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天驕華府,六號彆墅!
咚咚咚……
主臥的房門突然被人敲響,讓得原本正在熟睡的趙棠倏然驚醒,但下一刻臉上就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距離那天傍晚發生的事,已經過去兩天的時間了,但這兩天時間以來,趙棠卻一直有些後怕,睡得並不是很安穩。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趙家的人已經離開,而且被段鎮守使教訓了一頓,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敢再來找麻煩了。
“醒啦?”
推門進來的自然就是秦陽了,他手中端著一杯牛奶,當他看到已經坐起來的趙棠時,便是笑著問了一句廢話。
“隊長他們都上班去了,現在彆墅裡隻有我們兩個人!”
見得趙棠似乎想問點什麼,秦陽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搶先開口出聲,讓得趙棠點了點頭。
“所以……如果你跟我做點什麼羞羞的事情,不會有外人來打擾的。”
然而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瞬間彰顯了他的本性,讓得趙棠伸手接過牛奶杯的同時,有些羞惱地瞪了對方一眼。
不過趙棠雖然知道秦陽時常油嘴滑舌,但付諸行動卻是一次都沒有。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家夥就是個光說不練的假把式。
至於這種口頭上的占便宜,趙棠早就習以為常了,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在意。
甚至有時候她還有些期待秦陽的玩笑話,似乎這些話隻要說出來,就能衝淡那些不開心的事。
“唉,看來我的魅力還是不夠啊!”
見趙棠沒什麼回應,秦陽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起來又有些惆悵,讓得趙棠哭笑不得。
“對了,給你看個好東西!”
秦陽不再插科打諢,見得他一屁股坐到床邊,然後從兜裡摸出了自己的手機,點開了一個聯信聯係人。
“齊掌夜使?”
趙棠看得很清楚,那上麵的聯係人備注就是齊掌夜使,這讓她心頭一動,隱隱間生出一抹極度的期待。
秦陽跟齊伯然的聯信對話框內,是一段視頻還有兩張圖片。
他首先打開了那個視頻,讓得趙棠頃刻之間就生出一種仿佛極為遙遠,又極為熟悉的感覺。
“這是……趙家?!”
曾經在趙家生活過幾年時間的趙棠,對於趙家院子的景象還是很深的。
哪怕已經五年時間沒有回去過,她也第一眼就認了出來。
“趙立鼎、趙辰風、趙辰雷……還有趙雲晴!”
隨著時間的推移,視頻之中一個個趙家人物出現,讓得趙棠口中的名字一個一個往外吐,口氣之中蘊含一抹陰沉。
對於這些趙家的人,趙棠沒有一個陌生,那幾乎是銘刻在骨子裡的名字了。
尤其是趙辰風和趙雲晴這對父女,可以說毀了趙棠的前半生。
其中趙辰風是趙棠的親生父親,當年遺棄她們母女十八年之久。
直到趙棠成為變異者,展現出強大的天賦之後,才將其接回趙家。
趙棠其實也清楚,趙辰風突然對自己這麼好,都是因為自己那驚才絕豔的變異天賦,絕對不會是什麼父女血脈親情。
可那個時候的趙棠,還是有些奢望能得到親生父親的關懷。
哪怕隻是假的,也是她十八年來從來沒有享受過的父愛。
可惜那個叫趙雲晴的趙家長房嫡女,卻一直心存忌妒之心,最後暗中謀劃,將趙棠打落穀底,從此不複天才之名。
從那個時候起,趙棠再一次看清了親生父親趙辰風的嘴臉,簡直就半點也沒有顧及父女之情,將她給逐出了趙家。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趙棠隻能自認倒黴。
