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第903章&nbp;鋌而走險
“洪……洪貴,你想乾什麼?”
眼看洪貴一腳踩死井川之後,將目光朝著自己投射過來,應鬆的身形就有些顫抖,色厲內荏地高喝出聲。
“我……我可是暗衛軍將軍,你敢殺我,統帥大人不會放過你的!”
當應鬆看到洪貴已經朝著自己緩步走來之時,他的臉色終於變得極為難看,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僅僅是剛才那一靠,就將應鬆先前所有的信心全部打散。
不過下一刻秦陽就擺正了心態,畢竟以他對蘇月影的了解,後者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露出破綻,而且還被穆航這樣的貨色抓住。
“那是……什麼地方?”
周遂頭前引路,似乎是跟莊院的守衛交涉了一下,然後才再次向秦陽伸手一領,帶著後者走進了莊院。
朱輝顯然是一個審訊高手,此刻他輕聲的話語之中,仿佛蘊含著一種異樣的魔力,讓人不由自主地便會放下防禦。
雖說真到了最後關頭,蘇月影憑自己融境初期的修為,可以殺出一條血路,但她的臥底計劃肯定就要功虧一簣了。
此言一出,秦陽心頭大震。
憑對方的忍耐力和演技,也一定可以騙過這些暗衛軍的家夥。
此刻周遂的一張臉脹得通紅,他能清楚地感覺到洪貴的那隻手掌越收越緊,這讓他有些心驚膽戰。
當周遂話音落下之時,他終於感覺到那猶如鐵箍一樣的手掌微微一鬆,讓得他狠狠喘了幾口粗氣。
現在看來,穆航之所以抓柳月微,真正的目的應該還是針對他這個新崛起的暗衛軍第一將軍。
既然洪貴能把裂境初期的應鬆打成這樣,那對付他這個半步裂境的變異者,應該不費吹灰之力吧?
“洪將軍,統帥大人有請!”
走到應鬆麵前站定的秦陽,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暗衛軍將軍,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愣。
這一個雲舟的弟子是殺,兩個雲舟的弟子同樣是殺,對已經下定了某些決心的穆航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區彆。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記起如今的洪先生,已經不是暗衛軍第一都統,而是第一將軍,身份地位還要在應鬆之上。
看起來那個手持帥令的周遂,根本就阻止不了洪貴,隻能眼睜睜看著應鬆被其一腳踩死。
另外一位秦陽也不陌生,乃是暗衛軍其中一位裂境初期的將軍,秦陽記得應該是叫做朱輝,實力跟應鬆半斤八兩。
像穆航這樣的人,隻要沒有正麵麵對雲老的壓迫,他什麼事都敢乾。
他知道自己現在無論是實力還是身份,都比不上這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了。
“是!”
“混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孔城主的心腹,還是雲老的弟子,你們這樣對我,一定會付出代價的!”
對方真正的目標恐怕還是他洪貴,隻是將蘇月影當成了一個人質,想引他前去罷了。
“果然是銀月項鏈!”
但對於秦陽來說,那代表的意義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更何況,是你先動手的,不是嗎?”
“懷疑?請問穆統帥是找到什麼證據了嗎?”
事實上從這個密室往外看,隻能看到一堵黑漆漆的牆,根本看不到另外一個房間內的幾人,但朱輝知道統帥大人一定就在那邊坐著。
這其中還有一番原因,那就是秦陽覺得穆航他們針對蘇月影,其中大半都是因為自己的緣由。
秦陽口中喃喃出聲,而死裡逃生的應鬆也終於將目光轉到了那個方向,仿佛看到了一個救星。
相對於秦陽,柳月微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裡露了破綻,為什麼對方如此精準地把自己抓來了這裡。
連對方一招都接不下的應鬆,現在哪裡還有膽子去跟對方放對,更何況他現在已然身受重傷了。
“柳小姐,你忍一忍!”
這堵牆應該是一塊單麵鏡,他們這邊可以清楚地看到對麵的情形,但房間內裡的朱輝,卻好像沒有半點的反應。
這也讓秦陽的心頭隱隱升騰起一絲不安,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這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緊接著周遂就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下意識低下頭來的他,發現洪貴的右手手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扼在了自己的咽喉要害之上。
實在是現在的秦陽身上,有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讓其成長起來,絕對是自己最大的威脅。
秦陽遠遠看去,認出那正是屬於統帥穆航身份象征的令牌,這讓得他心頭一凜,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周將軍,有何貴乾?”
