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我承認你的肉身力量很強,但陷入我這筆鋒詩陣之中,你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休想出得來!”大陣之外,孔正揚雖然被秦陽氣得不輕,但他心中的自信卻變得更加強大了幾分,在這個時候反唇相譏。這門孔文仲從武侯世家巧取豪奪來的二十八星宿奇門陣,除了配合孔家的筆鋒秘法之外,還被他取了一個全新的名字,叫做筆鋒詩陣。或許是他想以此來告訴彆人這門全新的詩陣,跟武侯世家的二十八星宿奇門陣沒有什麼聯係,但也隻能騙騙那些單純的普通人了。如今在秦陽有意的大呼小叫之下,不少人都懷疑孔正揚施展的詩陣有貓膩了,而且他們還看到了高台上諸葛瑤那極為難看的臉色。要說這門所謂的筆鋒詩陣跟諸葛家沒關係,肯定已經沒有多少人肯相信了。不過文宗孔家父子人品怎樣暫且不說,至少此刻孔正揚所說的話,還是讓不少人微微點頭。人力有時而窮,這場比試秦陽如此托大,任由孔正揚攻擊,如今身陷筆鋒詩陣之內,他又該如何脫身呢?至少在不少人看來,一則秦陽的肉身防禦力,肯定比不上靜竹的佛門金身,在筆鋒詩句的攻擊下,未必能護得自己周全。再者這詩陣神奇無比,你秦陽隻要沒有突破到衝境,估計就不可能破陣,更不要說傷到在詩陣之外的孔正揚了。也就是說孔正揚天生立於了不敗之地,這一切都是秦陽自己托大造成的結果,怪不了彆人。“對對對,你說得都對,我是三頭六臂,你是一頭二臂!”然而就在眾人替秦陽默了默哀時,從詩陣之中突然傳出秦陽的高聲,讓得整個廣場內外驟然一靜。“一頭二臂……噗!”當某一道聲音從廣場外圍某處傳出來的時候,剛剛安靜下來的廣場突然又嘩然一片。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那個清玄宗的天才。哪怕此刻秦陽身陷詩陣內無法脫身,他們也不得不佩服此人的腦回路。古武界自然不是真的與世隔色,現代高科技的產物他們也很熟悉,各門各派肯定也是有電腦手機,早通網絡了。一頭二臂這個詞彙,明麵上說的是孔正揚一個腦袋兩條手臂,但簡化之後,卻是多了一種諧音的罵人嘲諷,讓很多人都第一時間聽出來了。他們沒有想到秦陽的反應竟然這麼快,這讓得剛才孔正揚的嘲諷,瞬間就被反唇相譏了,甚至還多了幾分巧妙。而一些心思深沉之輩,則是想得更深。那就是此刻陷入筆鋒詩陣之中的秦陽,並不像旁人想像中的那麼著急焦躁。聽他的口氣,似乎還有些遊刃有餘?也就是說秦陽並沒有覺得自己深陷詩陣內,就一定會落敗,就一定脫不了身,這讓得很多人都是若有所思。如果秦陽真的恐懼急躁,那他絕對不可能是現在這樣的一副狀態,也根本不可能有心情去跟孔正揚打嘴炮。拋開那些歡樂的旁觀眾人,作為當事人的孔正揚,自然也第一時間聽出了“一頭二臂”代表的潛在意義,這讓他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混蛋,你今天要是能從筆鋒詩陣中出來,我跟你姓!”狂怒攻心的孔正揚,終於還是忍不住發出一道低罵之聲,昭顯了他心底深處的憤怒。隻不過這道聲音壓得有些低,廣場外圍的那些旁觀之人大多都沒有聽到,但詩陣之內的秦陽卻是眼前一亮。“孔正揚,這可是你說的,如果我能破了你這破詩陣出來的話,你就跟我姓秦啊!”詩陣之內,秦陽的聲音可就沒有任何掩飾了。