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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珠順著扶羽脖頸流落,領口微有濕意,她時不時回頭留意著身後窸窣作響的動靜,腳步絲毫不敢停下。
蛇妖追上來了。
倘若被追上,絕無生還的可能。
她不想死。
密林被霧色包裹著,使周圍景色逐漸變得模糊。忽然,遠處閃著一絲亮光,在這整片黑暗中尤為亮眼。
她咬了咬牙,拖著疲憊的身子不斷向前。
迷霧林後,一片深不見底的湖泊映入眼簾。
月圓之夜,月色照在湖麵上,波光粼粼。幾隻鳥獸飛過,為寂寥的湖麵增添了幾分詭異。
扶羽眼眸微微一顫,大為震驚。
廝磨聲越來越近,她猶豫了一瞬。
終究還是咬牙,往湖麵縱身一躍。
綠蟒蛇妖穿過密林,看到湖麵那一刻,一股強壓湧進心神。
它心頭一震,恐懼布滿全身,轉身就跑,嘴裡念叨著:“小..小妖無意冒犯,多有得罪。”
湖麵又恢複了平靜。
湖底深處冰冷刺骨,雜亂的水草好似一張吃人的大網,緊緊束縛著她,根本無法動彈。
幽暗處,有許多雙眼睛正虎視眈眈的盯著她,像是在忌憚什麼,不敢靠近。
她看不清湖底的情況,額間突如其來灼燒感使她分了神。
此時潔白的額間,一枚淡紅色的印記隱隱浮現。眼眸由深變得腥紅,身體散發著微光。
扶羽的異樣瞬息即逝,連她自己也沒察覺到。
即將耗儘氣息那一瞬,她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正推動著她。
意識開始逐漸模糊。
-
等到扶羽睜開眼眸,眼前依舊是一片黑。
“扶羽,你醒了!”
為何聞其聲卻不見其人。
扶羽想出聲,一張口嗓子便發癢咳了起來。
隨即身旁的人扶起她,遞上水,扶羽潤了潤發癢的嗓子。
她輕起唇:“陸子明,是你麼。”
“嗯,是我。”陸子明坐在床榻邊上,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這是哪?”頓了頓,眉心蹙了蹙,心中雖有異樣但還是開口,“怎麼不點燈?”
陸子明欲言又止。
“我們在一家客棧裡,你中了毒,眼睛暫時失明。”
扶羽心裡微微一沉。
怎麼會忽然中毒?
“你放心吧,我師姐會治好你的眼睛。”陸子明垂下眼眸,情緒有些低落,“你還記得昏迷之前發生的事麼?”
昏迷之前?
“陸府上下…除了陸子良,家丁在內三十五口人全部…死了。”
陸子明沉重的語氣難以掩蓋,最後幾個字尾音帶著一絲顫抖。
此話一出,扶羽愣住了,記憶瞬間湧現。
撫州城最近一段時間,頻頻有人失蹤,有人說是妖魔在做亂,鬨得人心慌慌,入夜閉門不出。
昨天夜裡她做了奇怪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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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有人在喚她。
她從未聽到過如此低啞的聲線。
她覺得聒噪,她下意識斥道,“閉嘴!”
聲音停了,她也醒了。
再次入睡,聽到的又是與之前不一樣的聲音,聲音好似離她很近。
她前去查看,院子裡血腥味撲鼻而來,心頭咯噔了一下,不好的預感忽至。
前院內,橫屍遍野,一頭綠蟒蛇妖正張著巨大的盤口,麵前是早已斷氣的陸家主。
蛇妖聽到動靜後,綠眼珠子一轉,瞧見了扶羽。它咧著嘴,聲音嘶啞,“還有一個。”
血腥的一幕印入眼簾,扶羽眸子猛然收縮。
腦海裡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抓也抓不住,隻覺得熟悉。
她看見蛇妖頭頂上的灰霧越來越大,不妙。
扶羽快速反應過來,轉身就逃。
蛇妖也不著急,似乎很享受獵物逃跑時掙紮的樣子,它緩慢滑動著身軀,噙著詭異的笑容追去。
她一路躲藏,也不知這樣過了多久,她跑進了一片密林,眼前出現了一片夢裡出現過的湖,她跳了進去。
醒來後陸子明便告訴她,她中毒了。
她究竟是何時中的毒,她早已記不清,更記不清跳進湖後發生的事。
她把事情全盤托出後,陸子明眼眶紅腫,耷拉著臉更傷心了。
他責怪自己沒能保護好陸府,沒能保護好扶羽。
扶羽自小在陸家長大,是陸老夫人在陸子明之前撿來的孩子。從小一起長大,還是有些情分在的,儘管已經分開好些年。
陸老夫人在世時,機緣巧合下結識了一位仙者。請回家中作客時,仙者一眼便看中了陸子明,誇他是個修仙的可塑之才。
陸子明小小年紀便跟著仙者走了,一走就是四年。
扶羽醒來後,能猜出麵前來人,也是全憑記憶中說話的語氣。
“你怎麼會在這?”
