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半個小時到了吧,趕緊的啊!”
日頭漸漸升高,圍觀之人中有人等得煩躁,忍不住出聲催促了起來。
炎熱盛夏還沒有徹底過去,現在雖然是上午,但大晴天的太陽還是很毒的,就這麼站著等說不定都會中暑。
“還有三分鐘!”
然而在不少人開口催促之下,小師妹卻依舊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隻是輕聲強調了一句。
看來小師妹做這件事還是相當嚴謹的,說半個小時就半個小時,差一秒鐘都不行。
因為那會影響等下揭畫的質量,她做事務求做到儘善儘美,尤其是在這種專業的事情上。
聽得小師妹的話,所有人隻能繼續耐心等待。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三分鐘,小師妹終於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總算要開始了。”
旁觀眾人都是大大鬆了口氣,然後他們就看到小師妹拿起了一把造型有些古怪的小刀。
小刀約莫隻有一隻手掌長短,看起來頗為鋒利,而其刀尖卻是彎曲的,應該是畫師專用的一種專業刀具。
小師妹並沒有第一時間動手揭畫,而是趴下頭來,將畫作的每一個地方都檢查了一遍,到最後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而在真正動手之前,小師妹下意識地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剛才在椅中閉目養神的秦陽。
“我就知道!”
當小師妹看到秦陽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向自己的時候,心情忽然變得好了幾分,這家夥終究還是很在意的。
秦陽怎麼可能不在意呢,就算剛才他閉著眼睛,也用精神念力在不斷探查呢。
他發現在那特殊藥液的浸潤之下,第一層畫紙似乎變得軟了許多。
甚至好像跟第二層畫紙之間,產生了一些隱晦的間隔。
這是普通人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的變化,也就秦陽是精神念師,這才能發現一些端倪。
這讓他不由有些好奇,那藥水到底是由何種材料製成,自己要不要向那小姑娘買一點,要不然以後揭畫還真有些麻煩。
至於為什麼以後還要揭畫,那或許隻有秦陽自己才知道了。
“呼……”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小師妹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手中那把彎頭小刀,終於朝著五行駿馬圖的一角伸了過去。
這無疑又是一個極為漫長的過程。
小師妹的手依舊沉穩,隻不過那動作太過緩慢,讓得圍觀之人都恨不得出聲催促她快一點。
可大多數人雖然心中焦躁,卻也知道慢工出細活的道理。
而且如果那第二層畫作真是名家古畫的話,到時候隻要損壞一點點,恐怕對於其價格來說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日上三竿,不少人站在這烈日之下,被曬得滿頭大汗。
可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甚至不少人還一直在往前擠,想要第一時間看到那第二層畫作的真貌,不得不說好奇心還是很能提升動力的。
“能不能站遠一點要是碰到我弄壞了畫,你們可賠不起!”
某一刻,小師妹似乎是感應到了身後的動作,她直接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然後轉過頭來嗬斥了幾句。
“再這樣的話,我就找個安靜的地方揭畫了。”
尤其是當小師妹這句威脅說出口之後,眾人才終於退了幾步,但那眼睛依舊不斷在畫作之上掃來掃去。
現在他們都已經被勾起了強烈的好奇心,就算是那攤主老板也不例外。
如果畫作主人和小師妹真的就此離去,找一個無人的地方揭畫,那他們恐怕得鬱悶死。
見得眾人退開,小師妹倒是沒有多說什麼,重新低下身來仔細揭畫。
或許這樣放鬆一下緊張的心情,有利於她接下來的操作。
時間很快就又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當一些人都被熱得汗流浹背,感覺自己可能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小師妹終於長身站了起來。
“呼……”
和剛開始的時候如出一轍,小師妹同樣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
而她的目光,已經是陷入了一幅全新的畫作之中再也出不來了。
“那是什麼畫好像也是幾匹馬”
一些角度不錯的圍觀之人伸長了脖子,似乎隱隱能看到那幅全新的畫作之上,有著幾匹馬的影子,讓他們若有所思。
此刻被小師妹揭開的第一層畫紙,赫然還是完整的,其紙張雖然薄了不止一半,但那上麵的五匹馬卻依舊栩栩如生。
由此也可以見得,小師妹的揭畫的本事確實是一絕。
不僅沒有損傷底下一層的畫作,甚至連原畫作都沒有半點損壞。
與此同時,秦陽也終於從椅中站了起來。
這幅畫是他的,對於他的走近細看,小師妹自然是不會多說什麼。
“一、二、三、四、五、六,六匹馬”
秦陽口中輕聲發出,顯然是數了一下第二層畫作之上的馬匹數量,這讓圍觀之人都肯定自己沒有看錯。
“這算什麼六行駿馬圖還是六駿圖”
秦陽滿臉的茫然,他先是看了看第二層的畫作,然後又看了看那被揭開的第一層五行駿馬圖,口中喃喃出聲。
“我說你還真是對畫道一竅不通啊!”
旁邊的小師妹這個時候也已經回過神來,她有些鄙夷地看了一眼秦陽,口中發出的聲音,不無嘲諷之意。
“這不是六行駿馬圖,也不叫六駿圖,而是近代徐公真跡:**奔馬!”
旁邊的顧師兄深吸了一口氣,接過了師妹的話頭。
當他口中這幾句話說出來之後,場中頓時一片安靜。
要知道之前攤主拿出的五行駿馬圖,就假作徐公真跡,最後卻被人一眼看穿,由此也可以見得徐公的畫作還是相當值錢的。
隻不過要真是徐公真跡,怎麼說也得數十上百萬。
而且要是一些精品之作的話,上拍賣會拍個數百萬,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在那幅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五行駿馬圖之下,竟然真有一幅徐公的真跡,這可真是始料未及。
咣當!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大響聲突然傳來。
待得眾人循聲看去,見得那攤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是摔倒在了地上。
看來在揭畫完畢,顧師兄道出第二層畫的真正底細之後,攤主再也堅持不住了。
他的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