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有眼啊！多謝仙師出手斬妖，這是大家為仙師拚湊的報酬。”
寧遠鎮規模不大，比一般村子大不了多少，容納不過數百人。
鎮長是一名年過六旬的花甲老者，在其身後還跟著一群衣著普通的民眾。
滿是褶皺的臉上老淚縱橫，一雙枯手遞過來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
短短數月間，寧遠鎮就死在妖物手中不下百人。
這其中就包括他的兩個兒子，身後的民眾也都是受害者。
雖說這些妖物不敢明目張膽的大肆屠殺，但也時常造成傷亡。
這樣的事情在普通的凡塵間已是常態。
自從沈書仇離開上清道宗後，這三年間他也見過不少。
對於這些在人間肆虐的妖物來說，普通人可謂是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不知哪一天就橫死在家中或者野外，他們沒有能力去解決妖物。
大部分的普通百姓都找不到修行者的路子，就算能找到也大多數都是散修。
人間的金銀他們也看不上，沒有足夠打動他們的報酬，誰也不會輕而易舉的去冒險。
就算小宗門想管也沒有那個實力，怕遭受到妖物的報複。
大宗門也極大部分不想把時間放在這些小妖物身上。
極少一部分人願意在人間除妖，可妖物數量眾多，也不能全部解決。
就如沈書仇此行，也不過替寧遠鎮解一時之渴罷了！
誰知道等他走後，會不會又出現彆的妖物來禍害。
“這是我應該的。”
沈書仇暗歎一聲，扶著老者道。
沈書仇目前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未來的銀流之地將要被狐白白改寫。
“仙師我等早為你準備了膳食還請跟老頭來。”
老者抹去渾濁的淚珠，拉著沈書仇的手就走。
沈書仇謝意拒絕道：“老伯吃飯就不必了。”
“仙師莫不是嫌棄飯菜會不合口。”
老者一怔。
“不必了，我還要趕著回去。”
沈書仇一笑，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抱拳一敬隨即抱著狐白白離開。
錢已經收了，也就不再多留了。
“仙師一路順風。”
老者在身後恭敬道。
再眾人的目光中，沈書仇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視野內。
從寧遠鎮到錦水鎮不過四十裡地，對沈書仇片刻功夫就到。
一路上沈書仇頗為沉默，心中對這片塵世間感到一絲荒涼。
妖物猖獗肆虐，百姓淪為口中肉食，卻少有修仙者願意去管。
沈書仇不時在想，修仙到底是為了什麼，所謂的長生嗎？
“主人，為什麼要斬妖。”
懷中的狐白白仰著粉嫩的小臉奶聲奶氣道。
沈書仇一笑摸摸她的小腦袋道：“因為妖是惡。”
聞言此話狐白白的小臉頓時變得傷感起來，不知道想些什麼。
片刻後之後，沈書仇聽見懷中傳來啜泣的聲音。
狐白白靈動的眸子通紅，低聲道：“主人，白白的爹娘也是惡嗎？”
狐白白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往沈書仇懷中鑽了鑽。
感受懷中狐白白的害怕，沈書仇意識到自己話中有所不妥。
畢竟狐白白親眼見到她的爹娘死去姹女宮修士的手中。
雖然當時的狐白白靈智並未打開，但心中的那一份情感是真實存在的。
沈書仇輕輕撫摸狐白白，似乎是感受到那雙手中的溫度。
狐白白顫抖的身體逐漸平靜下來，但啜泣聲卻依在。
小小的淚滴打濕沈書仇的衣襟。
“不是所有的妖都是惡，就像不是所有人的人都是善，善與惡從不是從耳中聽的，而是要用眼用心去看，尚可分辨。”
沈書仇輕聲安慰。
“那白白是惡嗎？”
狐白白似懂非懂的問道。
沈書仇望著懷中小小的狐白白眼角低垂。
根據係統的提示，原本的狐白白再親眼見證父母的死亡，心中埋下一顆對人族懷恨的種子。
狐白白的真實身份是一尊天妖之狐，也是整座銀流大陸上的最後一隻狐族。
狐白白的成長過程中一直很苦，她不僅要麵對人族修士的追殺，還要提防著妖族的貪婪。
一步一步將心中的仇恨種子變成滔天殺機，最終整座人族世界都被狐白白化作煉獄。
不光如此，連部分的妖族都死在妖氣衝天的狐白白手中。
直至最後，整個銀流大陸都充斥在漫天的妖氣當中。
結局的狐白白是孤獨的，她的命運卻並不是她想要的軌跡。
“白白覺得呢。”
沈書仇神色專注的注視懷中的狐白白。
狐白白歪著小腦袋，認真的想了想道：“白白不知道，如果主人想讓白白惡，白白就做一個大惡妖，如果主人想讓白白善，那白白就做一個大善妖，總之白白都聽主人的。”
再父母死後，沈書仇就是狐白白幼小心靈中最重要的人。
小小的狐白白又哪裡知道善惡之分，她隻知道一點那就是主人想讓她成為什麼樣的，那狐白白一定就會變成那樣。
主人的話，就是天地間唯一的真理。
主人也是狐白白心中最重要的信仰，誰也不可取而代之。
這也是狐白白堅信的道理，這比天高比地寬。
沈書沈摸著狐白白的小腦袋笑道：“既然聽主人的話，那你還經常調皮。”
懷中的狐白白扭了扭身體，肉嘟嘟的小臉通紅抗議道：“白白才沒有調皮，主人壞蛋。”
沈書仇看著小家夥抗議的模樣，笑而不語。
剛跟沈書仇在一起時候的狐白白很抗拒，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戒備心可謂是很重。
一但沈書仇靠近她，就渾身炸毛，露出凶狠的小表情。
慢慢的與沈書仇熟悉後，開始接納了之後，那天性的調皮就顯露出來。
經常的跑到鎮子上鬨的雞犬不寧，不是追人家養的雞，就禍害彆人的菜地，可沒少給沈書仇找麻煩。
最後沈書仇給狐白白喂了化形丹，這才好一點，至少想調皮沒以前那麼靈活了。
如今已是，銀流曆405年十一月二十日。
此刻正值北域寒冬季節，漫天雪花冰冷的灑落在這片大地上。
狐白白也已經四歲了，至於她將要轉動的命運指針此刻走了一小部分。
呼————
一股寒風吹襲而來。
晶瑩的雪花，從蒼穹飄落。
沈書仇貼心的為狐白白遮住雪花，卻發現這小家夥不知何時睡著了。
粉嫩的鼻尖呼動，沈書仇嘴角啞然失笑。
沈書動作輕柔，將狐白白往壞中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