他這幾句高聲,幾乎讓廣場外圍,甚至是北方高台上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剛才孔正揚隻是狂怒攻心說出的氣話,而且他還保留著一些理智,並沒有將那句氣話公之於眾,也是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可他沒想到秦陽竟然將此事給直接挑明了,這讓孔正揚雖然覺得對方不可能做到,但終究還是生出一絲隱隱的不安。這凡事就怕個萬一,孔正揚堂堂文宗第一天才,文宗宗主的幼子,若真的改姓為秦,那丟的可不僅僅是他自己一個人的麵子。北方高台之上,孔文仲的一張臉漆黑無比,明顯也沒有想到那個秦陽竟然如此討厭。現在這樣的情況,無論孔正揚有沒有說過那句話,他也不可能去跟秦陽爭執理論,那無疑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更何況你孔正揚一旦去理論,豈不是說你對自己沒有信心,對文宗的筆鋒詩陣沒有信心嗎?不得不說秦陽拿捏人心真是妙到毫巔。這一下直接就讓孔正揚騎虎難下,隻能是一言不發控製著詩陣發出攻擊,企圖將這討厭的小子徹底擊殺在詩陣之中。隻是孔正揚沒有看到的是,話音落下之後的秦陽,嘴角邊上已經是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他也沒想到孔正揚竟然會在此刻買一送一,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意外之喜。原本秦陽拖延時間之後,已經找出了這筆鋒詩陣的陣心,馬上就能破掉這所謂的筆鋒詩陣。在這樣的情況下,孔正揚還發出這些自信言語,簡直就是“錦上添花”啊。唰唰唰……一個個古詩字不斷飛舞,仿佛有著某種特殊的規律,又仿佛沒有半點規律,不斷朝著秦陽襲去,讓得旁觀眾人歎為觀止。他們可不會認為孔正揚真的是個文盲,而這筆鋒秘法跟二十八星宿奇門陣配合出來的全新手段,也定能收到很大的效果。隻是他們有些忽略了,現在都過去這麼久了,那個身陷筆鋒詩陣之中的秦陽,似乎並沒有受半點的傷害。“給我死!”孔正揚越打越是信心十足,再加上心中的憤怒,當某一刻來臨的時候,從他的口中,赫然是厲喝出這樣的三個字。緊接著眾人就感覺到筆鋒詩陣氣息大漲,仿佛每一個古詩字上的氣息都在這一刻變得濃鬱了幾分。很明顯孔正揚覺得時機已至,不想再跟那個無比討厭的小子再拖下去了。無數的古詩字,仿佛化為了一件件極其厲害,又極其鋒利的兵刃,呈某種特殊的方位,朝秦陽的本體怒襲而去。孔正揚相信,隻要秦陽被這些古詩字攻擊到,絕對會在頃刻之間被切成一堆碎肉,這就是筆鋒詩陣的厲害。其他旁觀之人中,有不少人也是這樣想的。畢竟在他們心中,孔正揚是衝境初期的高手,又是文宗的第一天才,擊敗秦陽才是理所當然的事。而另外一部分原本期待秦陽創造奇跡的旁觀者,這個時候感應到筆鋒詩陣的氣息之後,都在心中替秦陽默了默哀。“哼,想多了吧?”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就在孔正揚和大多數人都覺得秦陽要凶多吉少的時候,從筆鋒詩陣中那個年輕人口中,卻是發出這樣一道冷哼之聲。噗噗噗……緊接著眾人就聽到一道道怪異的聲音從詩陣之中傳將出來。原來是孔正揚控製的那些古詩字,在此刻撞擊到了一起,這也讓孔正揚的臉色微微一變。彆人一時之間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但作為筆鋒詩陣的掌控者,孔正揚早在剛才那一刻,就發現那些古詩字撞擊的地方,失去了秦陽的蹤跡。原本孔正揚是想催發所有的古詩字,對秦陽發出最後一擊,結束這場讓自己鬱悶的戰鬥,沒想到現在結果竟然會是這樣。