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找風水大師看過,這裡乃是整座彆墅藏風聚氣之所在,要是亂掘亂挖斷了我的風水,你負得起這個責嗎?”
在眾人異樣目光注視之下,萬東的反應還是相當之快的,轉瞬之間就找到了一個讓人無法反駁的理由。
有些時候,風水一道雖然被歸納到了封建迷信之中,但越是身居高位的人,就越是相信這一套。
甚至很多大夏的官員也迷信風水之說,包括官邸的建築,辦公室和辦公桌的朝向和方位,包括桌上物件擺放的位置,都有很多的講究。
這天驕華府彆墅的業主非富即貴,所以他們在買這裡房子之時,請風水大師來看一看,並不是什麼難以理解之事。
尤其是像於錢這些在房產行業乾了多年的老人,更是知道有些人對於風水學說,有著一種近乎執著的迷信。
你要是不管不顧,真因此而破壞了人家的風水,那恐怕就真要結下不死不休的大仇了。
尤其是此時此刻,彆墅主人萬東都這樣特彆強調了之後,就算是借於錢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再下哪怕一鏟。
再加上於錢生怕自己一鏟子下去,真挖到一條毒蛇,所以這個時候他有些無奈的目光,已是轉到了那邊的秦先生臉上。
“於主管,你是不是忘了,這幢彆墅很快就要屬於我了。”
秦陽沒有去管萬東的心情,聽得他說道:“還有,我可不信什麼藏風聚氣的風水之說,那都是封建迷信而已!”
“再說了,就算這裡真是藏風聚氣的地方,那條蛇也早就將其鑽得千瘡百孔了,還藏什麼風聚什麼氣?”
當秦陽連續的幾番話傳將出來之後,於錢不由更加糾結了,站在那裡舉著鐵鍬,挖也不是,不挖也不是。
“秦先生,你是不是也忘了,這幢彆墅現在還屬於我萬東!”
萬東臉色已經陰沉如水,直接就反駁了剛才秦陽的話。
而事實上這天驕華府六號彆墅的產權證上,寫的確實是他萬東的名字。
“房子我不賣了,幾位,請立即離開我的彆墅!”
萬東看了那邊於錢所站的位置一眼,心底深處的不安油然而生,赫然是在這個時候開始下起了逐客令。
相比起某件事情,這房子早一天賣遲一天賣,根本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那個叫秦陽的家夥,此刻表現出來的東西,讓萬東生出了濃濃的不安。
一來他剛才根本就沒有看到什麼毒蛇,而於錢站的那個地方實在是太敏感了,讓他一時之間有些不確定那秦陽到底是不是發現了一些什麼?
為保萬無一失,萬東不想有任何的風險。
要是真讓於錢這一鏟子挖下去,雖說未必能快挖到某些東西,卻絕對會讓他萬東心驚肉跳。
“喲,我不過是挖挖土找條蛇而已,這就要趕人了?”
秦陽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冷笑,聽得他意有所指地說道:“還是說,在這六號彆墅的後花園之內,埋著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啊?”
此言一出,手拿鐵鍬的於錢身形劇烈一顫,看向那邊房主萬東的目光,也充斥著一抹懷疑。
“我說過了,不要動這幢彆墅的風水,這是屬於我萬東的地方,在這裡我說了算!”
萬東心底深處的那絲不安越來越濃鬱,未免夜長夢多,他直接說道:“我再說一次,離開我的房子,否則我就報警了。”
說著這話的時候,萬東已經從兜裡掏出了手機,而對於普通人來說的話,這樣的舉動還是能震懾不少人的。
萬東是這六號彆墅的主人,隻要他不同意,任何人都不得在這彆墅裡胡作非為,他是受到大夏法律保護的產權所有者。
“報警?”
