋亞蘭說，“你們照顧奶奶辛苦了，不過不好意思的，我們今天下車太晚了，沒來得及給你們買禮物，明天不上哈。”
林雲元和宋亞蘭，“……”
明天有禮物收……本來是件很歡喜的事，但……他們不敢應答啊，他們怕林晚星看了林老太太的現狀，不僅反悔禮物的事，還會揍他們。
院子門口到柴房門口，不過是十幾步的事，說話間，大家很快就到了。
推開搖搖欲墜的朽木舊門，手電筒照過去，大家都十分輕易地看見了躺在……一張小門板床上的林老太太。
床上的被子倒是不少，但都爛得不成樣子，丟在垃圾堆裡都難得有人撿的那種。
不過，看得出，林老太太這會兒並不冷，她隻是餓。
因為，原本閉著眼睛像是在睡覺的她，一聽到動靜，立刻呻吟著喊，“餓……我好餓，我今天還沒吃飯啊……
雲元，我還一頓飯都沒吃啊……”
她的話，讓林雲元和宋亞蘭齊齊打了一個哆嗦。
屋子臟亂差……可以用他們這些天太忙糊弄。
但一天都不給飯吃，如何解釋？
真是要命啊！
這時，大家終於都看清楚了林老太太的可憐樣子——
她一張露在爛被子外麵的臉，瘦骨嶙峋，仿佛隻剩下了一層皮。
嘴唇乾裂，臉色蒼白如紙，仿佛已經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與之前就聞到的腐臭味不同，這個房間裡是重得幾乎要化為實質的……那種大量傷口潰爛化膿才有的腥臭味。
但林晚星也好，她的小夥伴也好，都無動於衷——他們都已經知道，這老太太之前對林晚星一家有多過份。
直到過了一分多鐘，林老太太才終於認出林晚星。
然後眼睛瞬間亮得驚人，立刻激動地想要坐起來，可惜沒法坐起來。
她隻好一邊流淚一邊衝林晚星大喊，“星星救我，救我……”
林晚星不理睬她，假裝對林雲元和宋亞蘭發難，“給了你們那麼多好處讓你們好好照顧奶奶……你們就是這麼照顧的？”
這時，院子裡除了林晚星他們幾人，還有一些街坊鄰居聞訊趕來看熱鬨。
大家也是第一次親眼目睹林老太太的慘狀，驚訝之餘，也幫著指責他們。
“就是！雖說癱瘓的人不好照顧，但你們這也太離譜了吧？”
“就是，我記得你大姑姑照顧時，可不是這樣樣子……”
“天呐，這是故意想讓老太太早點死吧？”
“……”
林雲元見狀眼神閃躲，退到宋亞蘭身後不敢出聲。
宋亞蘭心裡害怕的不行，卻知道這個時候，必須狡辯，不然他們以後出門能被唾沫星子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