說起來那些由孔正揚浩然氣形成的古詩字,並不是那麼明顯,但如果真的打到人身之上,絕對會讓其吃不了兜著走。一個氣境大圓滿的秦陽而已,在剛才的時候,孔正揚都在期待看到對方筋斷骨折而死了。“他去了哪裡?”孔正揚心中這些念頭隻存在一瞬之間,下一刻他目光微微閃爍,陡然將視線轉到了某個方向。呼呼呼……與此同時,孔正揚手臂微動,一道道浩然氣襲出,那些撞在一起的浩然氣字,便是再次飛舞了起來。看來孔正揚是要重新控製筆鋒詩陣,隻要秦陽沒脫離詩陣的範圍,一切就還在他的掌控之中。“嗯?”然而就在此時,孔正揚卻是微微愣了一下。因為他固然是發現秦陽依舊在筆鋒詩陣的範圍內,但所站的地方卻是有些怪異。其他旁觀之人還沒有覺察到什麼,但這筆鋒詩陣的主人,卻總覺得秦陽臉上的笑容很詭異,似乎即將發生什麼事一般。“孔正揚,你沒有覺得,偷來的東西,用得總是不太順手?”站在那裡的秦陽,口中發出這一道沒有任何掩飾的朗聲。這一下不僅是讓孔正揚臉色漆黑,不少旁觀之人也是心頭一動。一來是秦陽如同鬼魅一般的身法將他們驚到了。再者秦陽口中的嘲諷之聲,依舊在指責文宗這門筆鋒詩陣的手段,是從武侯世家偷學而來的。此時此刻,秦陽緩緩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剛才那破解浩然氣字的手術刀,不知什麼時候已然消失不見。隻見秦陽握手成拳,其拳頭之上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強大的力量,卻是讓孔正揚的目光微微閃爍。尤其是當孔正揚控製著古詩字不斷飛舞,其中兩個字剛好在這個時候飛到秦陽的身旁不遠處時,他心底深處那絲不安發,不由變得更加濃鬱了幾分。“不會吧?”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從孔正揚心中升騰而起,無論他覺得這種事有多不可能,但那道念頭卻始終揮之不去。或許也隻有孔正揚自己,還有北方高台上的文宗宗主孔文仲才知道,這門筆鋒詩陣的陣心到底在哪裡?這從武侯世家巧取豪奪而來的二十八星宿奇門陣,在被孔文仲研究之後,配合著自家的秘術筆鋒,無疑是已經改頭換麵了。孔文仲是想要在人前施展這門新的詩陣時,讓人看不出跟武侯世家的二十八星宿奇門陣有什麼關聯,也算是維護文宗的麵子。同境同段之中,唯一能破掉這門筆鋒詩陣的機會,就是找到作為陣心的古詩字,然後再將之轟碎,但這無疑是極難極難。更何況現在孔正揚是衝境初期,秦陽卻隻有氣境大圓滿,兩者之間的差距不足以道裡許,對方又怎麼可能破得掉呢?找到陣心就已經是十分困難的一件事了,孔正揚用浩然氣成形的古詩字,自然也不是那麼容易轟破的。可是此時此刻,孔正揚看到秦陽那緩緩抬手的動作時,他就是有這樣的一個揮之不去的念頭,總覺得會發生什麼意外。“明!”在孔正揚凝重的眼神,還有旁觀眾人異樣的目光注視之下,他們耳中又聽到秦陽發出一個字,不由若有所思。緊接著秦陽抬起的手臂,就朝著某處轟去,看起來毫無目標,卻在下一刻差點驚掉了孔孔正揚的下巴。因為這時孔正揚剛好運用浩然氣,將這首靜夜詩中的其中一個“明”字,控製著從秦陽的身前飛過。要知道這些古詩字都是由浩然氣形成的,肉眼幾乎難見,卻被秦陽抓了個正著,一記強力拳擊,直接轟在了這個明字之上。也隻有孔正揚才知道,這個明字,正是這門筆鋒詩陣的陣心之一。這讓他心頭咯噔一下,心底的那絲不安,全都化為了現實。靜夜詩這道唐詩之中,其實是有兩個“明”字的,此刻秦陽轟中的是後一個明字,這讓孔正揚百思不得其解。“應該隻是運氣吧?”再下一刻,孔正揚隻能在心裡給自己打氣。