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白白!”
“狐白白前輩!”
俞水薇與左姝的聲音不約而同地響起。
狐白白並未看向她們,而是將目光聚焦在梅煙身上說道:“我需借閱貴宗的所有秘籍。”
梅煙神色微微一愣,但旋即應道:“玄清宗的所有秘籍任由前輩觀看。”
狐白白聽後輕輕點了點頭。
“狐白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風揚子皺著眉頭問道,他並未提及沈書仇,儘管他內心極度渴望知曉自己徒弟當下的狀況。
然而,眼下這名昏迷的黑衣女子與狐白白關係非同一般,風揚子便沒有在此時急切地詢問沈書仇的下落。
望著這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狐白白稍稍放輕聲音,將薑千秋目前的狀況講述了出來。
聞聽此言,院內的幾人瞬間皆眉頭緊蹙,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之後,古墨緩緩站了出來,神色嚴肅地說道:“此等狀態與鬼煞宗的幽魂斷破法訣有些相像。”
狐白白一聽,臉上頓時閃過一抹驚喜之色,忙不迭地連聲道:“那可有辦法解決?這鬼煞宗又在何處?”
眼神中滿是急切與期待,緊緊地盯著古墨。
古墨的臉色微微露出異樣的神情,先是輕輕歎了口氣,隨後才緩緩說道:“這鬼煞宗在數年前就已經被我滅了,這本法決我也是從其宗內搜刮而來的,隻是,我並未尋得破解之法。”
“將那法訣交予我看看。”狐白白說道。
古墨沒有絲毫猶豫,動作迅速地從儲物空間內取出一門灰色的譜子遞了過去。
狐白白將其收下,卻並未著急查看,而是身形一閃,如同一道閃電般一躍而起,來到了竹林小院的上空。
隻見周圍布滿了眾多身影,他們一個個翹首以盼,皆懷著激動與敬仰之情,想要一睹大帝的風采。
“諸位!本座需要查看你等宗門的秘籍典藏,切莫有所藏匿。”
狐白白大聲說道,聲音如洪鐘般響亮,在這片天地間回蕩。
幾乎就在此話落地的瞬間,周邊的聲音便如潮水般一股腦地回應了起來。
“天月宗願意將典藏交給帝尊查看。”
這是一名身穿華麗宮裝的美婦人,她微微欠身,臉上滿是恭敬之色。
緊接著,又一名駝背老者來到前方,聲音洪亮地朗聲道:“聖天穀願意將所有典藏交給帝尊查閱。”
話音剛落,又有一名渾身散發著陰冷氣息的青年來到前方,聲音低沉道:“羅仙教隨時恭迎帝尊移駕。”
甚至有那久未出世的大妖也來到此地,心甘情願地表示願意將所有典藏秘籍交於狐白白。
大大小小的宗門皆是這般態度,在大帝麵前,他們唯有懷著敬畏之心仰望。
聽聞眾人的話語,狐白白微微頷首,以此表示感謝,隨即她也不再隱瞞,再次把薑千秋的狀態詳細地說了出來。
其實狐白白心裡也清楚,以他們的境界想要挽回一尊大帝,這種艱難程度絲毫不亞於登臨大帝之境。
但當下薑千秋的狀態實在是極為棘手,狐白白暫時也彆無他法,也隻能這般行事。
說完這番話,狐白白不再去理會眾人那窸窸窣窣的竊竊私語,毫不猶豫地轉身,又回到了那清幽的林間小屋內。
“我暫時離開一段時間,薑千秋就先交給你了,你一定要看好她。”
狐白白目光灼灼地看著晏璿詩道。
晏璿詩一臉嚴肅,鄭重其事地說道:“我定會竭儘全力維護她肉身消散的速度。”
狐白白聽聞此言,並未再多說什麼,隻是微微抿了抿唇,隨即轉身決然離去。
她心中已然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將這些宗門的典藏秘籍逐一仔細翻閱。
不管最終有沒有用,能不能找到破解當下薑千秋這種危急狀態的辦法,她狐白白都認為自己理應去全力以赴地嘗試。
“等事情結束後,我會向你說明的。”
在即將離開之際,狐白白飽含深意地看向左姝說道。
左姝輕啟朱唇,微微點頭,那清澈的眼眸中滿是信任與理解,似乎在無聲地告訴狐白白,她會一直等待著。
旋即!狐白白身形一閃,如同一縷疾風吹過,便朝著各大宗門匆匆而去,這第一站毫無疑問便是玄清宗。
小院內,刹那間變得安靜下來,瞬間就隻剩下左姝、俞水薇以及風揚子與古墨幾人。
俞水薇輕抬蓮步,緩緩走進屋內。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床榻上雙眸緊閉的薑千秋身上,停留片刻後,又轉頭看向晏璿詩,用輕柔且帶著幾分好奇的語氣問道:“前輩!她是誰?”