然而麵對萬東的報警威脅,秦陽卻沒有半點的畏忌,反而是似笑非笑地說道:“那正好,你趕緊的吧,讓警方的人來給我們找出那條毒蛇。”
秦陽的眼神有些玩味,他可以篤定的是,萬東是絕對不敢報警的,那樣隻會讓這家夥的某些行為更快曝光。
在秦陽看來,萬東不過是色厲內荏的威脅而已,當他口中這話說出來之後,萬東的臉色不由變得異常難看。
報警什麼的,就隻是一個笑話而已,現在萬東最不想打交道的就是警方,巴不得離警務署的人更遠一點。
“於錢,你還愣著乾什麼?趕緊挖啊!”
秦陽沒有理會拿著手機不敢撥號碼的萬東,而是衝著那邊的於錢沉喝一聲,讓得後者身形一顫。
“不準挖!”
萬東的厲喝聲隨之傳來,讓得夾在中間的於錢神色很是糾結。
“挖!”
秦陽的聲音也沒有慢上多少,而且還在後邊補了一句道:“出了任何事,我負責!”
就隻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仿佛打消了於錢所有的糾結,也讓他腦海之中,浮現出昨天在這六號彆墅內發生的事情。
一邊是已經要變賣豪宅的萬東,另外一邊卻是翻雲覆雨,就能將錦華春搞垮的神秘大人物,於錢已經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了。
所以下一刻於錢已經再次舉起了手上的鐵鍬,這樣的一個動作,讓得萬東眼皮直跳,下意識就要跳進花園去阻止。
“我勸你彆動,否則後果自負!”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隻是這個時候的萬東,哪裡還有心思去管這些東西,他一心隻想阻止於錢的動作。
而就在下一刻,一道身影已是擋在了萬東的麵前,正是那個看起來沒幾兩肉的年輕人秦陽,讓得他怒不可遏。
“滾開!”
這一刻萬東暴戾的性情終於壓製不住,其口中厲喝出聲的同時,已經是抬起手臂,想要將秦陽給推到一邊。
但下一刻萬東就感覺到自己手腕一痛,原來是那個叫秦陽的家夥,右手手指正捏著他的手腕,讓得他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邊待著吧!”
秦陽口中說著話,便是隨手一扔,然後萬東便踉踉蹌蹌跌出了好幾步,直至後背靠在牆壁之上,這才拿樁站穩。
“我勸你彆跑,跑不掉的!”
秦陽冰冷的聲音隨之傳來,讓得剛剛生出這個念頭的萬東,果真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了,也不知道心裡在打著些什麼主意?
“於主管,彆停啊,繼續挖!”
秦陽轉過頭來,看到那剛剛挖了一鐵鍬的於錢有些發愣,便是笑著開口,讓得後者回過神來。
“是,是!”
到了這個時候,於錢終於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了。
因為那個萬東的表現,實在是有些反常。
什麼藏風聚水的風水格局,恐怕都是萬東為了阻止挖掘的借口。
至於秦先生剛才說有什麼毒蛇,多半也隻是一個由頭。
在這六號彆墅的後花園裡,說不定真的藏著什麼大秘密。
這些猜測讓於錢有些興奮,剛才因為害怕挖到毒蛇的懼意也煙消雲散了。
隻不過於錢不知道的是,相對於挖到毒蛇,或許等下挖出來的結果,會更讓他驚駭莫名。
整個六號彆墅的後花園,顯得有些安靜,就隻有於錢一鍬一鍬挖掘的聲音。
而讓於錢有些意外的是,這裡的泥土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堅硬,甚至還有些鬆軟,這讓他心中那種異樣的念頭越來越濃鬱了。
又過了約莫十幾分鐘,當於錢又一鐵鍬下去之後,卻感覺到手感有些不對,讓得他下意識就朝著下方的坑裡望去。
“這……這是?”