現在對方讓周遂帶著銀月項鏈過來找他,自然就是要告訴他洪貴,柳月微已經落到了他們的手裡,你做什麼事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僅僅是一個晚上的時間,銀月項鏈竟然就落到了穆航的手中。
“王八蛋,你們想乾什麼?”
而且為保萬無一失,給柳月微注射的這管藥劑,還被朱輝加了雙倍的分量。
他是想通過柳月微,找到洪貴不利於暗香城或者說非人齋的證據,到時候那位天護法自然也無話可說。
外邊房間的穆航,顯然並不知道柳月微也是雲老的弟子,這讓他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自然,還側過頭來看了一眼洪貴。
因為他赫然是看到透明牆壁的另一麵,也是一個不小的房間,房間之內有著兩道身影。
誠如秦陽所言,這彆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應鬆卻是親眼看到昨天廣場之上那場變故的,這就是在以下犯上。
嘩啦!
朱輝臉上噙著一抹獰笑,其口說著話,已經是沒有任何猶豫地將針尖紮進了柳月微的小臂動脈之中。
其中一道對秦陽來說印象深刻,正是化名柳月微的蘇月影。
他對這個暗衛軍統帥沒有任何好感,口氣自然也不會太過客氣了。
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不僅是讓應鬆一顆心沉到穀底,旁觀眾人也是臉現驚色。
不消片刻,周遂已經是領著秦陽走進了一個房間之內。
而且秦陽對那道聲音還有些隱隱的耳熟,當他轉過頭來看向倉庫大門口的時候,果然發現一個老熟人正大踏步朝著倉庫內裡走進來。
這也能說明暗衛軍四大將軍,全都是穆航的心腹,他們也不止一次在這個秘密莊院之中密謀一些大事。
當然,如果能從柳月微或者說洪貴的身上,挖出一些外人不知的秘密,那就更好了。
再過片刻,秦陽臉色微變。
而剛剛從那個模糊狀態清醒過來的她,忍不住呼呼喘了幾口大氣。
周遂調整了一番自己的氣息,然後看了那邊的應鬆一眼,最後才伸出手來一領,態度倒是放得頗為恭敬。
對此秦陽並沒有太多在意,他現在就隻擔心蘇月影,因此一進入莊院之後,便開始祭出精神念力查看各處情形。
這一刻的秦陽極度霸氣,他就是要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用擊殺這個暗衛軍將軍來彰顯自己的威嚴。
直到三人的身影都已經消失良久之後,眾人才吐出一口長氣,仿佛如夢初醒。
而在房間中則是早坐了一道對秦陽來說並沒有絲毫陌生的身影。
冷水潑麵,瞬間讓得柳月微清醒了過來。
而外間聽到這道命令的秦陽,則是臉色大變,陡然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盯著那個暗衛軍的統帥。
“朱輝,開始吧!”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這輕言細語收到的效果也肯定會最大,就不怕這柳月微不說實話。
到得現在這個時候,手段用儘的朱輝,心中覺得柳月微隻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又或許在朱輝看來,此刻的柳月微正在那種極致痛苦之下生不如死,迫切地希望有人能化解自己的痛苦。
對方是看到洪貴和柳月微關係非同一般,這才暗中設計抓了柳月微,以此來引洪貴入甕。
被秦陽擾住脖子的周遂,感覺到自己呼吸越來越難,他有些心慌,但還是在這個時候斷斷續續說出了這威脅之言。
外邊的諸人也是豎起了耳朵,因為他們都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柳月微不可能再說謊,也一定能讓自己得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甚至蘇月影都有些不確定,這到底是暗衛軍統帥穆航的自主為之,還是受了雲舟或者說孔稷的授意?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她這一次的臥底計劃也就功虧一簣了。
穆航輕笑著搖了搖頭,當他話音落下之時,他赫然是伸手入兜,再拿出來的時候,手中已經是多了一個小巧的遙控器。
“且慢!”
後邊離得極遠的應鬆,倒是沒有遇到什麼阻攔,想來已經是這莊院的常客了。
可是當周遂感應到應鬆的狀態,還有倉庫之中的多具屍體時,他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叮!
