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芳殿內,一眾嬪妃正坐在一起議論著。
“聽說這蘇焰焰醫術高明,也不知是真是假?我想讓她幫我看下月信問題。”
“自從生了十公主,我這臉上的斑是愈發明顯,太醫院的方子吃了不頂用,不知她可有辦法?”
“最近吃什麼都沒胃口,還沒入冬就已經害冷了,我得找她好生調理。”
……
公孫稷帶著蘇焰焰走進殿內,一番行禮問候後,才分主次而坐。
陳貴妃坐在上首,微笑的看著她,“蘇縣主不必多禮,聽聞你醫術精湛,今日可要好好給諸位娘娘瞧瞧。”
蘇焰焰應聲道:“娘娘放心,民女定當儘力。”
眾目睽睽下,給楊淑妃用完針,蘇焰焰就開始為她們把脈。
卻發現,她們誇大其詞的把問題說得很嚴重,看脈象根本不用吃藥,卻非得讓開方。
蘇焰焰心想著,莫非她們想借這藥方生事?
就在這時,一位嬪妃突然說道:“蘇縣主,聽聞你會占卜之術,不知能否為我算上一卦?”
蘇焰焰心中一緊,這一會兒開方一會兒算卦,怎麼覺得處處是坑?
她勉強笑道:“抱歉,民女今日來給淑妃娘娘治病,占卜之事,還望娘娘另尋高人。”
那嬪妃卻不依不饒:“怎麼?蘇縣主是看不起本宮?”
蘇焰焰正不知如何應對,公孫稷開口道:“縣主是奉父皇之命,前來為母妃診治,占卜之事,稍後再說。”
得知是奉父皇之命,那嬪妃這才悻悻作罷。
蘇焰焰感激地看了公孫稷一眼,這才繼續寫著藥方。
想到方才那個澤地萃卦,蘇焰焰留了個心眼,讓公孫稷找了識文斷字的宮女,照著藥方謄寫一遍,再把自己的那張,留著做存根。
陳貴妃對此很是不滿,“太醫院開藥方,從來都是隻要一份就成,縣主這是信不過大家?”
蘇焰焰解釋道:“娘娘言重了,並非焰焰信不過,實在是諸位娘娘身子金貴,容不得半點差池,再者牽涉到太醫院,還是小心為妙。”
公孫稷哪裡不明白他們的擔憂,趕緊幫襯著說道:“縣主也是為諸位考慮,不過多張紙的事,娘娘要是不放心,本王幫忙謄寫。”
楊淑妃也很讚同,“看病用藥絕非小事,若是在晴芳殿出事了,臣妾擔待不起,縣主做事這樣心細,反倒讓人安心。”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陳貴妃也不好再說什麼。
好不容易應付完這些嬪妃,就在蘇焰焰準備離開時,皇後卻派嬤嬤傳話,說是要見她。
方才那場“戰役”已是如履薄冰,蘇焰焰暗暗叫苦,但也隻能硬著頭皮前往。
看她愁眉苦臉的樣子,公孫稷本想陪她去,卻被掌事嬤嬤勸退,說是有女眷,殿下不便過去。
女眷?
蘇焰焰想著,會是誰呢?
掌事嬤嬤將她帶至廳內,卻見齊夫人和齊家兩位年長的小姐都在。秦如意看到她,那幽怨的眼神,明顯透著一股寒意。
給皇後行過禮,和齊家人虛與委蛇的行了禮,蘇焰焰正準備落座,卻聽齊雲夢哭哭啼啼的說道:“娘娘,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蘇焰焰這才發現,皇後娘娘手裡拿著一份清單。
“蘇小姐,這份清單你可識得?”皇後將那紙張遞給她。
蘇焰焰接過來一看,原是青榆昨日寫的那份。
“識得,正是九離堂交給齊家的。”
蘇焰焰看了一眼,疑惑的說道:“敢問娘娘,這清單可有問題?”
皇後娘娘朝著秦如意看去,“這是你齊家的事,還是你來說。”
齊如意起身道:“娘娘,府裡人去過九離堂幾次,說是裡麵的裝扮很一般,根本值不了這麼多銀子。”
“清單上麵的東西都有?”皇後朝著齊雲夢看去。
齊雲夢哭哭啼啼的說道:“當時大家一邊砸,她一邊喊人記賬,東西應該沒問題。”
“妾身看過清單,就算東西沒問題,可這價格太離譜,分明是訛人!什麼樣的花瓶值一百兩?她怎麼不去搶錢!”
齊夫人越說越氣憤,“娘娘,這樣心術不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什麼縣主……”
“這是皇上的旨意,輪不到你我置喙!”
不等她說完,皇後就冷冷地打斷她的話。
麵對母女二人聲淚俱下的指控,蘇焰焰從容不迫的說道:“那是貴府下人眼拙,不懂得欣賞,九離堂崇尚返璞歸真。是以,屋子裡的裝扮,看似寡淡簡樸,實際上卻是價值不菲。不說彆的,就說那支花瓶,是前朝官窯禦製,市麵上價格一百兩到一千兩不等,我收齊家一百兩,已經是良心價了。”
她看了一眼清單,然後遞給齊夫人,道:“夫人看看還有哪裡不妥?咱們正好當著皇後娘娘的麵說清楚,省的覺得我在訛人。”
秦如意原本有一肚子的話,聽她這麼一說,竟是啞口無言,“那花瓶你說是前朝官窯禦製,便是官窯禦製?可有證據?”
“沒有證據。”
蘇焰焰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不巧的是,那些廢物都被街道司收走了,齊夫人若想找證據,大可去街道司找找。”
竟然讓她去那肮臟的地方!
齊夫人氣得一口血差點噴了出來,“娘娘,您聽聽她這話,敢情我齊家成了冤大頭,豈不是她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娘,還是算了,不要再生氣了。”
一直沒發話的齊雲舒,起身勸慰道:“說來說去還是雲夢太衝動,縣主原本就對咱齊家不滿,這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豈會輕易罷休,咱們還是認栽吧。”
嗬嗬,好一朵白蓮花,蘇焰焰一想到之前的事,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齊夫人歎了口氣,“這一萬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須得好生查一查。”
蘇焰焰玩味兒的笑著,“齊夫人這意思……是想經由官府,好生查辦?”
話音剛落,就見掌事嬤嬤急匆匆的跑來,“娘娘,娘娘,不好了,淑妃娘娘方才突然口吐白沫的暈厥過去,張太醫看過後,說是有中毒的跡象。”
“什麼?中毒!”
皇後臉色大變,“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後宮裡使用這些下作手段!”
嬤嬤忌憚地看著蘇焰焰,吞吞吐吐的說道:“聽說,是紮針又吃了縣主開的藥,就……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