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
秦陽側過頭來看了尤劍波一眼,然後笑著說道:“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今天這事就這麼著吧!”
秦陽口中說著話,還伸出手來朝著徐瑩手中那張銀行卡指了指。
這話出口後,尤劍波不由大喜過望。
包括剛才一臉如喪考妣癱坐在地下的魏春華也是眼前一亮,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一股力氣,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們都覺得這位秦先生就是關鍵人物,隻要這位不再抓著不放的話,那他們夫婦和錦華春自然就都能保住了。
剛才滿臉嚴肅的經偵隊長侯禮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對這樣的結果有些不滿,下意識便朝著那邊的齊三石看了一眼。
他倒是知道齊三石之所以帶自己到這裡來,就是為了幫那個姓秦的年輕人。
可侯禮的性格是嫉惡如仇,那幾件商業罪案也確實跟錦華春有極大的關聯,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總不能虎頭蛇尾吧。
不過他也清楚,如果那位秦先生真的選擇放錦華春一馬,那自己今天大張旗鼓而來,恐怕又要像以前那樣功虧一簣了。
齊三石自然看到了侯禮的眼神,所以他有些疑惑地朝著秦陽看去。
心想以自己對這位的了解,有些事情恐怕沒這麼容易了結吧?
想當初在皇庭會所的時候,秦陽就將趙淩止那一夥人收拾得極為淒慘。
若不是因為一些原因,那位趙家大少都未必能活著走出皇庭會所。
“三石兄,你看我乾嘛,你們繼續忙你們的啊!”
就在齊三石看向秦陽的時候,秦陽好像也看到了前者的眼神,從其口中說出來的一句話,讓得眾人不由一愣。
那邊剛剛鬆了口氣的尤劍波,隱隱間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似乎自己剛才那些想法,還是有點太樂觀了。
“秦老弟,你什麼意思?”
齊三石覺得自己還是需要確定一下秦陽的打算,如果這位真的願意放過錦華春的話,那他也不會做得太過。
“我的意思是,今天在這裡發生的事已經了結,但是錦華春該有的問題,你們還得繼續查啊,不過那就不關我什麼事了。”
當秦陽這幾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整個彆墅一樓大廳頓時一片安靜。
幾乎所有人都是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尼瑪,這還真是狠呐!”
包括於錢都在心頭暗暗腹誹,心想那個錦華春的董事長尤劍波原本想要消財免災的打算,恐怕是要做無用功了。
沒有人想到這個叫秦陽的家夥在“訛”了尤劍波一百萬之後,竟然沒有半點替錦華春說好話的意思。
眾人都聽出來了秦陽的意思,那就是今天的事是今天的事,錦華春屁股上有屎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碼歸一碼,切不可混為一談。
噗嗵!
安靜的氣氛之中,忽然傳出一道聲音。
原來是那剛剛站起來不久的錦華春老板娘魏春華,赫然是身子一軟,又癱倒在地上了。
此刻魏春華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一抹極致的怨毒,是對那個秦姓年輕人的怨毒。
這小子也太不上道了,收了錢還要趕儘殺絕,簡直禽獸不如。
“小子,你不要太過分了!”
這邊的尤劍波希望落空,也是瞬間滿臉陰沉,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蘊含著一抹恨恨之意,似乎顯露了一些本性。
“我告訴你,我們錦華春可不是什麼能讓人隨意欺負的阿貓阿狗,也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搞垮的。”
尤劍波說著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那邊的經偵隊長侯禮,沉聲說道:“真要魚死網破,你們可都得想想後果。”
看來尤劍波也知道軟的不成,就隻能來硬的了。
那個姓秦的小子如此不講究,收了錢不辦事,還想要落井下石,那他也隻能彰顯出自己強硬的一麵。
這些年錦華春能做到這麼大,尤劍波確實不算是傳統意義上的正經生意人,黑白兩道認識的人也確實不少。
尤劍波是在警告對方,這件事還有轉圜的餘地,千萬不要一意孤行,到時候兩敗俱傷,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哼,真是好大的口氣,還魚死網破,你算什麼東西,有這個資格嗎?”
這個時候秦陽沒有說話,說話的是齊三石,他滿臉冷笑地看著那個錦華春的老總,口氣之中更是蘊含著極度的嘲諷。
“侯隊長,我看沒必要再跟他們廢話了,直接抓人吧!”