隻見穆航輕輕在遙控器上按了一下,緊接著秦陽麵前的那堵牆壁就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仿佛頃刻之間變得透明了起來。
他想著到時候殺了洪貴和柳月微,這件事就不可能有人知道,雲老也不可能為了一個死人再來找自己的麻煩。
他表麵強硬,事實上心底深處已經是慌得一批。
如果他知道的話,或許就不會這麼快行動。
與此同時,秦陽的右腿腳掌,離應鬆的腦袋不過厘米之遙,卻在這一刻穩穩停住,讓這個暗衛軍將軍保住了一命。
顯然應鬆並不覺得半步裂境的周遂,真能從心狠手辣的洪貴手中救出自己,除非是統帥大人親自前來。
服下了自己珍藏多年的珍貴秘藥之後,穆航的傷勢好了七八成,這讓他心頭都在滴著血,總覺得咽不下這口氣。
可天護法雲舟是非人齋絕對的高層,並不是他穆航能招惹得起的,所以他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連應鬆都能一擊而傷的秦陽,又豈會將周遂放在眼裡?
為了爭奪上位而產生的腥風血雨,也必然會持續很久,就看到時候誰能撿到這三塊大肥肉了。
眼看時機已經成熟,朱輝也沒有錯過這個機會,見得他將臉湊到柳月微的麵前,沉聲問出了這個問題。
穆航依舊坐在那裡,就這麼看著秦陽問出一個問題,然後便是淡淡地看了後邊跟進來的應鬆一眼。
想必經此一事之後,暗香城三大勢力之主覆滅,連一個暗衛軍將軍都死在了這裡,試問誰還敢來捋兄弟盟的虎須呢?
呼……
隨著朱輝推動活塞,針管之內的藥劑便是全部被注射進了柳月微的體內,然後他便是拿著針管退到了一邊。
“穆帥,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走了約莫十多分鐘之後,秦陽突然開口出聲,讓得頭前帶路的周遂身形一凜,卻不敢有絲毫怠慢。
秦陽已經沒有心情跟對方廢話了。
他相信在這樣的情況下,柳月微不可能還保持理智,也一定不可能再說謊。
“哼……”
這個叫洪貴的家夥,雖然進入暗香城還不到半年的時間,修煉速度卻實在是恐怖之極。
至於下一步要如何做,還得統帥大人拿主意。
可身死道消之後,他應鬆又能拿對方怎麼樣呢?
隻見朱輝走到一旁,端起早就準備好的一盆冰水,對著昏迷的柳月微潑了過去。
“洪貴,你看這是什麼?”
更何況他們做得天衣無縫,哪怕雲老那邊有所懷疑,也找不到證據。
想三大勢力浩浩蕩蕩而來,如今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想想還真是可悲可歎啊。
就連外邊的秦陽也根本不知道那管藥是什麼東西。
試問如果有其他暗衛軍都統,敢當著眾人的麵對應鬆出手,這個暗衛軍將軍還能忍得住嗎?
當聽到秦陽口中說出的這番話時,應鬆臉若死灰。
沒有人覺得自己在那位的麵前,能有什麼話語權。
入手之後,秦陽再無懷疑。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蘇月影,因為他並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了。
他清楚地知道暗香城中這些人心狠手辣,若真讓蘇月影出了什麼意外,那才是欲哭無淚。
一個已死的暗衛軍將軍,跟一個前途無量的暗衛軍第一將軍比起來,孰輕孰重,恐怕很容易判斷吧?
再加上洪貴身後有天護法雲舟撐腰,想必穆航也不會為了他一個裂境初期的應鬆,而去得罪雲老吧?
如果是對於普通人,恐怕都會覺得那隻是一條極其常見的普通銀質項鏈。
周遂這一氣真是非同小可,可無論他如何大呼小叫,那邊的洪貴就好像沒聽到似的,腳上似乎又有了動作。
因此下一刻朱輝的目光就又下意識看向了那麵黑色牆壁,他知道統帥大人一定在關注著這裡的進展。
“帶路!”
畢竟對於那位融境的天護法雲舟,他還是相當忌憚的。
剛剛升騰起一絲希望的應鬆,在看到是周遂的時候,眼中的希望之光也變得黯淡了幾分。
這個時候的秦陽可不會來管周遂的心情。
而且秦陽相信蘇月影應該不會輕易露出破綻,現在恐怕是統帥穆航因為昨天的事,又不敢明麵上找自己麻煩,所以隻能暗中抓了蘇月影。
在朱輝突如其來的大吼聲之後,柳月微身形果然一顫,然後口中喃喃出聲,重複著那個讓非人齋聞風喪膽的名字。
雖然秦陽並不將周遂放在眼裡,但這個時候還是下意識看了那邊一眼,下一刻他的臉色就倏然變了。
“洪將軍,請!”
