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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
聽到許太平的話後,烏圖跋收住了正欲砸向蕭玉的拳頭,轉頭眼眸冰冷地朝許太平看去。
蕭玉剛剛那一巴掌,讓他動了真怒。
所以當他聽到許太平出言製止時,心中的怒火,立刻牽連了過去。
“你跟我說夠了?”
烏圖跋冷著臉,再次向許太平確認道。
在他看來,寧遠國的流民可以對他說夠了,但同為鬼方的赫連宿不行。
“對,我說夠了。”
許太平十分平靜地點了點頭。
“你是在同情這寧遠國流民?”
烏圖跋看向許太平的眼神,變得越發地冰冷。
“同情?”
許太平淡淡一笑,隨後搖頭道:
“你恨他,想殺他,但我就偏不讓你如意,偏不讓你殺。”
在聽到許太平言語之中那不加掩飾的針對之意後,烏圖跋看向許太平的眼神,反倒是變得平和了許多。
“哼。”
烏圖跋冷冷一笑,重新轉頭看向蕭玉。
此時的蕭玉,整個腦袋被砸進泥土之中,身上的氣息也變得極為虛弱,生機正在飛速流逝。
“彆著急,我殺了他,可以慢慢跟你玩。”
說著,他再次抬起手臂,握緊拳頭,對準蕭玉的腦袋。
“哢、哢……”
而就在烏圖跋周身氣息波動重新擴散開來,準備一拳結果了蕭玉的性命時,幾道清脆的碎裂聲忽然在大殿內響起,讓烏圖跋又一次收回了砸向蕭玉的拳頭。
“赫連宿,你是瘋了嗎?”
烏圖跋扭過頭,一臉憤怒地看向許太平,雙眸中的目光鋒利得好似那屠戶手中的剔骨刀。
再看許太平。
隻見此時的他,正一隻手握住那顆黑色骷髏頭,目光古井無波地與烏圖跋對視著。
而隨著他手指的力道不停增加,那顆黑色骷髏頭,正不停地發出“哢哢”聲,眼見著隨時都有可能碎裂。
“赫連宿,敢捏碎了這顆骷髏頭,到時候死的可不隻是你,你們赫連氏都得承受哥舒家的怒火。”
烏圖跋冷笑著看向赫連宿。
“到時候?到什麼時候?”
許太平將那顆骷髏頭放在手中掂了掂,然後麵帶微笑地繼續道:
“我隻知道,此刻若不動些手段,我這條命根本等不到你口中的‘到時候’。”
“都說你赫連宿為人狠辣,以前我還不信,今日算是開眼了,居然連族人的生死都不在乎。”烏圖跋咧嘴一笑。
同為鬼方人,他不怕赫連宿狠辣,隻怕他讓人看不透。
這也是為何,最初許太平想要救蕭玉時,他會表現得那般警惕的原因。
“哢嚓!~”
許太平對烏圖跋的回答很簡單,那邊是又加重了幾分手上的力道,直接令那黑色骷髏頭裂開了一道裂縫。
“轟!……”
當黑色骷髏頭出現裂縫時,一道極為陰冷但卻強大非凡的氣息波動,隨之以許太平那隻手為圓心震蕩開來。
“赫連宿,住手!”
見許太平是真的打算毀了這顆黑色骷髏頭,那烏圖跋當即不敢怠慢,一麵大喊著讓許太平停手,一麵伸手將地上蕭玉抓起,一把扔到許太平跟前。
“啪。”
許太平伸手將蕭玉接住。
救下蕭玉之後,他在心中長長地籲出了一口氣。
隻覺得剛剛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神態,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稍有不慎,就會被烏圖跋以及黑山外圍觀的鬼方之人看出破綻,識破身份。
一旦被識破,他就算能夠從這烏圖跋手底下逃脫,也逃不出黑山外麵鬼方之人的圍剿。
“公子,你太冒險了。”
在許太平接住蕭玉的同時,顧傾城語氣滿是後怕地向許太平傳音道。
“彆擔心,我救得了,不會有問題。”
許太平十分平靜地傳音回應道。
“就算救得了也不值啊,這些玄荒塔百姓隻是一道神魂,死了也會複生。”
顧傾城還是覺得許太平太過魯莽。
“不管你們怎麼想,但從我認識他那一日起,他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許太平一麵將蕭玉放下,一麵向顧傾城傳音解釋道。
顧傾城聞言怔了怔,腦海之中再次回想起了大哥臨終前的叮囑——“在玄荒塔中,你每一次的選擇,比什麼都重要。”
儘管這一次,許太平的抉擇並沒有得到玄荒塔的回應,但顧傾城卻總有一種,許太平又一次被玄荒大帝注視到的錯覺。
“大哥其實說錯了一點,重要的不是選擇,而是人。”
“隻要人對了,他的每一次選擇,都會被玄荒大帝注視到!”
一念及此,顧傾城身上的汗毛,莫名地根根豎起。
她默默後退一步,將那握得緊緊的拳頭縮入袖中,嘴唇有些顫抖地在心中喃喃道:
“公子,你放開手去做即可,從今日起無論你做出何種決定,我顧傾城都會誓死追隨。”
顧傾城決定將剛剛心中所設想的,許太平這次救下蕭玉後會引發的種種後果全都拋在腦後,決定無論接下來發生何種狀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許太平自然不知道,在他將蕭玉放下的短短一瞬,顧傾在腦海中想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