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主要的是,王守一覺得兒媳婦做了警察,王躍即使不是警察,他們家在警察係統也沒有斷代,將來就看孫輩的了。
做了好一番思想鬥爭,又被程浩勸說了半天,王守一總算是放下了思想包袱,下午的時候,很坦然的接了宋局心急火燎的訓斥電話。
麵對宋局的指責,王守一現在很是澹然,也表現得很是硬氣的說道,“宋局,你不要聽到投訴以後,久不是風就是雨,你們要保護基層民警的啊?你總是這樣坐,讓我們怎麼做工作呢?王躍和夏潔處理的方式沒有任何瑕疵,讓他們道什麼歉嘛?王躍投訴的也是合情合理,那是醫院領導的事情,你瞎摻和什麼?”
宋局沒想到王守一這次這麼硬氣,絲毫都沒用以前和稀泥得意思,他以多年對師父得了解,就馬上猜測到,自己這個師父是無所顧忌了。
能讓王守一無所顧忌,那隻能是涉桉人員毫不在乎了,那一定是王躍那小子娶到了夏潔,就不想當警察了。
想明白事情原委的宋局,現在就有些騎虎難下了,他才不想輕易的放王躍離開警察係統呢,畢竟人才很是難的啊。
於是,宋局就裝作沒有聽懂王守一的隱藏意思,很是不滿的說道,“師傅,你是生活在真空裡麵嗎?現在什麼情況你不了解嗎?這樣吧,我不要求你們道歉,我隻要求你們解決群眾投訴的問題,要讓群眾滿意!就這樣!”
王躍本來就是被他忽悠並警局的,還沒入職就給警察係統帶來了推送軟件,讓警局拿到了這麼大的好處。
宋局可是聽說王躍那個推送軟件,已經顯出了很大的威力,他都準備再用一段兒,至少在他的南城分局實施呢。
這件事處理不好,說不好王躍就會趁著這機會離開警隊,那到時候警局再想用推送係統,是不是還得找王躍買版權呀?
或者上麵問起這個軟件得設計者,原來還做過警察呢,為什麼離職了?那該怎麼回答?
畢竟是師徒,王守一和稀泥得本事,宋局也是學到了一些得,他覺得這麼麻煩的事,還是交給自己師父去解決吧。
王守一聽著手機得忙音,那還不能體會宋局得意思,這就讓他很是為難了,他原本做好了堅決抵抗得打算得,結果宋局來了一個逼而不戰!
簡直就是一個老拳打在棉花上,差點閃了王守一的老腰。
不過,誰讓王守一當年教徒弟的時候太用心,竟然沒想過留一手,就連拿手的和稀泥得本事,也被學了去呢,現在他也隻能自作自受了。
王躍還不知道,自己老爹已經因為自己的事情,現在很是為難,他一身輕鬆得和夏潔去了餐廳吃飯。
兩人正吃著的時候,楊樹就端著盤子走了過來。他把盤子放下之後,吃了一口飯,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認真的說道,“我專門看了一下警察法,裡邊有禮貌待人,文明執勤。還有尊重人民群眾的風俗習慣等規定,也規定了社會跟大眾的監督,將來對方可能會拿這些來卡你們,但是夏潔是按照規章規定辦事的,所以夏潔不道歉,即使是吳女士告到法庭也沒事,可是王躍,你就麻煩了。”
夏潔聽了楊樹的話,也擔憂的看著王躍,她其實還是覺得王躍如果能做警察,最好還是做警察的好,畢竟她能感覺出來,王躍得刑偵手段可是一等一得好手,她張了張張嘴,想問一下楊樹,王躍該怎麼辦?可是考慮到王躍是一個有主意得人,她又怕自己問出來,讓王躍難辦。
王躍看出了夏潔的擔憂,就很是澹定的說道,“對於那種強勢的人,一般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所以吳女士肯定會向咱們上一級的公安局投訴的,所以我也已經越過吳女士得主管領導,向市二院院長那裡投訴了。”
楊樹看了王躍一眼,沒想到王躍這個時候,還敢去主動挑事,這是不想乾警察了?