這一看之下,於錢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便嚇得魂飛魄散,因為那赫然是一截已經腐爛得不成模樣的人類手臂。
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恐怖一幕的於錢,嚇得直接扔掉了手中的鐵鍬,連滾帶爬地從花園裡跑了出來,臉色早已一片煞白。
“秦……秦先生,有……有死人……死人……”
於錢的聲音都有些語無倫次了,似乎離秦先生近一點,才能有更多的安全感。
“什麼?”
驟然聽到於錢口中顫抖的聲音,一直站在遠處的徐瑩,整個身形都開始瑟瑟發抖了起來。
她從來沒有想過,在這天驕華府六號彆墅的後花園裡,竟然能挖出一具屍體?
可是那屍體埋在地下極深之處,讓於錢都挖了老半天才挖到,事先秦先生又是如何知道這個秘密的呢?
看剛才秦先生的樣子,就是有備而來,所謂的找蛇蟲清雜草,恐怕都隻是為現在這件事作鋪墊而已。
在場這些人當中,或許除了早知內情的當事人萬東之外,也隻有精神念力強橫的秦陽和趙棠,才不會有半點失態了。
其中秦陽在外間客廳的時候,就感應到了這後花園的貓膩,趙棠則是於錢開始除草的時候,這才刻意感應。
而在花園之中挖出一具早已**的屍體,對於於錢和徐瑩這兩個普通人造成的衝擊,絕對是一輩子難忘。
尤其是於錢,剛才在低下頭來,第一眼看到那條腐爛手臂的時候,他差點直接就吐了出來,恐怕以後每天都要做噩夢了。
“哎喲,於錢,你這運氣還真是不錯啊,隨便都能挖到寶貝!”
秦陽的表情有些誇張,但臉上卻看不到半點的畏忌之色,反而是在這個時候開了個玩笑,讓於錢再也忍不住了。
“嘔……”
一口汙穢之物從於錢的口中狂噴而出,隻是這個時候根本沒有人去管這些小事。
諸人的目光,都轉到了那邊房主萬東的身上。
“萬先生,難道不解釋一下嗎?”
秦陽的聲音依舊平靜,而越是這樣的平靜,越讓萬東心頭不安,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叫秦陽的家夥了。
普通人看到地下挖出一具腐爛的屍體,不都應該像於錢那樣被嚇得屁滾尿流嗎?
可是從那個秦陽的臉上,萬東看到的隻有一抹平靜,半點沒有畏懼之色,這已經很不符合常理了。
而更讓萬東難以理解的,還是自己埋得這麼好的一具屍體,怎麼就被一個外人如此輕易就挖出來了呢?
剛才挖土的雖然是於錢,可萬東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秦陽的一係列作為,這具埋藏在地底深處的屍體,絕對不可能讓人輕易找到。
“我解釋什麼,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也不知道這花園裡埋著一個人啊!”
在這樣的情況下,萬東還是要最後掙紮一下的。
見得他臉上浮現出一抹茫然,還有一絲難掩的憤怒,更有被冤枉的委屈。
“你是這幢彆墅的主人,你居然說你不知道?”
秦陽差點直接笑出聲來,聽得他說道:“萬東,都到這個時候了,你覺得還會有人相信你這些鬼話嗎?”
“你要是不知道的話,剛才為什麼攔著於錢不讓他挖呢?”
這話可就是擺事實講道理了,就算是於錢,現在也絕對不相信那什麼藏風聚氣的蹩腳借口。
“你剛才不是說要報警嗎?那不如就讓警務署的人過來看一看查一查,看看這具屍體,到底跟你萬東有沒有關係?”
秦陽就這麼看著那邊的萬東,當他這幾句話說出來之後,萬東心中最後一絲奢望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因為這具屍體是經不起查的,真要讓警務署刑警隊那些專業法醫驗上一驗,死者的身份,還有跟他萬東的關係必然一目了然。
以前的時候,那人最多隻是失蹤,沒有人會輕易懷疑到萬東的頭上。
更何況他首尾處理得很乾淨,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甚至萬東覺得,就算這幢彆墅賣給了彆人,新的主人隻是在花園裡種種花草蔬果,也絕對不可能挖到那麼深,挖到這具屍體。
到時候自己還了賭債,再往國外那麼一躲,誰還能找得到自己呢?
