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是餘四海的聲音。
想到今天晚上他一個人吃了那麼多。
這個時候跑去上廁所,倒也是合理。
隻不過好像經由上次那件事情之後,小白對餘四海這人就充滿了敵意。
“小白不要叫了!再叫明天不給飯你吃!”
陸東安撫好小白正準備繼續回到床上睡上一會兒。
這兩天他其實一直挺累的,上山打獵,下山賣貨。
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這時候院子裡,也是傳來了餘四海那邊房門關上的聲音。
突然陸東好像又聞到了那股餘四海身上的怪味。
他不由抽了抽鼻子,這味道他聞過,但是實在是想不起來。
而且剛剛餘四海也沒有進來啊。
一股詭異的感覺縈繞心頭,突然陸東好像聽到了一陣沙沙的聲音。
那聲音就在自己腳邊。
趕緊從口袋裡掏出火柴劃亮,陸東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表情】隻見自己腳邊,是一條半米多長的土球子。
土球子,是東北這邊對於短尾蝮蛇的一種叫法,有的地方也叫土公蛇。
土球子吐著蛇信子,綠豆大小的黑色眼睛,死死地盯著陸東。
小白狗也是警惕地看著它。
按傳言來說,這進了房間的蛇是不能打的。
但此刻陸東哪顧得了這些,抬起一腳便朝那蛇頭踩去。
隻聽哢嚓一聲,整個蛇頭被陸東一腳踩了個稀碎。
同時蛇尾還在不停扭動著。
最近正值9月,天氣逐漸轉涼,蛇這種動物又會冬眠。
所以經常會有往房間裡鑽的情況出現。
看樣子可能和牆角那個洞有關。
還好小白早早地發現了這條蛇的蹤跡,不然到時候真不好說。
這土球子彆看,長度不大,毒性卻凶猛得很。
如果搞不到抗毒血清,即使是送到醫院,運氣好的情況下也得丟半條命。
就在這時,【表情】郭金蘭聲嘶力竭的焦急喊聲突然傳來。
“陸東····”
後麵的聲音陸東聽不清楚,隻聽到嗚嗚聲,似是被人捂住了嘴巴。
陸東一把衝出了門外,朝著餘四海房間那邊衝了過去。
剛到門外,陸東就聽到了餘四海咒罵聲:“媽的!你個臭婊子!想壞老子的好事?”
接著便是郭金蘭的嗚嗚聲。
陸東目光一凝,一腳踹開房門。
此刻房間內還燃著油燈,滿臉傷痕的郭金蘭,被五花大綁地捆在了椅子上,嘴裡還塞著一塊濕透了的破布。
餘四海一臉憤怒,將郭金蘭的臉頰扯得老高,嘴裡還在念叨:“叫啊!你去報信啊!”
“這入了秋的土球子我就不信···”
餘四海愣在原地,一臉驚恐地看著已經破門而入的陸東,後麵的話也是卡到了嘴邊。
但是前麵這半句,也已經足夠讓陸東知道了事情的緣由。
原來這個蛇是餘四海放的,突然今天晚上的一切都對得上了。
陸東就說為什麼會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股味道就是蛇身上的味道。
居然想放蛇咬自己?這樣就不會被懷疑。
自己這舅舅可真棒啊!就這麼著急想要投胎嗎?
隻見陸東一個箭步,來到了餘四海麵前,二話不說就是一拳。
砰!
頓時五六顆沾血的牙齒飛了出來。
餘四海也是一聲哀嚎,捂著自己的嘴巴,眼淚不住的就開始往下流。
這時對麵房間的林玉娥也是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
剛才陸東踹門的聲音就已經將她吵醒,她還以為是自己兒子又在教訓兒媳婦。
但此刻聽到自己唯一的兒子竟然哭得這麼慘。
她立刻就跑了出來。
“哎喲!你個喪門星,大晚上的你怎麼跑來打你舅舅啊!”
“我跟你拚了!”林玉娥喊著,弓著身子就想用腦袋來撞陸東。
陸東不想和老太太一般見識,到時候彆一拳打出什麼毛病來。
隻是稍微朝旁邊一側身躲了開來。
林玉娥頓時一頭撞在了牆上,撞了個眼冒金星。
陸東冷冷地掃了一眼蹲在地上捂著臉頰不停嗚嗚的餘四海,不由覺得有些煩躁。
厲聲喝道:“哭什麼?閉嘴!”
一聲厲喝,餘四海被嚇得一激靈,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身上的疼痛其實還好,主要是剛才那一拳他真的是慌了。
他感覺陸東是真的想打死自己。
他現在真的很後悔,自己那麼嘚瑟乾嘛?
明明還沒得手,為啥就跑到郭金蘭麵前去嘚瑟?
陸東沉沉呼出一口氣,上前解開了捆綁著郭金蘭的麻繩。
看樣子今天晚上舅媽是真沒少受折磨,原本就傷痕累累的臉色,此刻更加皮開肉綻。
剛一扯開嘴裡的破布,郭金蘭就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哭得是聲嘶力竭,她是遠嫁過來的。
娘家距離楊樹莊,有上百公裡,在這個交通不便的年代,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回去過了。
而且家裡雖然人口多,但卻都是女娃,也沒人能給她撐腰。
她總幻想著自己能夠為丈夫生下個胖娃娃,這樣自己的日子能夠好過一些。
不求丈夫和剛結婚時一樣對待自己,她隻希望不要再打自己了。
但是今天發生的一切真的讓她寒了心。
其實郭金蘭早已做好了準備,做好了挨打也不吭聲的準備。
可是她的丈夫卻是將她像是一名犯人一般捆了起來。
陸東這個外甥還知道給自己買上一瓶雪花膏,可是自己的丈夫呢?
除了給自己的臉上添傷,他還乾過什麼?
郭金蘭哭得聲嘶力竭,淚水劃過傷口灼得她臉頰生疼,但這卻比不過她心裡的委屈。
家事太亂陸東沒辦法去理清,所有的一切他沒辦法幫郭金蘭改變。
能改變這些的隻有她自己。
陸東歎了口氣,想要從口袋裡摸根香煙,這才想起來那半包香煙早就送了人。
突然,一陣急促的犬吠聲傳來。
“汪汪汪!”
陸東瞳孔一縮,下意識地朝自己房間的方向看去。
小白在叫?
突然陸東意識到了不對勁!
一把抓起餘四海的胸口問道:“你他麼!放了幾條蛇?”
餘四海雙眼全是恐懼,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我真的服了!”陸東一把將餘四海扔到了地上,拔腿就朝著自己房間衝去。
問有必要嗎?
自己現在不應該趕緊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