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太平與陸如霜對視了一眼。
兩人猜到了些什麼,但心照不宣地都沒有點破。
“丘府主,您這有些折煞晚輩了,有什麼話還請坐下來慢慢說。”
許太平站起身來請丘善淵重新坐下。
“二位莫非也已經認出了那東西?”
對於許太平和陸如霜的反應,丘善淵有些意外。
“丘府主,還是請您先說說,為何要讓太平在下一場比試時斬殺那墨鴉雛吧。”
陸如霜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
聞言,丘善淵先是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了一枚金精錢放在桌上。
這枚燭火映照下,這枚古舊的金精錢上,依稀能夠看到正有一圈圈光暈正在擴散而出。
隨即,許太平與陸如霜隻感覺到,自己的神魂感應與外界隔絕了起來。
顯然,這枚精金錢也是用來隔絕外界感應的寶物,而且品階不低。
“陸館主和許公子,應當都聽說過魔種吧?”
丘善淵開門見山。
許太平再次與陸如霜對視了一眼。
兩人心中的猜測是對的。
“太平你彆說話,我來跟他談。”
陸如霜對許太平傳音入密道。
“有勞小師姑了。”
許太平在心中回應了一句。
不管丘府主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才來請他殺鴉雛,這件事情讓小師姑先談,能給他留下不少餘地。
“當然,但丘府主,這與下場比試有何關係?”
陸如霜眼神很是困惑地看向丘善淵。
“那墨鴉雛的身上藏著一頭九淵魔種,一旦那魔種徹底蘇醒,不止南楚整個幽雲天隻怕都要陷入一場劫禍。”
丘善淵並沒有向陸如霜和許太平隱瞞。
這份坦率讓陸如霜跟許太平稍稍放心了一些。
“敢問府主,您是如何發現此事的?”
陸如霜給丘善淵倒了杯茶。
據她所知,玄知法師也隻是通過雲隱寺,告知了幽雲府有魔種混進了金鱗會一事,當時大家都不知道魔種具體附身在誰身上。
而此刻陸如霜和許太平臉上那平靜的神色,再次讓丘善淵確認,眼前這二人同樣也察覺到了鴉雛身上的魔種。
在確認這一點後,丘善淵看向二人的眼神,還有腦海中的考量都變得更加慎重起來。
“最初時,金鱗榜感應到了魔物的氣息,但我們並不知道魔物已經混進了參加金鱗會的弟子之中。”
“之前前段時日,雲隱寺住持派人前來提醒,我們這才開始將排查的範圍,由全城修士縮小到目前還在參加比試的弟子之中。”
“真正確定那魔種就在墨鴉雛體內,還是因為今日比試時,那墨鴉雛使出天工造化術之後,身在玄荒天的此任墨家巨子傳音於老夫,說這鴉雛有問題,老夫這才請出沉睡在金鱗潭底的老龍王探查,結果老龍王果真在他身上嗅到了九淵魔種的氣息。”
丘善淵將發現九淵魔種的過程,對兩人如實相告,幾乎沒有隱瞞。
“其實在此之前,我也請老龍王探查過,但那魔種氣息隱藏得很好,就連老龍王也不曾感應到。”
他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陸如霜聞言一臉恍然地點了點頭,然後才繼續道:
“丘府主,恕我直言,不說此刻都城聚集的那麼多大修,隻憑你幽雲府恐怕也有諸多手段對付那魔種了吧?”
聞言,丘善淵歎了口氣道:
“這次出現的魔種不一樣,它是極為少見的九淵玄禍魔種,這種魔種身上有一種災禍之力,一旦釋放出來彆說普通百姓,就是一些修士也未必能夠抵禦。”
“但好在這玄禍魔種多數時候都在沉睡,隻要不將其驚擾,災禍之力便不會釋放。”
“而它也隻會通過利用附身之人戰勝對手的方式,一步步蘇醒自身的力量。”
“若是在與人比試或廝殺之中敗了,這魔種便會拋棄那具肉身繼續沉睡,直到下一位可以附身之人出現。”
“所以想要對付這種魔種,代價最小的方式,便是在它尚未蘇醒前戰勝他。”
因為涉及到請許太平斬殺那鴉雛的緣由,所以在解釋此事時,丘善淵說的非常細致。
這一點跟陸如霜對許太平的解釋幾乎一致。
“但府主大人,今日的比試你也看到了,那墨鴉雛的力量本身就未必不如太平,這一輪又勝了東方姑娘,其力量可能會成倍增長。”
“所以這場比試,根本沒法比,你想要太平去殺那魔種,這恐怕做不到。”
陸如霜歎氣道。
她此刻的這番話,既是說給府主丘善淵,又是說給許太平聽的。
若是可以的話,她自然想讓許太平儘力贏下下一輪,畢竟這樣無論是對許太平,還是對真武天、青玄宗都有著極大的好處。
但既然是必敗,甚至是必死的比試,她認為沒有必要去賭。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畢竟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許公子,若今日東方姑娘最後沒將你在天海關前的那道虛影召出,在下絕不會在明知事不可為的情形之下來找你。”
丘善淵並沒有放棄,而是轉頭一臉鄭重地看向許太平。
“丘府主何出此言?”
許太平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