沒想到在這彆墅即將賣出去的關鍵時刻,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個年輕人,好像開了天眼一樣,輕輕鬆鬆就讓人把這具屍體給挖了出來。
這讓萬東有一種窮途末路的感覺,又對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感到十分後悔。
若早知道這樣,自己就不該坐地起價,把原本售價五億的彆墅提升到六億。
要不然早早簽了合同,自己就能早早脫身。
到時候就算這秦陽發現了後花園的貓膩,又到哪裡找自己去呢?
這跟昨天在六號彆墅發生的事,嚴格說起來有些大同小異。
都是因為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引發了後頭的大事。
不得不說這萬東和錦華春的夫婦二人,有異曲同工之妙。
“姓秦的,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真要把我逼上絕路嗎?”
萬東也沒有再說那具屍體跟自己沒有關係的話了,見得他臉色極度陰沉地盯著秦陽,口氣之中蘊含著一抹窮途末路的威脅。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吧?”
秦陽好像完全沒有看到萬東眼裡的那一抹瘋狂似的,侃侃說出一個人生至理,卻仿佛崩斷了萬東的最後一根心弦。
“去他娘的天經地義,既然如此,那就魚死網破吧!”
萬東滿臉的瘋狂之色,見得他伸手在身上一抹,然後手上就出現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嚇了不遠處的於錢一大跳。
嗖!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手持匕首的萬東,下一刻赫然是橫跨了兩步,將離他最近的徐瑩給拉了過來。
“姓秦的,我知道你很難打,我可能不是你的對手,可你確定自己能救下這個小丫頭嗎?”
將徐瑩挾持為人質的萬東,仿佛擁有了一枚世界上最大的籌碼,盯著那邊的秦陽冷笑出聲,口氣有些怨毒。
或許在萬東看來,殺一個人是殺,殺兩個人也是殺,靠著徐瑩這個人質拖延時間,讓自己逃過這一劫,未必就沒有可能。
更何況你秦陽力氣是大,總不可能刀槍不入吧?
在這樣的情況下,難道你真敢跟自己這種亡命之徒拚命嗎?
這一幕直接就將於錢給嚇住了,他暗自慶幸還好自己不是離萬東最近的,還好是徐瑩成為了萬東手裡的人質。
不知為何,看到萬東將徐瑩挾持的時候,於錢心頭還有一絲愉悅,或許是因為心底深處的那絲妒忌之心吧。
這就是一個連實習期都沒有過的小丫頭而已,憑什麼一來就能做成這樣的大業務,憑什麼隨隨便便就能擁有一百萬的巨款?
果然禍兮福所倚,你徐瑩昨天有多風光,今天就會付出多大的代價。
在萬東這種喪心病狂的亡命之徒手裡,徐瑩都未必能保住這一條性命。
在於錢看來,這種情況之下,就算是那位厲害之極的秦先生,恐怕也無法力挽狂瀾。
萬東手裡的那把匕首一看就極其鋒利,若是真覺得自己沒有退路,或者說逃不掉了,拉徐瑩一起墊背,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你怎麼就知道我救不了她?”
沒想到秦陽還真就回答了萬東的這個問題,雖然這是一句反問,卻已經給出了一個答案。
隻不過這個答案,隻是讓萬東臉上的冷笑更加濃鬱了幾分而已。
而他握著匕首刀柄的右手,自然更加用力了幾分。
現在秦陽離他還有好幾米的距離,萬東相信在這種距離之下,對方如果想要出手救徐瑩的話,一定不可能比自己手上匕首刺穿徐瑩的脖子更快。
“秦先生……”
驟然遭此大難的徐瑩,兩行淚珠不自覺地滴落而下,一抹極致的恐懼籠罩在她的心頭腦海,身形也是瑟瑟發抖起來。
事情怎麼突然之間就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呢?
