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沒有直接給馮楷回複,便一個人回了後院。
曹昂本人當然不會受這件事的影響,哪怕有一個自己並不算討厭的人喜歡自己十多年,於曹昂來說也就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隻是馮楷兄妹牽扯到傳國玉璽,這件事便要妥善處置。在曹昂沒決定如何處置傳國玉璽之前,馮楷兄妹的去留便極為重要與不確定。
曹昂一個人回到後院,袁熒還在和馮灼華說話。曹昂並未打擾她,隻是一個人默默思量著傳國玉璽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袁熒翩然而至。
曹昂見到袁熒,沒有提馮楷之前說的事,而是詢問起馮灼華的情況。
相較於馮楷,馮灼華肯定是更少心機。如果馮楷有什麼隱瞞或不確定的目的,從馮灼華這裡,也方便試探。
袁熒看了曹昂一眼,沒有多言,意味卻有些深長,而曹昂沒來由地便心虛起來。
“灼華從前都是唯唯否否,謹小慎微,沒想到這次竟然敢孤身前來徐州!”
“葳蕤,這馮氏淑女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滿眼相思,望穿秋水算不算?”
袁熒說得曹昂是一臉的尷尬,不過曹昂好歹問心無愧,立時便收拾心情言道:“葳蕤知道此事了?”
袁熒抬頭瞪向曹昂道:“夫君瞞得我好苦啊!”
“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我十多年沒與她有交集,她如何想的,我也不知。”
曹昂感覺自己比竇娥還冤。
“不知道還有多少這般癡情人,癡望著夫君?”
袁熒這話,醋意滿滿,曹昂也不好接,隻得說道:“我承認自己是比較優秀,但這種事情,不能怪我吧!”
曹昂也是無奈。
好在袁熒了解曹昂的為人,一番嘲笑,不過是夫妻間的情趣而已,因此二人嬉鬨了兩句,袁熒便言道:“夫君打算怎麼處置灼華?”
曹昂還沒想好怎麼處理這爛桃花,隻得言道:“葳蕤看著處理吧,我也沒那功夫,實在不行,找個人嫁了吧!”
“夫君真是心狠!”
袁熒一副不信丈夫的模樣言道:“人家對你情深義重,千裡迢迢來尋你,你就這麼待人家?”
“又非我讓她來的!”
“要不夫君將灼華納入房中,做個妾室吧,我看灼華一心想著夫君,對於身份倒是不在意。”
“胡鬨!”
曹昂一聲斥責,袁熒也不在意,反而笑了起來。
“夫君,佳人難再得!”
眼看袁熒越發沒個樣子,曹昂無奈坐下,不搭理她了。
袁熒見狀,隻得來曹昂這邊認錯。
袁熒雖然也很震驚馮灼華的膽量和決心,甚至佩服她這一路曆經風險,初心不改的精神,可是若讓她喜歡馮灼華,也是不可能的。
任誰也不會喜歡一個肖想自己夫君的女人,尤其此人還是自己閨蜜。
若非馮灼華實在沒做過什麼,又吃了大苦頭,狼狽不堪的,袁熒絕對饒不得對方。
眼看袁熒在跟前可憐巴巴地認錯,曹昂再有不高興,也早煙消雲散了。自己這個妻子,沒成婚前一副高冷孤傲的樣子,成了婚後,反倒越來越像個小孩子了。
“行了,裝腔作勢!”
袁熒立刻笑了起來,抱著曹昂胳膊說道:“夫君最好了!”
曹昂看她變臉模樣,一臉的無奈,隻得鄭重地說道:“馮楷兄妹,牽扯極大,所以一定要將馮灼華給安排好,十二個時辰都要有人盯著。”
袁熒點點頭。
袁熒還是分得清輕重的,所以立刻應承下來。
與袁熒聊完馮灼華的事情,曹昂已經沒有心情再去著書了。他滿腦子都是傳國玉璽,心中動蕩,一番風波,不知會打濕誰啊!
想著傳國玉璽,曹昂便自然地想起了袁家。
曆史上袁術正是拿著傳國玉璽才稱的皇帝,這傳國玉璽倒是和袁氏頗有淵源。
想到這,曹昂便又問道:“葳蕤,這些日子,你和外舅、譚子、熙子他們去信了嗎?”
袁熒不知道曹昂為何問這件事,便回道:“之前給阿父和譚子分彆寫了一封信,送往河內。至於渤海,道路已經斷絕,很久沒收到熙子的信了。”
曹昂倒是理解,現在兗州還安定一些,而青州已經完全亂了,通信斷絕倒也正常。
“很久沒給外舅寫信了,葳蕤再給外舅去一封吧!”
袁熒聽後看向丈夫,不知丈夫的用意。
曹昂也沒瞞著妻子,便言道:“前幾日收到譚子托人送來的信,外舅軍中,有人提議要將譚子過繼給已去世的大伯父。”
袁熒聽了,立時一驚。
“這怎麼可能?”
袁基一家被殺,袁紹身為弟弟,給兄長過繼一個兒子,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是袁譚是袁紹的嫡長子,過繼袁譚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譚子親自寫信於我,應該不會妄言。”
袁熒立刻說道:“阿父絕不會聽信此等彆有用心的建議。”
曹昂聽了,隻得一臉苦笑。
曆史上袁紹,確確實實將袁譚過繼出去。實際上袁譚跟袁尚爭奪冀州之主,是沒有法理依據的,畢竟從宗法上來說,袁譚隻是袁紹的侄子。
“葳蕤,你不懂!”
曹昂解釋道:“此事表麵上是過繼一人,繼嗣大伯父,其實是外舅手下冀州人和潁川人的鬥爭。冀州人想讓袁尚為袁家繼承人,外舅身在冀州,很多時候,不得不為那些冀州人所製。”
袁熒聽了立時吃驚地說道:“那這麼說大兄就要被過繼出去?”
“不好說!”
袁熒看向丈夫,她知道丈夫一定會有辦法的。
“葳蕤,我與外舅千裡相隔,很多事也插不上手。我讓你給外舅去一封信,就是想讓你在信中透露出我對譚子的支持,希望能夠影響到外舅的判斷。
其他的,我也不敢說一定,畢竟,相比譚子,外舅更喜歡袁尚。而我,終究是個外人。”
袁熒有些失措,她已經沒了母親,不想再沒了大兄,否則袁家就真的不是她的家了。可她關心則亂,失了方寸,隻得將希望寄托在丈夫身上。
袁熒回房寫信去了,曹昂想著傳國玉璽,又想著袁氏前後兩代的兄弟相爭,本能地覺得,可以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