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姓埋名躲藏兩年的路吟終究還是被譚歸凜給找到。
確切地說,是已經死去的路吟被發現竟然還活著。
破舊簡陋的出租屋裡,散發著一股潮濕腐朽的氣味。
一張沙發,一張桌子,就是全部家具。
屋裡的簡陋與沙發上坐著矜貴無比的男人形成鮮明對比。
他一身剪裁得體的昂貴西服,氣度不凡,渾身上下無一不彰顯著他與生俱來的矜貴。
他的出現與這裡顯得格格不入。
路吟吃完早餐,背著她的畫具就準備出門。
途經男人時,她視而不見,漠然置之。
譚歸凜深不見底的眸子望著那抹纖細的身影,一閃而過的複雜。
她連個眼神都吝嗇於給他。
門口,站著兩個高大魁梧的保鏢,見路吟出來立刻頷首行禮。
“太太早上好!”
路吟淡漠至極,抬腳出門。
來到一樓,她聽到鄰居們開始抱怨,言語不好聽。
原本已經走下去的她又不得不折回來。
進入屋裡,路吟冷漠開口,“把你的人撤走,已經影響到彆人的生活。”
老舊小區三層樓,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密密麻麻站著整齊劃一的保鏢。
這讓本就逼仄狹小的樓道越發擁擠。
聞言,原本在處理公務的譚歸凜收起手機,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放到修長筆直的腿上。
“跟我回去。”
又是這句話!
這是自從兩個人見麵以來他說得最多的一句話。
路吟漂亮的眸子無波無瀾,言語含著冷意,一字一頓地說:“不可能!”
回去那個水深火熱差點死了的地獄嗎?
話落,她決然轉身離開。
男人望著她,眸色暗了暗。
已經僵持三天了,誰也不肯妥協。
今天,難得她願意跟他說話。之前,幾乎沒有任何交流。
路吟走出出租屋,保鏢們緊隨其後。無視他們的存在,她徑直向公交車站走去。
譚歸凜站在窗口,目送著她的背影,直到那抹纖弱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深邃的眸子複雜難辨,俊逸的臉上冷冽無比。
雲水鎮是旅遊景點,平時有很多遊客過來玩。
而路吟謀生的工作就是幫遊客畫畫,以此獲得報酬,這兩年她靠著這份工作勉強生存下來。
今天陰雨綿綿,遊客很少。
她最不喜歡這樣的天氣,意味著今天掙不到錢,不夠生活費。
坐了一下午,一單生意都沒有,她有些泄氣,開始百無聊賴的畫起來對麵的風景。
而不遠處,黑色幻影裡。
譚歸凜身姿筆挺地坐在車裡,目光透過車窗,靜靜地看著遠處坐著的路吟。
他的眸色深沉,神色冷峻,視線最後落在她的右手上。
似乎在思考什麼,片刻後,眼底一閃而過恨意。
路吟專心致誌地畫著畫,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那輛車,以及車裡的人。
天色漸漸暗下來,路吟終於收起了畫具,準備回家。
回到出租屋,發現所有的保鏢已經不見。
她鬆了一口氣,走進屋子,開始做飯。
房東問她是不是惹到什麼大人物,需不需要幫忙報警。
被她以對方找錯人而敷衍過去。
樓下,譚歸凜倨傲挺拔地站在車子旁邊,靜靜地望著她的窗戶。
半夜時,路吟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身邊有堵肉牆貼過來,本能反應,她伸手去摸枕頭底下藏著的刀,二話不說刺過去。
手腕被男人溫熱的大掌扣住,隨之而來的是喑啞的男性嗓音:“是我。”
醇厚的嗓音和熟悉的清越氣息傳來,她一怔。
黑暗之中,路吟對上男人深不可測的眸子。
即便已經知道對方身份,可她手裡的力量絲毫不減,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刀子刺入他的心臟。
“不想死就滾出去。”安靜的房間裡麵,她的嗓音帶著冷意落入男人耳朵。
雖然看不清楚她的表情,譚歸凜感受得到,她想要殺自己的決心。
“我們談談。”男人伸手把她緊握住的刀子取走。
由於她死死用力拿著,他費儘才掰開。
路吟翻身準備下床,卻被男人一把抱住,摟過去。
下一秒,被男人壓在身下,她拚命反抗掙紮。
男人身高體闊,她的力氣無法與他匹敵,最後隻能放棄。
一片漆黑之中,兩具身體緊密貼合,男人居高臨下地望著身下氣鼓鼓瞪著眼睛的女人。
剛剛那番掙紮,兩人已經氣喘籲籲,呼吸淩亂。
“譚歸凜,有本事你就殺了我。”路吟嗓音帶著怒氣和恨意,好似要將人碎屍萬段。
譚歸凜眸色複雜,不著痕跡歎氣:“就這麼恨我?”
“是。”身下的女人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片刻後,他冷凜開腔:“不是想要擺脫我,那就回去,我答應跟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