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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周熠心裡生出幾分怒意,忍不住抬手摔了床頭一隻瓷碗。
“陛下息怒!”
見狀婧月連忙拉著華寧拜下,殿裡宮人們也齊刷刷跪了一地。
“起吧。”
周熠壓抑著怒火盯住眾人,目光在婧月和華寧身上停留半晌,沉默了一陣,這才出聲說道,“這不怪你們。”
“多謝陛下。”
看著華寧重新站起,他又說道:“不要胡思亂想,亂嚼舌根的宮人直接發落出去。”
華寧垂著頭,訕訕應下,“是,兒臣知道了。”
婧月鬆了口氣,急忙帶著孩子們告退離去。
看著華寧跟在婧月身後離開,周熠煩躁地揉揉眉心,感覺頭更痛了。
……轉瞬之間,年關將近,周熠的身體也終於痊愈,或許是這場病損耗到了元氣,病愈後他一直精神不振,疲乏易累。
太醫們商討半天也隻能讓他多休養,開了各類藥方作為進補。
精神萎靡,心情也好不起來,皇帝內心焦躁,令宮內外一齊提心吊膽,謹小慎微過日子。
在這種氛圍下,眾人屏住呼吸過了除夕夜,迎來新的一年。
新年伊始,宮廷內外暗潮湧動,漸漸關心起了繼後人選。
但與上一輪的情況不同,皇帝這場病引人擔憂,這個時代的人壽命不長,活不過四十歲的情況也較為普遍。
原本周熠身體強健,多年不曾患病,大家都對他很有信心,不曾考慮他英年早逝的問題,可是現在不一樣……大家都看得出,這場病後皇帝的身體大不如前了。
一時間,眾人心思各異,從各種渠道收集著消息互相交流,私底下與婧月接觸的人也變得更多。
婧月四平八穩,縮在宮裡養娃打理宮務,各種試探都打發了回去,隻與靜妃、怡嬪和陳美人溝通了一番。
不久之後,靜妃和陳美人就分彆給娘家傳了信回去。
又平靜了幾日,終於有人按捺不住。
一日早朝中,有官員試探著上了奏書,以國不可無母,後宮不可無主為由,請皇帝立繼後。
刷的一下,朝臣都悄悄抬頭,將目光集中在周熠餓臉上,觀察他的反應。
周熠則皺了皺眉,當即出言訓斥。
“荒謬至極!”
眾人一個激靈,乖巧低頭聽他繼續訓下去。
“皇後薨逝不過數月,你便這般迫不及待催立新後,其心可誅!”
被他這般嚴厲態度嚇到,那官員跪趴在地汗出如漿,連連請罪不提。
眾人見狀,再沒人敢說什麼了。
經此一事,京城裡恢複平靜,哪怕有少數看不清形勢的人跳出來煽風點火,把矛頭對準婧月試圖搞事,也被早有準備的沈家、徐家和陳家聯手壓下,一點水花都沒有翻起。
婧月又特意給大伯傳信,讓他提前去查自己的親信下屬,將有問題的人先行處理,重點提了貪腐一事。
大伯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這樣說,果然重視起來,將那名貪汙的親信迅速抓出,毫不留情做了處置,因此得了秉公執法,大公無私的美名,讓周熠頗為讚許。
形勢逐漸向婧月有利的方向不斷發展,周熠看得清楚,但他遲遲不願做決定。
但之前那份奏書也說得有理,拖延太久確實不合適。
將宮人都趕到門外,他獨自待在禦書房裡,靠在椅背上盯著桌案出神,這段時間他在反複斟酌這件事。
從感情方麵來說,他確實屬意婧月。
論品行論聲名,她也無可挑剔。
家世方麵,其父能力有限,官位較低。
但為人也算本分,行事規矩,不算問題。
但真的要立她為後?周熠又猶豫不定。
婧月替他生養了三個好孩子。
問題就是她將孩子養得太好了……周熠幽幽歎息,發散思維想起周沐來。
他對周沐感情很深,周沐算是他最寵愛親近的孩子了。
是第一個懷著他的期待出生的孩子。
他還記得當初得知婧月有孕的欣喜,記得當初產房外的焦灼愧疚,記得那場甘霖帶來的全宮歡騰……他陪著婧月,沒有錯過周沐每一次的成長。
但在此之前,他隻想把周沐培養成一個優秀的輔國親王,幫助未來的嫡出弟弟打理這個國家而已。
沒有想過繼承人的問題。
他以為留給他的時間還很長。
長長呼出一口氣,又靜靜坐了片刻,他起身向著景華宮行去。
他準備見婧月一麵再做決定。
景華宮正在忙碌,皇帝一行人浩浩蕩蕩而來,婧月早接到了消息,卻不慌不忙仍然指揮著,讓宮人進進出出為她整理箱籠,打理庫房。
周熠進門就看到這幅場景。
他低頭看看淩亂的院子,隨手撈起一隻盒子打開看了一眼,示意眾人起身,向婧月出言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