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劇烈地喘息著,胸膛起伏,眼底翻湧著不甘與暴戾。?u?we+n?5·o,rg`
不,他絕不接受這樣的結局。
他要找到她,他必須找到她。
遲溫衍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顫抖著手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助理,”電話一接通,他便低吼出聲,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給我查,立刻,馬上。查清楚季晚現在在哪裡,動用一切關係,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知道她的行蹤。”
那端的助理被他語氣中的狂躁與急切震懾,不敢有絲毫怠慢:“是,遲總,我立刻去辦。”
掛斷電話,遲溫衍將手機狠狠扔在副駕駛座上,雙手插入發間,痛苦地向後仰去,靠在冰冷的椅背上。
晚晚,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另一邊,一家安靜雅致的咖啡廳內。
季晚端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無意識地攪動著麵前的咖啡,心思卻全然不在此處。
想到念念蒼白的小臉和對生的渴望,她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著。
今天,她要見那位同意為念念捐獻骨髓的誌願者。¥!零??點:看÷x書 a更新?最t?全ˉ¢無論如何,她都要爭取到這個機會。
“請問,是季小姐嗎?”一道溫和的男聲在頭頂響起。 芭蕉
季晚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忐忑,抬頭擠出一個禮貌的微笑:“是的,我是……”
笑容在她看清來人麵容的瞬間,徹底僵住。她瞳孔微縮,愕然地看著眼前西裝革履,成熟俊朗的男人,聲音都有些發顫:“孫……孫洲?”
男人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在她對麵坐下,深邃的眼眸中帶著一絲探究與久彆重逢的複雜情緒:“好久不見,晚晚。”
季晚腦中一片空白,心臟怦怦狂跳,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怎麼會是他?
為念念捐獻骨髓的人,竟然是她的大學初戀,孫洲?
這個名字,已經塵封在她記憶的角落太久太久了。
“你,你怎麼會……”季晚的聲音艱澀,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措辭。
“是有些意外。”孫洲坦然一笑,主動打破了尷尬,“我提交了誌願申請後,接到通知說匹配成功,需要和患者家屬見一麵。沒想到會是你。”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幾分關切:“是你的孩子嗎?”
季晚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掩蓋住眸底複雜的情緒,輕輕“嗯”了一聲,聲音有些低落:“是我的一個親戚,念念,她還很小。[?搜°|搜小÷說|+網?£ ]e°更[新?¥|最2~全?}{”
“彆擔心,既然配型成功,我會儘力的。”孫洲的語氣十分誠懇,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他打量著季晚略顯憔悴的麵容,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幽光:“看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季晚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好嗎?她自己都無法回答。
與遲溫衍的婚姻走到了這一步,一地雞毛,滿身疲憊。
她勉強笑了笑:“就那樣吧,一言難儘。”
孫洲凝視著她,眼神溫柔:“晚晚,我們畢竟曾經那麼熟悉。如果你有什麼難處,或者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大忙,但至少,可以當一個傾聽者。”
他的話語如同春雨般,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溫柔。
季晚心中一動,這些日子以來積壓的委屈與無助,在昔日戀人溫和的注視下,險些就要決堤。
她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謝謝你,孫洲。你能答應給念念捐獻骨髓,我已經感激不儘了。”
“這是應該的,能救一個孩子,也是我的榮幸。”孫洲說著,話鋒一轉,語氣帶著幾分懷念,“說起來,我們真的有很多年沒見,大學畢業後,你就……”
“我結婚了。”季晚輕聲打斷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疏離。
她不想過多提及自己的私事,尤其是和遲溫衍的這段失敗的婚姻。
孫洲眼中閃過一抹了然,隨即笑道:“是啊,時間過得真快。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重逢。”
他看著季晚,目光灼灼:“這家咖啡味道不錯,不介意的話,我們多聊一會兒?就當老同學敘敘舊。”
季晚猶豫了一下。
她對孫洲的感覺很複雜,有過去的青澀回憶,也有如今因捐獻而產生的感激。
但她本能地覺得,今天的孫洲,似乎有些不同。
然而,為了念念,她不能輕易拒絕。
“好。”她點了點頭。
咖啡廳內,燈光柔和,音樂舒緩。
孫洲的目光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暖意,落在季晚臉上:“還記得嗎,大學時我們常去的那家圖書館,你總喜歡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灑在你身上……”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輕易便能勾起人遙遠的回憶。
季晚的心弦被輕輕撥動,那些塵封的片段,伴隨著午後的陽光,一點點變得清晰。
她端著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緊,正要開口,一道冰冷刺骨的男聲如同驚雷般在耳邊炸響。
“季晚。”
咖啡廳的門被一股大力推開,遲溫衍裹挾著一身寒氣,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他俊美的臉龐此刻覆著一層寒霜,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死死鎖住季晚,當觸及到她對麵含笑而坐的孫洲時,那目光瞬間變得陰鷙,妒火與怒意交織,幾乎要噴薄而出。
季晚渾身一僵,手中的咖啡杯重重磕在桌上,褐色的液體潑灑出來,在她白皙的手背上留下灼熱的痕跡。
她猛地抬頭,對上遲溫衍那雙翻湧著驚濤駭浪的黑眸,心底的慌亂與尚未平複的舊怨交織,令她臉色煞白。
“你在這裡做什麼?”遲溫衍的聲音壓抑著怒火,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徑直走到季晚身邊,強大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下來。
孫洲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但很快恢複如常,他站起身,語氣溫和卻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疏離:“這位先生,你……”
“滾開。”遲溫衍根本不看他,手臂一伸,直接扣住季晚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跟我回去,季晚,彆再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