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夜司總部！
普通，是秦陽對京都大夏鎮夜司京都總部的第一印象。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來到這裡的話，或許根本不會知道這裡藏龍臥虎，是大夏國度的黑暗守護者核心之地。
首尊葉天穹居住的地方更是讓秦陽意外的普通，這就是一套三室一廳的套房。
屋裡沒有其他人，但收拾得很乾淨。
“坐吧，我給你們倒點水。”
待得秦陽跟著齊伯然走進客廳之後，首尊葉天穹將外套脫下來隨意扔在沙發上，然後給二人一人泡了一杯綠茶。
秦陽手上端著茶杯，看著裡邊不斷掉落到杯底的茶葉，一時之間有些失神。
他萬萬沒有想到，堂堂大夏鎮夜司的首尊大人，平時的生活竟然如此樸素，難道都不請個保姆什麼的嗎？
“習慣了，一個人就挺好！”
就在秦陽失神的時候，葉天穹的聲音響了起來，將他拉回神來。
然後就看到後者抱著個大茶盅愜意地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狠狠吸了一大口，看起來很是享受。
如果不是早知道此人的身份和實力，又在趙家看到過對方震懾兩大鎮夜司的掌夜使，秦陽都不會相信這竟然是大夏鎮夜司的最高領導。
倒是旁邊的齊伯然早已司空見慣，絲毫不覺得奇怪，看來已經是這裡的常客了。
“秦陽，你加入大夏鎮夜司，應該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吧？”
葉天穹手握大茶盅，手指輕輕點在茶盅的盅壁之上，突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讓得秦陽坐得端正了幾分。
“正式加入隻有四個多月，不過從我成為變異者開始算起，確實有大半年了。”
秦陽選擇實話實說，畢竟如果沒有非人齋臥底這件事，他正式加入大夏鎮夜司的時間，應該還能提前幾個月。
“嗯，大半年，從一個普通人，到如今的裂境後期，你這修煉速度，可不是一般地快啊！”
葉天穹轉過頭來深深地看了秦陽一眼，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旁邊的齊伯然都是身形一震。
或許是由於秦陽在其他方麵的突出表現，導致最為熟悉秦陽的齊伯然，都有些忽略了秦陽本身的修煉速度。
誠如葉天穹所言，短短大半年的時間，就從一個普通人達到如今的裂境後期，這估計也是鎮夜司曆史之最了。
就算是那些比較天才的變異者，比如說鎮夜司王牌小隊的那些妖孽，他們從初象境到裂境，估計也需要幾年的時間吧？
尤其是兩個大境界之間的天塹鴻溝，有時候會困住這些天才們很長的時間。
可是這些在秦陽身上似乎都不存在似的，這小子一路勢如破竹，每次見麵，都會給齊伯然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嗬嗬，運氣而已。”
秦陽不知道葉天穹到底想要說什麼，所以隻能打了個哈哈。
隻是他這樣的話，讓得旁邊的齊伯然不由撇了撇嘴。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嘛！”
葉天穹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似乎這句話說出來之後，秦陽突然覺得這位鎮夜避的首尊大人，變得平易近人的許多。
“秦陽，既然加入鎮夜司也有一段時間了，那你不妨說說對大夏鎮夜司的印象，就當朋友閒聊就可以了。”
葉天穹換了個更加慵懶的姿勢，就好像真的是普通的一家人在茶餘飯後聊天一樣，但這個問題卻是讓秦陽愣了一下。
“首尊的意思，就是讓你說說自己的感受，對人對事，好的壞的，都可以說。”
見得秦陽有些猶豫，齊伯然便是接過話頭，將話說得更明白了一些，倒是讓秦陽意識到了一些東西。
看來是這位首尊大人身居高位，對於大夏鎮夜司的有些事情感覺很是微妙，需要讓秦陽這個最底層的小隊隊員來印證自己的看法。
“那我就說了！”
秦陽也不是畏畏縮縮之輩，見得他深吸一口氣，正色說道：“大夏各處的鎮夜司小隊各司其職，沒啥好說的，但這京都變異界的水，卻是又深又渾。”
“葉首尊，齊叔，雖然我加入鎮夜司的時間不長，接觸的人也不多，但無論是楚江小隊，還是那位葡州小隊的隊長，給我的印象都是極為深刻！”
秦陽侃侃說道：“他們都是能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為保護我大夏百姓拚儘全力的人，哪怕為此負出自己的生命！”
“可是我來到京都之後，這裡歌舞升平，紈絝遍地，隻知享樂不知憂苦，甚至內鬥內耗，讓人唏噓。”
既然已經開口，那秦陽就不再藏著掖著，將自己心中的那些所見所聞，一股腦兒全都說了出來。
“當然，齊叔和洛掌夜使還是很好的。”
似乎是看到齊伯然的眼神有些不自然，秦陽連忙在後頭加了一句，讓得這兩位鎮夜司的大人物，都有些哭笑不得。
“你小子……”
齊伯然無奈地笑了一句，然後看了那邊的葉天穹一眼，眼眸之中隱隱有著一抹憂色。
