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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端坐在大廳最中間位置的血王,身上散發著一股強烈的血腥之氣,他緊閉雙眼,似乎是在進行一種特殊的儀式。
遠遠站在門邊的菲莉亞和亞當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自己一出聲,就會驚擾了血王殿下一般。
這是眾神會在葡州的另外一處秘密據點,雖然血王殿下實力強橫,但畢竟身在大夏,還是要避忌一下大夏鎮夜司的。
而這個時候菲莉亞和亞當雖然心情忐忑,卻也有一絲疑惑。
按理說血王殿下應該儘快帶著他們離開葡州的,要是真被那位鎮夜司首尊堵住,再想脫身可沒先前那麼容易。
可偏偏血王殿下沒有多說什麼,直接來到這處據點,就坐在了那裡,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些什麼?
“哼!”
當某一刻來臨的時候,血王口中突然發出一道悶哼之聲,總算是將菲莉亞二人的心神拉了回來。
“噗嗤!”
但下一刻他們就看到從血王口中狂噴出一口鮮血,這無疑是嚇了菲莉亞和亞當一大跳,全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哈哈哈……”
好在緊接著從血王口中發出的大笑之聲,讓得菲莉亞二人稍稍鬆了口氣,看起來這並不像是一件壞事。
“媽的,總算是把你給逼出去了!”
大笑聲落下之後的血王,口中則是發出一道低罵之聲。
也不知道他所說的這個“你”,到底指的是什麼?
血王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葡州,實在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當時在地底空間兩次想殺秦陽的念頭,都被一種神秘的力量給衝擊得消散,這讓血王百思不得其解。
但血王畢竟是超越化境的超級強者,他很快就發現了一些端倪。
原來是自己的血脈之中,似乎是多出了一點不屬於自己的力量。
雖然這種力量對血王本身的影響並不大,但他卻是清楚地知道,正是這股隱晦的力量,讓自己每每在想殺秦陽的時候,都會功虧一簣。
堂堂血王,又怎麼可能會任由這樣一股力量留存在自己的體內,還控製自己的思想呢?
所以血王想著第一時間將那股力量驅逐出體內,甚至還有可能趁著秦陽那小子沒有離開葡州,再去將對方碎屍萬段。
不得不說超越化境的強者果然非同小可,哪怕那股力量極其隱晦,還是被他找了出來,用某些特殊的方法逼出了體外。
雖然這樣也讓血王損失了一些自己的血氣,但他可以肯定那股力量已經不會再對自己造成任何影響了。
如果再遇到秦陽,他也不會像前兩次一樣手下留情。
在他心中,終究是不想放過秦陽的。
這也是血王剛才噴吐鮮血,卻仰天大笑的真正原因。
如此強者,怎麼能讓一個裂境的毛頭小子輕易擺布呢?
“走,殺秦陽……”
就這麼一刻,血王再次升騰起對秦陽的殺意,見得他霍然站起,身上的血腥氣似乎都變得濃鬱了幾分。
“嗯?”
然而就在“殺秦陽”這個念頭剛剛升騰而起的時候,血王卻不由怔了一下,一股特殊的情緒再次浮上心頭腦海。
“真的……要殺了嗎?”
剛剛邁出一步的右腳又收了回來,這一刻血王忽然變得猶豫了起來。
似乎殺秦陽這件事,也並不是非做不可。
“該死,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直到下一刻,血王的臉色無疑變得異常難看,這讓他不由低罵出聲,臉色也在這一刻變得極度陰沉。
因為他已經感應到自己的血脈深處,又有一股特殊而隱晦的力量正在升騰而起,起因似乎正是因為他生出“殺秦陽”這個念頭。
顯然剛才血王用某些方法,甚至不惜損耗血氣驅逐出體內的那股力量,並沒有徹底驅逐乾淨。
而且這股力量就像是燒不儘的野草一般,隻要他生出對秦陽不利的念頭時,就會突然冒將出來,阻止他做出對秦陽不利的事。
這讓血王剛剛還不錯的心情,瞬間變得異常煩躁。
當有一些事突然脫離自己的掌控時,這心情又怎麼可能好得起來?
