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不妨礙陳淩體會王聚勝那複雜的心情。
很多時候，世間兒女若是不認父母，都被認為是兒女的不對。
卻想不到有的時候，實在是當老人的，做得太過分。
很多事情，真不是一天兩天的。
不是當事人，永遠無法完全體會。
慢慢地。
王聚勝沉默下來。
但這些話說出來之後，他心裡的憋屈與怨氣散去不少。
就是還有點胡思亂想。
“富貴，俺家這事，給你添麻煩了。”
“嘖，又說胡話，你趕緊好好休息吧，養好傷再說彆的。”
陳淩知道他現在腦子還有點亂。
情緒也不穩定。
而且一天一夜沒睡覺，也沒啥精神頭。
所以陳淩安撫他兩句，就從病房出來，到中午了，他準備吃點飯去。
沒想到從病房出來，樓下熱鬨得很。
一看，好家夥，原來是張巧玲帶娘家人過來鬨了。
趙玉寶兩個居然也在。
看到他後，就趕緊把他叫過去。
陳淩這才知道。
兩個老頭子為他費了不少心思。
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說啥好。
這個事兒在他看來，其實真不是啥大事。
哪裡用得著叫來這麼些人。
其實趙玉寶兩個，和縣裡這些人都不認識。
還是給市裡、省裡的親朋一個個打電話，那些親朋給轉著彎你聯係這個，我聯係那個，一直聯係到了縣裡。
畢竟遠水解不了近渴。
這樣的事情，還是縣裡好解決。
可以說，兩個老頭子很是費了番力氣呢。
傍晚的時候。
趙大海跟山貓來了。
連孫豔紅也從市裡趕過來。
等王聚勝醒來後，你一句我一句的都在安慰他。
趙大海還嚷嚷著說：“聚勝你養好傷，就讓富貴帶著你賺大錢，讓他們眼紅去吧，氣死他們。”
那些縣領導也都輕聲細語鼓勵他，讓他以後好好乾。
讓王聚勝受寵若驚，同時熱淚盈眶。
他知道這些人來看他，是因為陳淩的緣故。
但他一點也不介意。
心裡對陳淩感激的無以複加。
親兄弟是那個樣子。
這個半路交的兄弟卻比親兄弟還親。
人這輩子啊，真是難說得很。
王聚勝這邊慢慢好起來了。
王聚翔那邊卻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中午被張巧玲帶著娘家人大鬨一場。
又知道陳淩這邊一幫人的情況，縣裡有人，市裡有人，誰也惹不起。
王聚翔兩個舅舅的兒女這時候反倒埋怨起王聚翔娘倆了。
明知道那個陳富貴不好惹，還要惹。
讓他們爹挨了打，連個公道也要不回來，醫藥費更是一分也沒見著。
中午張巧玲就說了。
想要醫藥費？
那麼多人打她男人的時候怎麼不說？
他們被陳淩打得慘。
王聚勝被他們打得輕了？
她們家還沒說啥呢。
哪裡輪得到王聚翔娘倆出來叫屈。
得了。
這下人家不僅占了理，認識的人也一個比一個不好惹。
所以王聚翔舅舅的兒女，對梁桂珍這個姑姑有了怨氣。
說這說那的，讓王聚翔娘倆挨了打，也受了一肚子氣。
連醫生和護士知道前因後果之後，也在看他們笑話。
這次倒輪到他們氣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了。
……
農曆六月雨水多。
陳淩掛念家裡，沒在醫院多待，當晚就回去了。
次日。
村裡還在熱烈的議論王聚勝兄弟倆的事情。
在知道陳淩回來後，也沒啥好事的來家裡問。
都在等王聚勝回村來。
想看看這次事後，跟他娘，跟他兄弟是怎麼個結果。
所以陳淩這邊他們倒沒有太關心。
丹丹和大頭昨天也被張巧玲娘家人接走了。
所以家裡還挺清淨的。
上午。
陳淩在家和大舅哥一塊清理魚塘，準備賣掉新一批的觀賞魚。
趙玉寶兩個帶著趙大海和山貓去看他們那茅屋小院子，跟他們顯擺自己這兩個月的成果。
這時，周衛軍帶著一個人找到了農莊來。
這就是上次說好的需要找一個好狗當演員的那個劇組的副導演。
水滸劇組給介紹的。
周衛軍負責給帶過來了。
但是來了之後，見到農莊的狗，這個副導演有點犯難。
犯難的點不是彆的。
是狗長的太大了。
尤其小金，體型更是比狼還大一圈，隻能演電視劇的後期。
前期就有點夠嗆了。
陳淩一問才知，這個劇組是在籌備拍《俠客行》。
在金大師的作品當中，《俠客行》相比其他的什麼天龍射凋而言，不怎麼出名。
但是場景少，成本小，拍起來快。
還是有人去拍的。
這部陳淩很喜歡。
也了解劇情。
《俠客行》的主角從小養了一條狗，這條狗後來還有了武林高手的內力。
所以這位副導演所說的，前期演不了，後期倒是可以演，不是假話。
有了武林高手的內力，狗的體型有變化也在情理之中。
“我覺得這個不重要……”
周衛軍擺擺手，對陳淩道：“富貴，你讓小金給他耍兩下子，露兩手，不然他不知道小金比一般的狗厲害多少。”
“行。”
