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鏡,如果我能救出你舅舅,還能保證你的安全,你是不是就會改變主意”
就在許鏡剛剛走到門口,右手已經伸向門把手的時候,後邊傳來的一道聲音,讓得他手臂微微一僵。
沉默片刻之後,許鏡緩緩轉身來,盯著秦陽看了半晌,似乎是生出了一絲希望,但下一刻眸子便黯淡了下去。
“秦陽,我知道你很有本事,可是這場賭局,我輸不起,因為我是用命在賭。”
許鏡依舊在說著跟其年齡極度不符的成熟言語,而這樣的說法,就連葛正秋都覺得異常棘手。
他倒是沒有想過秦陽會放許鏡輕易離開,但除了用強之外,恐怕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吧
誠如許鏡所言,這是一場用性命作為賭注的賭局,他們現在甚至都不知道對方將其舅父關在什麼地方
那些人喪心病狂,視人命為兒戲,真要惹怒了他們,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在什麼時候給你背後來上一刀。
“許鏡,我沒讓你現在就做出決定,隻需要你給我一點時間,可以嗎”
秦陽也沒有像剛才那樣口氣生硬了,見得他正色說道:“我要讓你相信,這個世界,終究還是有公平正義的。”
“嗬嗬,公平正義”
然而許鏡卻是慘然一笑,盯著秦陽說道:“如果這個世界真有公平正義,那為什麼我的爸爸媽媽會無辜慘死我的舅舅會被他們綁架,連我自己的性命,都不能掌控在自己手中”
“這就是你所說的公平正義”
許鏡有些自嘲,顯然是灰心到了極點。
現在他隻想活命,隻想救舅舅的命,那就隻能聽命行事。
“意外終歸是有的,誰也不能保證,我唯一可以保證的,就是你跟你舅舅的命。”
秦陽不願多過多解釋,以前他並不知道關明揚的計劃,自然不可能及時出手救許鏡父母的性命。
可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關明揚的所有計劃,那他就不會再讓許鏡遭受人間慘事。
就算跟對方那位舅舅素不相識,他也要把對方救出來。
因為一個計劃已經在秦陽的心中成型,既然非人齋想利用許鏡打探自己的情況,那或許可以將計就計,讓許鏡帶回去一些假情報呢。
但看許鏡的狀態,秦陽覺得自己如果不能讓對方取信的話,這小家夥是無論如何不可能跟自己合作的。
而唯一的一個前提,就是將許鏡的舅舅安全救出來。
到時候把人往許鏡的麵前這麼一放,定然勝過千言萬語。
“他們給你的時間是多久”
秦陽沒有再跟許鏡掰扯那些大道理,而是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他知道關明揚絕對不會給許鏡太多的時間,而且隻是打探一下秦陽的消息而已,隻要混進了青童孤兒院,自然一目了然。
“十天!”
對於這個期限,許鏡倒是沒有什麼隱瞞。
看來他剛才雖然在嘲諷秦陽的話,但內心深處,還是想走另外一條路。
如果不是真的沒有辦法,誰又願意跟殺父殺母的大仇人合作呢
許鏡對自己的性命,或許已經不是那麼在乎了,可是舅舅一向待他極好,現在生死未卜,這才是他堅持下來的重要原因。
“所以,你隻剩下三天的時間了。”
許鏡看著秦陽,意有所指地說道:“如果在這三天之內,你真能救出我舅舅,那我就跟你合作一次。”
“哦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驟然聽到許鏡的話,秦陽不由有些意外,心想如此聰明,反應還如此之快的孩子,自己好像隻見過那嶽睿一個吧。
至於柳月微就算了,那根本不是一個十歲的孩子,而是由一個成年女子偽裝的。
“廢話,若是你用強的話,那我也不能將消息傳遞出去,現在你卻答應要救我舅舅,不就是需要我替你做點什麼嗎”
許鏡沒好氣地看了秦陽一眼,從其口中說出來的這番話,讓得旁邊的葛正秋都是歎為觀止。
人生的痛苦,將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硬生生逼成了這樣一副成熟睿智的性子,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記住,你的時間隻有三天,三天之後,可能你隻能殺了我滅口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許鏡並沒有在這裡多待,而是拉開了辦公室的房門,深吸了一口氣走出了房間。
外間正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一段時間,尤其是有著後方的燈光,更顯得許鏡的前方一片黑暗,也讓他的心情極為沉重。
直到許鏡都離開幾分鐘了,辦公室裡卻沒有人說話。
秦陽和葛正秋都在想著些什麼,隻不過他們想的東西肯定有所不同。
“小陽,有把握嗎”
良久之後,葛正秋的聲音才終於響起,然後歎息著說道:“說起來,小鏡還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
“就算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也必須得去做這件事。”
秦陽抬起頭來,有些惆悵地說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許鏡父母的那場車禍,算是因我而起,所以我必須得做點什麼。”
誠如秦陽所言,如果不是他要到鎮夜司臥底,還用了秦陽這個身份,關明揚那邊就不會有這一次的計劃了。
隻是秦陽沒有想到的是,關明揚竟然心狠手辣到了這種速度。
為了打探秦陽在青童孤兒院的情報,竟然不惜殺死許鏡的父母,人為製造了一個孤兒出來,這才能名正言順將其送入青童孤兒院。
如果不是秦陽今天晚上過來,恐怕還不會發現這件事,這樣秦陽的某些事情,恐怕就保不住了。
到了那個時候,或許秦陽還需要換一個身份打入鎮夜司,這無疑會增添許多的麻煩,他不想有這樣的麻煩。
於公於私,秦陽都不會再讓許鏡那個舅舅死於非命,這是他應該,也是必須要做的一件事。
不過秦陽也有一定的把握,隻要關明揚還沒有把許鏡的舅父殺害,那他就能將其救出來。
以秦陽現在的身份,從關明揚手中要一個人,自然是不在話下。
問題的關鍵,是如何不引起關明揚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