跟母親重新回到前十八年的生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多不再跟趙家人來往就行了。
沒想到趙家為了避免趙棠出去亂說,竟然將她的母親抓起來當作人質,這無疑是觸及了她的底線。
自那以後,趙棠無時無刻不想著殺回趙家報仇,再救出自己的母親。
隻可惜五年時間以來,她沒有看到半點恢複的希望。
這複仇之心也漸漸被她壓在心底,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報仇了。
直到秦陽的出現,讓趙棠再一次看到了希望,而潛藏在心底深處那顆複仇的種子,也再一次開始生根發芽。
而就在跟秦陽確定關係沒幾天,趙辰澤父子就找上門來,發生了後麵的一係列事情。
本以為單憑一個秦陽,被趙辰澤這樣的融境後期高手欺負了,也隻能先咽下這一口氣,等以後實力提升了再去找回場子。
沒想到前一個鎮夜司的鎮守使段承林,後一個鎮夜司的掌夜使齊伯然,竟然爭先恐後地替秦陽出頭,還生怕秦陽不領這份人情一般。
之前段承林將趙辰澤打成豬頭,還拿出真金白銀的三個億,就已經讓趙棠很震驚了,這樣的結果也讓她十分滿意。
沒想到那個齊掌夜使更狠,竟然直接打上了趙家總部。
看趙辰雷和趙辰澤的樣子,恐怕都被狠狠教訓過一頓。
就連趙家老爺子趙立鼎,在齊伯然的麵前也沒有任何脾氣,也不知道在那裡寫著什麼。
這是趙棠無數次午夜夢回夢寐以求的結果,隻可惜以前的她,根本就沒有那個實力做到這樣的事。
雖說這一次是掌夜使齊伯然出手,但肯定是因為秦陽的關係,以趙棠跟秦陽現在的關係,她就感覺異常舒心。
隻要能看到趙家人吃癟,就是趙棠喜聞樂見之事。
至於那個收拾趙家的人是誰,根本不重要。
“再看看那趙老頭子寫了些什麼吧!”
看完視頻之後,秦陽沒有去管趙棠的心情,徑直點開了兩張圖片,然後就看到了“悔過書”和“承諾書”兩個標題。
“哈哈,現在我終於知道,剛才視頻中的趙老頭子,為什麼是那一副吃了屎的表情了!”
欣賞完兩封書信之上的內容之後,秦陽不由哈哈大笑了兩聲。
隻是那口氣之中粗鄙的比喻,讓得趙棠側過頭來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過在趙棠的心中,卻覺得秦陽的這個比喻十分貼切。
同時她也可以想像趙老頭子在寫這悔過書和承諾書的時候,是個什麼樣的心情。
據趙棠對趙家的了解,她清楚地知道趙家從來沒有如此憋屈的時候。
尤其是那個趙老頭子,一向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現在被齊掌夜使壓到這個地步,也算是替趙棠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唉……”
而就在下一刻,也不知道趙棠想到了一些會,竟然輕輕歎了口氣,讓得秦陽有些疑惑地轉過頭來。
就隻是這麼一眼,秦陽就知道趙棠為何歎氣了,這讓他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鬱悶起來。
“唉,齊掌夜使這事辦得雖然痛快,卻還是有點讓我失望啊!”
秦陽也在旁邊歎了口氣,讓得趙棠第一時間就看向了他,美眸之中有著一抹疑惑。
可以說齊掌夜使這一次做的事,已經算是替秦陽出氣的極致了。
試問其他人敢這樣直接打進趙家,打傷趙家辰字輩二人,還逼得趙老爺子寫下悔過書和承諾書嗎?
在大夏境內,倒不是說沒有比趙老爺子更厲害的人物,就鎮夜司中,也還有其他三位化境的掌夜使呢。
可身為堂堂掌夜使,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小隊的普通隊員做到這一步,這在之前都是趙棠不敢想像的事。
沒想到這在秦陽的心中,竟然還有些失望,讓得趙棠都有些替那位齊掌夜使抱起不平來。
“既然都已經把趙家壓成這樣了,那為什麼不順便把伯母從趙家給帶出來呢?”