冰冷的匕首鋒刃,散發著絲絲寒意,仿佛要浸進徐瑩的皮膚深處,讓她感覺到一些隱隱的疼痛。
無論徐瑩對秦先生有多信任,她也清楚地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恐怕就連秦先生也是無法把自己救下來的。
“姓秦的,我奉勸你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真要把事情做絕了,隻會害人害己!”
萬東的聲音還在繼續傳來,而且他手腕輕輕一動,徐瑩雪白的脖頸之處就已經多了一點紅痕,似乎被劃破了一絲皮肉。
“唉,井底之蛙,也敢大言不慚?”
秦陽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這種蘊含著極致嘲諷的話語,讓得萬東的眼眸之中,瞬間浮現出一抹戾氣。
尤其是當萬東看到秦陽話音落下,竟然沒有太多猶豫就朝著自己走來的時候,他心驚之餘,眼眸中的瘋狂赫然是變得濃鬱了幾分。
“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同歸於儘吧!”
瘋狂之下的萬東,知道自己可能不是秦陽的對手,所以他決定臨死之前拉一個墊背,那這輩子就不算太虧。
“哼,就憑你,也有資格跟我說什麼同歸於儘?”
然而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聽起來頗有些霸氣,卻又有些莫名其妙。
於錢和徐瑩的兩顆心都揪緊了,雖然他們心情各有不同,卻都有些不太理解秦陽這個時候的所作所為到底是為什麼。
明明徐瑩已經成了萬東的人質,明明所有人都知道隻要有人敢對萬東動手,這家夥就敢魚死網破。
因為很明顯萬東已經有了一條人命在身,一旦曝光,多半就是以命償命的下場。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你秦陽再去激怒萬東的結果,就是讓他跟徐瑩同歸於儘,這明顯有些矯枉過正。
而於錢和徐瑩這個當事人的心情,明顯是不太一樣的。
他的心底深處,甚至還生出一些齷齪的想法。
那就是秦陽想要借著這個機會,抓住萬東這個殺人凶手,為此不惜一切手段。
就算到時候徐瑩死在了萬東的手中,也不過是多添一條人命而已,但秦陽為民除害的目的卻是達到了。
或許隻有旁邊的趙棠才知道,秦陽根本不可能放任徐瑩的性命不管,也根本沒有將一個跳梁小醜萬東放在眼裡。
於錢和徐瑩覺得秦陽救不了人,可趙棠卻是清楚地知道,以秦陽現在的實力,有一百種辦法將徐瑩從萬東手裡救出來,而且不傷分毫。
“小丫頭,你記住,你的這條命,是那姓秦的害的,可怪不得我。”
見得秦陽根本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萬東心底深處的戾氣瞬間升騰而起,話音落下之後,便要一匕首戳進徐瑩的脖頸之內。
“嗯?”
然而就在下一刻,就在萬東右手用力,要將徐瑩雪白的脖頸捅出一個血窟窿來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的右手根本動不了。
就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壓住了萬東的手臂,又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了萬東的手腕,讓得他再也不能動作分毫。
如此神奇而詭異的一幕,讓萬東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然後他震驚的目光,就轉到了那個已經走到麵前的身影身上。
“我剛才說過了,就憑你,還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秦陽口中說著話,下一刻便是緩緩抬起手來,朝著萬東握著匕首的右手伸去。
而自至自終,萬東都沒有任何的動作,這一幕看在於錢和徐瑩的眼中,都覺得異常古怪。
因為看剛才萬東的樣子,是想要跟徐瑩同歸於儘的,那瘋狂的模樣,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更何況萬東已經有前車之鑒,他手上已經有了一條人命,要說他不敢殺人,於錢和徐瑩都不會相信。
可為什麼在秦陽那隻手都要從萬東手裡抽出匕首了,這個萬東竟然還沒有半點動作呢?
