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約莫二十分鐘過去,當秦陽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過頭來對著杜衡笑著說了兩個字時,所有人才如夢初醒。
實在是他們剛才看秦陽的修複過程看得如癡如醉,尤其是莊文海這個修複大師,更是仿佛置身於某種玄奇的空間。
此時此刻,回過神來的莊文海,滿臉都是震驚之色。
他無法想像,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將一件極其珍貴的元青花,在短短二十分鐘的時間內,給修複到如此完美
這一次莊文海都不用上前細看,就能知道這件元青花沒有半點的瑕疵,簡直就是完好如初。
誠如剛才秦陽所言,就算是給莊文海幾個月的時間,他也不能將這件已經碎了好幾次的元青花,修複到這樣完美的程度。
可為什麼麵前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到這樣的程度呢
就好像眼前的秦陽,在古瓷修複一道之上,跟莊文海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領域。
這讓後者的心態,產生了一種微妙的變化。
甚至莊文海還有一種猜測,或許這一次秦陽依舊沒有出全力,隻要他想,這速度多半還能更快。
事實上莊文海猜得不錯,如果秦陽祭出自己的精神念力,可以控製那些早就感覺清楚的碎瓷片,在頃刻之間完成拚接。
隻是如果他真的那樣做的話,未免太過驚世駭俗,甚至可能驚動非人齋暗中安排的某些變異者或者變異獸。
因此秦陽還是暫時忍了一下,沒有用那種外人難以理解的方法。
現在他雖然修複得快了一些,但眾人卻是清楚地看到他一塊一塊拚接上去,算是在常人能夠理解的範疇。
“如此修複技藝,不來考古係真的是可惜了!”
心中震驚過後,莊文海再次生出了挖人的念頭,他不想如此驚才絕豔的修複天才就此埋沒。
“杜老,這下滿意了吧”
秦陽將目光轉到杜衡的身上,當即讓這位一張老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
雖然今天經曆了兩次意外的變故,但對於杜衡來說,由秦陽親手修複的元青花,跟他剛剛拿來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兩樣。
這也就是兩個小插曲而已,倒是讓他看了一場精彩的大戲,讓杜衡有一種不虛此行的感覺。
如今元青花修複如初,還因此揪出了老友一個卑鄙無恥人品低劣的學生,這或許也算是一種意外之喜吧。
“秦先生,之後要是有空的話,來我們古董協會坐坐啊!”
杜衡臉上笑容不減,當即就發起了邀請,聽得他說道:“咱們協會的那些老家夥們,聽說了你的事情之後,都很想見見你呢!”
這話倒也確實是事實,那些楚江市古董協會的老家夥,或許跟之前的莊文海一樣,想著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恐怕也隻有真正見識過秦陽的古瓷器修複技術,才能像此刻的莊文海一樣,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吧。
“這個……有空再說吧!”
秦陽自然不會立時答應,他並不想跟什麼古董協會有什麼交集,因此隻是客氣地回了一句。
說實話要不是這兩次事趕事,秦陽都不會跟古董協會打什麼交道。
至於更深入的交流,那就沒什麼必要了。
隻有秦陽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這動手修複古瓷器他倒是技驚四座,可真要去討論什麼古董理論,那恐怕瞬間就得露餡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
杜衡也是個臉皮厚的,雖然對方有婉拒的意思,他卻是打蛇隨棍上,讓得秦陽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這裡的事也差不多了,莊教授,能下課了嗎”
秦陽環視一圈,見得眾人的目光都凝注在自己身上,便是轉過頭來問了一句。
但下一刻秦陽就看到莊文海有些欲言又止,心頭暗道了一聲不妙,心想不會是這位大教授還要繼續拉人吧
“那個……秦先生,莊某有一個不情之請……”
果然不出秦陽所料,當他轉過頭來的時候,莊文海終於還是猶豫著說出了這一句話,讓是他不太好拒絕。
所謂幫人幫到底,既然已經替蕭默出頭了,那為了蕭默以後在莊文海心中的地位,秦陽還是想先聽聽莊文海會說些什麼。
“莊教授請說!”