祈禱秦陽是誤打誤撞,運氣好才轟中了這個明字,並不是真的看穿了自己筆鋒詩陣的所有底細。因為這一門筆鋒詩陣,並不是隻有一個陣心,而是有兩個。其中一個就是這個“明”字,而另外一個則是後一個“月”字。兩者一陰一陽,控製著筆鋒詩陣的運轉。砰!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孔正揚心中這些念頭轉過的同時,秦陽的右手拳頭,已經是狠狠轟在了那個明字之上,發出一道大響之聲。雖然手上已經沒有了手術刀,但這個時候秦陽轟擊的方位拿捏得極為精準,並沒有像剛才第一下那樣,被割得滿手是血。這也是秦陽在大陣之中這麼久,研究出來的一些應對手段。但這一次從秦陽拳頭之中爆發出來的力量,收到的效果卻跟剛才完全不一樣。嘭!隻聽得又一道怪異的輕響聲傳來,那個被秦陽轟中的“明”字,赫然是在這一刻爆裂而開,就像被刺破的氣球,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孔正揚,你是不是覺得我這隻是運氣?”就在這個時候,秦陽的聲音隨之傳出,仿佛能看穿孔正揚心中在想些什麼,也讓得這個文宗天才心頭一沉。因為他忽然發現,在自己控製的筆鋒詩陣之中,又有一個字剛好掠過秦陽的身前,正是另外一個陣心的“月”字。當孔正揚看到秦陽順勢一轉手臂,朝著那個“月”字轟去的時候,他最後一絲奢望,也終於煙消雲散了。現在看來,秦陽根本不是運氣好,而是真的已經找出了這門筆鋒詩陣的兩個陣心,要將兩個陣心古詩字都生生轟爆了。要知道這筆鋒詩陣的兩個陣心,不僅是隱藏極深,而且還隨時在移動,想要將之找出來,絕對是難上加難。或許也隻有筆鋒詩陣的主人孔正揚,還有他那個宗主父親,才能知道陣心到底在哪裡,又會在什麼時候經過什麼地方了?偏偏那個隻有氣境大圓滿的秦陽,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找出了兩個移動的陣心,還如此精準地將陣心給轟碎。嚴格說起來,孔正揚並不是陣法師,對於陣法一道的了解,恐怕連那邊的諸葛煉都遠遠比不上。這就是他們孔家從武侯世家搶來的一門陣法而已,雖然經過了改良,事實上本質還是以諸葛家的二十八星宿奇門陣為主。這種掛羊頭賣狗肉的做法,並不能讓文宗孔家父子,真正成為一位陣法大家,有些事情終究還是隔行如隔山的。比如說此時此刻,當筆鋒詩陣的“明月”二字陣心被秦陽生生轟碎之後,孔正揚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因為他根本就控製不了筆鋒詩陣的運轉,更不知道如何才能讓這門詩陣穩定下來,這就是對陣法一道造詣不足所導致。呼呼呼……再過片刻,在孔正揚愣神,旁觀眾人異樣的目光之下,無數的浩然氣字仿佛變成了無頭蒼蠅,再也不能形成一門完成的陣法了。“筆鋒詩陣……被破了?”不少人都是目瞪口呆。他們先是看了看身形紋絲未動,臉色卻極不自然的孔正揚,然後齊刷刷將視線轉到了秦陽身上。“我早就說過了,偷來的衣服肯定是不合身的,孔正揚,現在你還不承認自己是小偷嗎?”在全場目光注視之下,秦陽直接朗聲開口,終於將孔正揚的心神給拉了回來,而他的臉色,早已陰沉如水。這字字句句全都是誅心之言,是在指責他們文宗孔家,就是個巧取豪奪的偷竊之輩,讓人不齒。不知為何,之前對秦陽有很強恨意的諸葛煉,這個時候忽然有些感激秦陽。因為從兩者交手的過程,還有此刻的結果之中,幾乎已經證明孔家這門所謂的筆鋒詩陣,本質其實就是武侯世家的二十八星宿奇門陣。這孔正揚僅僅隻是學了個半吊子,現在被秦陽破陣之後就不知所措。