齊三石將目光轉到侯禮身上,先是強調了一句,然後又說道:“我倒要看看,他要如何魚死網破?”
此言一出,尤劍波心頭再次一沉。
他剛才隻是色厲內荏的狠話而已,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把握真能給對方製造什麼麻煩。
無論是對方的巨大背景和能量,還是之前輕輕一巴掌就將湯免和常山扇成重傷的本事,都不是他尤劍波能抗衡的。
要知道尤劍波對變異界並非一無所知,更知道相比起最弱的變異者,湯免還要更強上一籌。
這個姓秦的家夥,還有那個什麼三石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更可能是特殊部門大夏鎮夜司出來的高手。
對於那個神秘的大夏官方變異組織,以前的湯免一向諱莫如深。
但正是這樣,讓尤劍波越發對大夏鎮夜司敬畏有加。
今天的事,隻能說他們倒黴,就隻是看個房就能踢到一塊超級鐵板上,還真是流年不利啊。
“都是這個蠢貨婆娘!”
想到這裡,尤劍波原本失落的心情,瞬間變為了滿身的怒氣,然後抬起腳來,狠狠一腳踹在了魏春華的腦袋之上。
“臭婆娘,豬腦子,你招惹誰不好,偏偏要去招惹秦先生,老子打死你!”
這個時候的尤劍波確實是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他都恨不得把這瓜婆娘給鎖進小黑屋。
原本今天就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罷了,若不是魏春華抓著不放,還搖人過來,必然不會鬨到現在的程度。
隻要當時徐瑩在被大狗撲倒,秦陽一腳踢飛雪山之後,魏春華主動過來倒個歉,秦陽自然不會去跟一隻畜生計較。
偏偏魏春華這個主人比畜生還畜生,仗著自己的身份,說出了一番人不如狗的論調,這就讓秦陽忍不了了。
更何況踹狗的是秦陽,他自己倒是不擔心,可他知道自己要是這樣一走,徐瑩這個小姑娘恐怕就要被欺負慘了。
這件事對秦陽來說隻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可是對徐瑩這個剛剛從學校畢業的小姑娘來說,卻是天大的事。
既然這件事牽扯到了秦陽,所以他必須得圓滿解決這件事,讓徐瑩徹底沒有後顧之憂。
而魏春華最大的倚仗就是錦華春,就是錦華春老板娘的這個身份。
秦陽相信隻要將這個身份剝奪,這個一向囂張得不可一世的胖女人,以後都要夾著尾巴做人了。
而且秦陽相信今天這件事情之後,無論這魏春華會不會跟尤劍波一樣被抓進去,她都不敢再動徐瑩一根毫毛。
至於那個狗仗人勢的於錢,秦陽自然另有辦法收拾,倒也不必急於一時。
“好了,尤董,跟我走一趟吧!”
眼見尤劍波都快要把魏春華給踩死了,經偵隊長侯禮終於踏前幾步,製止了尤劍波的下一步動作,將魏春華解救出了苦海。
隻是看到侯禮從腰間取出的兩副手銬之時,尤劍波夫婦二人已是臉若死灰,仿佛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
最後還是在齊三石和侯禮的幫助下,夫妻二人才能勉強站立。
他們心中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完了,錦華春也完了,這大半輩子的心血,馬上就要付諸東流了。
“秦兄弟,我就先走了,有什麼事再叫我。”
齊三石辦完了自己的事,倒是沒有在這裡過多停留,而是對著秦陽高笑出聲,讓得後者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笑容。
“今天的事,多謝三石兄了,改天請你喝酒!”
所謂花花轎子人抬人,今天這件事雖然隻是一件小事,但沒有齊三石的話,秦陽就隻能使用暴力,所以他還是很感激對方的。
現在的結果,比起直接將尤劍波夫妻毒打一頓的效果要好得多。
這簡直就是釜底抽薪,從根本上解決了問題。
秦陽在京都初來乍到,認識的人並不多,像經偵這樣有關部門的人,他一個都不認識,還是齊三石熟門熟路。
“哈哈,那我就等著了啊!”