秦陽的態度,讓得莊文海很有些驚喜。
似乎這個年輕人對待自己,跟剛才對付匡傑的時候有很大的不同。
“秦先生,我那裡有一尊即將修複完成的唐代三彩馬,不知秦先生能否移步,代為品鑒一番”
莊文海這番話就說得很客氣了,顯然是見識過了秦陽的修複技藝,想要跟對方切磋交流一下。
又或者說莊文海想要展現一下自己的修複技藝,在秦陽這個修複大師麵前,或許能得到一些難得的啟發。
“這……好吧!”
既然對方如此誠懇邀請,秦陽在微微沉吟之後,還是選擇答應了下來。
不過下一刻秦陽便是將目光轉到了蕭默身上,說道:“默默,你也一起來吧!”
“想必莊教授應該是不會介意的,對吧”
秦陽先邀請了蕭默,然後才回頭問莊文海,讓得旁邊的杜衡都有些莞爾。
心想這個秦陽還真是個人精,現在你都這樣表態了,難道莊文海還能拒絕嗎
“當然可以,蕭默在古文物修複上還是很有天賦的。”
莊文海倒是沒有那麼多的想法,直接點了點頭。
現在匡傑因為人品問題被他趕走,而蕭默在一眾學生之中固然是中規中矩,但現在在他心中的地位卻早已改變。
因為蕭默可以算是他莊文海以後跟秦陽之間聯係的樞紐。
畢竟看秦陽的樣子,想要將之挖來考古係,恐怕還得花費很大的工夫。
當此一刻,莊文海已經是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多扶持一下蕭默。
若是能通過這個學生,讓秦陽多來考古係,那就不枉他一番苦心了。
秦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這算是皆大歡喜。
至於時間,他現在有的是,為了蕭默這個室友,多耽擱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
考古係。
大課已經下了,其他的學生包括旁聽的雷洋林啟等人,都是各回各家。
而秦陽和蕭默則是跟著莊文海和杜衡,來到了一間大辦公室內,正是莊文海獨有的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內有一種特殊的氣味,到處都是一些破碎的瓷器和古物,也不知道能不能從中找出一些珍貴的東西來。
隻不過這一次莊文海將秦陽帶過來,卻不是尋寶的,而是第一時間就將一尊古色古香的陶器給搬到了桌麵之上。
“這就是唐三彩的瓷器嗎”
當秦陽口中的喃喃聲傳將出來之時,莊文海和杜衡不由對視了一眼,就連蕭默也有些古怪地看向了秦陽。
因為秦陽之前的修複技藝,還有那恐怖的修複速度,他們所有人都將這個年輕人當成了一個古董領域的專家。
至少莊文海和杜衡都認為秦陽不會對古董一竅不通,尤其是對於陶瓷一類的古物,更是造詣極深。
曾經在見瓷軒內時,秦陽就指出杜衡花五百萬買的那個宋代白瓷瓶,隻有底座是真的。
從那個時候開始,杜衡當時的心情雖然不美妙,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人的眼光,遠在自己之上。
那時秦陽還用了一種極其冒險的方法,才驗證了那個宋代白瓷瓶是贗品。
試問如果不是對自己的眼力和專業極其自信,又怎麼可能敢摔碎一個價值五百萬的宋代白瓷尊來鑒彆真偽呢
然而此時此刻,秦陽在看到這個三彩馬的第一時間,竟然就說出了這麼一句外行的話來,讓得兩位大師都是麵麵相覷。
“你們怎麼了”
秦陽自然是注意到了幾人的臉色,他略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心想自己剛才那一句問話,恐怕是露了怯了。
“陽哥,唐三彩是陶器,不是瓷器!”
