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遂沒有太過眷戀夫人小手的感覺。
實際上,這種感覺也沒有持續太久。
他不是那種具有很強幻想感覺的人。
和管家、二公子甄儼一起離開地窖,張遂直接帶著二公子甄儼去了部曲院落。
原本張遂想讓二公子甄儼先回自己房間的。
但是,二公子甄儼表示想對張遂多點了解。
張遂畢竟隻是主記,是一個下人。
明知道二公子甄儼有些怕的前提下,他也不好堅持,隻能任由二公子甄儼跟著了。
在部曲院落裡,大家這才開始吃起了晚飯。
正常情況下,部曲院落吃晚飯的時間都是在黃昏時分,訓練之後。
如今趙雲安排部曲,所以拖延了時間。
讓張遂沒有想到的是,趙雲此時也在部曲院落。
此刻,他和副隊長趙旭站在一起,一邊吃著飯,一邊閒聊著。
兩人都是常山郡人,都師承童淵。
而且,還是童淵教的趙家槍裡,領悟最深的兩人。
現在看來,兩人武力差得不是太遠。
不同的是兩人為將的能力。
副隊長趙旭為將的能力有限,隻能統領一支幾十人的部曲。
趙雲為將的能力明顯高出一大截。
今天他布置甄家部曲和所有男下人,都井井有條的。
張遂給二公子甄儼找了個位置。
雖然自張遂來甄家部曲院落之後,二公子甄儼跟著夫人來過這裡一次。
但是,二公子甄儼還是顯得格格不入,而且異常拘謹。
張遂從自己的房間給他找了一個他自己自製的木質凳子,教二公子甄儼坐在人群旁邊,看著眾人吃飯聊天。
他則走向趙雲和副隊長趙旭。
兩人都衝張遂點了點頭。
副隊長趙旭對趙雲笑道:“子龍,我將趙家槍教給了他了。他很刻苦,而且才華了得,既能寫文章,還能畫畫。
趙旭衝趙雲擠眉弄眼道:“那畫技,絕對堪稱一絕。”
“記得我們跟著童老先生習武之時,他書中藏著的仕女圖嗎?”
“想當初,我們這些人驚為天人。”
“但是,和他畫的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張遂:“”
這副隊長,在說什麼?
當著趙雲的麵,說這種事情?
副隊長趙旭衝張遂道:“有時間也給子龍畫一張。”
“子龍喪妻之後,還沒有再娶妻,晚上也孤獨得很。”
“他又好麵子,從不去妓院。”
趙雲看了一眼趙旭,臉色有些不自然。
趙旭打趣道:“都是大老粗,你都經曆過一次了,還這麼靦腆?”
趙雲對張遂道:“主記,彆聽他瞎扯。大丈夫,該讀《春秋》的,怎麼能老惦記著那點事?”
張遂笑道:“子龍兄以後叫我的表字即可,二小姐最近給我取了表字伯成。”
趙旭有些意外道:“二小姐對你的恩寵真是獨一份啊!平日裡,二小姐的麵,我們這些部曲都見不到的。”
說到二小姐,趙旭問趙雲道:“你妹妹雨兒怎麼樣了?有人提親了沒有?”
談到妹妹趙雲,趙雲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道:“沒呢!”
“自從回來之後,有不少人見到她,都向我提親。”
“我跟她說過,她說她才十四歲,不急。”
“還說什麼,等我再次成親,她也來得及。”
“我這阿妹,頑皮得很。”
“平日裡把我兒子欺負得像阿貓阿狗一樣。”
張遂有些意外地看向趙雲。
這個時候,他不隻是有妻子,而且死了。
還有個兒子,都和他妹妹差不了太大的年紀了!