可他就是不能理解,為什麼一個裂境中期的毛頭小子,身上的血液竟然能影響自己的心境,這他娘的真是見鬼了。
現在的血王,應該已經明白過來,自己對秦陽下不了殺手,應該就是吸收了秦陽的血液所導致。
但他乃是血族至強者,在整個地星變異界都是數得上號的頂尖強者,怎麼還能被一個裂境小子的血液拿捏呢?
“秦陽,王八蛋,混蛋!”
心情極度煩躁的血王,口中不斷發出怒罵之聲,這讓得站在門邊的菲莉亞和亞當不由麵麵相覷。
“血王殿下,既然您如此痛恨秦陽,那之前為什麼不殺了他呢?”
菲莉亞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在這個時候開口出聲。
或許在她的心中,對秦陽的恨意還要更甚幾分。
這一次的計劃,差點因為秦陽而功虧一簣。
而她菲莉亞的親弟弟菲爾克斯,也是死在秦陽的手中,連屍體都拿不回來。
菲莉亞一直都在想著替弟弟報仇,之前在地底空間的時候,她一度認為血王殿下會殺了秦陽,這樣自己的大仇也就得報了。
可她沒想到血王殿下竟然會在最後關頭手上留情,而且還是兩次。
剛剛血王殿下還在說著去殺秦陽,可現在卻隻是在那裡咆哮怒罵,半點沒有動身的跡象,就讓菲莉亞心中都有一些幽怨了。
這樣的一道問聲,終於讓血王回過神來。
他強壓下心中對某些事情的忿怒,轉過頭來冷冷地看著那個眾神會的天才。
“小輩,你在教本王做事?”
冰冷的聲音從血王口中傳將出來,讓菲莉亞的身形不由顫抖了一下,一張臉更是頃刻間變得蒼白一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本王做事,何需向你們這等小輩解釋?”
血王同時掃了亞當一眼,讓得後者感覺自己的全身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這個時候的亞當,甚至有些埋怨菲莉亞為什麼要多問這麼一句。
若是因此而激怒血王殿下,豈不是要連累自己也跟著遭殃嗎?
血王自然不會過多解釋自己這樣做的原因,而且那原因實在是有些羞於啟齒,連他自己都還沒有弄明白呢。
好在那股力量並不是太過強大,尤其是在血王不去想秦陽,或者說不去想對秦陽不利的事情時,幾乎不會對他有任何影響。
“你們兩個,現在可以回眾神會了!”
震懾完那一男一女之後,血王倒是沒有抓著不放,聽得他傲然說道“告訴宙斯,本王回來了!”
“嘶……”
驟然聽到那個名字,菲莉亞和亞當都是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他們都清楚地知道,在血王口中有些不屑一顧的所謂“宙斯”,事實上是如今眾神會至高無上的神王!
這數十年來,眾神會都是在神王宙斯的領導之下,雖不說稱霸地星變異界,卻也沒有落了眾神會的威風。
對於眾神會的低階變異者來說,宙斯就是他們心中的神,也是他們心中的信仰。
血族領袖血王,在百年前或許是能跟神王平起平坐的存在,但如今百年時間過去,血族還能重現輝煌嗎?
至少菲莉亞和亞當都知道,血王殿下的實力應該還沒有恢複到巔峰,未必就真是神王宙斯的對手。
“怎麼,沒聽到嗎?”
見得菲莉亞和亞當不說話,血王眼神一眯,冷聲道“還是說,本王沉睡一百年,你們已經不把本王放在眼裡了?”
“啊?不敢!”
直到血王開口,菲莉亞二人才回過神來,當即被嚇得跪伏在地,身形再次瑟瑟發抖。
“哼,不是最好!”
血王也不會跟兩個小角色計較,冷哼一聲之後便是揮了揮手。
菲莉亞和亞當滿頭大汗地退了出去,直到關上房門,他們才感覺到自己的心神放鬆了幾分,但後背已經全被打濕。
廳中的血王這個時候卻是有些沉默,他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糾結的光芒,似乎是因為某些事陷入了掙紮。
“秦陽……秦陽……”
如果有人站在旁邊的話,或許就會聽到血王口中不斷發出的喃喃聲。
而這個名字,或許就是造成血王這尊超級強者猶豫不決的真正原因吧。
…………
葡州,強盛賭場!
僅僅一個晚上,在強盛賭場發生的事並不會徹底傳開。
依舊有不少不明真相的賭客,源源不斷從各方湧進,開啟了他們悲劇的人生。
一樓大廳的經理阿四,心情很有些忐忑。
他的腦海之中,不時浮現出一個年輕霸氣的身影,目光也一直在四下張望。
“最好是跟那個韋勝一起死在那些家夥的手裡!”