旁邊的蕭默為免秦陽尷尬,隻能在旁邊開口解釋了一句,這讓得莊文海和杜衡的心情變得更加異樣了。
說實話,這在考古專業算是一個常識問題。
陶器和瓷器雖然外觀上看起來大同小異,卻有著本質的不同。
一般來說,隻要是學習了一段時間的考古係學生,基本都不會弄錯。
而這個秦陽一開口,恐怕就會被人當成外行吧
偏偏這家夥的古瓷器修複技藝又如此精湛,這讓得莊杜二人都有些不太確定,這會不會是秦陽的口誤了。
然而當二人將目光轉到秦陽臉上,看到對方露出一抹尷尬的神色時,他們卻又十分肯定,剛才的秦陽恐怕真是這樣認為的。
一個連瓷器和陶器都分不清的古物修複大師
這怎麼看都有些違和,也讓莊文海臉色有些古怪,卻隻能將這些念頭強壓下去。
“咳咳,我們還是來說一說修複的事吧!”
旁邊的杜衡輕咳了兩聲,打破了場中的尷尬,然後秦陽的目光便是再次轉到了那件唐代三彩馬之上。
單從麵相上來看,這確實是一件做工精美的唐代三彩馬,其上流光溢彩,昭顯了那個時代的盛唐風景。
隻不過秦陽下一刻便看到,這個唐代三彩馬似乎還有一些修複沒有完成,馬頭上方還空了一半,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不瞞秦先生,這個唐代三彩馬我已經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隻差最後幾步,就能大功告成了!”
說到這個的時候,莊文海的臉上總算是恢複了一些自信。
畢竟在他心中,這件唐三彩馬算是他的巔峰之作了。
雖然花費的時間比秦陽修複那個元青花的時間長了幾百倍,但隻要最後的結果能完美,他這些水磨工夫就不算是白費。
在說話的同時,莊文海已經是取出了專用膠水,然後開始粘合馬頭上的最後幾片陶器碎片,看起來蘊含著濃濃的自信。
這種陶瓷修複,一般都是剛開始的時候最難,莊文海也不會讓秦陽等自己太長的時間。
而這最後幾片自然不會發生什麼意外,莊文海一直都想選個好日子,來進行這最後的完工儀式。
今天正好遇到了秦陽這個古陶瓷的修複大師,莊文海一來想跟對方探討一番,二來也想讓對方看看自己的修複技藝如何。
“嗯,不錯!”
秦陽裝作內行一樣地點了點頭,然後便是繞著桌麵仔細觀看起來,同時也釋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念力。
既然已經到了這裡,那秦陽也不會白跑一趟。
倒是可以看看這些傳統的修複大師,到底是如何修複這些古陶瓷器的
不得不說莊文海的技術還是相當精湛的,至少如果用肉眼看的話,看不出這個唐三彩馬的拚接痕跡。
據秦陽猜測,這恐怕已經是古文物修複領域的巔峰了。
這個莊教授,在整個大夏的古文物修複大師之中,肯定都是排得上號的。
辦公室內顯得有些安靜,杜衡沒有說話,蕭默則是仔細看著莊文海的每一個動作,生怕錯過這來之不易的觀摩機會。
或許此時此刻莊文海的修複手法,才是蕭默真正應該學習的手藝。
畢竟秦陽那種修複手段太過玄幻,蕭默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就算是練上一輩子,恐怕也不可能達到秦陽的程度。
“呼……”
約莫十多分鐘過去,莊文海終於是將最後一片唐三彩碎片鑲嵌在了馬頭之上,看起來很有一種畫龍點睛的感覺。
隻見莊文海長吐出一口氣,然後就將目光轉到了秦陽的身上,想要讓對方品鑒一下自己修複手法的優劣。
兩大修複大師相互交流,或許能讓雙方在古物一道的修複之上,都產生一種良性的進益。
“咦”
然而就在杜衡和蕭默也將目光轉到秦陽身上時,卻看到已經轉到那個唐三彩後方的秦陽,口中發出一道驚噫之聲。
“秦先生,怎麼了”
莊文海心頭咯噔一下,生怕自己花費了近三個月時間才修複好的唐三彩,出現什麼紕漏。