齊三石大笑了兩聲,一樣有著不虛此行的感覺,能讓秦陽那家夥欠下一頓酒,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事。
如今的齊三石,對秦陽已經有更多的了解了,事實上在他的心底深處,同樣充斥著對秦陽深深的感激。
這中間除了秦陽讓溫晴這個齊家的寶貝成為變異者之外,像齊三石這樣的齊家重要嫡係,前段時間還知道了一個更重要的消息。
那就是靠著秦陽從古武界帶回來的一門正宗浩然氣心法,齊伯然這個化境巔峰的齊家支柱,竟然隱隱間有打破瓶頸的跡象。
齊三石清楚地知道,一旦自家大伯真能打破那個屏障,突破到傳說中的無雙境界,整個齊家都必然跟著水漲船高。
畢竟整個大夏明麵之上,也隻有鎮夜司的首尊葉天穹,才達到了無雙境,四大掌夜使也僅僅是化境巔峰罷了。
如果齊伯然能夠突破,就能瞬間淩駕於其他三大掌夜使,或者說所有王牌小隊隊長之上。
這對齊家來說,無異於天大的恩情。
這或許才是齊三石在接到秦陽的消息時,毫不猶豫第一時間趕來,而且將所有事情都做得如此漂亮的重要原因。
再加上秦陽本人天賦驚豔,很多手段都讓人歎為觀止,必然前途無量。
所以於公於私,於齊家於自己,齊三石都覺得自己結交秦陽,絕對不是一樁虧本的買賣。
在齊三石的大笑聲中,還有尤劍波夫妻二人蒼白的臉色之下,幾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彆墅大廳的大門口。
湯免和常山根本就不敢再多說半個字的廢話,一臉頹然地跟在了齊三石的身後,很快就要受到應有的懲罰。
六號彆墅大廳內,一時之間顯得有些安靜。
秦陽拉著趙棠的手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徐瑩愣愣跟過來之後,似乎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手裡緊緊撰著那張一百萬的銀行卡。
今天這件事,對徐瑩來說就像是在做夢一般。
這接連的變故,讓得她腦子都有些不夠用了。
不過相對於徐瑩,那邊的安客中介主管於錢,似乎更像是在做夢,直到這個時候都還處於一種震驚莫名的狀態之中。
“誰能想到,僅僅是因為一條狗,就讓偌大的錦華春麵臨倒閉的境地?”
這就是於錢心中最大的感慨,今天的事如果非要用一句話來概括的話,那就是一條狗引發的血案。
到了這個時候,誰都沒有心思再去管那條大狗雪山,重傷之下的大狗嗚鳴出聲,看起來很有些淒涼。
不過此刻於錢哪有心思去管那條大狗,在這樣的氣氛之下,他隻覺得自己如芒在背如坐針氈,很是後悔自己剛才沒有跟那幾人一起離開。
“小徐啊,這個房子我挺滿意的,要不你先去準備意向書吧!”
在這安靜的氣氛之中,秦陽的聲音突然傳出,讓得於錢心神大震,滿臉不可思議地先看了看那一男一女,然後又看向了徐瑩。
於錢的心中,瞬間升騰起一抹極度的羨慕,又有一絲掩飾不住的忌妒。
一來是剛剛徐瑩啥事沒有,就得到了尤劍波一百萬的賠償,當時他就覺得這個實習生是走了狗屎運。
沒想到徐瑩的運氣一波接著一波,如今在得了一百萬之後,她帶來的這個姓秦的先生,竟然要買下這天驕華府的六號彆墅了?
於錢可是資深中介,在這一行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對於這六號彆墅的價值,自然早有一個估計。
據於錢猜測,如果是全款買下這幢彆墅的話,至少也需要四五個億。
而安客對於他們這些業務員的提成,一向不會吝嗇,高檔房源的提成差不多是零點五個百分點的樣子。
也就是說如果這天驕華府的六號彆墅能賣出五個億的成交額,那徐瑩從這一筆交易中獲得的提成,赫然是高達驚人的二百多萬。
如果說之前於錢還覺得徐瑩帶來的這個人,僅僅隻是想要見識一下天驕華府彆墅的大氣磅礴,根本不可能有錢買的話,那現在他可就再也不會這麼想了。
在先前的時候,於錢一直都把那個錦華春的老板娘魏春華當成一個寶的。
他覺得隻有這種大企業的有錢人,才算是這種高檔彆墅區真正的業主人選。
其他人不僅沒錢買,就算是住進來了也是格格不入。
可是現在,那個被於錢視作爹娘的有錢人魏春華怎麼樣了?