“唉，這麼說來的話，這些年京都確實有些太過安逸了！”
葉天穹的身體坐正了幾分，聽得他先是歎了口氣，感慨說道：“安逸使人懈怠啊！”
“葉首尊，恕我直言，如今的大夏看似平靜，但各地潛流暗湧不斷，很可能還有很多國外變異高手的潛入，比如說那個血王……”
說到這裡，秦陽側頭看了齊伯然一眼，便直接住口了，顯然是想到後者肯定早就將這件事上報給葉天穹了。
“嗬嗬，在葉首尊麵前說這些，倒是我班門弄斧了！”
待得看到齊伯然似笑非笑的神色時，秦陽頓覺有些不好意思，然後自嘲一笑。
剛才秦陽在葉天穹問話之下，其實是有感而發，又或者說不吐不快。
他對京都的變異圈子，確實是不太滿意。
這其他地方的普通小隊隊員們打生打死，像當初葡州小隊的隊長駱棉，更是差一點死在那古堡莊園的地下空間裡，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為過。
可你看看京都這些各變異家族的紈絝們在乾什麼？
一個個端著酒杯在皇庭會所推杯換盞燈紅酒綠，哪管那人間疾苦？
幾大變異家族勾心鬥角，明槍暗箭你來我往，這不是變相在內耗大夏國內的變異戰力嗎？
齊洛兩家暫時不去說，就秦陽遇到的趙家大少趙淩止，還有殷家二少殷少群，哪裡還有變異者的半點風采，就像個十足的京都富二代。
這二位可都是裂境後期的變異強者，像楚江小隊之前的無常冷麵等人，早就已經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次生死之戰了。
而趙淩止呢，或許之前在皇庭會所擂台上被秦陽一招轟成重傷，就是他這輩子遇到的最大挑戰了吧？
明明是實力不俗的變異天才，卻仿佛泡在蜜罐裡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一樣，你讓秦陽怎麼能不感慨？
秦陽相信，就趙淩止這裂境後期的戰力，要是拿到外間那些普通小隊之中，生死搏殺的話，同境同段下他身死的機率絕對極大。
對此秦陽也有所猜測，應該是趙家或者說殷家那些大人物，怕這二位少爺出什麼意外，所以一直讓他們待在沒什麼危險的京都地界。
想必那天在皇庭會所看到的其他二代三代子弟也同樣如此，那些人可都是各自家族的寶貝，怎麼舍得讓他們去冒險呢？
“沒事，我喜歡聽，你繼續說！”
然而秦陽這自嘲的言語發出，葉天穹卻沒有半點取笑的意思，甚至身子又坐正了一些，看起來是真的對這些說法比較感興趣。
秦陽看了一眼葉天穹，能感覺到對方不像是在說笑，而有些話也確實讓他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葉首尊，我覺得像皇庭會所這種地方，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簡直是玩物喪誌，不知所謂！”
秦陽這一次的口氣就沒有那麼客氣了，聽得他冷笑道：“還搞個什麼挑戰擂台出來，花拳繡腿，有什麼意義？”
“依我說，就該把這些京都養尊處優的變異二代三代們，弄去外邊的各個小隊之中待上一段時間，這不比在京都這溫柔鄉小打小鬨有用得多？”
秦陽收斂笑容，繼續說道：“隻有在真正生死之間的搏殺，才能讓他們儘快成長起來，未來在遇到更大挑戰的時候，保命的機會也會更多一些。”
當這連續的幾番話說完之後，葉天穹和齊伯然不由對視了一眼，從相互的眼眸之中，都看到了一抹欣慰。
“怎麼，葉首尊早就有這個想法了？”
看到兩者的表情，秦陽忽然就猜到了一些東西，直接脫口而出，他忽然發現自己再一次班門弄斧了。
“首尊你看，我就說這小子鬼精鬼精的吧？”
齊伯然哂然一笑，而從他這句話之中，秦陽就知道自己的猜測已經是**不離十了。
“之前是有一點這樣的想法，但還是你這樣從普通小隊走出來的人，說得更加透徹一些。”
葉天穹倒是沒有取笑秦陽，聽得他感慨道：“真想讓那些京都的小子們，都來聽聽你剛才所說的那番話啊，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無地自容？”
“無地自容肯定沒有，說不定還會聯起手來打我一頓！”
秦陽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似乎說完剛才那些話，再看到這二位的態度之後，他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許多。
“可不是，誰讓你幾句話說要讓他們下底層去吃苦了呢？”
葉天穹笑著接口的這一句話，讓得秦陽目瞪口呆，心想這鍋怎麼就突然扣到自己的背上了呢？
然後秦陽就看到葉天穹眼眸之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讓得他哭笑不得。
心想這堂堂首尊，怎麼還來戲弄自己這麼個小隊員呢？
很明顯對於鎮夜司的現狀，葉天穹和齊伯然其實都看得很清楚，也早就有所打算，並非隻因為秦陽之前的那些話。
之所以讓秦陽暢所欲言，其實是葉天穹第一次見秦陽，又聽齊伯然不斷說這小子怎麼怎麼好，想要考較一下罷了。
而此刻看到秦陽的表現，葉天穹無疑很是滿意。
