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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雖然金虹武館的楊館主沉寂兩年,不顯人前,但該有的手腕卻一點都沒少。
很快大部分的弟子就被動員起來,城衙給每個赤火盜的頭顱都加上了賞金,這些弟子們鬥誌很是熱烈。
他們的館主隻是開口,許諾一些獎賞,這些弟們便熱血沸騰起來。
隻是相對於館內的幾位教習來說,執行得沒這麼簡單。
畢竟年紀越大,也越懂得守成的道理,不是點把火就燃的毛頭小子,楊館主的個人恩怨,沒必要把整座武館都拖下水。
赤火盜們,盤恒虎踞太溪城周邊多年,不是那麼容易剿滅的。
光憑借他們,恐怕有些力有不逮。
然而他們的變臉也速度很快,在楊館主道出城衙將會給出五枚破境丹的消息之後。
他們瞬間就改變了態度。
無非乎出自四方藥坊的破境丹,效果很是強橫,屬於玄品品階的丹藥。
作用比較單一,就是輔助武修許久未曾突破的境界,讓那道嚴嚴實實的晉升大門打開一條縫隙。
而隨後楊館主給出了另一個消息,說城衙已經組建了另一支隊伍,到時候後會一道前去剿殺,想到最近城衙那比的風吹草動。
這才讓那幾位教習們完全放下心來。
畢竟光憑借他們現在實力,或許是強於赤火寨,但麵對赤火盜主場的白虎嶺,不耗費一番勢力恐怕還是有點玄乎。
之後楊館主便是召集了名單上實力拔尖前段的一些弟子,告知了出發的時間。
時間是在夜裡的寅時,五更天的時候。
楊館主與城衙有了完備的計劃,那就是趁著夜色趕路,然後在赤火盜們最為鬆懈,最為疲勞的時候,來個突然襲擊。
這樣的計劃,看起來沒什麼毛病。
……
“哎,你這鱗片怎麼這麼白,話說你就沒一個小名叫白素貞?”
距離出發的點還有一段時間,夜晚的沈修便跑到麗水河,有事沒事地找那白蟒聊天。
這段時間的相處,他摸清了這條大白蟒的秉性,算是為蛇中性情比較溫和的。
而且生性比較懶散,一天到晚整日喜歡待在河底睡覺,想來除去這些,白蟒似乎也沒什麼可以乾的事情。
加上白蟒老家的是那紅葉寺,聽起來就是座寺廟,看來或許受到了熏陶,也沾染了一點佛性,這白蟒身上都沒有妖獸那種特有的凶劣氣息。
白蟒巨大的頭顱枕在軟沙堆積的河灘上,纖細的尾巴在水麵閒散地搖動著。
時不時碰到水麵,便打落一片星光,此時聽見沈修言語,巨大的眼瞳不禁翻了翻。
“說了,老家紅葉寺,不知道雷鋒塔,不知道金山寺,也不認識白素貞,還有你老是往我尾巴那塊瞅是做什麼?”
被抓住現行的沈修有些尷尬,於是轉移話題道,“話說這麗水河往南直通琉江,你怎麼不隨河入海,待在這旮瘩地兒。”
白蟒頗為人性化地白了他一眼,“走江大蛟,入海為龍,我還不知道這些事兒嗎,你以為我想待在這地兒,還不是曾經答應了個小子,幫他照顧照顧一下太溪城……”
這一照顧,就是六十年的風調雨順。
沈修有點啞然,“那你還真管了?”
“都答應了還能怎麼辦,總不能不管吧……”白蟒聲音逐漸頹然,想到了什麼。
太溪城的麗水河直通琉江,湍流危險處蠻多,但對於一個能夠有些喚雨之能的大妖來說,不是啥問題。
白蟒不止一次,無聲無息地遊出太溪城。
但到了琉江的入水口,但每一次,他都是抬首河中朝那奔騰萬裡的琉江,看了半響,然後戀戀不舍地回頭。
他答應了那個小子,他不想食言……
化蛇為蛟,化蛟為龍。
是每一頭蛇妖的終極夢想,也是白蟒的終極夢想,但有些事情是比夢想還要重要。
這是他還幼小之時掉在鎖龍井,聽得一個老禪師學到的道理。
眼見白蟒的情緒明顯低落,沈修也不想在想這個話題上說道說道。
回想起之前這白蟒說他所在的武館朝河中丟什麼東西的事情,於是開口詢問道,“你說我在的武館丟東西到河裡,丟了是什麼東西。”
“還能是什麼東西,當然是人唄!”
“人?”
“不錯,都成人乾了,你們武館真的沒有衛生意識。”
聽到白蟒所言,沈修陡然怔在當場,他的腦海仿佛被一個晴天霹靂當場擊中。
不經意地,他的腦海突然閃過無數稀碎的畫麵。
陳家大公子陳默無故失蹤,發現被吸成人乾發現在麗水河,到現在都沒有線索,有弟子看到館主破鏡失敗,嘴角流有餘血。
不會吧?
種種線索,被一種奇怪的途徑串聯到一起,導出一個可能的答案,就連沈修也是默然有點不可置信。
他的思維發散,繼續往下想。
兩年多年前,楊金虹帶領眾弟子聯合剿滅赤火盜,四名親傳弟子直接死了兩位。
當時的說法,是遭遇了赤火盜三境武修巔峰的大當家楊龍。
途中一親傳弟子,完成館內任務時,又是無緣無故地失蹤。
楊金虹派人尋找過,最後無疾而終。
再到現在,不顧可能元氣大傷的後果,不止以何種手段說服副館主及眾多教習,楊館主再度發起剿滅赤火盜的計劃。
恍然之間,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楊館主是修煉了什麼魔功,甚至不惜以親傳弟子,資質不錯的門人作為祭物血食?
如果是這樣,那麼之前的一切似乎都合理起來了。
望著那平靜幽暗,看不見河底的麗水河,沈修不知不覺之間推導出這樣的一個結論,連自己都有些吃驚不已。
想起之前楊館主那頻頻投射過來的目光,其中蘊含的意思,真的隻是單純想收他為親傳弟子?
麗水河的沈修,靜靜坐在岸邊,靜靜消化這這個驚人的推論,直到一真河麵一陣冷風將他驚醒。
白蟒不知何時沉入了水中。
太溪城內,遙遠街巷裡的打更聲悠悠傳來,時間剛過寅時,到達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