偌大的錦華春即將土崩瓦解,尤劍波和魏春華屁股底下的屎恐怕也很難擦乾淨,勢必有多年的牢獄之災。
而造成這一切的,正是那個實習生徐瑩帶來看房的一個年輕人,一個貌不驚人,完全沒有有錢人氣質的年輕人。
這個時候於錢無疑是腸子都悔青了,這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人不可貌相。
又或者說就算是主動打電話到公司要看房的人中,也不乏藏龍臥虎的大人物。
他以前的那些想法,終究還是太過片麵了。
“小徐?”
就在秦陽話音都落下幾秒鐘之後,徐瑩似乎還處在一種失神的狀態之中,讓得秦陽不得不無奈地又叫了一聲。
“啊?我……我在!”
也不知道徐瑩想到了一些什麼,這個時候臉色竟然紅潤一片,口中的回答也讓秦陽有些無奈。
我還不知道你在嗎?你這是答非所問啊。
“我說這套房子我看上了,你趕緊去準備意向書和購房合同吧!”
見得徐瑩有些失魂落魄,秦陽隻能把剛才說的話又說了一遍,再次引來於錢的一陣羨慕忌妒恨。
隻是現在就算是借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去主動開口啊,更不可能敢去搶屬於徐瑩的這筆天大業務。
如果是在以前的話,恐怕於錢早就已經一個箭步衝了過來,他可不會眼睜睜看著兩百多萬的提成從自己手中溜走。
一個進入安客不滿一個月的實習生而已,甚至都不能算是正式員工,哪有資格獨立完成如此之大的一筆房產交易業務?
可是此時此刻,於錢清楚地知道自己要是敢那樣做,恐怕要吃不了兜著走。
因為那個姓秦的年輕人,真是太可怕了。
翻雲覆雨之間,連錦華春的董事長和夫人都被直接打落穀底,更何況是他一個小小的中介主管呢。
所以於錢隻能睜睜看著連業務都不太熟悉的實習生徐瑩,滿臉尷尬地看著那位秦先生,似乎有些手足無措。
“秦……秦先生,我忘記帶意向書了,我……我這就回去打印!”
緊接著徐瑩口中結結巴巴說出來的話,差點讓於錢一頭栽倒在地。
果然實習生什麼的,做事最不靠譜了。
當然,這也是於錢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當過實習生了。
他帶來看房的客人都是有一定實力的,所以什麼意向書啊,購房合同啊,一直都隨身攜帶在包裡呢。
比如剛才的那個錦華春老板娘魏春華,就是於錢已經接觸了不止一次的大客戶。
這一次帶對方來看房,是有很大可能簽下意向書的。
“咦?這倒是一個機會啊!”
心中這些念頭轉過之後,於錢忽然眼前一亮,忍不住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公文包,在那裡麵可是有好幾份意向書躺著呢。
或許在於錢看來,看到如此不專業,連意向書都沒有帶的實習生徐瑩,那位來頭極大的秦先生,恐怕會心生不喜。
這完全就是不重視大客戶的表現嘛。
若是那位秦先生一怒之下不再跟徐瑩合作,那他於錢的機會不就來了嗎?
“嗯,快去吧,我就在這裡等著你!”
然而下一刻從那位秦先生口中說出來的話,卻是讓於錢那些奢望全部落空,同時深吸了一口氣。
這個秦先生對徐瑩也太寬容了吧,竟然願意坐在這裡等對方回去打印意向書?
雖然說安客在這個區的分部並不太遠,但這一來一回,耽擱半個小時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是說大人物的時間都很寶貴嗎?不是說大人物的耐心都不怎麼樣嗎?
怎麼這位秦先生的脾氣這麼好呢?
當於錢腦海之中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然後狠狠搖了搖腦袋。
因為於錢赫然是記起這位秦先生先前收拾錦華春夫妻二人的手段,那跟“好脾氣”三個字有半點沾邊嗎?
一想到尤劍波和魏春華的下場,於錢就身形一顫。
總覺得這個時候溫和又寬容的秦先生,跟之前那個秦先生不是一個人。
“難道是這人吃著碗裡的想著鍋裡的,看上了小徐?”