就在趙棠有些古怪地看著秦陽時,從對方口中說出來的話,當即就讓她明白了過來。
顯然秦陽這有些牢騷的表現,都是在為趙棠作想。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趙棠心中的執念到底是什麼?
在秦陽看來,就視頻之中的那種情況,想必無論齊伯然提出什麼樣的條件,趙老頭子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相比起趙棠的母親,趙家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趙老頭子也不會為了一個不相乾的女人,而置趙家於生死存亡之地。
秦陽覺得在那樣的情況下,齊伯然帶出趙棠的母親,也就是捎帶手的事情,沒想到最後竟然就那樣走了。
“秦陽,這不能怪齊掌夜使,畢竟他跟我又不熟,為什麼要幫我呢?”
看到秦陽如此不滿,趙棠倒是很快擺正了自己的心態,在旁邊問出了這樣一個現實的問題,讓得秦陽微微一怔。
事實也確實如此,齊伯然跟趙棠不過隻有一麵之緣,事先他連趙棠是誰都不知道。
後來段承林也沒有過多去提趙棠的過往,畢竟在他的心中,覺得趙棠一輩子都隻能是一個普通人了。
普通人的趙棠,最多跟楚江小隊或者說秦陽有所聯係,卻永遠也不會接觸到齊掌夜使這樣的層次,說那麼多又有什麼用?
因此在齊伯然的心中,一來並不太清楚趙家對趙棠做了什麼,二來他也確實沒有義務去幫趙棠救出母親。
如果說秦陽事先知道齊伯然會打進趙家,提前提一句的話,齊伯然並不介意做這個順水人情,可惜他並不知道。
所以嚴格說起來,這件事根本怪不到齊伯然的頭上,秦陽這隻是關心則亂罷了。
如果此刻秦陽的牢騷讓齊伯然聽到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後悔這一次的出手,這簡直就是費力不討好啊。
“棠棠,你說我要是現在打電話給趙家,讓他們放了伯母,他們會不會答應?”
秦陽抬起手來撫了撫自己的下巴,突然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趙棠不由愣了一下,旋即滿臉的不可思議。
尤其是看到秦陽話音落下,已經關掉聯信頁麵,在聯係人裡翻找著電話號碼的時候,她忽然生出極度的感動。
顯然秦陽是想要趁著齊伯然昨天打進趙家的餘威,想要狐假虎威地威脅趙家放人,看起來還真有成功的可能。
“沒趙家的電話,棠棠,你那裡有沒有。”
然而秦陽翻了一圈之後,卻是有些失望地轉過頭來,聽得其口中的問話,趙棠怔怔地搖了搖頭。
當年被趙家趕出來,又被趙家抓了母親,她對趙家所有人恨之入骨,又豈會再留趙家人的任何一個電話號碼?
“這就有點麻煩了!”
秦陽一臉的惆悵,看來他還真想先救出趙棠的母親再說,這樣到時候報起仇來,也就再無後顧之憂了。
“算了,秦陽,此事以後再說吧!”
這個時候趙棠已經回過神來,她的臉色同樣有些惆悵,但顯然已經擺正了自己的心態。
“沒必要用我的事,讓你再欠齊掌夜使一個人情。”
趙棠側過頭看著秦陽,聽得她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你的事是你的事,我的事是我的事,終究還是有分彆的。”
顯然趙棠是想到秦陽若是打電話去趙家要人,雖然是借助了齊伯然的餘威,但這很明顯是另外一件事了。
“你我之間,不用分彼此!”
秦陽臉色嚴肅地強調了一句,顯然是對趙棠剛才的話有所不滿。
“我知道……”
趙棠伸出手來,握住了秦陽的手掌,聽得她說道:“我隻是覺得,現在沒有這個必要罷了。”
“想必經過齊掌夜使這麼一鬨,趙辰澤他們又知道我跟你的關係,就算看在你的麵子上,肯定也是不敢對我母親怎麼樣的。”
趙棠不得不多解釋幾句,聽得她說道:“再說了,接出母親之後呢,以我現在的實力,有能力保護他嗎?”