阿四心中暗暗詛咒,事實上那個年輕人雖然厲害,但在他的心裡,未必就是那夥神秘人的對手。
現在都過去整整一個白天了,那人依舊沒有任何消息,這就讓阿四心中生出了一抹期待。
隻要那個家夥不來,強盛賭場就能繼續開下去,他阿四也依舊是這強盛賭場的一號人物。
看著這跟昨天晚上並沒有太多區彆的人流量,阿四覺得一切已經回歸原點。
昨晚發生的事,對強盛賭場來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罷了。
唯一不同的,就是現在的盛總瞎了雙眼睛,實力恐怕大不如前,或許還得防著其他賭場那些變異者搗亂。
但有著強總這尊築境大高手坐鎮,阿四心頭又不由安心了許多,那才是強盛賭場的定海神針啊。
“四哥,四哥,外邊來了好多警車,把我們賭場都圍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弟突然著急忙慌地奔了進來。
剛開始的時候,阿四還真的被嚇了一跳,以為是昨天那個狠人回來了。
不過在聽到小弟口中大呼小叫的聲音之後,阿四卻是放下心來,甚至臉上還浮現出一抹笑容。
“諸位客人不要慌,應該隻是例行檢查而已,沒什麼大事,你們繼續玩!”
阿四抬高聲音,安撫了那些朝著這邊張望的賭客,然後他就大踏步朝著賭場大門口走去。
看到阿四如此鎮定,賭客們也都放下心來。
或許在他們看來,這確實不算是什麼大事。
一座賭場能在葡州開這麼多年,要說黑道白道沒有什麼關係,恐怕不會有人相信。
強盛賭場雖然不是葡州那幾座大的賭場,但肯定也有屬於自己的門道,不會輕易就讓人這麼端了吧?
阿四自然也是這樣想的,他們跟葡州警方的交情一直不錯,對方也很給強盛兩位老總的麵子,連帶著阿四也混成了熟人。
不過以前這種例行檢查,一般來說都會提前給賭場一方打個招呼的。
這讓阿四一邊走一邊想,是不是自己哪一點沒有做到位,對方想要敲打敲打自己呢?
就在阿四朝著大門口走去的時候,門口也突然湧現出一群人來,都是身穿葡州警方的製服。
當先一人,對阿四來說並沒有太過陌生。
“張哥,您這大駕光臨,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小弟我也好早做準備啊!”
在看到那為首警官的第一眼,阿四臉上就擠出了燦爛的笑容,甚至還張開雙手迎了上去。
隻是阿四沒有看到的是,這個時候那個張警官在聽到他口中的稱呼時,卻是臉色一黑,下意識看向了旁邊的某道身影。
名叫叫張歐的警官,是葡州警務署的一個小隊長。
說起來他跟強盛賭場確實關係不錯,這一片都是他負責的。
以前的張歐,對強盛賭場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就算明知道強盛賭場有貓膩,但這幾乎已經算是葡州各大賭場的常態了,沒人會較真。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今天突然有位大人物找上門來,說起了強盛賭場那些不為人知的惡事,當場就嚇了張歐一大跳。
如果是彆人來這樣對他說,他恐怕不會過多理會,甚至還會嘲笑一番,笑對方多管閒事。
但這一次的這位可是非小可,絕不是張歐能得罪得起的,所以他不敢有任何怠慢。
身在葡州這種魚龍混雜之地,張歐並不像內陸的那些警務署普通警員一樣,連變異者是什麼都不知道。
他原本就清楚葡州的各大賭場,都是有比普通人更厲害的變異者坐鎮的。
尤其是那些大賭場,幕後的變異者更是極其強悍,沒人敢輕易招惹。
這也是張歐對強盛賭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涉及到變異者的話,那可就不是他們能管的事情了。
既然知道變異者,那張歐自然也知道大夏鎮夜司。
那是大夏官方的變異組織,嚴格來說算是他們警方的頂頭上司。
這一次找上門的,乃是大夏鎮夜司葡州小隊的隊長駱棉。
張歐其實是跟這位打過交道的,自然知道這是一個何等厲害的人物。
隻是張歐沒有想到的是,駱棉主動找上門來,竟然是因為強盛賭場的事,這以前鎮夜司不是不會管這些事嗎?
