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時,顧傾城略略停頓了一下,隨後才語氣有些低沉地繼續道:
“我大哥雖未參悟出妖祖真意,但在機緣巧合之下,從所傳承功法之中,發現了大聖拳還有兩式拳法遺漏在靈骨碑之中的秘密。”
“而依照他的推斷,若是能尋到那兩式拳法,大聖拳不但能夠成為仙法級彆的拳法,而且極有可能還會是參悟妖祖所留真意的關鍵。”
聽過顧傾城的講述,許太平先是一驚,暗道:
“大聖拳不但有可能是妖祖所創,而且其中極有可能還藏著一道妖祖真意?”
不過馬上,他便又皺了皺眉,神色凝重地抬頭看向那顧傾城傳音道:
“傾城姑娘,這絕非普通宗門機密,你就這般告知於我,怕是另有深意吧?”
被許太平察覺到意圖的顧傾城,非但沒有一絲慌亂,反而微微翹起了嘴角,一臉坦蕩地傳音答複道:“鏽獅公子你猜想得沒錯,我的確想與修士公子您做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
“我可以將我們宗門所傳的大聖拳,全數傳授於公子您,讓您得到完整的大聖拳。”
“條件呢?”
“若公子您能夠順利登上玄荒塔第十二層,就請公子您也將您所知的大聖拳傳授與我,讓我帶回宗門。”
“就這?”
許太平愣了愣,隨後很是難以置信地看向顧傾城。
他原以為顧傾城會提出多麼苛刻的條件,卻沒想到僅僅是想讓他將自己所知的大聖拳傳授於她,而且還是在自己先修習了完整的大聖拳,並且成功登上玄荒塔十二層的前提下。
對他來說,這根本就算不得什麼條件。
“若我沒辦法登上玄荒塔第十二層,你豈不是什麼也得不到?”
許太平不認為這是顧傾城願意告知自己這一切的真正理由。
“如果我說,我這麼做,僅僅隻是想助你登上玄荒塔十二層,你信嗎?”
顧傾城不躲不閃地直視著許太平投來的目光。
“如果我說,我這麼做,僅僅隻是想完成我大哥臨終前的遺願,你信嗎?”
在許太平那滿是詫異的目光之中,顧傾城忽然不再傳音,直接用一種略帶悲愴的語氣又補充了一句。
她原本那黑白分明的眼眸,在說這話時開始微微泛紅。
不知為何,許太平明明沒有平安的他心通神通,但此刻心中卻異常篤定,眼前這女子並未對他撒謊。
可問題是,她說的這番話本身,依舊不能讓他信服。
完整的大聖拳和妖祖的真意傳承對他的誘惑雖大,但在沒徹底弄清楚顧傾城的真實用意之前,他不敢貿然接受。
“砰!——”
正當許太平躊躇不定之際,這座石堡忽然猛地一震,似是遭受到了重物撞擊。
許太平當即轉過頭,運轉目力,透過石牆的縫隙朝外看去。
隻見那外麵,一群群巨鼠正在不停地衝撞著石堡,試圖將石堡的牆壁撞開。
“公子,這第二波獵殺何時結束,若任由這些巨鼠衝撞下去,這石堡遲早要被撞開。”
公輸南星這時有些擔心地開口向許太平詢問道。
許太平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一旁的張老道:
“張老,從鼠群出現到此刻,一共過去了多少時間。”
張老聞言當即從袖中拿出了一炷已經點燃的香,指著那香燃燒的位置道:
“已過去了大半炷香的時間。”
許太平聞言點了點頭,然後才看向公輸南星道:
“隻要堅持到這柱香燃儘,這第二波獵殺便會結束,鼠群也會自動退散。”
“小半柱香的時間,這石堡肯定還是能夠撐得住的,大不了到時候玉竹姑娘辛苦些多渡我一點真元,我可用木元之力多支撐片刻。”
顧傾城這時也開口道。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一聽這話,公輸南星頓時放下心來。
“砰!”
這時,又一道猛烈的碰撞之聲響起,石堡再一次震顫了起來。
不過因為有許太平和顧傾城的保證,眾人這次並未表現得太過慌亂。
“哥……哥!”
正當眾人靜靜地等候著第二波獵殺的結束時,石堡外忽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之聲。
聞聲,真元氣血已經恢複得差不多的許太平,當即站起身來走到牆邊。
透過石牆的縫隙,循著那撕心裂肺哭喊聲望去。
隻見石堡外一頭巨鼠的後背上,一名還紮著羊角辮的小丫頭,一邊死死抱住插在巨鼠後背上的刀柄,一邊轉頭不停地朝身後撕心裂肺地呼喊著。
許太平運轉目力,定睛朝那小丫頭後方瞧去,很快便發現有一名身材高大少年躲在站在一棵大樹的樹枝上,不停地用弓箭朝下方的巨鼠射去。
不過隨著他逐漸力竭,拉弓的速度變慢,圍攏在那棵大樹旁邊的巨鼠越來越多。
不消片刻,那棵兩三人合抱粗細的大樹,便已經被巨鼠衝撞得不停搖晃。
眼見著整棵樹都要被撞斷。
“哥!你快逃、快逃呀!”
羊角辮小丫頭又是一陣大聲呼喊,嗓子聽起來都有些啞了。
看到這一幕,石堡內眾人一陣沉默。
“裡麵的叔叔、伯伯,你們……你們能不能……救救我哥!”
這時羊角辮小丫頭忽然轉頭衝石堡哭喊了起來。
眾人又是一陣沉默。
他們想救。
但不能。
而就在眾人沉默時,顧傾城的目光卻是不經意地落到了許太平的身上,眼神之中忽然出現一抹期待神色。
她並非期待許太平救人。
而是期待著許太平做出抉擇,想再看看玄荒塔的塔靈,會不會做出回應。
“不,不是塔靈,是玄荒大帝。”
她在心中糾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