“也就是說隻要趙家想,就能隨時隨地再從我手中搶走母親,到時候反倒是讓我們再遭受一次羞辱!”
趙棠的口氣顯得很是平靜,想來這五年時間的沉澱,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遇事衝動的小女孩了。
“有我在,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秦陽反手握緊了趙棠的手掌,一本正經地做出了承諾,卻是讓趙棠的嘴角微微翹了翹。
“秦陽,我知道你很強,天賦也很高,但恕我直言,現在的你,還不是趙家的對手!”
趙棠選擇實話實說,然後又道:“我也知道段鎮守使和齊掌夜使都很看重你,可他們也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待在你身邊保護你吧?”
“棠棠,你這麼說可就有些傷人了!”
就算對方說的是實話,但秦陽還是有些鬱悶地接口出聲,讓趙棠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濃鬱了幾分。
“我想告訴你的是,打鐵還需自身硬,一味的外力相助並不長久!”
趙棠盯著秦陽的眼睛說道:“說句不好聽的,若是你哪天跟我一樣,從天才神壇跌落穀底,你覺得齊掌夜使和段鎮守使他們,還能毫無保留地替你出頭嗎?”
“我承認,齊掌夜使和段鎮守使,絕對不像趙家那些卑鄙無恥的家夥一樣,可有些事情,終究是需要麵對現實的。”
趙棠是過來人,她曾經享受過天才的待遇,也遭受過跌落神壇的羞辱,對於這些事,她比秦陽更有發言權。
誠如趙棠所言,如果秦陽真的天賦不在,這一身血脈也歸於普通的話,那些鎮夜司的大人物,又憑什麼對他另眼相看?
到時候秦陽淪為一個普通的鎮夜司隊員,最多會讓人知道他曾經是個驚才絕豔的天才。
可再妖孽的天才,也得成長起來之後,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這個世界上,夭折的天才不計其數,又有幾個能被人一直記住呢?
“所以,現在有齊掌夜使替你出頭,你就應該趁著這個機會提升實力!”
趙棠苦口婆心說道:“我也一樣,等到時候我們都達到了融境甚至是合境,再親手把失去的東西討回來,不是更有成就感嗎?”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趙棠的手一直牽著秦陽。
後者能感覺得到她的手心有些濕潤,顯然心情並沒有表麵看上去的那麼平靜。
事實上秦陽清楚地知道,沒有任何人比趙棠更加急切想要找趙家複仇,但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
現在貿然行事,隻能是讓趙家抓住把柄,到時候都可能找不到正當理由收拾趙家。
“好吧!”
既然對方說了這麼多,而且還很有道理,那秦陽也就打消了先前的那些念頭。
“你長得好看,你說得都對!”
秦陽恢複了本性,這句玩笑話讓趙棠笑靨如花。
說實話她還真怕秦陽一根筋不聽自己的,現在看來,那些擔心有點多餘。
在趙棠的印象之中,隻要是秦陽做出的決定,一向都是很少改變的,尤其是一些重大決定。
現在看來,自己在秦陽這裡還是有一定分量的嘛。
這家夥要真這麼不聽話,以後可不太好管。
“嗯?”
然而就在趙棠心頭甜蜜的時候,她忽然聽到從秦陽的口中發出一道驚愕之聲,讓得她第一時間就將目光轉了過去。
“你……你看什麼?”
這一看之下,趙棠不由滿臉的羞惱。
因為秦陽的視線赫然是落到她的脖頸之處,甚至是睡衣的領口之內。
這讓趙棠下意識覺得秦陽是在偷看,也讓她下意識掙脫了秦陽的手,一把按住領口,然後狠狠瞪了一眼秦陽。
這家夥正經不過三秒鐘,難道想要趁著這機會對自己做點什麼嗎?