“自然不是,我是想請洪將軍看一場好戲!”
可是看洪先生的樣子,還有那說話的口氣,似乎完全沒有顧忌應鬆的身份,現在依舊想要殺人立威。
就是這一眼,讓穆航的眼睥深處閃過一絲陰霾。
畢竟如果讓那二位知道的話,穆航肯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僅僅是特殊藥劑的注射,秦陽相信以蘇月影融境初期的修為,肯定不會受到太多的影響。
嗖!
所以下一刻,當一道破風之聲響起的時候,所有人都是看到那個洪先生如同鬼魅一樣,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他隻是想要看看這個時候周遂趕來這裡,還出聲喝止自己,到底有什麼事罷了。
這樣的口氣依舊有些不太客氣,並不像一個下屬對一個頂頭上司的態度。
秦陽能清楚地看到,那個房間內各處都裝有監控設施,可以從各個角度各個方位無死角地監控房間之內的任何一個地方。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大喝聲突然從倉庫門口傳來,讓得眾人下意識就將目光轉到了聲音發出的方向。
不得不說陰差陽錯之下,這穆航懷疑的兩個人,確實都是大夏鎮夜司打入非人齋的臥底,隻是現在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罷了。
“任何事情,做了之後都得負出代價,你……也不例外!”
漸漸恢複意識的柳月微,也不做那些無用功了,見得她將目光轉到朱輝身上,直接就破口大罵了出來。
對於一個輕鬆就能擊殺的應鬆,秦陽根本沒有放在眼裡,早一點殺晚一點殺也沒什麼區彆。
張正他們有心想勸幾句,但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如何勸起。
“說吧,隻要你說實話,我馬上就可以解除你的痛苦!”
到時候就算洪貴去雲老麵前告狀,穆航也可以推說不知。
當秦陽口中這話說出來之後,周遂的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難看,又有一抹憤怒升騰。
隻不過下一刻秦陽的嘴角邊上就浮現出一抹冷笑。
得到命令的朱輝,朝著玻璃牆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禮,緊接著他就已經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現在他實力大進,又有天人兩大護法撐腰,在這暗香城還真沒有太怕的人。
秦陽臉色陰沉地轉過頭來,口氣之中有著一抹質問。
這樣的態度,讓周遂頗為不滿。
“統帥大人,洪將軍帶到了!”
畢竟他穆航是暗衛軍的統帥,是一尊裂境後期的強者,在整個非人齋都不算弱者了,雲舟也得好好掂量掂量吧?
甚至秦陽嘴角邊上還翹起了一抹弧度。
這樣看來的話,這個柳月微恐怕真沒有什麼問題了,難道真是統帥大人那邊的判斷出了錯誤?
蘇月影可是秦陽的同僚,是他在這暗香城中唯一,也是真正的朋友,他絕不允許對方出任何事情。
不過秦陽並沒有太過擔心,在場這麼多人當中,他是唯一一個清楚柳月微底細的人。
隨著穆航的一聲令下,密室內的朱輝身形一個激靈。
顯然這一次穆航是有備而來,他甚至真的從一些地方懷疑過柳月微。
而這也是暗香城的常態,所謂花無百日紅,你方唱罷我登場,江山代有才人出,就看誰有那個力挽狂瀾的本事了。
“你……你好大的膽子!”
“說,你是不是大夏鎮夜司的人?”
至少到目前為止,穆航已經看出洪貴跟柳月微關係不一般了。
真正的蘇月影,可是大夏鎮夜司王牌小隊的成員,本身修為也已經突破到了融境初期,比秦陽還要高得多。
“應鬆,我乃暗衛軍第一將軍,你竟敢當眾以下犯上,其罪當誅!”
因為此刻周遂的另外一隻手上,赫然是掛著一條散發著銀色光芒的項鏈。
但他清楚地知道,那絕對不是什麼好藥,也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築境大圓滿變異者能承受得起的。
反正已經往死裡得罪了這個洪貴,就算沒有雲舟的威脅,穆航也清楚洪貴潛力極大。
畢竟昨天在廣場上眾目睽睽之下被踢飛那麼遠,這在穆航看來就是生平奇恥大辱。
心想這個洪先生的膽子也太大了吧,竟然連暗衛軍統帥軍令都不放在眼裡?