葡州變異者眾多,但大多數的變異者還算是遵紀守法,不會做出欺負普通人的事情來,至少不會太過明目張膽。
強盛賭場的老板自然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但以前做事都很乾淨,沒有被抓住什麼把柄,鎮夜司那邊也一直沒有什麼動作。
從駱棉的態度上,張歐看到了一種強硬。
所以他不敢怠慢,帶著葡州警方的人就把這強盛賭場給圍了。
張歐清楚地知道,強盛賭場是經不起查的,一旦鎮夜司動真格的,那幾乎就沒有什麼回旋的餘地了。
這個時候張歐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給擇出來,不能受到強盛賭場太多的牽連。
鎮夜司插手,張歐知道自己根本就做不了什麼。
真想要做點什麼的話,最後的結果多半就是惹火燒身,連骨灰都不剩。
在來的路上,張歐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公事公辦,以前跟強盛賭場的那些交情,也要徹底撇清楚。
可他沒有想到,這才剛剛一進門,這阿四就張哥張哥地叫了起來,這他娘的不是讓人誤會嗎?
而且這阿四還張開雙手,這是要乾什麼?
是想當著鎮夜司葡州小隊隊長的麵,給自己來一個大大的擁抱嗎?
“阿四,我現在是在執行公務,你給我嚴肅一點!”
看了一眼駱棉之後,張歐朝著後方退了一步。
而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阿四一愣,臉上也是浮現出一抹尷尬之色。
“公……公務?”
阿四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片刻之後才喃喃出聲。
他忽然有一種感覺,這次的事情恐怕不像以前那麼簡單。
“是的,有人舉報,強盛賭場涉嫌作弊出千,坑騙賭客錢財,這是搜查令,請你們配合!”
緊接著從張歐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阿四目瞪口呆,有些愣愣地看向了張歐出示的那張搜查令。
對方如此嚴肅以待,還拿出了搜查令,讓阿四瞬間就知道這件事情大發了,這也不是他自己就能作主的事情。
“張……張隊長,你是不是弄錯了,咱們強盛賭場,怎麼可能做那樣的事呢?”
不得不說阿四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確實不小,哪怕他自己心知肚明,卻也知道絕對不能承認。
“沒有弄錯,是實名舉報!”
張歐冷冷地看了阿四一眼,卻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隻是那眼神之中,充斥著一抹憐憫。
到了這個時候,張歐自然是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更何況這些年來,他雖然給予了強盛賭場一些方便,但也是在葡州法製允許的範圍內。
有著鎮夜事介入,這強盛賭場肯定是保不住了,但張歐腦袋這頂帽子,還是可以努力保一保的。
“實名舉報,是誰?”
聽得張歐的話,阿四直接衝口而出,讓得前者皺了皺眉頭,心想這種事難道我有義務告訴你嗎?
“是我!”
然而就在張歐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後邊已經是傳出一道聲音,讓得他將口的話又咽回了肚中。
說話的這位自然就是那個實名舉報的人。
雖然張歐能看出這隻是一個普通人,但由於對方是跟駱棉一起來的,他自然不敢有任何怠慢。
既然這舉報人自己站出來說話,那張歐也不會多說什麼,反正他現在已經擺正了心態。
這個時候的阿四也終於將目光轉到了說話之人的身上,這一看之下,隱隱間感覺有點眼熟,但一時之間卻又有些想不起來了。
“你是誰?我們強盛賭場怎麼得罪你了?”
由於一貫的強勢,阿四的口氣有些生硬,也蘊含一抹責問的意思。
強盛賭場這些年坑了這麼多人,也不是沒有人舉報過,但他們對待舉報人的手段,一向都是先硬後軟。
在威逼之後如果不行,而且對方也有一些背景的話,他們就會選擇賠上一些錢息事寧人,所以這麼多年沒有發生過什麼大事。
這個時候阿四第一時間想的就給對方一個下馬威,真當什麼阿貓阿貓都能隨便舉報強盛賭場的嗎?
“嘖嘖,四哥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才一天不見,就不認識我了?”