羅貫中的《三國演義》裡,彼時的趙雲還是個白袍小將。
趙雲拿下桂陽,還未娶妻。
桂陽太守趙範想將寡嫂樊氏送給趙雲,卻差點被趙雲給弄死。
趙雲麵對劉備,表示“大丈夫功業未建,何以成家”。
這點,足夠看出羅貫中的胡扯了。
羅貫中明顯想將趙雲塑造成霍去病那等名將了。
霍去病當初麵對漢武帝,也是這般說辭。
正因為羅貫中過分誇大蜀漢很多人,導致後世這些反而成為了蜀漢眾多名將的汙點。
其實,蜀漢很多名將,他們本身就足夠出眾,完全沒有必要過分誇大,畫蛇添足。
相比於羅貫中《三國演義》裡一根筋的趙雲,現在這個一開始就有大將之風,而且為人豪氣仗義的趙雲,難道不更接地氣一些?
副隊長趙旭打趣道:“你妹妹雨兒一直粘著你。想要娶她,怕不是要和你旗鼓相當的實力。普天之下,有幾人能做到這點?這是要在家當老姑娘?”
趙雲神情古怪道:“不,你猜錯了,她不喜歡我這樣的。”
“我出征前,她是這樣。”
“我回來後,她就不這樣了。”
“她對我身邊的那些朋友,沒有一個瞧得上眼的。”
“她跟母親說,她以後要找一個才華出眾的男人。”
“這樣的話,他就不用像我一樣經常出門打仗,生死不知,她躲在家中隻能徒增煩惱。”
“而且,她能一拳撂倒。”
“平日裡,她的男人就不能欺負她。”
趙旭額了一聲道:“你得改變她的看法。如今亂世,文弱書生有何用?武力才能保護她。”
趙雲聳了聳肩膀道:“我管不了她,隨她去吧!如今,我就這樣一個妹妹,我還能怎麼著?大不了,我就一直保護他們。如今這亂世,所有諸侯,沒一個是好東西。”
“以前我還想著建功立業,幫助平定亂世。”
“如今這樣,我還不如在家陪著我兒子和雨兒成家。”
“正好,母親年事已高。”
“以前兄長還活著,有兄長照顧他們。”
“如今兄長沒了,我總得扛下責任。”
趙旭感歎了一聲。
目光掠過一旁的張遂,趙旭打趣道:“對了,我們主記才華了得,興許雨兒就喜歡呢!”
張遂忙擺手,訕訕道:“彆開玩笑。”
趙雲也隻是笑了下,並不在意。
吃完飯,眾人聚在一起開著玩笑。
張遂見二公子甄儼一個人神情寥落,有些同情,拉著他和眾部曲一起。
眾部曲見二公子和趙雲加入其中,都有些神情不自然,都說不出話來。
直到方阿狗催促張遂道:“張遂,之前那《草燈和尚》,你還沒有講完呢!”
隊長甄昊拍了下他腦袋,看了一眼二公子甄儼和趙雲。
副隊長趙旭道:“子龍沒有問題,都是一群大老粗。”
二公子甄儼察覺到氣氛不對,忙弱弱道:“你們玩你們的,不用管我!真的,完全不用管我。我,我也是個男人,你們無需忌諱太多。就,就那點事,男人,都懂。”
雖然他不知道《草燈和尚》是什麼,但是,看這群部曲說到這幾個字,都神情猥瑣的樣子,他就猜到了。
而且,他不是沒有見過世麵的人。
他已經娶妻了。
而且,妻子懷有身孕。
在娶妻前,他母親還給他找了這種書。
原因很簡單。
他父親去世了,沒有人教他男女那點事情。
母親隻能用那種書籍,讓他自學了。
慶幸這種事情,仿佛是天生的,他一看就會。
以前他也和私塾裡的少年們會交流一些這些。
可很快,他就有了自己的妻子,晚上和妻子在床笫交流,沒有必要看這種書了。
不過,交流的次數多了,看妻子那張臉看得久了,那種熱情就淡下來了。
他現在又時不時地會拿出那些書看。
隻是,那些書寫得寫得太差,太淺嘗輒止,還不如晚上在床笫之上和妻子交流。
張遂的才華之名,他也聽母親提過。
如今,見張遂竟然還會說那些事情,他也好奇,張遂會講出如何的故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