“回洪將軍,我們去的是統帥大人的私人住所。”
柳月微的臉色看起來有些驚惶,這才符合一個築境大圓滿變異者的反應,而事實上她的心情確實有些忐忑。
聽得周遂口中的回答,秦陽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冷笑。
開玩笑,連自己這個真正的裂境初期都栽在了洪貴的手中,甚至連一招都接不下,更何況是半步裂境的周遂了。
隨著柳月微的聲音不斷傳來,穆航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想必從今天開始,三大勢力都會陷入群龍無首的狀態之中。
在諸人目光注視之下,柳月微裸露在外的手臂皮膚上,已經是青筋暴起。
“朱輝……”
穆航沒有再去理會洪貴,而是輕聲開口,讓得房間裡的朱輝抬起手來撫了撫自己的耳朵,很明顯他的耳朵裡放有耳返。
…………
所以周遂沒有再去糾結秦陽的態度,見得他話音落下之時,已是從兜裡掏出了一麵特殊的令牌。
他有理由相信,此刻柳月微臉上的痛苦表情,有八成都是裝出來的。
“穆統帥,你如此大張旗鼓請我過來,不會隻是說這些廢話的吧?”
柳月微似乎是真的陷入了某種特殊的狀態之中,她一邊強忍著那種“極致痛苦”,口中事無巨細地將自己的出身和來曆說了一遍。
就在朱輝轉過頭來的時候,耳返裡已經是傳來了穆航的聲音,讓得他一愣之下,心底深處騰地生出一抹火熱。
突然,朱輝的聲音陡然拔高,不僅是將柳月微“嚇了一跳”,就邊外邊的應鬆和周遂,身形都是微微一顫。
秦陽就這樣將腳掌淩空懸浮在應鬆的頭頂,轉過頭來看著周遂冷聲開口。
而且看洪貴剛才一腳踩死井川的狠辣,應鬆有理由相信,對方就算真想要殺自己,也不會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這他娘的明顯是要嚴刑逼供屈打成招啊!
好在秦陽城府極深,雖然他的臉色極度陰沉,卻也沒有在這個時候發作,而是將目光重新轉到了玻璃牆之內。
昨天周遂才在暗衛軍廣場之上,親眼目睹洪貴一擊轟殺簡敖的場景,沒想到今天竟然連裂境初期的應鬆都被其踩在了腳下。
“不,你說謊,你是奸細,你是其他組織打入我非人齋的臥底,對不對?”
“朱輝,你還在等什麼?”
“下輩子做人,記得把眼睛放亮一些,彆再去招惹自己招惹不起的人了!”
可這穆航也太喪心病狂了吧,要知道在這些家夥的眼中,柳月微不過隻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罷了。
“暗衛軍將軍周遂!”
朱輝直接伸出手來,一把扼住了柳月微的咽喉,然後將嘴湊到後者的耳邊,惡狠狠地反問出聲。
這可是一種極為特殊的新型藥劑,其內添加了致幻的藥物,是暗衛軍用來審訊犯錯之人的神兵利器,以前就沒有任何人能逃得過這種藥劑的審訊。
柳月微依舊在那裡大呼小叫,而聽得她說出後頭一個背景,朱輝不由心頭一凜,下意識就朝著玻璃門的方向看去。
這樣的態度,卻是讓穆航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鬱了幾分。
隨著時間的推移,當秦陽跟著周遂在暗香城裡七彎八拐,來到一處莊院外的時候,他強大的精神力已經是感應到了一些端倪。
隻不過這個時候的穆航並沒有生氣,反正洪貴已經在自己掌控之中,無論如何也逃不出自己的掌心,那又何必生這些沒有意義的氣呢?
“現在沒有,等下不就有了嗎?”
“洪將軍,把你請到這裡來,你不會介意吧?”