韋勝臉上浮現出一抹怪異的笑容,由於背後有靠山,他跟昨天在這強盛賭場的時候,早已經大不一樣,甚至變得神采飛揚起來。
此刻重新走進強盛賭場之中,韋勝恍如隔世。
想著自己昨天早上被關在小黑屋裡,淒淒慘慘不知是何結局。
沒想到僅僅過了一天,自己就能如此高高在上質問這個不可一世的阿四了。
想到這些,韋勝腦海裡不由浮現出一道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身影,正是從小跟他在青童孤兒院一起聊天打屁的秦陽。
他知道自己身份的轉變,就是因為秦陽。
而這一次,他打定主意要讓強盛賭場,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由於剛才韋勝一直站在張歐和駱棉的身後,阿四看得不是很清楚,直到這個時候,他才開始仔細打量起這個舉報人來。
“你……你是……啊?!”
片刻之後,阿四不由瞪大了眼睛,先是聲音顫抖語無倫次,然後才驚呼道“你是韋勝?!”
“總算四哥還記得我!”
韋勝臉上似笑非笑,這樣的表情和口氣,讓阿四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對於這個韋勝,如果說以前的阿四沒有半分重視的話,那現在的他卻是不敢有絲毫小覷了。
昨天晚上那個大鬨強盛賭場,還將盛總眼睛都弄瞎的狠人,不就是為了救這個韋勝才來的嗎?
原本阿四心中還在詛咒那人為了救韋勝,將自己也陷進去,最好是永遠也回不來。
沒想到可怕的年輕人沒回來,韋勝卻是跟著警方的人回來了。
這說明了什麼問題,阿四用屁股想一下就都明白了。
“哎喲,哎喲,原來是韋先生大駕光臨,您看我這腦子,真是糊塗了!”
阿四的反應還是極其之快的,甚至在說話的時候,還抬起手來輕輕在自己的臉上扇了一巴掌,當然隻是做做樣子而已。
“韋先生,之前的事都是誤會,我們老板已經跟您那位朋友秦先生說清楚了,還賠了他一千萬呢!”
阿四一邊說著誤會,一邊有意將昨天晚上的事情透露了一點給對方。
顯然是在說雙方誤會已經消除,就不要再小題大做了吧?
“哦?賠了一千萬,他沒有告訴我這件事啊!”
韋勝雖然確實不知道這件事,但他也沒有在意。
都鬨到這一步了,他可不會輕易放過這差點坑了自己性命的強盛賭場。
這強盛賭場這麼多年坑蒙拐騙了多少人,區區一千萬算什麼?
“是,是,那都是秦先生應得的,我不該算在韋先生您的賬上。”
阿四心思轉得極快,聽得他連連點頭說道“這樣,韋先生您之前欠我們賭場的兩百多萬就不用還了,賭場贏您的三百萬也馬上退給您!”
“我個人作主,再給韋先生您一百萬的賠償,您看怎麼樣?”
不得不說這個阿四確實算是個場麵人,他說的這些話蘊含著好幾重意思。
若真是一個輸了錢的賭客,恐怕歡天喜地就答應了。
可經曆過生死的韋勝,又是見過了大場麵的人,如今他對這些身外之物,也沒有太多看重了。
這阿四說得好聽,但他輸的那些錢和欠的那些賬,都是賭場用欺騙的手段得來,這本身就是應該歸還的。
至於賠償的一百萬,想必阿四也不是看在他韋勝的麵子上,而是懼怕那位秦先生吧?
再加上現在警方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阿四心頭有些打鼓。
既然你韋勝有這麼大的背景,那強盛賭場就隻能出點血了。
“一百萬?”
聽到這個數字,韋勝不由冷笑一聲,聽得他說道“都到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候了,你們強盛賭場竟然還這麼小氣嗎?”
韋勝這話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強盛賭場在他身上就贏了三百多萬,還逼他寫下了兩百多萬的借條,區區一百萬算什麼東西?
可他不知道的是,一百萬的權限,已經算是阿四所能支配的最大數字了,再多的他就隻能請出兩位老板。
阿四覺得自己已經很有誠意了,可是聽對方的意思,似乎並不滿意,這也讓他心頭一沉。
“跟他廢話這麼多乾嘛?張警官,公事公辦吧!”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駱棉終於第一次開口了。
而其冰冷的聲音,無疑是讓警官張歐打消了最後一絲疑慮。
“都給我進來!”