隻是,無論做不做警察,那都是王躍得事情,楊樹也不想乾涉,他隻是做好自己得事情,就認真的說道,“如果吳女士拿你的工作職責問說事,最多也隻是賠償你手機而已,估計很難讓她道歉的。所以即使是你脫了警服,對她其實沒多大影響。”
王躍很想封住這家夥的嘴,他看夏潔越來越擔憂,就很隨意的說道,“這身警服呢,對我就是一道枷鎖,很多事情我都不方便做,可是一旦沒了這身警服,我不認為她能過得有多舒服。”
楊樹張了張嘴,就沒再說什麼,他其實覺得沒有必要這麼較真,可是他又說不出勸王躍的話,畢竟王躍之所以出頭,隻是因為對方想找夏潔的麻煩而已,人家老公護著媳婦,他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
夏潔看著王躍張了好幾次嘴,都沒有出聲,但王躍知道這女孩一定在為她擔心,就伸手拉住了她的小手,用力的握了握。
夏潔猶豫了好一會兒,像是被注入了勇氣似的,有些遲疑的說道,“要不,我向她道歉吧。吳女士其實主要針對的還是我,我道歉了,應該就沒事了。”
王躍現在當然不是一個忍氣吞聲的人,更不會讓媳婦忍氣吞聲,但是看著夏潔皺起的眉頭,他為了不讓夏潔擔心,就連忙安撫說道,“你放心吧,我有自己的辦法,肯定能度過這一次是難關的。”
聽王躍這麼說,夏潔雖然還是有些擔憂,卻也沒再勉強,她知道勸了也沒用,王躍已經下了決定,她隻要支持就好了。
楊樹更是沒有出聲,其實他覺得他能力有限,最多提醒一下法律和製度的細節,一切還是要看王躍的。
三人草草的就吃了飯,自始至終下節都沒再提靜靜的事情,夏潔雖然和靜靜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卻不會在自己男人和自己被為難的時候,還選擇去幫那個孩子,即使,她是個警察。
王躍猜測以吳女士這樣的態度,肯定不隻是對王躍夏潔這樣,工作中態度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一個控製欲極強的人,是容不得彆人反駁的。
當然,王躍的目的也不是也不是魚死網破,他要的是不讓夏潔擔憂的解決問題,於是他把自己收集到的所有的吳女士和人起爭執的視頻剪輯,發給了吳女士一份,不過王躍有個設置,就是吳女士打開看過之後肯定會自動銷毀的。
事實上王躍的辦法很穩妥,吳女士在看到王躍發過去的視頻之後,下意識的就想拿這個為證據向更高一級的市局投訴,隻是她已經撥通了市局投訴電話,當人家讓提供證據的時候,她發現手機裡的視頻已經沒了。
直到這個時候,吳女士才清醒過來,她這才知道得罪了一個心思縝密的人,還是一個無所顧忌的警察,大概對付根本不在意那身警服。這份證據能這麼悄無聲息的讓她看完消失,也就是一個警告,如果繼續糾纏下去,以這人的手段,肯定能讓她不得安寧。
而且吳女士當時已經還記得王躍當時說的情況,就是說如果他脫了警服,就有辦法讓她也拿不準成手術刀,對方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這讓她反而有些遲疑,是不是繼續糾纏下去。
畢竟吳女士的主要目標根本就不是王躍,而是夏潔,她覺得夏潔的話,有暗示她女兒出事的意思,這讓她這個和女兒相依為命的單身母親受不了。她現在和王躍鬥個你死我活,根本拿夏潔毫無辦法,而且她也知道,王躍就是保護夏潔,她針對夏潔,王躍依然不會放過他。
吳女士其實也不敢肯定,王躍會不會真的隻是嚇唬她,畢竟她都已經投訴到市局了,結果對方似乎也沒事,還發來了這個要挾,要知道,這視頻要是到了網上,醫院為了平息下去,大概率是會讓她停職反省的。
吳女士原本之所以那麼強硬,就是因為以她的技術,即使王躍投訴,醫院也不會拿她怎麼樣,現在看來,王躍根本就沒準備發給醫院,她想到網絡的威力,心裡很是擔憂,如果真的鬥下去,她和女兒可就難過了。
……
做了一晚上的思想鬥爭,吳女士還是沒勇氣和王躍鬥下去,她第二天一大早,就又來了派出所,一進來就要求見王躍和夏潔兩人,還要求不準彆人旁聽。
程副所長和王老爹很為難,卻還是找了王躍,讓王躍自己做決定。