不管統帥大人那邊做了什麼事,但至少周遂清楚地知道,單憑自己和應鬆,已經無法跟眼前這個年輕人掰手腕了。
隻是這個時候的蘇月影雙目緊閉,似乎是陷入了一種無意識的狀態之中。
應鬆的身份地位,可不是井川那幾個貨色可比的。
隻見朱輝不再理會柳月微,而是朝著旁邊走去,打開了一個亮銀色的箱子,取出了內裡的一支藥劑。
他一隻手扼住對方咽喉之後,另外一隻手已經是緩緩上抬,第一時間取下了對方手中的那條銀質項鏈。
畢竟隻有表現出這樣的痛苦,才是一個築境大圓滿變異者最正常的反應,要不然還真會被這些暗衛軍的家夥看出破綻。
嘩啦!嘩啦!
柳月微瘦小的身體不斷扭動,讓得套住她的鐵鏈發出一道道嘩啦之聲,也讓外邊的秦陽皺了皺眉頭。
雖然知道洪貴實力強大心狠手辣,但這個時候的周遂還是拿出了統帥使者的威嚴,對著其大喝出聲。
原本穆航並不清楚洪貴跟柳月微的關係到了何種地步,讓周遂帶著銀月項鏈去請人是第一步,現在秦陽的反應則是第二步。
蘇月影又有沒有因為對方的陰謀,而暴露自己的某些秘密?
他自然不敢去找雲舟報仇,但現在無疑是有機會將這滿腔憤怒,都遷怒在這兩個年輕人身上。
“洪將軍,請進!”
很明顯那些藥劑的肆虐能量,已經達到了一個極致。
所有人都知道,隻需要洪貴這一腳踩下去,那個裂境初期的暗衛軍將軍,就會跟之前的井川一樣,腦漿迸裂而死。
“朱輝,剝了她的衣服!”
這讓他覺得自己這一次的計劃,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
蘇月影雖然真正的修為是融境,但她現在的身份是柳月微,是一個小女孩,才隻有築境大圓滿的修為而已。
不過穆航現在的主要目標是柳月微,他相信在朱輝這種審訊手段之下,如果柳月微真有什麼問題,一定會露出馬腳。
然而緊接著從柳月微口中顫抖著問出的一個問題,卻是讓朱輝再次失望了。
“穆航,我知道你就在那裡,趕緊放了我,否則我師父不會放過你的!”
“周遂,這好像不是去暗衛軍軍營的路吧?”
可若是前者,那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井川、刀哥和老煙鬼這三大勢力之主,儘皆身死道消。
隻是從這些話語之中,朱輝找不到半點有用的消息,這無疑是讓他很不滿,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約莫一分鐘之後,柳月微的臉上便是浮現出一抹痛苦之色,口中也是發出一道悶哼之聲,很明顯是藥效發作了。
隻不過現在的穆航,隻知道洪貴是雲老的弟子,並不知道他暗中抓來的柳月微,其實也是雲舟的弟子。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就在秦陽不想理會周遂,想要將這個膽敢冒犯自己的應鬆踩死之時,大門口的方向赫然是再次傳來一道大喝之聲。
他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暗衛軍統帥,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如何看出來的?
他自然能聽出統帥大人有些不耐煩了,所以不敢有絲毫怠慢。
“大……大夏鎮夜司……”
思來想去之後,穆航還是決定鋌而走險,利用柳月微誘洪貴前來,先把主動權牢牢抓在自己手中再說。
“我……我是楚江東和孤兒院的孤兒,被你們抓到了這裡,成為了一名變異者,孔城主很看重我,雲老也把我收為了弟子……”
看了一圈沒有看到什麼異樣的秦陽,便是將目光轉回穆航身上。
秦陽麵無表情,就這麼一步一步朝著應鬆走去。
“統帥大人料得沒錯,洪貴和那柳月微的關係果然非同一般!”
就算是在這種關鍵時刻,周遂腦海之中也浮現出統帥大人的猜測,這不由讓他更加肯定了一件事情。
因為他清楚地感應到應鬆身上嚴重的傷勢,不用說肯定是洪貴所為。
值得一提的是,在秦陽的感應之中,這個穆航昨天被雲舟轟出的重傷,似乎已經好了一大半,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柳月微,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所以秦陽還真想要看看對方還會出什麼幺蛾子?
“洪貴,你敢不遵帥令?”