仙門弟子出現在此處,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他走到房門口探了探,又關上窗戶,嘴裡念著術法,食指中指並攏,一揮,隔音屏障形成。
“神伏門掌門前幾日提前出關了,說是人界有魔氣出現。就在撫州城附近,所以我們被派來了此處。”
陸子明突然嚴肅起來,對扶羽毫不隱瞞。
他原身就出自撫州城,為此特地請求師傅,準許他跟隨師兄們下山探查魔氣。
於是他便帶著師兄們抄近路,比其他仙門提前一天到達撫州城。根據雲懷仙尊給出的位置,他們尋了許久。
尋到日月湖時,便看到扶羽渾身濕透,臉色慘白好似沒有生機般躺在湖邊。
陸子明一下子就認出了她,他心頭大震。
也不知扶羽在這躺了多久,好在還有一絲微弱氣息。
他背著扶羽回了陸府,打開大門,麵前的場景讓他一下子失了神,腿忽然有些站不住,要不是在一旁的師兄扶著,恐怕連背上的扶羽都要摔下去。
現下的情況,隻好把扶羽安置在客棧裡。
“魔氣?”
陸子明:“沒錯,魔域五百年前與仙門簽訂了不危害人界條約。如今算算,晃眼五百年早已過去。”
陸子明語氣像是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從未真正接觸過修仙界的扶羽,不免心生好奇。
當年仙者入陸府時,扶羽並未在家中,再回到家時,陸子明早已跟隨仙者離去,走得匆忙。
五百年,對於他們來說也許不過是彈指一揮之間。
扶羽若有所思,“修仙之人竟然壽命如此長,想死豈不是很難?”
陸子明:“嗯……壽命雖然長,但是還是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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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被殺或者是走火入魔修煉爆體而亡,飛升之時曆的雷劫,都有可能會死掉。”陸子明解釋道。
扶羽:“走火入魔?”
“入了魔就等於是與整個仙門為敵。神伏門前任掌門就是入了魔之後,被其他宗門聯合絞殺,雖然外傳是死了,但是我們內門弟子都知道隻是下落不明,沒死。如今不知道藏在哪呢。”
從未接觸過修仙屆的扶羽聽得一頭霧水。
如今,修仙界分為四大宗門。分彆是神伏門、無極宗、如意宗,天門宗。仙力排在榜首的是神伏門。
門派之間的關係表麵看上去友好,實際,仙門之間,為爭奪第一仙門的稱號為此暗暗鬥了好幾百年。
神伏門作為榜首的宗門更是招來了其他宗門的排擠。但也隻是暗地裡耍嘴皮子罷了。神伏門裡,隨便一個內門弟子都不簡單。
“神伏門很厲害麼?”扶羽發問。
陸子明抿了抿嘴,下意識點頭認可。
“傳言神伏門中,一個內門弟子可頂其他仙門五個內門弟子。不僅如此,仙門神榜上,戰力前三名都出自神伏門,排在第一名的池鈺更是穩居榜首,從未掉下來過。”
“池鈺?”扶羽輕起唇瓣。
“四大仙門裡最有可能成為第一飛升成仙之人。傳聞他實力早已到了化神期,實際是不是,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陸子明道。
他們修仙者分修為等級,練氣是基本,然後到築基,金丹,元嬰,化神,大乘。修為等級之間實力差距大,仙門弟子裡很少有大乘修為,基本隻有仙尊輩的才會在大乘後期。
“這些我不是在信上和你提到過麼?”陸子明忽然反應過來,質疑道:“你沒有看我的信。”
他去了仙門後,給家裡寫的書信少之又少,反倒是偷偷寫給扶羽的書信,每個月都會按時送到。
頭半年扶羽空時會看,到後麵扶羽便懶得看了,書信上內容全是陸子明對仙門各種的不滿。
她一封也沒回過。
她明白,仙門弟子與普通人之間,早已很難再有所交集。
她笑笑試圖掩飾過去,“看了,忘記了。”
陸子明半信半疑。
“你師兄他們呢?”扶羽叉開話題。
“他們去尋找蛇妖下落了,我師兄一定會幫我報仇的!”陸子明說起蛇妖咬牙切齒道。
扶羽:“他們不會有事麼?”
“我師兄可是金丹後期,不會有事的。”說著睨了眼扶羽,“你怎麼還學會關心彆人了?”
“不好麼?”她反問。
“好是挺好的,就是你假惺惺的樣子我有點不習慣。”
-
天色朦朧,密林裡冷風陣陣,空氣中還湧進幾分清冽的草木氣息。偌大的湖麵靜謐無比。
兩位不速之客打破了平靜。
“主子,昨日的異常就是在這裡發出的。湖底確實有我族的氣息。您說會不會是…”黑衣男子探查過後猜測道。
為首的男子帶著精致的半麵銀灰色麵具,一身玄色衣袍,領口處有精致的花紋點綴,手持骨扇,舉手投足間有種說不出的氣勢。
他稍抬手,打斷身後人言語,緩緩合上眼。在湖底,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男子掀眼,嘴角微微一翹,冷冽的眸光中帶著一絲異樣的興奮。
“你在這候著。”說完,便不見了蹤影。
過了好一會,湖麵掀起一絲漣漪。
他濕漉漉的回到地麵,一言不發。冰冷麵具下,精致的麵容僵硬如木,眸子冷冽如刀。
“主子,結果如何?”
男子聞言像是觸犯到什麼似的,眼眸忽然變得陰鷙,眼底閃過一絲殺意,手掌凝力一揮。麵前的人直接被甩了出去。
“屬下該死,不該多嘴,求主子原諒。”男子說完吐了一口淤血。
“去通知司徒崖,魔獸檮杌現世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