趙棠這一想就想得有些多了,事實上以她跟秦陽的關係,真要發生點什麼也沒什麼大不的,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但這家夥也太突然了吧,這讓趙棠有一些沒有做好準備的感覺。
“棠棠,你把手拿開!”
然而這個時候的秦陽,卻並沒有轉開自己的目光,反而顯得是有些迫切,甚至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小子,你彆得寸進尺啊!”
已經先入為主的趙棠,這個時候都不叫秦陽名字了,她覺得這家夥就是想占自己的便宜。
還把手拿開,拿開你個大頭鬼啊!
在趙棠說出這句強硬的話後,她覺得秦陽無論如何也要知難而退。
畢竟有些事情還是要有分寸的,不能強來。
“棠棠,你……”
秦陽還想要說點什麼,但下一刻在看到趙棠有些羞紅的臉龐時,他就知道對方誤會了,連忙說道:“我不是想看你……我……”
秦陽有些語無倫次,不過下一刻他就已經轉過了視線,然後站起身來,朝著不遠處的梳妝台走去。
當秦陽再次走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是多了一麵鏡子,然後直接遞到了趙棠的麵前,說道:“你自己看看吧!”
“看什麼?”
趙棠的臉色有些茫然,但這個時候的她已經意識到是自己誤會秦陽了,因此伸出手來接過了那麵鏡子。
趁著趙棠鬆手放開領口的當口,秦陽的目光也再次轉到了其脖頸之處,這一看之下,讓他的臉色不由一沉。
“這是什麼?”
與此同時,趙棠也將鏡子對準了自己的脖子,然後她就從鏡子之中看到了一些不同尋常,忍不住驚呼出聲。
隻見趙棠雪白的脖子之下,似乎有一些黑色的細線,正從她的軀乾之上延展而出,看起來有些異樣的可怖。
趙棠自己和秦陽都可以肯定,這些黑線昨天還沒有,以前肯定也沒有,要不然他們早就發現了。
很明顯這些黑色細線,是在剛剛,或者說昨天晚上才出現的,導致剛才的秦陽沒細看之下,也沒有發現。
由於心中的好奇,秦陽的視線已是跟著那些黑色細線下移,似乎是想要找出這些黑色細線的源頭。
隻是黑色細線附著在趙棠的皮膚上,甚至可能是在皮膚之內,當秦陽目光下移時,很快便被睡衣給遮擋了。
很明顯這些黑線是從趙棠的軀乾位置延伸而出的,秦陽要是想要找到源頭的話,可就要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了。
“你……你先轉過去!”
趙棠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更看到了秦陽閃爍的目光,因此她再次有些羞赧,忍不住輕聲說了一句。
畢竟是個女孩子,也還沒有跟秦陽有過肌膚之親,趙棠還是有點害羞的。
但她也想查清楚那些黑線的來源,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感覺到那些黑線對自己有多少影響,所以感應不到到底是從什麼地方開始出現的。
秦陽雖然有些不情不願,但還是依言轉過了頭。
而在他眼神微微閃爍間,一股無形的力量已經是從他身上釋放而出。
“不準用精神念力!”
然而就在秦陽想要做點小動作的時候,身後已是再次傳來趙棠的聲音,讓得他當即打消了用精神念力感應的念頭。
想來趙棠記起了秦陽是精神念師,如果讓這家夥精神力隨便感應的話,那跟對方直接看著自己也沒什麼區彆。
“好了!”
待得一陣脫衣服和穿衣服的稀稀嗦嗦聲音過去,趙棠的聲音傳將出來時,秦陽才再一次轉過身來,眼眸之中有著一抹疑惑。
“如何?”
秦陽迫不及待地問了出來。
現在他可沒心思去想那些旖旎之事,隻想知道在趙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從心臟位置開始的,如果說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一種針對血液,或者說針對變異者的特殊劇毒!”
