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著聚攏而來的屍鬼屍魔越來越多,他能做的就是不停地“殺殺殺”。
等到殺不動了,他便開刀域來殺。
在這刀域之中,他唯一不用擔心的就是真元會被消耗掉,因為刀鬼給了他用之不竭的真元。
但即便如此,這種狀態對目前的許太平來說,保持十天半個月或者說半年一年,都還算能夠扛得住,畢竟之前每次與刀鬼試刀,他在刀域之中一待也是一年。
可隨著這種廝殺超過了一年之後,許太平感覺自己的心神開始有些跟不上了。
而心神的疲憊,直接導致了他心神被這拔心刀獄的領域之力侵蝕,逐漸地耳力、目力一點點喪失,隻剩下那數倍於外界的痛楚還能清晰地感知到。
等時間過去了一年半,他的心神徹底失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步步淪為行屍走肉。
淪為行屍走肉的痛苦,並非身體上的痛苦,而是精神上的折磨。
那股無力與絕望之感,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整個人仿佛正在墜入一處永遠無法見地的深淵。
這一刻,許太平忽然清晰地感知到,這種看不到任何一絲希望,且無窮無儘的絕望之感,比任何身體上所承受的痛楚都要難熬。
而他,還要在這種無窮無儘的絕望之中,獨自度過漫長的一年半。
……
三天後。
“呼、呼、呼……”
許太平第三次在拔心地獄之中渡過了漫長的三年後,嘴裡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地從床上坐起身來。
一身衣衫完全被汗水浸濕的他,仿佛剛從水池之中鑽出來的一般。
“咕隆、咕隆、咕隆……”
他從床上下來,拿起桌上早就放好的龍膽酒,大口大口地往嘴裡灌。
等放下酒壺時,他正好看見了放在桌上那麵銅鏡之中自己的臉——眼窩深陷、麵龐蒼白,眼神還殘留著尚未散儘的絕望與孤寂。
“啪、啪!”
他抬起手用力在自己兩邊臉頰上重重拍了兩記。
“呼……”
在感覺到臉上的火辣辣的疼痛後,許太平的眼神,終於重新恢複了清明。
“許太平,你這次活到了第二年,雖然刀法精進了不少,打開刀域持續的時間也增加到了十息,但這還不夠,距離你我之前定下的目標遠遠不夠。”
“接下來隻剩下兩日了,那枚禪定印跟魂火石,也隻能再用兩夜,若再不能突破,你怕是此生都無望丈八刀域大圓滿,更彆說突破第二重刀域。”
刀鬼那不留情麵的聲音在許太平耳畔炸響。
“知道了刀鬼前輩。”
許太平點了點頭,在心裡應了一聲,隨後便一邊活動著身上筋骨,一邊推門朝外院走去。
若是以前,他可能會選擇繼續在屋內打坐修行。
但那拔心刀獄給他心神的折磨,若不能舒緩一下,等再次進入刀域時他可能真的會心神崩潰。
“太平師兄,就等你了。”
與往常一樣,當許太平走進玄雲武館的前院時,那裡已經彌漫起了粥飯的香氣。
見他出來,七公主楚天成,跟一同來蹭飯的楚瀟瀟,還有陸雲姐弟紛紛朝他打招呼。
“太平。”
在許太平笑著與他們寒暄了幾句後,小師姑陸如霜忽然來到了他身旁。
“你的臉色越來越差了。”
陸如霜很是擔心地對許太平說道。
她是知道許太平在閉關的,甚至隱約感應到了刀鬼刀域的氣息,所以才會如此擔心。
“不用擔我小師姑,我一直都是這般修煉的,若不是那時候爭了一爭,隻怕現在小師姑你都看不到我人了。”
許太平一邊喝著著粥,一邊在心中向陸如霜傳音道。
聽到這話的陸如霜,十分好奇許太平在青玄宗的經曆,不過不喜打探他人隱私的她,並沒有開口詢問。
“對了,昨日傍晚你閉關時,乘龍天的東方月繭,帶著一名女子來尋你,說是有事情要向你求助。但當時你已經在閉關,我便回絕了,於是她們說今日會早些過來。”
小師姑撕下一片饅頭放入嘴中。
“東方姑娘?她來找我,是因為那塊月影石吧。”
許太平對此倒沒有太過意外。
“應當是為此事,那東方月繭還帶了謝禮過來,但我沒接。”
小師姑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砰、砰、砰……”
就在這時,玄雲武館的院門被人敲響了。
“誰呀?”
陸雲有些警惕地站在門口問道。
許太平與小師姑則齊齊將目光看了過去。
“在下乘龍天東方月繭,有要事來找許公子。”
門外傳來一名女子怯生生的聲音。
聞聲許太平與陸如霜對視了一眼,隨後就聽陸如霜傳音對許太平問道:
“見否?”
許太平將碗裡的粥喝完,然後點了點頭道:
“見一見吧。”
晚上就又要進拔心刀獄了,他得儘可能的找些事情來分散注意力,讓心神從那絕望的情緒之中恢複過來。
“可以的話,今晚一定要堅持最後,不說突破第二重刀獄,至少要完全掌握丈八刀域。”
這般想著的許太平,與陸如霜一同走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