下一刻於錢的腦海之中就又冒出一些齷齪的念頭。
畢竟徐瑩長得漂亮,身上又洋溢著青春的氣息,確實是上上之選。
於錢自己就不止一次透露過對徐瑩的覬覦,隻是一直沒有得逞罷了。
本來於錢還想著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將徐瑩給弄到手,不過現在嘛,他早就已經打消了這個念頭。
由己及人,於錢覺得天下烏鴉一般黑,這個秦陽應該也不會例外。
哪怕這位秦先生身邊跟著一個容貌身材氣質都絕佳的女伴,也不會對徐瑩無動於衷。
這世上又有哪有不吃腥的貓?
要不然徐瑩隻是一個小小的實習生而已,這位身份背景大得嚇人的秦先生,又怎麼可能會如此不遺餘力地幫忙呢?
如今秦先生為了徐瑩,將偌大的一個錦華春都弄得倒台了,這在於錢看來,就是一種另類的英雄救美。
看徐瑩羞羞答答的樣子,恐怕也已經被那位秦先生迷得五迷三道了吧?
“嗯!”
就在這邊於錢胡思亂想之際,徐瑩已經是低低地答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就朝著大門口走去。
“那個……小徐,你等一下!”
眼見徐瑩就要走到大門口,於錢終於回過神來,有些急切地高呼了一聲,將秦陽和趙棠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這邊。
“咦?這怎麼還有個人?”
秦陽有些誇張地開口出聲,讓得旁邊的趙棠哭笑不得。
他們兩位可都是精神念師,哪怕是趙棠,也早感應到那一人一狗的存在,不會有半點忽略,更何況是秦陽了。
顯然秦陽對這位所謂的於主管沒有任何好感,這個時候聽到對方說話,便拿話刺了於錢一下。
“於主管!”
雖然今天發生了很多的事,自己也手握一百萬巨款,但徐瑩對這個於主管還是有些畏忌的,聽到對方呼喊,隻能站在那裡恭聲回答。
“小徐啊,這一來一回的,得耽擱多少時間,你怎麼能讓秦先生等這麼長的時間呢?”
這個時候的於錢拿出了自己身為主管的身份,這幾句話中有一抹說教的意味,越發讓徐瑩有些無地自容。
從工作態度的角度來說的話,這確實是徐瑩的失職。
帶一份意向書合同在身上又不占地方,她要真的這樣做了,也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尷尬局麵。
可徐瑩又有些不明白於主管的意思,都到現在這個時候了,除了回公司去打印意向書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總不能放著這筆大業務不做吧?
“過來吧,我這裡有現成的意向書,你先拿去用。”
緊接著從於錢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徐瑩又驚又喜,畢竟這樣一來,就不用那位秦先生和漂亮姐姐坐在這裡等了。
雖然有些受不了於主管的眼神,但徐瑩沉吟片刻之後,還是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或許在她看來,沒有什麼是比做成這筆大業務更重要的了。
相比起剛才那莫名其妙得到的一百萬賠償,這天驕華府六號彆墅的提成,才算是徐瑩自己努力勞動所得,她拿得會更加心安理得。
“小徐啊,這以後說話做事,還得更周到一些,免得給客人造成一些不好的印象。”
見得徐瑩走近,於錢一邊從包裡掏出意向書,一邊苦口婆心開口說教,不過這都是在為接下來的事情做鋪墊罷了。
“你放心,以後你就跟著我,我會把自己這麼多年的經驗,甚至是教訓,全部教給你的,絕不藏私!”
於錢將意向書遞到徐瑩的手裡,卻是微微使勁,緊接著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徐瑩沒來由地一陣厭惡。
實在是這家夥以前的所作為太讓人討厭了,尤其是那猥瑣的眼神,一直都讓徐瑩如芒在背。
隻是徐瑩沒有聽出來,於錢這個時候說的話,比前幾次可要真誠多了。
畢竟於錢雖然依舊看不起徐瑩,卻不得不忌憚那邊的秦先生。
既然他猜測那個秦先生應該也看上了徐瑩,那憑他區區一個中介主管,又怎麼敢跟那樣的大人物搶女人呢?
“多謝於主管!”
徐瑩強忍著心中的不舒服,右手一用力,總算是將意向書從於錢的手裡抽了出來,然後快速轉身,朝著秦陽的方向走去。
而徐瑩沒看到的是,身後的於錢竟然也快步跟了上來,也不知道心裡打著什麼鬼主意。
“秦先生,這是意向書,您先看一下吧!”