趙棠的聲音有些沉悶,而其腦海之中,第一時間就浮現出幾個趙家人的身影,尤其是那個趙雲晴的身影。
當初趙棠在被陷害跌落穀底之後,就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趙雲晴的謀劃,就是要讓她失去全部修為。
但當時趙棠隻是身受重傷,並沒有中毒的跡象。
五年時間以來,她也活得很好,那些黑線也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剛才趙棠看了,所有的黑線都是從心臟位置延伸出來的,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都會讓那些黑線延伸一分。
雖然速度看起來並不快,但趙棠有些猜測,如果任由這些黑線蔓延至自己的全身,恐怕就是死期到來的時候。
“劇毒?”
驟然聽到這個詞彙,秦陽口中喃喃出聲。
一些當時沒有太過在意,卻一閃而逝的記憶,瞬間湧上了他的心頭腦海。
“棠棠,你記不記得當時那趙辰澤打上門來,在看到你顯露出築境初期的氣息之後,說過的一句話?”
秦陽下意識就問了出來,卻看到趙棠一臉的茫然。
顯然趙棠如今雖然已經恢複了築境初期的變異修為,但精神力卻依舊停留在初象境,並沒有那麼容易齊頭並進。
因此趙棠的精神力比起秦陽來大有不如,這導致她的記憶力也遠遠比不上秦陽,尤其是對一些並沒有在意的細節。
“我想起來了,他說的應該是……幽心曼陀!”
秦陽強大的精神念力,讓得他隻要想,就能回憶起自己經曆過的任何一個細節。
哪怕是一個表情,或者說一個動作。
“幽心曼陀?”
驟然聽到這個詞彙,趙棠的臉色不由更加茫然了。
很明顯她並沒有聽說過幽心曼陀的名字,自然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劇毒了。
“現在我們來分析一下此事的前因後果!”
秦陽頭腦變得異常清明,聽得他說道:“如果所料不錯的話,這劇毒肯定是趙家所下,那他們又是什麼目的呢?”
“當時的你,已經遭受暗算修為儘失,這樣看來的話,他們唯一害怕的,就是你重新成為一名變異者,恢複曾經的天賦。”
秦陽據理分析,聽得他說道:“所以說,這幽心曼陀之毒,就是為了阻止你重新成為變異者,一旦有這個苗頭,就會從源頭掐滅。”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五年時間以來,你的身體並沒有什麼變化,更連自己中了劇毒都不知道,那是因為你是一個普通人!”
秦陽侃侃而談,說道:“這也說明這種幽心曼陀之毒,對普通人是沒有效果的,它唯一針對的,就是變異者。”
說到這裡,秦陽忽然臉色一變,惆悵道:“這麼說來的話,我幫助你重新成為變異者,說不定反而是害了你的性命。”
說實話,此刻的秦陽關心則亂,確實有些後悔。
心想若是早知道趙棠中了這幽心曼陀之毒,就應該想一個更加穩妥的方法。
“秦陽,這不怪你!”
見得秦陽有些自責,趙棠反而是柔聲安慰,然後再次握住了秦陽的手掌,隻感覺對方的掌心全是冷汗。
“當時你並不知道我身中劇毒,更不知道這是專門針對變異者的劇毒,這怎麼能怪你呢?”
趙棠再次強調了幾句,聽得她說道:“當時你還損失了那麼多的精血,要怪就隻怪我運氣不好,還有趙家的無恥卑鄙吧!”
趙棠緊握著秦陽的手,隻覺對方手臂都有些輕微的顫抖,陰沉著臉一言不發,明顯是在擔憂她體內的劇毒。
“這些黑線,好像又變長了一截!”