不管秦陽之前是不是問了一句外行話,至少在古陶瓷器這個修複領域之內,莊文海還是相當佩服秦陽的。
旁邊的杜衡也是臉色微變。
他突然有種感覺,似乎當時在見瓷軒內,自己買到那個假宋代白瓷瓶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這個……”
在幾人目光注視之下,這個時候聽到莊文海發問的秦陽,卻忽然變得有些猶豫起來,更有些欲言又止。
秦陽抬起頭來看了看莊文海,又看了看杜衡,最後還看了一眼蕭默。
據秦陽所知,莊文海在古文物修複領域德高望重,是人人敬佩的存在,要不然也不會跟杜衡成為好友了。
他心想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拆穿這個唐三彩馬的某些缺陷,豈不是在打這位老教授的臉
不管怎麼說,他跟莊文海認識還不到幾個小時,根本不知道這位老教授的心性脾氣如何。
一般來說,這種老專家都是很好麵子的。
如果因為自己的話而懷恨在心,以後給蕭默穿小鞋可怎麼辦
因此秦陽有些猶豫,猶豫要不要將那個真相說出來。
可正是因為這樣,秦陽臉上的猶豫全都被三人看在眼裡。
他們又不是傻子,第一時間就明白這個唐三彩恐怕真有什麼問題了。
“秦先生,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好了!”
莊文海心中生出一抹疑惑,現在他是真的有點心癢難撓,真想看看秦陽到底看出了這個唐三彩什麼問題
“秦先生,莊老弟不是心胸狹隘的人,就算你說錯了什麼,他也不會怪你的!”
旁邊的杜衡接口出聲,他倒是情商更高,頃刻之間便猜到秦陽是在顧忌什麼了。
因此杜衡索性將話挑明了說,又或許他也有些擔心秦陽會說錯什麼話。
這話說到前頭,到時候莊文海就算有什麼想法,也不好真的發作了。
“那我就說了”
秦陽分彆看了兩個老頭一眼,說實話他確實是看出了一些東西,要是不說出來的話,恐怕會如鯁在喉。
“莊教授,在說出我發現的問題之前,我想先問你幾個問題。”
秦陽眼眸之中光芒閃爍,聽得他問道:“我想問一下,這個唐代三彩馬,是如何重現於世的”
“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這個唐三彩,是出自半年前在甘西省發掘的唐代昭和公主墓,同時出土的,還有很多其他的唐代珍品!”
對於這個,莊文海倒是沒有隱瞞,畢竟那一次發掘唐代公主墓,還是引起很大轟動的。
“好,那我再問一下莊教授,這個唐代三彩馬在出土的時候是完整的嗎還是在挖掘的時候人為損壞”
秦陽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而他的臉色卻變得有些陰沉。
明顯是在聽到第一個問題的時候,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唉,說來慚愧,由於工作人員的不小心,這個原本完整的唐三彩馬,在出土的時候不小心被摔壞了!”
莊文海的臉上有一抹痛心之色,隻不過這樣的事情有時候根本無法避免,這就需要他們這些修複大師來彌補了。
“那就對了!”
突然之間,秦陽拍了一下手掌,從其口中說出來的這四個字,讓得屋內幾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對了,什麼對了”
杜衡疑惑出聲,心想秦陽就問了一下唐三彩馬的來曆,難道就發現了一些不為知的東西嗎
“莊教授,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可能會有些不好聽,還請你不要介意。”
秦陽覺得還是要再打一下預防針,而這個時候的莊文海,早已經被吸引到某種情緒之中了,又豈會在意這樣的小事
“你就彆賣關子了,趕緊說吧!”