徐瑩自己先看了一遍意向書,確認無誤之後,便是將之遞到了秦陽的麵前。
這樣嚴謹的態度,倒是讓後者微微點了點頭。
畢竟是一筆涉及到幾個億的交易,哪怕是秦陽也不會怠慢。
不過在接過意向書之後,秦陽卻沒有翻開,而是自然而然地遞到了旁邊的趙棠手上,讓得後者笑靨如花地接了過來。
如此一幕,在讓徐瑩心頭有些悵然的同時,又讓於錢的眼眸深處,浮現出一抹冷笑。
“徐瑩這臭丫頭,看來這輩子隻有做小三的命嘍!”
這就是於錢心中的想法,因為看那位秦先生的樣子,家裡的財政大權肯定落在了那個漂亮女人的手中。
如今連買過億彆墅這樣的大事,秦先生也交給旁邊的女人來掌控,這就說明這個漂亮女人在秦先生的心中,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
於錢覺得男人固然都會拈花惹草,但有時候越是身份高貴,家裡那位的地位就越是雷打不動,這就涉及到家庭政治上的一些微妙因素了。
“那個……秦先生……”
就在這個時候,於錢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出聲,讓得秦陽饒有興致地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說!”
秦陽對此人自然沒有任何好感,不過閒著也是閒著,他還真想聽聽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個於主管還能說點什麼?
“秦先生,實不相瞞,小徐在我們安客隻是一個實習生,她……她還沒有獨立簽訂意向書和購房合同的權限!”
當於錢口中這幾句話說出來之後,徐瑩才終於意識到一個事實,這讓她的一張臉忽然變得有些蒼白。
事實也確實如此,像她們這些還沒有轉正的實習生,一直都是有正式老員工帶著的。
也就是今天那位老員工覺得隻是帶個人看房而已,多半就隻是看個房,所以才讓徐瑩這個實習生一個人過來。
沒有人能想到這個實習生帶著一個主動打電話過來的看房人,最後竟然就能達成購房意向,這都要簽訂購房意向書了。
要知道意向書一簽訂,那可是要付一千萬定金的。
這對於安客來說,都算是一筆大到不能再大的業務了。
剛才的徐瑩,明顯是下意識忽略了這一點,而這也是於錢先前眼前一亮,覺得自己機會來了的真正原因。
既然徐瑩沒有獨立簽訂意向書和購房合同的資格,那他這個現成的主管,自然而然就成了這一筆交易的實際操作人。
於錢相信,隻要自己的名字簽在了意向書上,那這筆分成的大頭也就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不會再有任何意外。
聽得於錢這話,秦陽也微微皺了皺眉頭。
他現在看於錢不順眼,卻看徐瑩順眼,隻想跟這個小姑娘打交道。
“所以呢?”
秦陽眯著眼睛問了一句,口氣之中蘊含著一抹異樣的情緒,讓得於錢心頭一凜。
隻是惦記著那兩百多萬提成的於錢,這個時候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努力一把,千萬不能讓這到手的鴨子飛了。
“秦先生,她沒有權限,但我有權限啊!”
於錢說出了自己想要說的話,聽得他說道:“秦先生放心,就算小徐隻是一個實習生,該給他的分成肯定會一分不少地給她!”
這裡於錢耍了一個小心眼,因為安客內部對於新人和帶新人的老員工,成交之後的提成肯定是區彆極大的。
於錢想著拿到這筆錢之後,再按實習生的份額隨便分個幾萬塊錢給徐瑩就好了。
恐怕到時候這小丫頭還要歡天喜地地感謝自己吧?
事實上如果沒有發生今天這些事的話,能在實習期還沒有結束之前,就拿到幾萬塊的提成,確實會讓徐瑩大喜若狂。
可此刻的徐瑩,手握百萬巨款,又有秦先生撐腰,再加上她極不待見於錢,所以萬分不想那筆天文數字的提成,落到於錢的手上。
可她又拿於錢沒有什麼辦法,畢竟剛才於錢所說的是事實。
一個加入公司不到一個月的實習生,確實沒有獨立簽訂這種大合同的權限。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抓到的大業務,轉眼之間就要被於錢這樣的無恥之人摘桃子,徐瑩就一陣惡心。
“一分不少?那是多少?”
然而秦陽卻不是這麼好糊弄的,聽得他口中反問出來的一個問題,於錢心頭咯噔一下,心想這遊戲文字恐怕是玩不成了?