隨著張歐的一道高呼之聲,一群身穿製服的警員便是浩浩蕩蕩湧進了強盛賭場,讓阿四的一張臉陰沉到了極點。
“警方辦案,閒雜人等回避!”
張歐再次高喝一聲,這一下那些還在強盛賭場內的賭客們儘皆吃了一驚,齊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之前阿四才說過沒什麼大事,沒想到突然之間就湧進來這麼多警方的人,看來事態已經不是阿四所能掌控的了。
“可是,我們的籌碼怎麼辦?”
其中一個賭客高喊出聲,看來他換的籌碼比較多,這可都是真金白銀啊。
“到那邊登記,不會少了你們的!”
張歐自然是做好了準備,葡州並不禁賭,所以賭客們的行為都是合法的,他也不可能完全不顧賭客的利益。
聽得這話,賭客們才不再鼓噪,亂轟轟地聚集在一樓賭廳一角。
不少人卻是饒有興致地看著朝賭廳內裡湧去的警員們。
“隊長,這裡有機關!”
“隊長,這骰盅裡有微形攝像頭!”
“隊長,這六枚骰子裡都灌了水銀!”
“隊長,這是特製的撲克牌!”
“隊長,這副眼鏡也有問題!”
“……”
片刻之後,一樓賭廳到處都傳來報告的聲音,讓得阿四的一張臉已經如同壞掉的豬肝一般灰敗。
而聽得這些聲音的賭客們,先是齊齊一愣,然後他們的臉上,就都浮現出一抹極致的憤怒。
“好你個強盛賭場,你還我的錢!”
剛剛才安靜下來的賭客們,這一下個個都是義憤填膺,顯然他們之中已經有人輸了不少錢。
雖然剛才那個警官說過可以按籌碼給他們退錢,可是輸掉的那些籌碼,又該到哪裡去拿呢?
看起來強盛賭場一樓賭廳中所有賭具都是有問題的,那豈不是說他們之前輸掉的錢,都是被強盛賭場給坑了。
“安靜!”
就在這個時候,張歐突然厲喝一聲,總算是讓賭客們安靜了下來,但一個個的臉色依舊忿忿不平。
“願賭服輸,既然來了這裡,就應該有輸錢的覺悟!”
張歐環視一圈,聽得他說道“就算強盛賭場有問題,那也是你們自找的,怪不得彆人!”
“警方辦案,隻負責強盛集團的問題,至於你們的損失,事後該報案報案,該起訴起訴,走正規程序就行了!”
張歐這一番作為,與其說是對那些賭客們的解釋,倒不如說是想在駱棉麵前表現一下,倒是讓後者頗為滿意。
說實話,無論是張歐還是駱棉,都有些瞧不起這些賭客。
這些人不就是想以小搏大,在這裡一夜暴富嗎?
可世上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更多的則是輸得傾家蕩產,落得個妻離子散,甚至一命嗚呼的下場。
現在看到強盛賭場要倒黴了,個個都想趁著這個機會混水摸魚賺上一筆,真當彆人都是傻子嗎?
“阿四,人證物證俱在,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看著那一堆已經搬到自己麵前的賭具,張歐臉色陰沉,先是問了一句,然後說道“這事太大,你擔不起,讓你們老板出來吧!”
“張警官,咱們也算是好多年的老交情了,你這樣做有些不太厚道吧?”
就在阿四都快哭出來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從內裡響起,然後走出兩道對張歐來說並不陌生的身影。
這二位正是強盛賭場的老板,高強和高盛,在這偌大的葡州,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
隻是此刻看到對方二人的時候,張歐心頭不由一凜。
因為那個高盛的雙眼上蒙著一層白色的紗布,看來他今天聽到的那個傳言,必然不是空穴來風了。
包括高強的氣息好像也有些不穩,多半是重傷未愈,隻不過這兄弟二人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強勢。
誠如高強所言,強盛賭場跟張歐已經很熟了,隻是以前的強盛兄弟,對一個普通人並沒有太過放在眼裡。
高強一時之間並沒有注意到那站在張歐身邊的駱棉,在沒看到那個恐怖的秦先生時,他無疑是多了幾分信心。
畢竟是變異者,高強相信這個張歐就算不給阿四麵子,應該也要給自己幾分麵子吧?
得罪一名築境變異者可不是一件小事,真要讓這麼一個變異強者躲在暗中,恐怕以後就要寢食難安了。
“不好意思,強總,這有人實名舉報,咱們警方也不能坐視不理不是?”