正應了秦陽的那句話:偷來的衣服,怎麼穿也不會合身。“秦陽,你敢如此誣蔑文宗,可知會是什麼後果?”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孔正揚自然不可能承認文宗搶了武侯世家的不傳之秘,而他的口氣之中,已經是蘊含著一抹並沒有太多掩飾的威脅。“喲,被人揭穿了偽君子的嘴臉,就要把文宗搬出來以勢壓人了嗎?”秦陽的口才自然是極好的,見得他臉現冷笑,有些誇張地反唇譏諷道:“堂堂文宗,真是好大的威風!”這幾句話赫然是將整個文宗都給罵進去了,也讓不少想要巴結文宗的古武者對秦陽怒目而視。而另外一些人雖然猜測秦陽所言是真,但對於文宗這尊龐然大物,他們是肯定得罪不起的,自然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聲附和秦陽了。包括當作當事人一方的武侯世家,此刻也沒有人站出來力挺秦陽。因為他們不敢得罪文宗,更不敢得罪孔家父子。說實話,秦陽跟文宗,或者說這個孔正揚,原本是沒有什麼矛盾的,可誰讓這孔家父子敢覬覦自己的清玄經呢?對於這種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有時候比唐青遮這種真小人還要可惡,所以秦陽才極儘嘲諷之能事。再加上文宗的所作所為確實為人不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算是在破壞古武界固有的穩定了。作為大夏鎮夜司的一員,秦陽覺得自己有必要整肅一下古武界的風氣。這種四麵開花的現狀其實還是不錯的,三大超一流宗門三足鼎立,整體實力相差不多,相互掣肘的情況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可現在的情況是文宗野心勃勃,更是暗中搶掠了不少其他宗門家族的秘法,由此也能看出那個文宗宗主恐怕誌在一統古武界。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古武界就會成為大夏境內最大的隱患。畢竟文宗宗主孔文仲,可不是外人看到的謙謙君子。到時候等時機成熟,孔文仲突然發難,整個古武界必然是腥風血雨,也肯定會讓大夏鎮夜司極為頭疼。秦陽覺得自己這一次來古武界真是來對了,如果不是跟這些年輕天才們交鋒接觸,又怎麼可能知道文宗的狼子野心呢?既然現在不能去跟孔文仲那樣的大人物搬手腕,那就從這個文宗天才入手,好好震懾一下這些古武界的野心之輩吧。而聽得秦陽這毫不掩飾的嘲諷,北方高台上的孔文仲,也第一次生出一抹殺心,對一個年輕後輩的殺心。因為這個時候秦陽的這些話,跟孔文仲對付清玄宗,想要覬覦清玄經的用心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現在孔文仲想要一統古武界的時機還不是太成熟,畢竟他還沒有突破到虛境,對另外兩大超一流宗門之主,做不到碾壓之態。如果在這之前,讓古武界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孔文仲的野心,再來個群起而攻之的話,就算文宗再強大,也要吃不了兜著走。哪怕是對清玄宗的正副宗主,孔文仲都從來沒有生出過如此強烈的殺心。似乎那個隻有氣境大圓滿的秦陽,在心智一道上的威脅,比清玄子和吳成景還要大得多。相比起本身的實力,秦陽的心智和口才,讓孔文仲這樣的大人物,都生出了一絲忌憚之心。