難道是在最後關頭良心發現了?
“你……你……我……我……”
此刻的萬東就仿佛身在夢魘,除了嘴巴能說話之外,全身上下半點也動彈不得。
這讓他的內心深處,不由浮現出一抹極致的恐懼。
似乎眼前這個叫秦陽的年輕人,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而是神仙鬼怪,隨便一個念頭就能讓自己什麼動作都做不出來。
這種已經超出常人理解範疇的事情,哪怕萬東是一個亡命之徒,他也萬分不能理解。
不過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萬東似乎能想像到這個秦陽到底是如何發現那具深埋地底的屍體的了。
就在萬東無比恐懼的狀態之下,秦陽已經是一個一個掰開了他的右手手指,將那把鋒利的匕首從其手中取了下來。
再然後,秦陽抓著徐瑩的手臂,將身體有些僵硬的小姑娘也拉了出來。
這一幕看得不遠處的於錢歎為觀止。
那個萬東就好像是被嚇傻了一般,沒有半點的動作,就這麼任由秦陽施為。
原本於錢覺得徐瑩恐怕要凶多吉少,沒想到竟然被秦陽以這樣的一種方式救了下來,還真是始料未及啊。
“小徐,沒事吧?”
秦陽看了一眼徐瑩脖頸之處那條淡淡的血痕,便是輕聲問了出來,總算是將徐瑩從失神之中拉了出來。
“沒……我沒事!”
徐瑩還有些失魂落魄,先是下意識喃喃答了一句,然後似乎才反應過來,連忙道:“秦……秦大哥,謝謝你!”
不知不覺之間,徐瑩對秦陽的稱呼也變得更加親昵了幾分,讓得旁邊不遠處的趙棠暗暗好笑。
今天的事雖然是因為秦陽而起,可現在秦陽的所作所為,無異於對徐瑩的又一次英雄救美。
英雄救美這種橋段雖然老套狗血,可是對於被救的當事人來說,衝擊力卻絕對極其強大,尤其是像徐瑩這樣的小姑娘。
加上昨天那一次的話,秦陽已經是兩次英雄救美了,這對於徐瑩心境的影響,絕對遠非外人能夠想像。
“沒事就好。”
秦陽似乎也注意到了徐瑩的眼神有些不對勁,所以他不敢再多說什麼,尤其是看到那邊趙棠的笑意時。
“於主管,打電話報警吧!”
秦陽看都沒有看一眼那邊失魂落魄的萬東,而是對著於錢提醒了一句,讓得這位於主管的三魂六魄也終於歸位。
“是,是!”
於錢的心情相當激動,在掏出手機的時候,還心有餘悸地朝著花園內的那個大坑看了一眼。
拋開最開始的心驚肉跳之後,想著那個大坑是自己刨出來的,而且那具腐爛屍體也是自己挖出來的時候,於錢竟然有一種強烈的成就感。
像這樣的事情,普通人一輩子恐怕也遇不到一次,現在遇到一次,都能讓於錢吹噓一輩子了。
於錢很快就打完了報警電話,而掛斷電話之後,他看向秦陽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
“那個,秦先生,由於這幢彆墅裡發生了命案,恐怕要被封鎖一段時間,您應該是暫時住不進來了。”
最終於錢還是決定實話實說,聽得他說道:“而且原房主涉及到命案,房產多半也要被沒收,到時候這套彆墅會淪為法拍房,也就不歸我們安客中介管了。”
“不過秦先生放心,這些都屬於不可抗力,所以之前您支付的那一千萬定金,我們安客會原封不動地退還給你,具體的事務,還是由小徐來跟您交接。”
經過了今天這件事之後,於錢那反反複複的一些小心思,也徹底煙消雲散了。
他忽然發現,自己要是再跟這位秦先生玩什麼花樣的話,都不需要對方全力出手,隨便一句話或許就能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了。
看看那些跟秦先生作對過的家夥,無論是錦華春的董事長夫妻,還是這六號彆墅的房主萬東,最後都是個什麼下場?
