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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想到,這次在房裡休息了兩天,情況卻變得更加嚴重,今日她午睡過後渾身都是紅點,血紅色連綿成一片,堪稱慘烈,這才驚覺情況不對,急忙請太醫看過,太醫也隻說是花粉過敏。
怡才人不接受這個診斷。
她知道自己花粉過敏,但她的過敏症本不嚴重。
更何況,這幾日她躲在室內,房裡貼身伺候的宮人們也不曾出去過,渡月軒裡隻有竹子,哪來的花粉呢?太醫細細查了她近期貼身用過的東西,發現怡才人用的蜜粉裡被人混入了色澤相似的芍藥花粉。
花粉研磨得很細,若不是細看,根本無從發覺。
除此之外,她的貼身衣物和床鋪被褥上也沾了花粉。
這問題就大了。
因此怡才人哭哭啼啼請來皇後,將事情交給皇後做主。
皇帝聽說之後,也跟著皇後一同前來。
婧月心下覺得不出所料,這件事果然是衝著她們來的。
情況很明顯。
芍藥早過了花期,宮裡的芍藥花株上個月就撤下,換了其他花卉,內務府也不再提供芍藥相關,宮裡可能存有芍藥花粉的地方很好查,曾經用芍藥爭寵,存用過大量芍藥鮮花的她們四人就是盤查對象了。
她能想到的,其他三人也不傻,聽到此處都變了臉色,麗嬪當先忍不住,邁出一步向著周熠跪下,眸裡淚光盈盈。
“陛下明鑒!
臣妾與怡妹妹素來無冤無仇,絕不可能做這種事,而且臣妾、臣妾宮裡的芍藥花早就用完了!”
情緒非常激動。
皇帝沒做聲,隻垂眸靜靜看她。
皇後皺皺眉,正準備開口,忽然嫻貴人俯下身向麗嬪說道,“麗嬪姐姐快先起吧,你這麼心急做甚,皇後娘娘話還沒說完呢。”
這幾乎是指著鼻子說麗嬪心虛了。
“我怎麼心急了?本宮行的端坐的正,就是受不了這樣的冤屈!”
麗嬪猛然抬頭,氣憤之下口不擇言,“比不得你們心眼多,聽見這麼大的事都能麵不改色的,怕不是早就知道……”
“麗嬪!”
皇後嗬止住她,“你先起來,不要胡說。”
“……臣妾知道了。”
麗嬪不甘不願起身,回到一邊站著,又忍不住回頭恨恨盯了嫻貴人一眼。
“翠翎。”
皇帝終於開口,“你先將調查的情況說說。”
“是。”
名為翠翎的宮女聞言立刻站出來,應了一聲便開始講述。
“奴婢已經將渡月軒的宮人們都問過一遍,因怡小主對花粉敏感,沾染後半個時辰便起紅疹,紅疹又從三天前起的,便著重從三日前在室內伺候的宮人查起。”
皇帝微微頷首。
眾人們屏息安靜聽。
翠翎在眾人注視下繼續說道:“怡小主身邊負責梳妝的是萱草,衣裳首飾的是苓草,三天前整理床鋪的也是萱草。”
她停下話語,頓了頓,眾人隨之轉目看去,萱草和苓草正跪在一邊,將頭抵在地麵上。
“陛下……”
床上的帳簾隱隱一晃,怡才人的聲音從後麵響起,十分急切,“嬪妾相信萱草她們不會做這種事。”
萱草和苓草是她帶進宮的陪嫁侍女。
“放心。”
周熠就放低了聲音安撫她,“朕會替你做主的。”
他的態度溫柔極了。
皇後和麗嬪婧月等人在一旁沉默看著。
周熠沒注意她們的神色,安撫了怡才人便看向仍站在原地不動的翠翎,“你繼續說。”
“是。”
翠翎便繼續,“除萱草和苓草之外,有機會接觸怡小主妝盒、衣裳、床鋪的還有雨兒和小環。
雨兒三日前曾幫著苓草整理過衣櫥,小環曾一同整理妝台。”
婧月打量一眼,看萱草和苓草身後還有兩名十四五歲很眼生的女孩子跪著,此時渾身發抖,說不出的可憐。
“奴婢在萱草和苓草房裡搜出了一罐顏料,顏料罐裡還藏有大量芍藥花粉,可二人卻說不出這東西是誰的,渡月軒也沒人領過這個。
內務府記錄上隻有麗嬪娘娘、嫻貴人小主和蘭美人小主領用過。
雨兒上周曾在入夜後出去過一次,與景小主宮裡的阿雲見麵並帶回來一包東西,據她所說隻是一包衣物,但目前在她房裡還沒有搜到。”
翠翎說完,婧月便明白,這便是叫她們四人過來的原因了。
作者有話說:殺機“皇上,顏料和芍藥的記錄都做好了。”
蘇林恩悄無聲息走上前,在皇帝耳邊輕聲說道。
他聲量低微,但房內一片死寂,襯得聲音格外清晰,眾人都能將他的話語收入耳中。
婧月忍不住抬頭看去,正好和皇帝望來的視線對上。
“去查,翠翎一起去,皇後,你也派個人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