有時候殺人不需要用刀,也不需要用拳頭,憑著一張嘴,就能改變整個古武界的局勢,這是孔文仲無論如何不想看到的結果。“正揚,不必再留手了!”一道低沉的喝聲從北方高台之上傳將出來,將所有的議論聲全部壓過,也讓整個廣場內外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因為他們都不用去看,就知道是那位文宗宗主開口了。而其口氣之中壓抑的暴怒,讓得不少人都聽了出來。很明顯那位文宗宗主,也因為秦陽的嘲諷之言而心生憤怒,隻是自恃身份,沒有在這個時候爆發而已。這也讓清玄宗的二位心情有些忐忑,心想你秦陽打就打,怎麼把整個文宗都給嘲諷進去了呢?現在好了,那孔文仲一看就已經被激怒了,這對於整個清玄宗來說,可謂是後患無窮。無論清玄子和吳成景對秦陽有多自信,但那孔正揚終究也是衝境初期的修為,文宗也還有很多手段沒有施展出來。剛剛秦陽的表現,確實讓這二位很是驚豔,他們覺得秦陽最後就算是輸了,也是雖敗猶榮。畢竟兩者之間有一個大境界的差距,能在這種差距之下戰鬥到這個程度,幾乎已經算是前無古人了。這要是換了其他一個氣境大圓滿的天才上去跟孔正揚放對,恐怕在最開始的浩然氣字下,就會敗得極為淒慘。現在秦陽更是將孔正揚的筆鋒詩陣都給生生破掉,可以說是打出了自己的名氣,也打出了清玄宗的尊嚴。可秦陽所說的那些話,卻大有跟文宗撕破臉皮的架勢。這讓一向穩重的清玄子,心頭隱隱間生出一絲不安。畢竟文宗之前一直都隻是在言語試探,還沒有真正付諸行動,也就是說一切好像都還有回旋的餘地。可經過秦陽這麼一鬨,清玄宗清楚地知道,文宗恐怕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放過清玄宗了。那之後會發生什麼事,誰又能說得清楚呢?“是!”廣場之中,聽得孔文仲的沉聲之後,孔正揚也終於擺正了心態,甚至是強壓下了心中的憤怒。“秦陽……”“不必跟他多說廢話!”然而就在孔正揚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赫然是直接被高台上的孔文仲開口打斷,讓得他的臉色又變得有些尷尬。顯然孔文仲並不覺得孔正揚在口才一道上是秦陽的對手,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自取其辱了吧?更何況秦陽的思維天馬行空,有時候會從一些刁鑽的角度來嘲諷孔正揚,比如說那“一頭二臂”。孔文仲心情陰鬱,他覺得孔正揚的廢話太多了。既然你有能碾壓一切衝境之下的實力,那就先將對方打服,再來強力嘲諷不行嗎?試問一下,到時候秦陽被打斷雙手雙腳,再像一頭死狗一樣癱在你的麵前時,難道不是你孔正揚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孔正揚顯然也想到了這個道理,因此他並無什麼不滿,直接閉了嘴,而其身上則是再次繚繞起一道道特殊的氣息。“孔正揚,要不你給我說說,你們文宗最強的手段是什麼?”秦陽卻沒有那麼多的顧忌,在感應到孔正揚身周繚繞的那些氣息之時,不由有些好奇地問了出來。“馬上你就會知道了!”孔正揚沉聲發出,緊接著他左手手臂緩緩抬起,輕聲說道:“刺!”唰唰唰!與此同時,秦陽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周,仿佛有一種神奇的力量突然出現,讓得他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空氣之中,一道道無形的力量凝聚而起,化為了一根根鋒利的氣刺,朝著秦陽怒刺而來。