於錢就算是再自信,也絕對不敢自比錦華春的老板和老板娘。
這萬東雖然問題不小,但之前至少也是擁有幾億豪宅的有錢人。
可就是這些在外人看來高高在上的有錢人,卻是在秦先生翻雲覆雨之間,就走向了滅亡。
昨天的錦華春董事長夫妻二人,隻是因為養的寵物狗撲了一下徐瑩,最後就落得家破人亡的結局。
今天的這個房主萬東呢,也僅僅隻是想要坐地起價,結果就被秦陽找出了花園裡的藏屍,馬上就要變成殺人犯了。
再看看那個做了兩件大事的秦先生,卻仿佛沒事人一般,依舊雲淡風輕地站在那裡。
這讓於錢有一種感覺,像這種自己感覺大破天際的大事,對於秦先生來說,恐怕隻是兩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吧?
“行,彆墅的事情,之後就讓我自己想辦法吧!”
秦陽知道於錢所說乃是事實,所以他也沒有過多糾結,其腦海之中浮現出一道身影,正是齊家的齊三石。
看齊三石的樣子,應該跟京都各個官方部門都相熟。
到時候這六號彆墅淪為法拍房之後,讓齊三石去打聲招呼,或許可以用遠低於市場價的價格拿下。
秦陽也沒有想到這樣一來,可能會給自己節省幾個億,想想還真是一個意外之喜啊。
不過相對於秦陽和趙棠,徐瑩卻有些惆悵了。
她惆悵的除了賺不到那兩百多萬的提成之外,更覺得那一千萬定金要是退還給秦陽之後,恐怕自己和這位秦先生之間,就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
連續兩次的救命之恩,讓徐瑩對秦陽已經產生了一種濃濃的情愫。
這情不知所起的感情,有時候最能折磨人心了。
當下於錢又打了個電話回安客中介總部,將這裡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之後,總部那邊倒是沒有故意為難,很快就同意了退款申請。
再過十多分鐘,一陣警笛聲響起,讓得聽到這聲音的萬東心頭一片死灰,看向那邊秦陽的目光極度複雜。
事到如今,萬東也知道自己逃不掉法律的製裁了。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叫秦陽的年輕人。
可不知為何,在見識了對方神奇而詭異的手段之後,萬東卻有些恨不起來,又或者說是不敢恨。
直到現在,他都想不通為什麼在那關鍵時刻,自己全身就不能動了,要不然還能拉個徐瑩墊背呢。
對於警務人員的詢問,秦陽和於錢他們都是實話實說,這也讓前來出警的刑警們心生古怪。
不過對於這樣一樁事實清楚,仿佛從天而降的人命大案,警務人員們都是頗為驚喜,心想這就是天上掉下來的一件大功啊。
這種事情若是沒有人發現,恐怕他們連屍體都找不到,更不要說抓到殺人凶手了。
如今靠著秦陽之助,這件大案的脈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甚至可以讓正陽區的警務署,當成一個典型來宣傳。
所以警務人員們對秦陽都極為客氣,秦陽自然也不會主動透露自己的身份,很好地扮演了一個良好市民,雙方皆大歡喜。
從六號彆墅出來,坐上正副駕駛室之後,秦陽和趙棠對視了一眼,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無奈之色。
“唉,看來還得在藥劑堂多寄人籬下一段時間了!”
秦陽歎了口氣,下一刻忽然想起一事,說道:“不過我很快就要去集訓,之後還要參加異能大賽,棠棠,要不你先回楚江?”