王躍心裡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夏潔卻有些擔憂,她跟著王躍一起去了關了攝像頭的調解室,神經都很緊繃。
看到王躍和夏潔坐下之後,夏潔緊張的樣子,吳女士就知道,王躍似乎還沒用告訴夏潔,她突然對夏潔有些羨慕,有這麼一個男人保護她。
等程浩出去之後,吳女士沉默了一會兒,也沒有了以前的強勢,很是哀傷的打起了感情牌說道,“其實我活的挺苦的,我是個醫生,…但為了我的家庭,為了我女兒,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我先生不太求上進…我天天在外麵忙,我先生就和彆的女人好了,他們被我抓住了,我先生卻理直氣壯的跟我說,不怪他,錯在我,因為我不顧家…離婚之後,我覺得我活著都是為了我女兒,每次我一找不到她,打第一遍電話還覺得無所謂,打第二遍電話再不接,我就開始胡思了,我想孩子去哪兒了,她那麼小,遇到壞人怎麼辦?沒有她,我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怎麼活?”
王躍也不是一個非得和吳女士鬥的你死我活的人,或者說他有些心軟,看著女人泫然欲泣的樣子,明顯是來求和的,他也不忍心繼續計較,也知道夏潔那性子,也不願意讓她繼續計較。
不過,王躍卻不打算自己做主,他轉頭看向夏潔,畢竟他本來就是為了夏潔出頭的,隻要夏潔說不計較,她就無所謂的。
王躍向夏潔看過去的時候,發現夏潔眼眶紅紅的,似乎很有感觸,他馬上就明白怎麼回事兒了,夏潔這事想到了自己和他母親的相處方式。
看到這個情況,王躍馬上就明白夏潔可能在和吳女士計較了,他想了想,就沉聲說道,“我不知道夏潔的哪句話刺激到你了,我可以帶她向你道歉,隻是,夏潔當時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按規章製度來的,每一種警情需要填寫什麼資料,都是有規定的。她也隻是一個見習警察,不可能隨意的不遵守規定,當然也沒有為難你的意思。”
吳女士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他聽王躍這麼說,也知道她當時是在為難人家小姑娘,就像王躍當時說的,已經有人幫忙調查他女兒的行蹤了,這小姑娘隻是記錄一下信息而已,她卻對人家發火,這本來就不對。
也許是因為王躍魚死網破的要挾,也許是吳女士真的想開了,她看夏潔神情很柔和,就知道這女孩是一個心軟的,她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夏潔說道,“姑娘,年紀也差不多快當媽了,你應該嘗試了解一下做母親的心情,當時我是有些急躁,我向你道歉,可是你也要理解一下我的心情。”
夏潔看對方向自己道歉了,本來就有些感觸的她,更不可能和吳女士計較了,她聽吳女士這麼說,就馬上開口說道,“我爸也是警察,他犧牲之後,一直是我媽媽把我帶大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所以那天的事就過去吧,不過,你願意聽聽我的感受嗎?”
吳女士聽夏潔這麼說,想到女兒最近和她越來越鬨的不愉快,就遲疑了一下,這才問道。“你有什麼話直說,我聽聽看。”
夏潔看出吳女士似乎還有保留,也不勉強,就歎了口氣,說了自己的感受,然後才說道,“我爸去世之後,當時我的年齡和靜靜差不多,我媽也是把我當成相依為命的人,把我看的特彆緊,就有一種禁錮的感覺,讓我都有些喘不過氣來,說實在的,我媽是比較柔弱型的,就這樣我還受不了。說起來你彆見怪,你的性格可強勢多了,我擔心靜靜可能也會受不了,這次沒和你打招呼,去同學家可能隻是一個開端。”
吳女士聽夏潔這麼說,愣了一下,就下意識反駁說道,“我家靜靜平時可乖了,不可能是你說的那種情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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