麵對高強的時候,張歐確實沒有再像剛才對阿四那般不客氣。
他再一次搬出實名舉報這個說法,讓得高強臉色一沉。
不過高強已經知道韋勝的身份,他腦海之中浮現出某個可怕的年輕人,隻能是強忍下這口氣。
“這位就是韋勝兄弟吧,這真就是一個誤會,要不你說個數,我們兄弟絕不皺一下眉頭!”
高強察顏觀色,知道問題的關鍵應該還是在韋勝身上,或者說在那位沒有露麵的秦先生身上,所以他顯示了自己的誠意。
高強如何不知道自己這話一出,恐怕就要大出血了。
可為了保住強盛賭場這棵搖錢樹,他是什麼也顧不得了。
隻是高強有些忽略的是,剛才警方當著這麼多賭客的麵,找出了那些有問題的賭具,這強盛賭場還會有人敢來嗎?
“嘖嘖,強總還真是財大氣粗啊!”
韋勝臉上露出一抹感慨之色,卻在下一刻冷聲說道“可你有沒有想過,那些被你害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人,最後會是什麼結局?”
“你若安安分分開賭場也就罷了,可是你看看這些,你知道它們害了多少人嗎?”
韋勝似乎是要將自己這幾天所受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讓得不遠處那些賭客們都是羞愧地低下了頭。
他們現在都有些慶幸,慶幸自己還好遇到了今天這樣的事。
要不然韋勝所說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人之中,或許就會有他們其中的一個。
千萬不要覺得這是危言聳聽,此刻賭客們都能看到那些有問題的賭具,在這樣的賭場,你真的能贏錢嗎?
到時候輸紅了眼,不僅是要輸掉自己帶來的錢,或許還會像韋勝那樣挪用公款,向賭場借高利貸,最後的下場還用多說嗎?
哪怕是一些原本隻是想隨便玩玩的賭客,在一次又一次的賭局之中,誰又敢保證自己不會迷失其中呢?
“說來說去,你不就是想要錢嗎?我都讓你隨便說個數了,你還想怎樣?”
高強可不會來管韋勝這些大道理,他覺得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大事。
如果對方不答應,那就是錢還沒有給夠。
這小子說了這麼多,多半就是想多要點錢,所以讓高強有些不耐煩地又提醒了一句。
“媽的,誰要你的臭錢?”
韋勝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聽得他沉聲說道“我這次來,除了要拿回屬於自己的錢之外,還要將你們強盛賭場連根撥起!”
“嗬,就憑你?”
這一下高強是真的被激怒了,聽得他冷笑一聲,口氣之中充斥著濃鬱的不屑。
他現在並沒有看到那位可怕的秦先生,所以就隻是韋勝一個普通人的話,他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
甚至在高強的心中,覺得昨天自己對秦先生服軟之後,對方應該不會再來找自己麻煩了。
畢竟高強被打成重傷,高盛還瞎了一雙眼睛,更賠出了一千萬,怎麼看都是他們強盛賭場更吃虧。
高盛覺得是這韋勝自己咽不下這口氣,這才去舉報強盛賭場,想要再訛強盛賭場一大筆錢,這件事秦先生未必就知道。
強盛賭場是高強一輩子的心血,他絕不甘心眼睜睜看著強盛賭場倒下,無論如何也要再爭取一下。
至少在那位秦先生沒有出現之前,高強覺得以自己築境初期的修為,在場沒有誰會是自己的對手。
“恕我直言,在高某眼裡,你這些所謂的倚仗,不過都是土雞瓦狗而已!”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高強也沒有再給韋勝麵子。
甚至說話的時候,還看了一圈葡州警方的人,眼中的不屑更加濃鬱了幾分。
事實上身為築境初期的變異者,高強確實有不將任何一個普通人放在眼裡的資格。
當然,他輕易也不會對這些葡州警方的人大打出手。
那樣可能會引來大夏鎮夜司的人,那他這強盛賭場也不用再開了。
他這樣說的目的,就是為了震懾張歐等人。
他是要讓對方知道自己不是普通人,貿然動手的話,事情說不定會鬨到不可收拾。
他相信這也一定不是葡州警方願意看到的結果。
一名築境的變異者,真要為禍一方的話,那葡州警方肯定也會很頭疼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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