聽得秦陽這話,趙棠神色也有些惆悵。
畢竟這樣一來,她至少也要有一段時間看不到秦陽了。
“還好你的血脈之力已經可以自主爆發,用不著用我的精血來刺激了,這倒是不用我過多擔心。”
秦陽之前還有些擔心趙棠體內幽心曼陀爆發時可能會壓製不住,不過自當初趙家之事發生後,有些情況也發生了改變。
要不然秦陽還真不放心跟趙棠分開太久,畢竟他清楚地知道異能大賽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這……好吧!”
趙棠雖然惆悵,卻也知道秦陽不在這裡的話,自己再留在京都也沒什麼事,還不如回楚江,那邊還有幾個好朋友呢。
至於尋找趙母的事,單憑趙棠一人的力量無異於杯水車薪。
反正現在秦陽借著齊伯然名頭發布的那則懸賞,依舊高掛在鎮夜司官網的首頁,有著諸多想要賺取一萬積分的鎮夜司成員幫忙尋找呢。
一旦有消息,想必齊伯然應該會第一時間通知她,反正那位掌夜使早已經加了楚江小隊的聯信群。
當天晚上,秦陽和趙棠還是回藥劑棠居住,倒是讓藥劑堂的幾位堂主有些意外的驚喜。
三天之後,秦陽親自將趙棠送到了京都機場,然後孑然一身,朝著齊伯然給自己的一個地址驅車而去。
…………
京都,近郊。
這裡看起來像是一個廢棄的度假村,占地麵積很大,隻不過好像很久都沒有人經營,已經荒廢了很長時間。
“就是這裡了嗎?也沒什麼特彆的嘛!”
度假村大門口,一道年輕的身影手上拎著一個大包,站在大外門喃喃出聲。
如果有人走近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個年輕人的眼眸之中,有著一道道隱晦的雷霆電光閃爍,赫然是一個精通雷霆之力的變異者。
“嗯?”
片刻之後,此人忽然心有所感,然後轉過頭來,當即看到另外一道年輕的身影大踏步朝著這邊走來,手上同樣拎了一個大包。
值得一提的是,相比起第一位眼的之中閃爍著雷霆之力的年輕人,這個同樣年輕的第二人,身上則是不斷散發著一股熾熱的氣息。
就仿佛此人身周的空氣,都被那股熾熱影響得扭曲了幾分,儼然一座移動的活火山。
“你是……烈陽小隊的董焱?”
先前那位打量了一下來者,又感應了一番對方的氣息時,已經有所猜測,而且直接就問了出來。
“你應該就是雷霆小隊的林玄了,果然是名不虛傳!”
後來的火屬性變異者也打量了一下先前那人,在感應到某些氣息之時,眼眸之中不由閃過一絲忌憚,倒是沒敢太過傲然。
就在這個時候,兩人都是齊齊將目光轉到某處,隻見第三個人也已經緩步而來,讓得他們都是心有猜測。
“逐星小隊,蕭逐流!”
而來者卻在這個時候開口自我介紹,語氣簡捷,就一個名字和出身,倒是讓先來的林玄和董焱都沒有太過小看此人。
隻不過後來的這位蕭逐流,似乎並不是個健談的人,話音落下之後便已經走到門口,抬眼朝著度假村的內裡看去。
“咦?”
而就在下一刻,他耳中突然聽到旁邊的林玄發出一道驚噫之聲,哪怕性格再冷,也是循著二人的目光朝著某處看去。
緊接著三個年輕人的眼睛都是齊齊一亮。
因為第四個朝著這邊走來的身影,赫然是一個身形曼妙的女子,約莫二十多歲的年紀。
隻不過此女的身上散發著一種冰冷之意,哪怕明明能看到她朝著這邊走來,卻總是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尤其是看到三個大男人異樣的目光時,這位高冷美女下意識皺了皺眉頭,身上的冷意也更加濃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