晏璿詩伸出玉手,輕輕撫在俞水薇的腦袋上,神色悠然地說道:“她與你父親有關。”
俞水薇聽聞,神色微微一怔,那如秋水般清澈的明眸緊緊地盯著薑千秋那張冷清又絕美的臉龐,心底默默念道:“與父親有關嗎?”
“晏璿詩,你與這個小女孩倒是親密無間呢。”
此刻,晏璿詩的心底忽然響起一道充滿嘲諷意味的聲音。
這聲音不是彆人,正是秦紅衣。此刻的她,依舊被困在那破碎的紫色道韻之中。
“秦紅衣!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鬨哪樣。”
晏璿詩語氣冰冷地回道。
秦紅衣冷笑一聲,不再言語,緊接著,一抹濃烈的殺意赫然鎖定在俞水薇身上。
俞水薇頓時感覺周身仿佛被一股冰冷的寒氣所包裹,一股深深的惡寒在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
她當即放出神念向四周仔細查探,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畢竟,大帝境的惡意,又豈是她這般修為能夠察覺到的。
“秦紅衣!你找死。”
晏璿詩臉色瞬間大變,怒容滿麵。
隨即,她的神念虛影瞬間來到紫色道韻的世界之內。
“秦紅衣!你到底想做什麼。”
晏璿詩眼神森寒,死死地盯著秦紅衣,冷冷地說道。
此時的秦紅衣,雖然沒有像薑千秋那般意識墮落,但整個人的氣息也是極其的萎靡不振,仿若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
“我不過是查探一番,晏璿詩,你又何必如此大動乾戈。”
秦紅衣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可那雙眼眸中的諷刺之意卻毫無遮攔地顯露出來。
晏璿詩緊盯著秦紅衣的這番模樣,心中已然明了,秦紅衣的心中對俞水薇已然產生了非同尋常的想法。
即便日後自己帶著秦紅衣離開此地,以秦紅衣的性子,她定能根據殘留的細微氣息再度尋回這裡。
況且,如今的自己,確實難以管束如同陷入瘋魔狀態的秦紅衣。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與她之間的秘密嗎?”
晏璿詩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波瀾,收起那冰冷的語氣,神色平靜且淡然地說道。
秦紅衣望著晏璿詩此刻妥協的模樣,臉上忽然綻放出一抹笑容,輕啟朱唇道:“本座現在不想知道了。”
“她是公子的子嗣。”
幾乎在同一瞬間,晏璿詩那略顯無奈的聲音伴隨著秦紅衣的言語同時響起。
轟!
此言既出,猶如一道震耳欲聾的驚雷,在秦紅衣的心中猛然炸響,掀起驚濤駭浪。
“你......說什麼......”
秦紅衣的語氣輕顫不止,那聲音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驚疑。
“賤女人,你是耳朵不好使嗎?聽不清我說的話。”
晏璿詩嘴角上揚,那抹鄙夷之色愈發明顯,眼神中滿是不屑。
“你再說一遍。”
“我要你再說一遍。”
秦紅衣的情緒忽然變得極度激動,她聲嘶力竭地大吼著。
此刻的她全然不顧自身那觸目驚心的傷勢,整個人仿佛被一種瘋狂的執念所掌控。
晏璿詩隻是冷冷地看著近乎癲狂的她,嘴角掛著一絲冷笑,沒有隻言片語。
“不可能!不可能。”
“晏璿詩,你在騙我對不對,你一定是故意這麼說的。”
“我要殺了她,殺了她,你就是故意騙我的,我偏要當著你的麵殺了她。”
秦紅衣仿若失去了理智,不停地自言自語,狀若瘋魔,那模樣令人不寒而栗。
晏璿詩眼見秦紅衣的狀態變得如此反常,柳眉緊緊一蹙,聲音嚴厲地嗬斥道:“賤女人,你覺得我會因此去騙你?你若不信,大可以見到公子當麵對質。真不知道你這種沒腦子的賤女人是如何被公子看上的。”
撲通一聲!秦紅衣整個人仿佛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無力地跪倒在地,身軀微微顫抖著。
“嗬嗬......哈哈哈......師父的女兒......哈哈哈,師父居然會有一個女兒......好笑,好笑,真的好笑。”
秦紅衣癲狂地大笑著,滿是淒楚與絕望。
不知不覺間,淚水如決堤的洪流,肆意奔湧,已經模糊了那張原本嬌豔卻此刻滿是痛苦與哀傷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