眼前這個叫秦陽的年輕人，無論從修煉天賦，還是臨場戰鬥力，又或者說心智韌性，甚至是麵對大人物的不卑不亢，都沒有讓葉天穹有半點失望。
至於那些京都紈絝子弟，葉天穹早就想著手整頓了。
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那一批京都變異大家族的年輕人，也算是大夏變異界未來的希望啊。
若真的這樣繼續放任下去，一旦大變來臨，這些沒有真正經曆過生死大戰的所謂變異天才，恐怕會亂成一團吧？
可憐那些京都的變異二代三代們，此刻還在被窩裡做著美夢，殊不知他們的命運，也要在今夜之後發生改變了。
“好了，糟心的事情說完，再來說點開心的事吧。”
當秦陽耳中聽到葉天穹說出這樣一句話時，下一刻他就看到對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竟然朝著自己彎腰行了一個大禮。
“葉首尊，您這是乾什麼？”
秦陽直接被嚇了一跳，是真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隻能橫跨一步，朝著旁邊避了開去。
就連旁邊的齊伯然也第一時間站起身來，他臉上噙著一抹極度的震驚，顯然也是被葉天穹這個動作給驚到了。
齊伯然跟葉天穹已經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他雖然知道這位鎮夜司首尊行事隨心，有時候沒個正形，可骨子裡的傲氣卻是與生俱來。
畢竟是大夏鎮夜司的首尊，整個大夏變異界的第一人，擔負著大夏國度的守護之責，說他是一國之主也不為過。
可是此時此刻，這位大夏至高無上的人物，竟然對一個隻有裂境後期的普通小隊隊員，鄭重行了如此大禮，讓齊伯然這個老友都是始料未及。
而就在秦陽朝著旁邊移開的時候，葉天穹卻也跟著掉轉方向，依舊朝著秦陽的方向彎腰，似乎不行完這個禮絕不罷休一般。
“秦陽，我要感謝你，發自內心的感謝！”
彎下腰來的葉天穹，似乎感應到秦陽還要移動，便是開口出聲，讓得後者不由愣了一下。
秦陽確實是有些不能理解，就算他天賦不俗，可終究隻是一個裂境後期的低階變異者而已。
據他所知，這位鎮夜司的首尊大人，乃是跟當初他在葡州見過的血王一個層次，都是超越了築裂融合化普通變異五境的存在。
就這樣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高了自己好幾個大境界的無敵存在，現在竟然躬身彎腰給自己行禮致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就此刻客廳之中隻有齊伯然一個外人，這樣的一幕要是讓鎮夜司其他人看到，恐怕明天一早整個鎮夜司都要翻天了。
“首尊，難道……難道是因為那門正宗浩然氣心法？”
好在旁邊的齊伯然反應很快，又知道一些內幕，問出這話的時候，他的臉上除了震驚之外，又有著一抹濃濃的驚喜。
“正是！”
此刻的葉天穹已經直立起身，見得他鄭重地點了點頭，讓得秦陽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一首蘊含著天地正氣的宏大詩篇。
那正是秦陽當初參加完古武界的潛龍大會，從那一本晉代論語古抄本之中發現的一門古武心法。
正宗浩然氣心法，幫助楚江小隊所有人都提升了實力。
其中原本就是半步融境的無常常纓，更是借此成功突破到了真正的融境初期。
後來秦陽將浩然氣心法交給齊伯然，可在其他獎勵積分都發放之後，這門古武心法的獎勵卻是遲遲沒有消息。
據齊伯然所說，是首尊那邊還要再研究一下。
當時秦陽也沒有多想，覺得可能是首尊想要準確判斷浩然氣心法的價值。
不過現在看來，秦陽他們還是有些太小看浩然氣心法的真正價值了。
更沒有想到這對超越化境巔峰的首尊，都有極大的幫助。
秦陽可不是傻子，看葉天穹剛才那鄭重其事的謝禮，他就知道這位首尊大人從正宗浩然氣中得到的好處決然不小。
“秦陽，實不相瞞，我這個修煉瓶頸已長達十年之久，十年以來，從未有絲毫鬆動。”
葉天穹的臉上滿是感慨之色，更有一抹掩飾不住的興奮，聽得他說道：“本以為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直到我看到你交給伯然的浩然氣心法。”
在看了一眼齊伯然之後，葉天穹繼續說道：“我前段時間閉關之後，一直都在研究浩然氣心法，沒想到那十年未曾鬆動的瓶頸，竟然出現了一絲裂縫！”
“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最多半年的時間，我就能更進一步，達到那個夢寐以求的境界！”
這個時候葉天穹的臉上，似乎有一層特殊的光芒，他的口氣之中充滿了自信。
隻不過這個時候的秦陽，臉色卻有些茫然。
因為他早就知道這位鎮夜司的首尊，是超越化境巔峰的超強存在，難道上邊還有更高的境界嗎？
“秦陽，當初在葡州的時候，你應該見過那個血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