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公子,我們最多隻有兩日的時間。”
張開泰老將軍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神態嚴峻地看向許太平。
“兩日?”
許太平沒想到時間會如此倉促。
“嗯。”張開泰點了點頭,“天海關的人馬,最多也隻能支撐兩日。”
“我聽阿竹說,天海鎮光是城內就有三萬人,加上附近村裡的人口,少說也有十萬,總能調出些人手來吧?”
許太平有些不解。
“人不缺,但我們缺馬,缺配合赤甲騎衝陣的靈駒。”
張開泰無奈地苦笑道。
“沒有靈駒,赤甲兵十成戰力,最多隻能發揮三成。”
他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對於老將軍所說的這一點,許太平倒是深以為然。
從昨夜那一場慘烈的廝殺來看,百餘名赤甲騎的結陣衝鋒,便是王階深海魔物都難擋;千騎衝鋒,足夠碾殺魔尊級彆的深海魔物,而且這種碾殺,是指就算你一下子來十頭魔尊級彆的深海魔物,他們也不懼。
這也是為何,昨夜的戰場上,極少有魔尊級彆魔物敢獨自上前挑戰赤甲兵的原因。
所以如果沒有靈駒,赤甲騎的戰力,必定會大打折扣。
“敢問老將軍,天海鎮,還有多少頭靈駒?”
許太平試探著問道。
“除去昨夜折損的,隻剩下三千了。”
張開泰深深地看了許太平一眼,隨後回答道。
經過昨夜那一戰,他已經將許太平當做自己人了。
“隻剩三千?”
許太平眉頭蹙起。
若真的隻剩三千騎,那他覺得老將軍說還能撐兩日都有些保守,畢竟昨夜三千赤甲騎全上最後也隻落得個慘勝。
“昨夜因為時間太過倉促,又是首戰不容有失,所以上的全是赤甲騎,今夜我們應當會以赤甲騎做主力,再用魚戶結成的步兵為輔助,一同結成戰陣應敵,到那時一千赤甲騎足矣。”
“而且人手齊備之後,等第二位鮫後產卵時,我們可以派出另一隊輪換,就不會再出現昨夜張淳萬戶,獨守天海關的那種狀況了。”
似是看出了許太平的擔憂,老將軍笑著向他解釋了一句。
隻不過說到張淳萬戶時,他的眼神之中,明顯滿是愧疚之色。
因為在他看來,若不是昨日時間太過倉促,調不出人手,張淳萬戶絕不會那般慘死。
許太平聞言點了點頭。
隻覺得這就說得通了。
“老將軍,天海關這般重要的關口,為何西涼朝廷隻給了五千靈駒?”
許太平有些不理解。
此時他正在等阿竹姐弟來給他帶路,剛好可以再問老將軍一些事情。
“重要?”張開泰搖頭苦笑,“在海中那處魔窟被封印之後,天海關在朝廷眼中,不但已經沒那般重要,而且被視作了毒瘤。”
說到這裡時老將軍長長地歎了口氣。
“毒瘤?”
許太平很是困惑,為何當年立下赫赫戰功的天海關,如今會被西涼朝廷視作毒瘤。
“將軍你若有難處,可不必回答這個問題。”
見老將軍麵有難色,許太平馬上又補充了一句。
“倒也並非什麼說不得之事。”
老將軍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向許太平解釋道:
“在一百多年前,老夫還算年輕時,天海關算得上是鎮海樓的左膀右臂之一,坐擁三萬赤甲,還有三十萬隨時可征調來的魚戶,戰力之強,就連東麵的南楚也十分忌憚。”
“但自從新君上位後,為打壓鎮海樓跟大將軍,便開始拿天海關開刀。”
“於是百餘年間,原本的天海郡,變成了天海鎮,三萬赤甲也隻剩下了五千,時不時地還會克扣軍餉,甚至天海關的靈駒產崽之後,也都得交還給朝廷。”
許太平聞言一陣啞然。
他沒想到天海關的處境居然這般艱難,那如此受到百姓愛戴的鎮海樓大將軍張天擇,居然一直在被朝廷打壓排擠。
“人啊,總是過了幾天好日子,便開始忘本。”
張開泰長歎了口氣。
“老將軍,普通馬匹,是不是隻要不畏懼魔物,是否也能用作赤甲兵坐騎?”
許太平忽然有了個主意。
“是的,我們平日裡操練新兵,也都會用普通戰馬。”
張開泰老將軍點了點頭。
“這樣的話,我那位法師朋友,或許能夠幫上老將軍您的忙。”
許太平笑了笑。
他這位法師朋友,自然是指玄知和尚。
接著他便將玄知和尚跟六畜興旺咒的事情,粗略地與老將軍講述了一遍。
在聽到居然有這種能夠提升家畜靈智的咒法後,老將軍同樣也很感興趣,當場便拉著許太平去尋玄知和尚。
“許大哥!”
等將玄知介紹給老將軍後,許太平沒跟他們一起去校場,而是徑直出了赤甲營與阿竹、阿虎姐弟碰頭。
“讓你們久等了。”
才出赤甲營,許太平便看到了等候在門口的阿竹跟阿虎。
“也沒等多久。”
一身男子打扮的阿竹背著手用腳踢開一塊石頭,語氣很是隨意地說道。
“阿姐,我們明明等了一個時辰!”
阿虎有些不解地看向阿竹。
阿竹聞言狠狠地瞪了阿虎一眼。
“對、對、對,就等了一會。”
阿虎見狀連連點頭改口道。
許太平見狀隻是笑了笑。
“走吧,你們先帶我去城內的香料鋪子,畢竟這是最有可能會出現異香的地方。”
他拍了拍阿虎的肩膀。
“我來給許大哥你帶路!”
阿虎重重一點頭,然後快步上前帶路。
此時天海鎮的街道,與昨日相比要冷清了許多,大多數商戶都已經關門歇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