這些氣刺無形無跡,在秦陽的精神念力感應之中,那又不像是文宗的浩然氣,真是玄奇之極。“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秦陽口中喃喃出聲,動作卻是半點不慢,直接一個閃身,便朝著廣場的某一個方向橫移了好幾步。“地裂!”再下一刻,從孔正揚的口中再次發出兩個字,當即又讓秦陽臉色劇變,整個身形都朝著空中躍起。嘩啦!嘩啦!隻見秦陽剛才所站的地麵直接裂開,一塊塊碎石無風自動,碎石鋒利的棱尖之上,似乎還在散發著幽幽致命寒光。“我靠,這家夥不會也是精神念師吧?”秦陽心中忽然閃過這樣一道念頭,但下一刻便被他生生掐滅,畢竟他還沒有聽說過古武者中出現過精神念師的先例。“好像是有一種力量,將孔正揚身上的氣息,跟這些攻擊聯係了起來。”秦陽一邊變換身法,閃避著氣箭和碎石的攻擊,一邊不斷祭出精神念力,感應著孔正揚身周那些氣息的底細。整個天地之間,仿佛被一種強大的無形力量籠罩,以孔正揚為中心,形成了一個特殊的領域範圍。“不像是陣法,也不像是特殊的禁器或者法寶,這難道就是孔聖傳承的真正秘密?”秦陽心思轉得極快,想著剛才孔文仲叫孔正揚不要留手的話,心想這應該就是文宗的最強手段了。在這個特殊氣息籠罩的領域之中,孔正揚能做到言出法隨,隻要他想要做什麼,都隻需要口中說出來就行了。事實上秦陽猜得沒錯,這門文宗最強大的手段,就叫做“言出法隨”,也是文宗成為古武界超一流宗門的重要支柱。據說將這門言出法隨的秘法修煉到最高境界,能使河川斷流,山峰崩塌。隻是在如今的末法時代,哪怕是文宗宗主孔文仲,堂堂玄境大圓滿的古武強者,也根本做不到那一步。孔正揚這個衝境初期的文宗天才,更是隻修煉了一個皮毛。但在他看來,用這個來對付一個氣境大圓滿的秦陽,已經完全足夠了。這個清玄宗的小子,給自己製造了這麼多的麻煩,這讓孔正揚心中對秦陽生出了極度的殺意。誠如孔文仲所言,說再多的廢話沒用,隻要將這可惡的小子打服了,還不是想怎麼炮製就怎麼炮製嗎?如果對方也是衝境古武高手,孔正揚的言出法隨不免要大打折扣,但僅僅是氣境大圓滿的話,他天生就立於了不敗之地。“定!”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從孔正揚的口中,突然再次發出一道輕聲,這讓北方高台上的孔文仲都是目露精光。“結束了!”當一道聲音從孔文仲口中發出之時,諸多宗門家族之主都是若有所思,清玄宗二位的臉色則變得有些陰沉。他們自然聽說過文宗最強大的言出法隨,而這個時候孔正揚不再留手之後,秦陽就算是再厲害,恐怕也得敗下陣來吧?現在他們唯一祈禱的,就是秦陽不要被那個文宗天才給一擊必殺,要不然他們無法跟鎮夜司交代。一旦秦陽在古武界出了什麼差池,鎮夜司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鎮夜司會不會找文宗的麻煩暫且不說,但至少跟清玄宗原本良好的關係,肯定是要降到冰點了。“怎麼回事?”拋開那些旁觀之人的心思,這個時候秦陽在剛剛聽到從孔正揚口中發出的那一個字時,臉色不由再次一變。因為他赫然是感應到自己的身體不能動彈了。仿佛四周的空氣都變成了一個剛好能束縛住他的牢籠,甚至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僅僅是一個字,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威力,這讓秦陽百思不得其解。可現實卻沒有時間讓他去多想。