再過片刻,秦陽赫然是發現了一個自己難以接受的事實,沉聲說了一句。
事實上那些黑線的延伸並沒有太過明顯,但秦陽的精神念力卻是感應得極其仔細。
照這樣的速度下去,恐怕趙棠根本堅持不了幾天,就會全身被黑線蔓延。
到了那個時候,秦陽想像不到毒發之時會是個什麼情況,自己又能不能及時找到解藥,替趙棠化解劇毒?
“看來隻有請齊掌夜使出麵,去趙家討要解藥了!”
秦陽的聲音有些低沉,說著這話的時候,另外一隻手已經是拿起了手機,第一時間就想再聯係齊伯然。
秦陽清楚地知道,這跟之前他想靠齊伯然的麵子救出趙棠母親的事,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趙棠的母親已經被趙家關了五年,並不急於一時,想必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危險。
可趙棠身中劇毒卻完全不一樣,這已經危及到趙棠的性命了。
就算讓秦陽欠齊伯然再多的人情,他也會義無反顧。
最多到時候用自己的這一身血脈,或者說用清玄經來還就是了。
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先替趙棠解毒。
“秦陽,等一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就在秦陽剛剛掙脫趙棠的手,要在聯信對話框內輸入消息的時候,卻聽到趙棠叫了自己一聲。
“怎麼了?”
秦陽心頭一沉,還以為是趙棠體內毒發了,讓得他連忙轉過頭去,卻發現那些黑色細線好像並沒有什麼變化。
“我……我感覺體內生出了一股特殊的力量,正在跟幽心曼陀的劇毒抗衡!”
趙棠的口氣有些不太確定,但當她這話說出口後,秦陽卻是心頭一動,陡然想起了趙棠那強橫之極的特殊血脈之力。
當時趙棠在注射細胞變異藥劑,秦陽打入血脈之力想要助其一臂之力時,前者體內的某種特殊而強大的力量,也在那個時候倏然爆發。
那種屬於趙棠自己的血脈之力,差點讓秦陽功虧一簣。
最後還是靠著無數的精血才強壓而下,沒出現什麼意外。
可秦陽利用自己的精血之力,能做到的也僅僅是勉強壓製,不讓趙棠的特殊血脈之力搗亂而已。
可想而知趙棠體內那種潛藏極深的血脈之力,到底有多強悍了。
現在聽趙棠這樣一說,秦陽忽然有所猜測,會不會是因為那幽心曼陀之毒,讓趙棠的血脈之力感受到了威脅,這才又一次爆發而出。
對於趙棠那種特殊血脈之力,秦陽還是很看好的。
他心想如果靠趙棠自己能強壓那些劇毒,倒是可以讓自己省下一個人情。
更何況就算真讓齊伯然出麵去趙家討要解藥,一來對方可以推說不知,二來給出的解藥,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到時候趙棠毒發身死,無憑無據之下,你總不能咬著趙家不放吧?
鎮夜司做事,也是要講求證據的。
轟!
然而就在秦陽和趙棠都生出一絲希望的時候,從後者的身上,陡然爆發出一股極其強悍的力量。
就仿佛有兩種強大的力量,在趙棠的體內發生了強烈的撞擊一般。
與此同時,秦陽感覺到趙棠脖頸之處的黑色細線,都仿佛變得更加深邃了幾分,又好像被什麼東西挑釁得更加強烈地爆發了一般。
再下一刻,秦陽都能看到趙棠的脖頸邊上,仿佛繚繞起了一襲黑色的霧氣,看起來玄奇而詭異,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據秦陽猜測,先是幽心曼陀之毒爆發,導致趙棠體內的特殊血脈,感覺到了致命的威脅,這才潛意識中爆發力量,想要壓製劇毒。
但正是這樣的壓製,本來隻是按部就班侵蝕趙棠的幽心曼陀之毒,同樣感受到了一種威脅,在這一刻徹底爆發開來。
這就是兩種力量在趙棠的體內展開了拉鋸戰。
如此衝擊,也讓剛剛還比較平靜的趙棠,臉上浮現一抹痛苦之色。
“哼!”
