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陸望著林檸淚眼汪汪的模樣,覺得好笑。
嬌小姐就是嬌小姐,難過了哭,高興了也哭。
他家那兩位女將,無論悅寧還是母親鹿寧,都是流血不流淚的主,眼淚比金豆子還珍貴。
這位可好,水做的,眼淚不值錢。
他從林檸的包裡翻出紙巾,給她擦眼淚,邊擦邊嗔:“沒出息,彆哭了。”
林檸重重點頭,眼淚卻流得更凶了。
秦陸無奈,隻好由著她哭。
林檸從包裡掏出喜糖,發給民政局的工作人員,邊哭邊甜甜地說:“謝謝姐姐,謝謝阿姨!”
工作人員急忙接過喜糖,再次恭喜二人。
從民政局出來。
坐進車裡。
林檸拍了結婚證,發給母親元書湉,附信息:媽,我和阿陸領證了,快恭喜我們吧!
元書湉頗為意外。
前天過來找她,還一副超級絕望的模樣,今天火速領證。
元書湉把電話撥過來,“真領了?”
“真領了!千真萬確!”
“既然領證了,就好好對阿陸,學著做個大人,成熟一點,記住了嗎?”
“記住了!”
秦陸聽到了,從林檸手中接過電話,對元書湉說:“阿姨,我喜歡的就是林檸的鬼靈精怪,我們家人都太成熟,難得有個幼稚的。她不用學著做個大人,現在這樣就挺好。”
手機裡沉寂無聲。
元書湉吸了下鼻子。
多好啊,她打心眼裡替女兒開心。
為了家族利益,為了父親的一諾千金,她要在這段不幸的婚姻裡變得成熟,隱忍。
而女兒可以做自己。
再開口,元書湉喉嚨發硬,“嫁妝我會給小檸準備得厚厚的。阿姨什麼都不求,隻希望你能對小檸好,一直好。”
秦陸道:“放心。”
結束通話,秦陸發動車子。
林檸抱著兩本結婚證一個勁兒地傻樂。
秦陸瞟她一眼,唇角忍不住上揚。
等紅綠燈的時候,他伸手覆到她的手上。
緣分這東西,很神奇。
剛開始是為了幫逸風打發她,結果卻娶了她。
想想就覺得好笑。
林檸手指纏到他的手指上,和他十指交握,問:“證都領了,婚還求嗎?”
“當然求。一輩子就結一次婚,該有的儀式一樣都不能少。”
“如果我以後敢三心二意,你就剝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
秦陸抬手輕輕拍她後腦勺一下,“大喜的日子,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你通知你的家人,這周六到秀水灣。”
“好。”
林檸拿起手機給外公、大舅、二舅和表哥們打電話,小舅肯定來不了,但也通知到了。
還有她的梅媽媽,傷未痊愈也來不了,但她要告訴她,讓她開心開心。
梅媽媽聽聞消息,激動得老淚縱橫。
一直擔心她恐婚,一輩子不嫁人。
周六晚。
秀水灣。
人潮湧動。
京都最有權勢和最有財力的兩大家族齊聚於此。
寬敞秀雅的客廳裡,站了很多很多人。
優雅抒情的鋼琴曲響起,是蘇星妍在彈琴。
一束柔和的白光打在客廳中央,正投射在秦陸和林檸身上。
指揮打光的是楚韻。
秦陸一襲鷃藍色高定西裝,內穿白色襯衫。
林檸則穿一件清清爽爽的白色小禮服,頭戴一頂精致的鑽石王冠,耳朵依舊戴小粒鑽石。
家中珠寶很多,可她平時不喜把自己打扮得珠光寶氣,覺得老氣。
一曲優美動人的《月光奏鳴曲》結束,秦姝握著話筒說:“今天請大家來,見證阿陸和小檸的求婚儀式……”
話未說完,“噗通”一聲。
林檸單膝跪到地板上,打開手中首飾盒,舉起來遞給秦陸。
他太高,她單膝跪地,脖子仰得疼,都看不到他的臉。
她就那樣跪著往後挪了挪,挪到能看到他臉的位置,聲音清脆嬌甜,說:“阿陸,你願意娶我嗎?”
人群中噓聲一片。
元峻頭彆到一邊,沒眼看。
之前告誡過她無數遍,要矜持,矜持,結果她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秦陸從褲兜中掏出鑽戒,俯身,也單膝跪到地上。
他打開首飾盒,裡麵是一枚碩大的白鑽戒指,款式極簡單,但是鑽很大鑽石很亮,火彩超級漂亮,是真正的鴿子蛋。
秦陸拿起戒指遞給林檸,“林檸,你願意嫁給我嗎?”
林檸點頭如小雞啄米,“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我一百個一萬個願意!”
秦陸抓起她的左手,將戒指套到她的中指上,道:“這枚戒指是我奶奶送的,是她父母的結婚戒指。二老在世時感情極好,對彼此忠貞不渝。奶奶希望我們也能像她父母一樣,恩愛有加,永不分離,生同寢,死同眠。”
林檸低頭看著中指上的戒指,戒圈她戴著不大不小,正正好。
不知是巧合,還是秦陸改了戒圈。
林檸眼淚又流出來。
是感動,也是開心的。
這家人太好了,除了顧傲霆。
她哽咽著說:“這戒指我一定要好好珍惜,回頭好傳給我們的女兒或者兒媳,世世代代傳承下去!”
人群中掌聲如鼓。
隻有了解林檸的才知道,這對一直恐婚的她來說,是多麼不可思議。
林檸將自己準備的戒指套到秦陸的中指上。
秦陸垂眸掃一眼。
那是一枚鑲方鑽的男戒。
白色方鑽得有玉米粒那麼大。
秦陸覺得這戒指好騷,平時戴不出去。
他這麼剛的硬漢,能戴個白金素圈,已經不容易,但是這麼多人在,不好拂林檸的麵子。
他伸手把林檸扶起來。
“啪啪啪!”
人群中再次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今天長見識了。
頭一次見求婚,男方和女方都跪下的。
元峻拿手臂輕碰秦悅寧的手臂,沉峻聲線道:“想要什麼樣的求婚儀式?”
秦悅寧瞟他一眼,“急了?”
元峻沉邃俊挺的眸子微微一揚,“你說呢?”
秦悅寧笑,“在直升機上向我求婚吧。”
“行,到時我包一輛載客量大的飛機,多邀請些人,熱鬨。”
秦悅寧做了個製止的手勢,“彆,我開玩笑的,你求了,我也不一定會答應。等等再說吧,我不著急。”
元峻覺得秦氏這兄妹倆,一個鋼鐵硬漢,一個鋼鐵直女,並不擅長情術,卻能把另一半吃得死死,也是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