他清楚地知道,等自己把這些事情想明白了之後再有動作,恐怕身上早就多出無數的透明窟窿了。“結束了,秦陽!”從孔正揚口中說出來的話,跟高台上孔文仲如出一轍。顯然他有著極度的自信,這一次秦陽絕對不可能再有回天之力。言出法隨這門秘法,可不是先前那筆鋒詩陣可比。這乃是孔聖傳承的最強手段,而且是在孔正揚這個文宗正宗嫡傳占先手的情況下。當秦陽剛才沒有第一時間逃出廣場的範圍,被孔正揚用某些力量困在這個領域之中後,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注定。衝境初期的孔正揚,施展這言出法隨之時,其實還是有些力不從心的,必須得先施展所謂的言法領域,才能做到事半功倍。但這也完全足夠了。當孔正揚用某些力量,控製住秦陽的行動能力之時,他臉上浮現了一抹自傲之色,如同高高在上,金口玉言的君王。古代那些君王不都是一言九鼎嗎?此時此刻的孔正揚,在這個領域之中就是無所不能的王,可以一言決定彆人的生死。你秦陽不是蹦噠得厲害嗎?你不是油嘴滑舌口才了得嗎?那等下待你重傷之後,再將你的四肢打斷,然後敲碎你的滿口牙齒,看看你還能不能像之前那樣伶牙俐齒?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秦陽的身形動彈不得,而那無數的氣箭和碎石,都在朝著秦陽怒襲而去。旁觀眾人雖然看不太清楚那些氣箭,可是無數碎石將秦陽身體包裹的一幕,他們還是能看得清清楚楚。雖然不知道秦陽為什麼不躲,但他們可以想像得到這應該是孔正揚施展的手段,那這一場戰鬥是真的要結束了。砰砰砰!嘩啦!嘩啦!嘩啦!一陣陣碎石和氣箭交擊的聲音傳將出來。不少人都可以想像,被如此無差彆攻擊的秦陽,恐怕整個身體都會變得千瘡百孔慘不堪言。“嗯?”然而就在旁觀眾人心生感慨的時候,孔正揚的臉色卻是微微一變。畢竟相對於旁人,孔正揚才是這個領域之內無所不能的人。對於氣箭碎石攻擊之下的秦陽,也是感應得最清楚的一個。可在他的感應之下,板上釘釘會被無數氣箭碎石轟中的秦陽,卻在突然之間失去了蹤影。這讓孔正揚覺得有些熟悉的一幕,下意識就讓他回憶起了先前的某個時刻。在那個時候,也正是孔正揚控製著筆鋒詩陣中的浩然氣字,想要給秦陽致命一擊的時候。卻沒想到秦陽身形突然消失在原地,讓得所有的浩然氣字都落了空,最後被他找到明月陣心,破掉了筆鋒詩陣。此刻發生的事,跟那個時候無疑是大同小異,都是突然之間失去了秦陽的蹤跡,而且頃刻之間消失在了原地。可孔正揚對自己的言出法隨極其自信,這可不是那半吊子的筆鋒詩陣,而是貨真價實的孔聖傳承,文宗最強大的手段。而且秦陽還在自己的領域之內,剛才也明明被自己的那個定字束縛得動彈不得。在這種情況下,秦陽怎麼可能掙脫束縛,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躲過這致命攻擊呢?“這場戰鬥要不要結束,可不是你說了算!”就在這個時候,孔正揚突然感覺自己的身後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讓得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秦陽所發。轟!與此同時,後方傳來的一道磅礴力量,已經是毫不猶豫地朝著孔正揚怒轟而來。顯然秦陽在出現在這裡說話的同時,已經發出了一道強力攻擊。這也是他在這一場戰鬥之中,第一次主動對孔正揚的本體發出攻擊。真正的反擊,開始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