緊接著從穆航口中說出來的話,如果是一個普通人聽了,絕對肺都要氣炸。
周遂朝著房內之人躬身行了一禮,而房內端坐的正是暗衛軍統帥穆航,此刻他的目光早就轉到了秦陽的身上。
現在朱輝正在做的就是這件事。
密室之內,因為朱輝的一個動作,柳月微瞬間反應過來,同樣看向了那堵黑色牆壁,發出一道道高聲。
昨天在暗衛軍廣場之上,就是因為雲老突然出現,才讓穆航這個暗衛軍統帥鬨了個灰頭土臉,丟儘了顏麵。
秦陽的聲音極度低沒,也蘊含著一抹壓抑的暴怒。
後邊的應鬆呼呼喘了幾口粗氣,也不敢再在這裡停留,一瘸一拐地遠遠跟在前邊二人的身後,很快消失在了倉庫之中。
“穆帥,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急,等我先處理完這裡的事再說!”
什麼私人住所,說得好聽,不過是穆航的一處秘密據點而已,目的自然就是不想讓天護法和人護法知道。
這確實就是他從外間帶進來,在昨天親手交到蘇月影手中的那條信物項鏈。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洪將軍了!”
秦陽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那邊的周遂,說實話他現在確實沒有將一個暗衛軍統帥穆航放在眼裡,更何況隻是手持帥令的周遂?
聽得秦陽這話,所有人都是一片駭然。
洪貴暫且不說,至少那柳月微已經儘在掌控,因此下一刻穆航已經是再次冷喝出聲。
很明顯柳月微也是認識這個暗衛軍將軍的,這兩個字幾乎是從她的牙縫之中擠出來的,著一抹毫不掩飾的暴怒。
他有信心,彆說隻是個築境大圓滿了,哪怕是裂境初期的自己,在被注射了這管藥劑之後,也會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幾歲尿床的事都抖落出來。
當秦陽再次出現的時候,赫然已經站在了周遂的麵前。
但這個時候朱輝拿出來的這一管藥劑,柳月微卻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又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功效?
事實上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暗衛軍統帥竟然會做到這一步。
如此如魅如妖的速度,嚇了周遂一大跳。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洪貴竟然如此膽大包天,竟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殘殺暗衛軍將軍。
而且在自己的地方,還能讓洪貴和柳月微拿不到任何的證據。
說不定今天真能從這個小女孩身上,挖到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秦陽臉色不動聲色,口中已是沉聲問了出來。
隻不過此刻的秦陽,並不會去關注這些小事,他始終記著自己被請到這裡來的原因,因此目光四下打量了起來。
總覺得今天發生的事,好像是在做夢一般。
“這有什麼過分的?本帥隻是想要知道一個真相而已!”
“朱輝,你要乾什麼?”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周遂的實力還要遠在應鬆之下,不過半步裂境的層次罷了。
所以穆航雖然被柳月微的話驚了一下,但很快便不再去計較這件事。
“穆航,難道你忘記昨天的下場了嗎?”
對於那些事,秦陽並沒有去多管,反正經過今天之事後,恐怕沒有人敢再來找兄弟盟的麻煩。
在周遂手中項鏈的底部,同樣散發著銀光的吊墜,看起來就像是一彎初升的新月。
穆航眼角餘光一直在關注著洪貴的反應,但他未免有些失望,因為那個洪貴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動一下。
其中兄弟盟所有人都是興高采烈,反觀還沒有離開的三大勢力幫眾們,心情可就極度複雜了。
據秦陽猜測,那管藥劑最多也就是達到了d級,也就是裂境層次,對於築境變異者效果絕佳,對融境的蘇月影卻沒什麼大用。
那位可是暗衛軍將軍啊,是暗衛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洪……洪將軍,你……你要是敢殺了我們任何一人,那……那個小女孩也沒命了!”
隻見秦陽抬起自己的右腿,緊接著一道風聲傳將出來,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應鬆這個暗衛軍將軍,馬上就要步井川的後塵。
穆航淡淡地看了秦陽一眼,神色忽然變得極其嚴肅,聽得他說道“本帥懷疑這個柳月微乃是打入我非人齋的奸細,正準備對她嚴刑拷問!”
而且周遂清楚地知道洪貴說的事是什麼,那就是要殺暗衛軍將軍應鬆啊,他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呢?
“帥令也不急在一時吧,放心,耽擱不了幾分鐘!”
秦陽越來越靠近應鬆,當他這句反問發出之時,應鬆的一顆心怦怦直跳,總覺得下一刻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穆航淡淡地看了秦陽一眼,仿佛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半點的在意,甚至還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一時之間,室內室外的氣氛,忽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本章完)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