陳淩也不多廢話，把小金叫到跟前來。
下達了一個個指令。
讓坐就坐。
讓站就站。
讓打滾就打滾。
除了這些基礎的，裝死會，飛身上樹也會，還會咬著樹枝蕩秋千。
能把人看得眼花繚亂。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也就比一般狗強一點。
但小金肯定不止這點本事。
它能真真切切的聽懂人說話。
還可以做到簡單的識數。
陳淩讓它轉幾圈，它就轉幾圈。
一圈不多，一圈不少。
讓它叼石頭，也是說叼幾塊就叼幾塊。
一塊不多，一塊不少。
更彆說還會幫忙帶娃，遇到河溝什麼危險地方，提前就攔住睿睿。
那眼神中透露的人情化的情緒。
讓人知道它是真的懂得某些事。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周衛軍笑道：“就說咱們這位打虎英雄養的狗不一般，稍微教一教，就是很好的文戲演員。”
他這話沒說錯。
狗，以及其他動物，比如楊過的大凋。
也和人一樣，都可以劃分為文戲和武戲演員。
但是狗的武戲演員不值錢。
撲咬，打架啥的，能演的狗太多了。
聰明的，能表露情緒，和人進行互動的狗非常少。
動物類的文戲演員難找。
也比武戲的演出費用要貴。
“好，好，好，這狗真的太聰明了，這狗先定下，我回去想想辦法，怎麼解決這個子大的問題。”
那副導演連連點頭，然後看著帶著睿睿來回跑的黑娃，他更是歡喜無比：“這個大黑狗也很好，我覺得可以演孝天犬。
我們上次找狗的時候，港島有拍封神榜的組裡也在找狗，我可以給你們介紹。”
“哦對，這個我也聽說了。”
周衛軍哦了一聲，就對陳淩說：“他們那個也有點拍攝難度，想讓狗救人，還給楊戩送三尖兩刃刀，關鍵時刻把三尖兩刃刀叼過去，這個一般狗也有點難辦到，所以還沒找到合適的狗。”
陳淩聽了，回想了下港島拍的封神榜。
心想那一版雖然不太嚴肅，什麼噴火娃三眼哇的，但也算有趣。
而且最近這幾年，港島，灣島，武俠劇、神話劇井噴一樣出現，大家都在搶著拍，誰知道是哪一版本呢。
說不準不是那個版本。
現在市場繁榮，競爭也很殘酷。
很多上映後反響不好，沒收視率，沒傳到內地就被淘汰了。
而且內地也有很多爛掉的。
後世很多人都不知道。
好在他也不求名，就是玩的，也讓黑娃小金賺賺錢，養養家。
這種感覺還不錯。
他更期待的是動畫片。
能記錄一下他們一家的情況。
算是比較有意義的一件事。
隻是搞動畫片的人還沒空過來。
倒是在下午的時候，趙剛又來了，一下子帶了四條在發情期的軍犬。
得知有劇組副導演來選狗當演員。
趙剛大為驚訝。
他知道陳淩養的狗厲害，不知道厲害到這地步了。
一下子激動的不行，說讓陳淩當這個軍犬顧問絕對是正確的不能再正確的決定，趕緊讓陳淩給他安排公狗配對。
陳淩大為無語。
心想配狗就配狗，你激動個什麼勁。
不過還是叫來小狗子們去給那些軍犬接觸。
還好，小狗子們開竅了之後，很是配合。
相處玩耍了半天之後，夜裡就各自選好伴侶。
趙剛和那副導演看了挺樂嗬，說這些狗還挺講究。
還知道培養培養感情。
不是帶過來就急匆匆上去配了。
對此。
趙玉寶還說，也要寫兩篇狗的文章，但陳淩養的這些狗太特彆了，讓他難以下筆，怕描述不出來。
然後，兩個老頭子就把人叫到他們小院子，說兒子來了要請大家吃頓飯。
還開玩笑說老在陳淩家吃好的，也該嘗嘗粗茶澹飯。
他們這邊熱鬨的吃飯。
卻不知村裡晚上出來趕飯場的，又把話頭扯到了陳淩身上。
對於陳淩給王聚勝出頭這事兒。
肯定是沒一個人說他不好的。
都是在大加稱讚。
這話在瓜田打架那天，大家就聊過了。
所以今天聊的就不是這個。
說是陳淩去年跟廣運宅一家鬨事，就把他們嚇得連年也沒過就搬到了縣城。
生怕惹來陳淩報複。
今年陳淩比去年橫多了，什麼大教授大作家都是把他當侄子的，縣裡市裡的領導也都照顧他。
現在又上電視演武鬆打虎。
又當什麼軍犬培育中心指導員。
說出去一個比一個唬人。
跟王聚翔家這一鬨，王聚翔以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在村裡待得下去。
然後越說越嚴重。
有人聽來小道消息，說趙玉寶帶縣裡誰誰誰去醫院轉了一圈，把王來順嚇尿了。
以後就不給他當支書了，把他擼了換陳淩當怎樣怎樣。
趕飯場閒聊嘛，怎麼勁爆怎麼說，怎麼離奇怎麼說。
彆人嘴裡聽來一句話，添油加醋的能給你編出十句來。
你一言我一語的，儼然把陳淩描述成了新一代的‘村霸’了。
讓陳淩知道，估計要鬱悶很久。
……
（推書：閒山靜水小村生活，種田文大老醛石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