一道痛哼聲從趙棠的口中傳將出來,緊接著秦陽就看到了極其不可思議的一幕,又讓他極其不能接受。
隻見原本還隻在趙棠脖頸之處的那些黑色細線,下一刻便開始瘋狂生長,直接蔓延到趙棠那張白玉無瑕的臉上了。
這個時候趙棠的一張臉看起來很是可怕,白晰的臉龐之上,布滿了黑色細線,要是遠遠看去,竟然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緊接著秦陽目光下移,赫然是看到趙棠裸露在外的雙手手背上,同樣也是密密麻麻的黑線,好像無窮無儘。
就好像無數條黑色的蚯蚓在趙棠的身上爬來爬去一般,既惡心又可怖。
雖然秦陽看不到趙棠睡衣遮擋的內裡皮膚,但他可以想像,此刻趙棠恐怕已經沒有任何一塊完好的皮膚,肯定全部都被黑色細線給布滿了。
“不好,棠棠體內特殊血脈的爆發,反倒是加速了劇毒的蔓延!”
秦陽很快就意識到了這樣一個事實,這讓他清楚地知道,就算現在讓齊伯然去趙家要解藥,恐怕也來不及了。
趙家遠在京都,哪怕最快的班機,恐怕也需要好幾個小時才能趕到這裡,更何況趙家未必就會乖乖配合。
“不行,得想個辦法!”
看到趙棠已經陷入了一種特殊的狀態,而且肯定處在極度痛苦之中,秦陽就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嗯?倒是可以試試那一招!”
再下一刻,秦陽腦海之中電光石火閃過一個念頭,赫然是記起了當初助趙棠成為變異者的過程。
唰!
秦陽當機立斷,見得他抬起自己的右手,緊接著他的食指指尖處,就凝聚出了一滴殷紅的血珠。
這滴血珠顯然又是秦陽的精血,他是想要用自己的精血,來刺激趙棠體內的那種特殊血脈徹底爆發,甚至是超常爆發。
秦陽隱隱有一種感覺,就算那幽心曼陀之毒再厲害,好像也沒有引起趙棠體內特殊血脈的最高重視。
或許也隻有像秦陽這種同樣強悍的外來精血刺激之下,趙棠的血脈才能最大程度爆發,那樣可能就能壓製幽心曼陀之毒了。
這是秦陽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他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他絕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在自己的麵前毒發身亡。
秦陽直接抬手,將那滴精血按在了趙棠的頸動脈之上,念頭微動之下,精血便已經浸入了趙棠的頸部血管之中。
轟!
不出秦陽所料,當一道磅礴之極的血脈氣息從趙棠體內爆發而出時,他不由微微鬆了口氣。
至少現在看來,秦陽強大的精血力量,果然是引起了趙棠血脈力量的加倍重視。
這股爆發出來的力量,也比剛才要強悍好幾倍。
他最怕的就是什麼反應都沒有,但現在看來,秦陽的精血力量,比起幽心曼陀之毒來,更讓趙棠的特殊血脈感到威脅。
幽心曼陀之毒,不過是肆虐趙棠全身,讓其痛苦不堪;
而秦陽的精血,卻讓趙棠的特殊血脈潛意識這中覺得,這些血脈是想要改變自己,最終讓趙棠變成彆人的血奴,這是它無論如何不能容忍的。
其他能量的爆發,就算是幽心曼陀之毒真正毒死了趙棠,或許她的血脈都不會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你想要同化我,甚至是控製我,那我可就不能接受了。
不得不說秦陽這一次賭對了。
當那些屬於趙棠的特殊血脈,在被他精血刺激徹底爆發之後,他便是第一時間又收回了自己的精血。
可趙棠體內的特殊血脈爆發,卻不會這麼快就消散。
在找不到秦陽的精血目標之後,所有的血脈力量,赫然是全都集中起來,用以對付幽心曼陀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