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季晚驚呼,立刻追了上去。
景南星和遲溫衍也緊隨其後,但花迎像是被某種力量驅使,跑得出奇地快。
她衝出療養院大門,直奔馬路。
正好有一輛大卡車從馬路上疾馳而過,司機顯然沒有注意到突然衝出來的花迎。
“小心。”季晚絕望地大喊,但已經來不及了。
千鈞一發之際,遲溫衍從季晚身邊飛奔而出,以驚人的速度衝向花迎。
他一把抱住她,將她推向路邊安全地帶,自己卻沒能完全避開。
“砰。”的一聲巨響,遲溫衍的庫裡南被疾馳而過的卡車擦到了側麵,車門完全變形。
而遲溫衍自己也被撞擊的餘波掀翻,重重摔在地上,額頭撞在路邊的石塊上,頓時鮮血直流。
“遲溫衍。”季晚驚叫著衝過去,跪在他身邊。
遲溫衍勉強睜開眼睛,額頭上的血順著臉頰流下,染紅了半邊臉。
但他第一句話卻是:“你母親沒事吧?”
季晚心頭愧疚,也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花迎,後者正被景南星扶著,看起來驚魂未定但沒有受傷。
“她沒事,多虧了你。”
她聲音哽咽,趕緊用手帕按住遲溫衍額頭的傷口,試圖止血。
卡車司機也停下車,驚慌地跑過來,“出什麼事了?需要叫救護車嗎?”
“快叫救護車。”季晚急切地喊道,然後轉向遲溫衍,“堅持住,救護車馬上來。”
遲溫衍微微點頭,眼中的光芒漸漸暗淡,痛苦神色明顯。
“彆睡。遲溫衍,看著我。”季晚緊張地拍打他的臉,試圖讓他保持清醒。
遲溫衍勉強看向她,嘴角牽起一個微弱的笑容,“你叫我……遲溫衍……不是……二爺……”
然後,他的眼睛緩緩閉上,陷入了昏迷。
季晚心急如焚,一邊按壓傷口一邊焦急地望向遠處,期待著救護車的到來。
在這危急時刻,她突然意識到,遲溫衍為了救她素未謀麵的母親,不惜損壞自己價值不菲的豪車,甚至冒著生命危險。
這種無私的勇氣,讓她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溫暖和感激。
同時還有無窮的擔憂。
救護車聲響徹整個療養院,但在醫護人員趕到之前,季晚和景南星已經合力將遲溫衍扶進了療養院。
“把他帶到處置室,”療養院的王醫生指揮道,“傷口需要立即處理。”
處置室內,遲溫衍半躺在醫療床上,額頭上的傷口仍在滲血。
他已經恢複了意識,但臉色蒼白,顯然失血不少。
“需要縫針嗎?”季晚擔憂地問道。
王醫生檢查了傷口,“傷口不深,但麵積較大,需要仔細清創,頭部外傷容易感染,必須處理乾淨。”
“我來幫忙,”季晚主動說道,隨即轉向景南星,“南星,麻煩你先照顧一下我媽媽。”
景南星點頭,“放心,有我在。”他理解地看了季晚一眼,然後離開了處置室。
王醫生遞給季晚一副醫用手套,“先用生理鹽水清洗傷口。”
季晚熟練地接過瓶子,小心翼翼地清洗著遲溫衍額頭上的傷口。
血汙被衝洗乾淨後,露出一道約五厘米長的裂口。
“疼嗎?”季晚輕聲問道。
遲溫衍搖搖頭,“還好。”
王醫生準備了消毒藥水和紗布,“用這個輕輕擦拭傷口周圍。”
季晚點頭,接過藥水浸濕的棉球,輕柔地擦拭傷口周邊的皮膚。
遲溫衍眉頭微皺,但沒有出聲。
“對不起,弄疼你了。”季晚歉意地說。
遲溫衍抬眼看她,“無妨。你母親怎麼樣?”
“她沒事,多虧了你。”季晚感激地說,手上的動作更加輕柔。
王醫生看了看兩人,“我去拿點創可貼,你繼續清理傷口。”
說完,他體貼地離開了處置室。
季晚專注地清理著遲溫衍的傷口,動作輕柔而熟練。
當她塗抹藥膏時,習慣性地輕輕吹了吹傷口,想要減輕灼燒感。
這個親密的小動作讓兩人都愣了一下。季晚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越界,臉頰微紅,但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頓。
“謝謝你救了我媽媽,”季晚真誠地說,“如果不是你,後果不堪設想。”
遲溫衍注視著她,眼神柔和,“舉手之勞。”
“不,這遠不止舉手之勞。”季晚聲音低沉,“你的車損壞了,你也受了傷。我欠你一個人情,一個大人情。”
遲溫衍搖搖頭,“不必放在心上。”
雖然他這麼說,但她不能不放在心上。
深吸口氣,季晚貼好最後一塊創可貼,退後一步檢查自己的工作。
遲溫衍的額頭已經被處理得很乾淨,幾塊創可貼交叉貼在傷口上,暫時止住了血。
“應該不會留疤,”季晚輕聲說,“但最好還是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確保沒有腦震蕩。”
遲溫衍坐起身,突然皺了皺眉,似乎感到一陣眩暈。
“怎麼了?”季晚擔憂地問,立刻上前扶住他。
“沒事,隻是頭有點暈。”遲溫衍勉強一笑。
季晚不放心,堅持道:“我送你去醫院。”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這不是商量,”季晚打斷他,語氣堅決,“你救了我媽媽,我不能讓你帶著傷自己開車回去。”
遲溫衍看著她堅定的眼神,最終點頭妥協,“好。”
這時,王醫生回來了,帶來了創可貼和一些藥物。
看到傷口已經處理好,他驚訝地挑眉,“處理得不錯。”
“謝謝。”季晚接過藥物,“這些我帶著,以防萬一。”
“他需要休息,”王醫生囑咐道,“尤其要注意觀察24小時內有沒有惡心、嘔吐、瞳孔異常等症狀。”
季晚認真點頭,“我明白。”
兩人走出處置室,季晚打算先去看看母親的情況。在走廊拐角處,她的眼眶突然紅了,情緒似乎一下子崩潰。
“我真的很抱歉,讓你卷入這樣的麻煩……”季晚聲音哽咽,“先是媽媽,現在是你……”
遲溫衍默默從口袋裡取出一塊乾淨的手帕遞給她,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站在她身邊,給她一個傾訴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