甚至莊文海還有些迫不及待,都到這個時候了,這個秦陽怎麼還賣起關子來了呢
“莊教授,恕我直言,你修複的這個唐代三彩馬,是有好幾處問題的。”
秦陽沒有再拖泥帶水,見得他抬起手來指向唐三彩,說道:“這個唐三彩大多數的碎片,確實是唐代所產,但其中有十三枚碎片,卻並不屬於唐代!”
“什麼!”
驟然聽到秦陽的這個說法,旁邊的杜衡和蕭默直接就驚呆了,莊文海更是驚呼出聲,滿臉的不可思議。
“不,這不可能!”
這幾乎是莊文海下意識的反應了,就算他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這種事情還是讓他有些不能接受。
“秦先生,你沒看錯吧”
就連一直對秦陽很有信心的杜衡,都有些將信將疑了,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看來他更相信自己的老友。
“對,一定是你看錯了!”
莊文海依舊有些激動,聽得他說道:“當時發掘昭和公主墓時,我也在現場,也是親眼看到這個唐三彩馬被碰碎的。”
“而這些三彩馬的碎片,也是我親手一片一片收集而來,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失誤。”
莊文海之所以說這些話,意思是說如果這個唐三彩其中有十三塊碎片不屬於唐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又不是像見瓷軒那樣從民間收集上來的碎片,而是當事情發生的時候,就當場重新歸攏的陶器碎片,怎麼可能混雜其他年代的陶器碎片
隻不過正是因為這樣,莊文海才沒有將這些唐三彩的陶器碎片,送到專業的機構去檢測過,他覺得不可能有什麼問題。
“莊教授,你確定在收集完這些唐三彩碎片之後,沒有經過彆人的手嗎”
秦陽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問得清楚一些。
當他這個問題問出之後,莊文海的臉上就浮現出一抹自信之色。
“絕對沒有!”
莊文海拍著胸脯保證,而且斬釘截鐵地說道:“除了你們三個,這個唐三彩我從來沒有在外人的麵前展示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件事情恐怕就更嚴重了!”
秦陽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幾分,聽得他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唐三彩在出土的時候,應該就被人調包了!”
“甚至……可能那個真正的唐代三彩馬根本就沒有碎,而是被人換了一個極其精湛的仿製贗品!”
緊接著從秦陽口說出來的這幾句話,讓得屋內三人身形齊齊一顫,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讓他們有一種聽天方夜譚的感覺,這也是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的結果。
隻不過莊文海在震驚過後,卻是滿臉的不信。
畢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天馬行空了,讓人不敢相信。
“秦陽,我覺得是你看錯了!”
由於心中的自信,莊文海這一刻都直呼其名了,顯然並不相信秦陽的那個說法。
“第一,以我的眼光,完全看不出你說的那十三枚碎片有什麼不同之處。”
莊文海開始反駁秦陽的話,聽得他說道:“第二,我們在發掘昭和公主墓的時候,並未發現有盜洞,所以也不可能有盜墓賊提前光臨。”
這就是莊文海心中自信的由來,他對自己的專業技術還是相當有信心的。
每一個古墓在官方發掘之時,肯定都會提前探查。
那一次昭和公主墓的發掘,莊文海就是親身參與過的,對於很多情況都很了解。
公主墓內,根本沒有盜墓賊光臨過的跡象。
內裡的東西也沒有被氧化過的痕跡,這同樣是考古領域的常識問題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可能有人提前調換這個唐三彩馬,更不會有人提前知道墓裡有這個唐三彩馬。
將這些事實結合到一起之後,莊文海對秦陽的心態都有了一些變化。
心想這小子不會是想用一些危言聳聽,在自己的麵前嘩眾取寵吧
“莊教授,我可沒說是盜墓賊調換的!”
