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藍色的星海裡,一葉扁舟緩緩的飄蕩在水裡。(狂∫亻∫小∫說∫網)[.duhuo.kr]扁舟裡,一個姑娘安然的酣睡著。可能是因為夢到了什麼暢心快意之事,她的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意,任舟底溢出的水沾濕發絲、衣襟,她也沒有絲毫要醒之意。
舟底的水咕嘟咕嘟不停的往上冒著,把姑娘的貼近舟底的衣服全部沾濕。隨著越來越多水的湧入,小舟的吃水線一點點抬高。海水從沾濕姑娘的衣襟到淹沒她的腳踝、大腿、腰肢,直至隻剩半個腦袋。
仙魄裡兩個阿婉都睡著了,一個墜入美夢裡不願醒來,一個飽受現實折磨不想麵對。但後者終究還是飽睡太久,淺眠被不適的濕意驚醒。
阿婉不情願的睜開眼睛,這才發覺海水就在她鼻子底下蕩漾。她慌忙坐起身來,這才發覺自己竟然躺在流光星海的渡界舟裡。
這特麼又是個什麼情形?阿婉看著自己遍身濕透的衣服,簡直欲哭無淚!要不要每次醒來都在水裡,搞得她好像掌控不住身體的某處機能一樣!還有這一次比一次危險的局麵——也不知那丫頭平日裡都在做些什麼,又招惹了什麼樣的死敵,怎麼下起手來一次比一次狠!
如果怎麼都躲不開個“死”字,那她還不如主動回調鼎坊裡當燈引呢!
心裡各種氣憤無奈,但她此刻卻隻能硬著頭皮麵對。因為如果她再晚醒一會兒,或者多在水裡浸泡上一段時間,她就是再想回調鼎坊裡當燈引,恐怕也回天無力嘍。
流光星海,早在天地混沌之時便已存在,混有至陽之水,雜有至陰星沙,飽含罡煞之氣,久浸可融仙質於無形。以此星海隔開人仙兩界,隻有上古之木渡之可達彼岸。尋常仙體墮入此海,縱有通天徹底的本事也難施展分毫。加上海水裡邊陰陽不停交替侵蝕,就是仙界至堅之物放置久了,也會銷的一乾二淨,更不用說尋常的仙體仙魄了。
四顧整個寥闊星海,除了她的這葉小舟之外,竟然再無半點活氣。阿婉顧不上抱怨倒黴,就開始快速采取措施自救。
她先把舟內一直在吸水增重的軟墊丟入水裡,然後又一刻不停的把手伸入船底,尋找漏水之處。
也不知道有心暗害她的人,心裡懷揣著多大的恨意,竟然把船的漏水之處做的無比精細。任她幾次左右前後摸個徹底,也絲毫找不出漏水之處。
沒有辦法,阿婉隻能站在船裡,一捧一捧往外捧水。這個辦法雖然看似笨拙,但卻很快顯現出驚人的效果。隨著船底水的減少,整個小舟浸入水裡的部分一點縮小,舟身也開始慢慢抬高。
籲!她微微鬆一口氣,照這個進度,她還是有希望撐到上岸、平安抵達凡間的。她預計的很是樂觀,但殘酷的現實卻很快給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原來她在預算之初就遺漏了兩個問題,一個是她不斷削減的仙力,一個是流光星海的侵蝕力度。
幾次往複之後,阿婉的仙力已經消耗殆儘,她捧水的速度變得越來越慢、越來越慢,到最後,她已完全不能動彈分毫。除此頻繁彎腰快要累斷的腰肢,她的手腳也因為長時間在海水裡浸泡,而變的痛如刀割。
她疲憊的抬頭看向四周,但目力所及,卻絲毫看不到星海的彼岸。
隻有拚最後一把了!她咬牙用雙手撐住船舷,又艱難的把雙腿蹬向對麵的船舷,使整個身體懸空在扁舟之上,就像臨水又架起一座拱橋。
水還在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往船裡滲漏著,阿婉懸著的身體也隻能短時間脫離水麵。之前整個浸過水的軀體,開始敏銳的感覺到海水腐蝕——癢,就像是無數隻螞蟻在身上亂爬;痛,又像千萬根鋼針齊齊紮入內體。
還能撐多久,阿婉自己也不知道。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她的胳膊和腿越發顫抖的厲害,但她再也等不到一葉扁舟的飄過。
眼看著海水一點點漫過船舷,手指又重新沒入手裡,阿婉的心終於變的絕望:難道,這次她再沒有逃脫的幸運?難道這片星海就是她最終的歸宿?時至今日,她甚至連個可以求救的人都沒有了……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等候自己的死亡降臨更加恐怖的嗎?阿婉眼前一片模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她一動不動的忍受著這非人的折磨和越發難挨的時間。好想親手了結自己的性命,給自己一個痛快;可在心底的深處,她到底還是有著一點點的僥幸期待不肯放棄。
幽深暗藍的海裡影影幢幢,不時有碎亮的星光閃耀流轉,這讓人迷醉的美景,在阿婉的眼裡卻變得從未有過的恐怖。它就像一頭可怖的藍色巨獸,帶著詛咒和絕望,詭笑著朝她張開了血盆大口。
伴隨著胳膊和腿的酸軟痙攣,阿婉的身體終於墜向星海。
這次是徹底要和這世界說再見了吧?早知道最後的結局就是這樣,就不折騰這麼久了!
好累啊!
對不起了,壞丫頭!我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
如果,陶哥哥知道我不在了,他會不會為我感到難過?
阿婉望著無限接近的海麵最後一絲清明消散……
……
“阿婉!阿婉!你還好嗎?你醒醒啊!”一個低沉溫柔聲音在她耳畔輕輕的呼喚著。
難道是夢?陶哥哥怎麼可能出現在自己身邊?阿婉想起扁舟中的那個軟墊不由對自己的沉迷有些好笑。她想抽動一下嘴角,卻發現渾身上下全部被碾壓般疼痛。
汩汩的水聲又在她的耳畔響起,她終於想起入夢前的一刻。
我去!難不成又特麼被人陰了?她拚了命的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卻是另一雙熟悉的眼眸。
“你終於醒了!可把我給嚇壞了!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活?!”男子一手圈著阿婉,另一手端著一碗湯藥,話語說的無比情深。
“嗤——”阿婉虛弱一笑,又牽扯著一身的疼痛,“你的演技越發高深了,逼真的我險些都要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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