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下課鈴響起。
教室門一開,學生們迫不及待地蜂擁而出。
體育學院的大門口,人流就如同開閘泄洪一般,瞬間蔓延到附近的街道。
體育生的體內都充滿了好動基因,到了晚上,他們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獨特生活。
這幫孩子養活了許多攤販和店鋪,周邊社區因為他們的到來變得跟集市一樣熱鬨。
而此時的食堂裡,人少得可憐。
由於學生很少留校吃飯,所以食堂準備的飯菜經常賣不完。
趙寒意作為學院保潔員,也能跟著教職員工享受著免費的工作餐。
他在食堂簡單地吃了些東西,雖然肚子還沒有完全填飽,但看見阿姨那嫌棄的表情,他也不好意思再去加餐。
回到宿舍後,趙寒意換上了一套運動服。
那套衣服是他十三歲參加跑步比賽時孤兒院免費發的,如今早已不合身了。
但即便如此,這依然是他最好的衣服之一。
他站在門後的鏡子前,認真地整理著自己的儀容,心中卻不禁擔憂,不知道過了今晚,這張臉會不會被打壞。
就在這時,徐保管回來了。
趙寒意恭敬地問道:“徐叔,您今晚不回家了嗎?”
徐保管沒有絲毫繞彎子,開門見山地問:“聽說你跟大韓約架了?”
趙寒意輕輕“嗯”了一聲。
徐保管微微皺起眉頭,說道:“大韓這個孩子我很了解。他有兩個鐵哥們兒,被人戲稱為狐朋狗友。一個是運動係的舉重苗子,名叫胡冠軍。另一個是武術係的好苗子武利風。
他們兩個人的爸爸都是學院的教練,背景深厚著呢。
大韓和他們是結拜兄弟,校長更是把他們三個當成是最具潛力的奧運冠軍種子選手。他們三人在學院裡就相當於皇親國戚,無人敢惹。”
趙寒意微微皺眉,眼神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片刻後,他緩緩說道:“徐叔想讓我怎麼辦?請明說。”
徐保管輕歎一口氣,解釋道:“你今晚就在這裡,哪也彆去,他們要是敢來找麻煩,我給你擋著。”
趙寒意心中一暖,眼中閃過一絲感動,他真誠地說:“可是徐叔,你不能保護我一輩子。該去還是要去,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徐保管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鄭重地說:“那不行。做人太剛容易折,這是我多年的經驗。這些年學院裡因為打架死的人,可是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了。”
趙寒意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把蝴蝶刀,熟練地耍了一套軍刺術。
“這是我上初中軍訓時跟教官偷學的。後來我每天都練一遍。”
徐保管見狀,微微搖頭,說:“想玩狠的!還不如用這個!”說著,他轉身走到抽屜前,緩緩打開,從裡麵拿出一把左輪手槍,遞給了趙寒意。
趙寒意頓時嚇壞了,聲音都有些顫抖:“徐叔,你不是認真的吧。”徐保管一臉平靜地說:“今晚就一個原則,你不能動手打人。”
趙寒意連忙擺手,急切地說:“我更不能拿槍殺人啊。”
徐保管笑了笑,解釋道:“你對著他們開幾槍,以後就沒人敢欺負你了。我剛到學院時,跟你一樣,也是從保潔員乾起。那時候有人欺負我,我就是這麼做的。”
趙寒意滿臉懷疑,質疑道:“我不信,你殺了人還能乾到退休。”
徐保管哈哈大笑起來,大聲說:“殺個鳥人,這是假槍,裡麵裝的是泡沫子彈。”
趙寒意一臉嫌棄地看著那把槍,無奈地說:“這能有什麼用?”
徐保管接著說:“你們不是約在金富豪嗎,你先去,我隨後就到。等見到他們,你就用這家夥啪啪啪一陣射擊。如果他們還不老實,我就出麵告訴他們,你下次拿的會是真槍。”
徐保管作為射擊場的器械保管員,他要是說能拿到真槍,肯定沒人會懷疑。
趙寒意瞬間放心了許多,感激地說:“謝謝你了徐叔,有你在我踏實多了。不過我還是想跟他們先禮後兵,如果能和解,就不用開槍。”
徐保管點點頭,認可地說:“那是自然,談判的部分你自主決定,談崩了,我給你收場。”
金富豪酒店的二樓大包廂裡,十幾個來自體育學院的學生在此聚餐。
射擊係的大韓、武術係的武利風以及運動係的胡冠軍,位列上座。
一眾小弟們圍在他們周圍,猶如眾星捧月一般。
趙寒意懷揣著手槍,神色凝重地來到了金富豪酒店。
很快,便有服務員將他引領至大韓所在的包廂。
門一開,一陣煙霧彌漫,煙味,酒味,腳味,以及嘈雜聲讓趙寒意感到一陣腦殼疼。
眾人看見趙寒意,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武利風一臉驕傲地看著趙寒意,眼神中滿是不屑,“想跟我大哥單挑,你憑什麼?韓哥可是射擊係全省第一,今年必然代表國家隊參加冬季奧運會,為國爭光。你配跟他動手嗎?”
胡冠軍則拿出一個鐵餅,重重地扔到桌子上,大聲說道:“你信不信,我趁你在操場打掃衛生的時候,一鐵餅砸死你,大家都會說是意外。”
眾人聽後,哈哈大笑起來。
大韓更是得意非凡,“跟我鬥,我動動手指就能玩死你。”
武利風不耐煩地道:“大哥,隻要你發話,我現在就廢了他。”
趙寒意緩緩搖搖頭,“我知道來到新地方要拜碼頭,交保護費。今天這桌菜我請了,算是給大韓認個錯。”
眾人都深感意外。
大韓嘴角微微上揚,“你小子彆在我麵前裝社會人,我沒那麼好說話。想讓我以後不找你麻煩,就給我學個狗叫,然後趴在地上把這盤子舔乾淨。”
他說著,拿起一個放著菜渣魚骨的垃圾盤子,放到了桌子上。
武利風和胡冠軍一人哈出一口痰,吐在了盤子裡。
旁邊的同學紛紛拿出手機,準備拍攝,都等著看趙寒意出糗。
就在這時,趙寒意突然舉起雙手,一手拿著信封,一手拿著手槍。
同學們一看到手槍,頓時嚇壞了。
武利風驚叫道:“你瘋了,同學之間開玩笑,你拿槍乾什麼?”
大韓雖然麵色不改,但內心卻緊張不已。
他作為射擊係的學生,對槍的危險很了解。
趙寒意手中的槍十分逼真,大韓一時之間分不出真假,所以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