秦陽微微搖了搖頭,聽得他沉吟著說道:“我也相信你們的專業眼光,所以這件事就隻能有一個解釋了。”
“秦先生,你的意思是……挖掘古墓的工作組中,有人監守自盜”
杜衡旁觀者清,這一刻終於明白了秦陽想要說什麼,直接衝口而出,讓得莊文海不由愣了一下。
“應該是了,其他人恐怕也沒有機會去調換這個價值連城的唐三彩馬!”
秦陽點了點頭,讓得莊文海細細回憶了一番那個時候發生的事,但在最後卻還是搖了搖頭。
對於跟自己一起工作的工作人員們,莊文海還是很信任的。
他不願接受自己的隊友之中,出現這樣不顧國家法紀的卑鄙小人。
“秦陽,你說工作組中有內鬼的事,咱們暫且放一放,而你說這些的前提,就是這個唐三彩其中的一些碎片不是唐代所產,對吧”
莊文海強壓下心中那些不快,聽得他這個問法,秦陽緩緩點了點頭。
“那你能告訴我是哪幾處嗎”
莊文海靠近兩步,目光轉到了唐三彩馬之上。
直到現在,他也看不出這個自己親手修複的唐三彩馬,到底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這可是莊文海一片接著一片修複起來的,花費了他近三個月的精力和時間,也是他最為滿意的一件修複藝術品。
或許也是莊文海心中的自尊心作祟,心想如果秦陽隻是嘴上說說,最後卻找不出那些碎片的話,那自己就要再重新審視一下這家夥了。
說不定秦陽隻是修複手法獨到,對於古物卻是一知半解呢
要不然剛才這小子也不會說出什麼唐三彩瓷器的外行話了。
“莊教授,你這裡有水性筆嗎”
秦陽倒是沒有那麼多的想法,當他問話過後,莊文海卻沒有依言而行,而是遞過來一個小型的手電筒。
“你說吧,我記得住!”
從莊文海口說出來的話,讓得秦陽瞬間就打消了要用筆在唐三彩上邊做記號的念頭。
說來也是,莊文海可是花費了近三個月才將這個唐三彩修複完成的。
想必他對於這個三彩馬的每一枚陶器碎片,都是了解頗深吧
既然如此,那秦陽隻需要用小電筒指出那些有問題的碎片位置,莊文海應該就不會忘記,甚至會牢牢記住。
“這裡……這塊……還有這塊……”
秦陽接過手筒,借著手電的光束,開始指出這個唐三彩馬那些有問題的陶器碎片。
“最後一處,就是馬腿這裡!”
秦陽手電光芒下移,聽得他說道:“一共十三處,莊教授都記清楚了嗎”
然而這個時候的莊文海,已經是沒心情回答秦陽的話了。
他直接湊到了唐三彩馬的麵前,還從旁邊拿過來一個放大鏡,開始仔細觀察起來。
“杜老哥,你也過來看看!”
過得片刻,莊文海眉頭皺得極緊,朝著那邊的杜衡招了招手,示意對方過來跟自己一起查驗。
杜衡早有此意,直接摸出隨身攜帶的放大鏡,跟莊文海一起一前一後,仔細查驗起了這個唐三彩馬。
剛才秦陽在指出那十三處有問題的碎片所在之地時,杜衡和蕭默都是默默記誦,因此這個時候有的放矢,倒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
約莫十幾分鐘之後,莊文海和杜衡都是吐出一口長氣,然後站起身來。
“杜老哥,你看出什麼了嗎”
莊文海直接就問了出來。
隻是當他這個問題問出口後,當即就看到杜衡搖了搖頭,讓他得到了一個想要的答案。
“我也什麼都沒看出來!”
莊文海口中說著話,目光已經是轉到了秦陽的身上,似乎是在詢問,又有一絲隱晦的惱怒。
如果隻是莊文海一個人沒看出來那也就罷了,可是對於古董造詣不在他之下的杜衡也什麼都沒看出來,這就很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兩位古董領域的大師級人物,有了一個同樣的結果,那莊文海心中已經有.cn.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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