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帶走,交給警方。”
“是。”
處理完王主管,遲溫衍立刻動用關係,追蹤何晚晴的下落以及那些真品的去向。
線索很快彙集。
何晚晴這兩天確實出手了幾件價值不菲的珠寶和藝術品,收款賬戶隱蔽,但並非無跡可尋。
而她本人,此刻正在市中心一家頂級私人會所裡。
“頂級私人會所?”
季晚重複了一句,語氣裡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嘲諷。
犯下如此惡劣的事情,她竟然還有心情去會所享樂?
遲溫衍握住季晚的手,她的指尖依舊冰涼。
“走吧,我們去會會她。”
他的聲音平靜,但眼底的風暴,早已醞釀成型。
會所內部,裝修奢華,燈光曖昧。
空氣中彌漫著昂貴的香水和酒精混合的味道。
穿過蜿蜒的回廊,推開一間包廂的門。
靡靡之音瞬間湧出。
包廂內,幾個穿著清涼,容貌俊秀的年輕男人,正圍著一個女人,殷勤地喂著水果,倒著酒。
那個女人,穿著性感的真絲吊帶裙,畫著精致的濃妝,斜倚在沙發上,笑得花枝亂顫。
正是何晚晴。
看到門口突然出現的遲溫衍和季晚,何晚晴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她似乎有些意外,隨即又勾起唇角,慢條斯理地放下酒杯,眼神裡帶著一絲玩味和挑釁。 芭蕉
“喲,遲總,季小姐,真是稀客啊。”她對著身邊的男模揮了揮手,“你們先出去。”
男模們識趣地退了出去,偌大的包廂,隻剩下他們三人。
以及,彌漫在空氣中,無聲的硝煙。
包廂裡奢靡的氣息幾乎凝成實質,甜膩的香水味混合著酒精,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屬於男人的古龍水味道,交織成令人作嘔的粘稠感。
沙發上散落著男士的外套,地上還有隨意丟棄的領帶。
遲溫衍幾乎是在看清包廂內景象的瞬間,就迅速抬手,溫熱的掌心覆上了季晚的雙眼。
他的動作快得不容置疑。
“彆看。”
低沉的嗓音帶著不容忽視的命令,同時,他攬住季晚的肩,將她帶離了這扇門。
汙濁的空氣被隔絕在外。
遲溫衍將季晚帶到旁邊一間乾淨整潔,甚至還帶著清新劑味道的空置休息室。
“在這裡等我。”
他的指尖輕輕拂過季晚的眼角,確認她沒有看到那些不堪的畫麵,這才轉身,眼底的溫度驟降至冰點。
門再次被關上。
遲溫衍回到那個包廂,對著守在門口的保鏢遞了個眼色。
幾名訓練有素的保鏢立刻進入包廂。
裡麵傳來幾聲男人的驚呼與慌亂的腳步聲,很快又歸於沉寂。
不到五分鐘,一切處理完畢。
一個保鏢走出來,低聲彙報:“遲總,處理乾淨了。”
另一個保鏢拿著一件看起來還算整潔的女式外套,走了進去。
又過了幾分鐘,包廂門打開。
何晚晴被兩個保鏢請了出來。
她身上披著那件外套,遮住了性感的吊帶裙,臉上的濃妝有些花了,眼神裡的玩味和挑釁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驚魂未定後的強作鎮定。
遲溫衍麵無表情地走在前麵,帶著何晚晴來到季晚所在的休息室。
推開門,季晚正安靜地坐在沙發上,聽到動靜抬起頭。
她的目光落在何晚晴身上,清冷,銳利,不帶任何多餘的情緒。
何晚晴接觸到她的視線,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隨即又挺直了脊背,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季小姐,好久不見。”
遲溫衍沒有理會她的虛與委蛇,直接將一個平板電腦丟在何晚晴麵前的茶幾上。
屏幕亮著,上麵清晰地顯示著幾筆大額轉賬記錄,收款賬戶雖然隱蔽,但最終指向了何晚晴常用的幾個海外賬戶。
還有幾段模糊但能辨認出是何晚晴的監控錄像,她正與幾個陌生麵孔的人交接物品,那些物品的輪廓,分明就是失竊的拍品。
鐵證如山。
何晚晴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
她死死地盯著屏幕,手指微微顫抖。
“王主管已經招了。”
遲溫衍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像重錘敲在何晚晴的心上。
“是你指使他調換拍品,也是你拿走了真品,轉手倒賣。”
何晚晴猛地抬起頭,看向遲溫衍,又轉向季晚,眼神裡充滿了怨毒和不甘。
她忽然笑了起來,笑聲尖銳而淒厲。
“是,是我做的。”
她承認得乾脆利落,臉上卻絲毫沒有悔改之意。
“那又怎麼樣?季晚,這是你欠我的。”
何晚晴的情緒激動起來,披在身上的外套滑落,露出裡麵的吊帶裙,她卻毫不在意,指著季晚,聲音嘶啞。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唯一的孩子。我不好過,你也彆想好過,那些東西,就當是你賠償給我的,賠償給我那沒出世的孩子!”
她的話語如同淬了毒的匕首,字字句句都透著瘋狂的恨意。
季晚的臉色白了白,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遲溫衍上前一步,擋在季晚身前,看向何晚晴的目光冷得像冰。
“你的孩子?”他語氣裡的嘲諷毫不掩飾,“何晚晴,你確定那個孩子,是那個富豪的?”
何晚晴臉上的瘋狂瞬間凝固,瞳孔放大,難以置信地看著遲溫衍。
“你說什麼?”
遲溫衍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拿出另一份文件,扔在茶幾上,正好壓在那平板電腦旁邊。
那是一份醫院的檢查報告,還有一份簽了字的流產同意書。
簽名處,赫然是何晚晴三個字。
日期,就在她所謂被季晚推倒流產之前。
“婦產科的記錄顯示,在你摔倒之前,因為胎兒發育異常,醫生已經建議你終止妊娠。”
遲溫衍的聲音清晰而殘忍,“而這份同意書,是你自己簽的字,你腹中孩子的真正死因,是你自己同意流產,跟季晚,沒有半分關係。”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何晚晴的心臟上。
她踉蹌著後退一步,撞在身後的牆壁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那份流產同意書,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