“這麼大的一幢彆墅,你們中介公司的提成應該不少吧?你該不會是想隨便拿個幾萬塊就打發了小徐吧?”
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直接就把於錢的心裡話給說出來了,讓得他的一張臉瞬間變得有些尷尬。
秦陽可是最會觀察人心的精神念師,這個叫於錢的家夥心裡在打著什麼主意,他一眼就能看穿。
原本就對於錢沒有任何好感的秦陽,又怎麼可能讓這家夥占這麼大的一個便宜呢?
“於主管,我沒記錯的話,你剛才好像說要開除小徐是吧?”
秦陽眯起的眼睛裡射發出一絲危險的光芒,從其口中問出來的這句話,讓得於錢的身形狠狠一震。
可他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因為在先前秦陽一腳踹飛大狗,那錦華春老板娘發怒大罵的時候,於錢確實有過這些說辭。
當時他覺得徐瑩也是安客中介的員工,生怕因為這個實習生闖下的大禍,影響自己談成這一筆天大的業務。
所以於錢第一時間就想跟徐瑩撇清關係。
就一個實習生小姑娘而已,開除了也就開除了,隻要不連累自己就成。
可是於錢沒有想到的是,這才過去短短一個多小時,他曾經認為的大客戶魏春華竟然就有了牢獄之災。
偌大的錦華春即將麵臨土崩瓦解,於錢也不再去想要將這六號彆墅賣給魏春華的事了。
本以為今天這筆大業務已經黃了,沒想到這個剛才翻雲覆雨的秦先生,竟然也看上了這六號彆墅,直接就要簽意向書了。
如此一來,徐瑩這個跟秦陽直接打交道的實習生,就成了一塊香餑餑。
“秦先生,您可能是誤會了,像小徐這麼好的員工,我怎麼舍得開除她呢?”
心中念頭轉過之後,於錢仿佛忘記了自己先前說的那些話,都開始在這裡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他清楚地知道要是真的把徐瑩給開除了,這筆大業務估計也要跟著飛了,那自己還到哪裡去賺這兩百多萬的提成?
“你有沒有說過那話,其實也無所謂了。”
讓於錢有些驚喜的是,對方並沒有抓著不放,反而是露出一抹無所謂的態度,讓他心頭暗道有戲。
“我就一句話,你們安客中介這天驕華府六號彆墅的購房合同上,隻能有小徐一個人的名字。”
然而秦陽接下來的話,卻是讓於錢和徐瑩都呆住了。
尤其是後者,眼眶都有些紅潤,隱隱有一絲淚光了。
“至於你們安客中介是要開除她,還是馬上給她轉正,這我不會去管。”
秦陽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低沉,盯著於錢說道:“不過於主管,如果讓我知道你暗中黑了小徐的這一筆提成,你應該知道後果。”
“我想你也不想去跟剛才那夫妻二人作伴吧?”
秦陽似笑非笑地盯著麵前的於錢,當他反問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這個安客的業務主管身子一軟,差點直接就跪了。
到了這個時候,如果於錢還聽不明白對方這些話語的意思的話,那他就白在這一行混這麼多年了。
眼前這位神通廣大的秦先生,是鐵了心要讓徐瑩賺這一筆提成費,甚至都不想讓於錢這個主管喝點湯。
如果是以前的時候,於錢無論如何也會想辦法拿到這筆提成的大頭。
一個實習生小姑娘而已,還不是隨便拿捏?
可是現在,對方都這樣說了,口氣之中還蘊含著濃濃的警告,就算借於錢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再去覬覦那筆提成的一分錢。
對方都說了,你要是敢黑錢,那下場就會跟尤劍波和魏春華一樣。
於錢毫不懷疑這位秦先生有這樣的能量。
更何況這些年來,他明裡暗裡欺負過的女員工,一隻手都數不過來。
以這位秦先生的手段,將他那些齷齪事找出來,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到時候就算有關部門不來查他,隻要將他那些事往網上一曝光,那他必然在頃刻之間身敗名裂,再無風光可言。
一想到這些,於錢的身形就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因為他不敢確定,有沒有那麼一天,有關部門突然找上門來,就像剛才帶走尤劍波和魏春華夫婦一樣,將自己也帶走。
有些事情就怕深想,當於錢心中浮現出這些念頭的時候,他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多此一舉了。
就乖乖待在那裡,把意向書借給徐瑩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