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傲霆忙說:“阿陸,你彆衝動。我覺得這事林乾沒做錯,他也是為我們好,提前告知內情,降低風險係數。如果你和林檸結婚,真生個自閉症孩子,一切都晚了。”
秦陸覺得可笑。
果然,立場不同,感受不同。
他眼裡隻有健康的子嗣,壓根看不到林檸的痛苦,看不到她像一隻溺水的貓,需要愛,需要他。
秦陸道:“林乾的下落,請告訴我。”
“阿陸,你找他沒用。我建議你,抽個時間帶林檸去醫院做下檢查,確認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得過自閉症?如果有那個基因,你們就分開吧,長痛不如短痛。那丫頭,說實話,條件挺不錯,我剛對她有點好感,就遇到這種事。唉,可惜了!可惜!”
見他一味地幫林乾打掩護,秦陸掛斷電話。
一個多小時後。
林乾返回自己家。
月亮隱於雲後,秋風冷涼。
林乾乘坐的車,開進地下停車場。
車子熄火。
司機拉開車門,恭迎林乾下車。
地下停車場的燈忽然唰地熄滅。
停車場一片漆黑。
林乾剛伸出右腿,就被秦陸抓住,直接以手為刀,朝他的後脖頸砍了一下。
林乾眼白一翻,暈了過去。
下一秒,人被秦陸抱起來,擄走。
速度快到連他的司機和保鏢,都沒反應過來。
等林乾再有意識,人已經被秦陸塞進他的越野車。
等雙腳再沾地,林乾已經被秦陸帶到六百米開外的江邊密林裡。
秦陸拎著他的手臂,像扔一條狗一樣,把他扔到林下泥地裡!
林乾身上雪白的絲錦太極服瞬間沾了泥土,變得汙穢。
秦陸堅硬的雙拳,鐵錘一樣落到他身上!
林乾被打得抱頭痛呼!
想跑,奈何秦陸拳風太密,他爬不起來。
想反抗,發現他連招架的能力都沒有,更彆提反抗了。
平時他曾跟私人教練學過一些防身術,太極拳也練過一陣子,可是對上秦陸,才發現那些拳腳,居然變成了花拳繡腿,絲毫不頂用。
知道這小子功力深厚,沒想到這麼深厚!
等林乾被打得渾身淤青靛紫,疼得氣都喘不上來時,秦陸才鬆開他。
怕把他打死,秦陸未用全力,沒打他的臉,沒傷他要害,也沒斷他的骨頭,沒動他的頭。
隻動他身上皮肉。
皮肉傷,即使他報警,至多算九級十級傷殘,賠錢了事。
秦陸俯身,抄起林乾兩條手臂,把他往上一扔。
林乾頓時被掛到大樹杈上!
被打傷的地方碰到堅硬的樹杈,疼得他呲牙咧嘴!
原本一身翩翩白衣,風流倜儻的林乾,此時像個樹懶一樣,狼狽不堪。
秦陸一雙漆黑英挺的眼眸淩厲堅硬,沉著一張俊毅的臉,警告道:“這隻是警告,若再去找我爺爺奶奶和我父母,就不隻是皮肉傷了,到時我會讓你好好長長見識!”
林乾耷拉著頭,難堪地掛在樹杈上,又疼又窘,不敢吭聲。
原以為秦陸即使知道,也不敢怎麼著他。
頂多像前兩次那樣,陰陽他幾句,或者捏捏他的手。
文明社會文明人,誰還動拳動腳?
沒想到這小子長的是熊心豹子膽,竟然直接去他家裡擄他,還明目張膽地動手打他,野人一樣!
疼倒在其次。
這羞辱,於他是破天荒第一次!
打小富貴,政商聯姻娶了元書湉,如虎添翼,潑天富貴下的他,哪曾受過這等羞辱?
林乾後槽牙差點咬碎。
秦陸見他不吭聲,邁著一雙長腿離開。
很快出了密林,上車。
等林乾的保鏢找過來的時候,秦陸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一個保鏢爬到樹上,小心翼翼地抱著林乾。
另兩個保鏢在樹下,伸長手臂接他。
換了乾淨衣服,坐在車裡,林乾閉著眼睛,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這口氣難咽!
他要了保鏢的手機,撥通林檸的手機號,強忍劇痛說:“小檸,秦陸那小子性格太魯莽,身手又太好,爸爸擔心日後你和他發生爭執,他會家暴你。你瘦小無力,哪裡能挨住他的打?”
林檸嗤笑一聲,“自己渣,看誰都渣。”
林乾深提一口氣,忍壓下怒氣,耐著性子說:“小檸,爸爸是為你好,秦陸不適合你。他性格衝動易怒,脾氣暴躁,現在對你好,是因為你倆在熱戀期。戀愛時,男人會忍,會裝,會包容你,結婚後原形畢露。”
林檸哈哈大笑,“說的是你自己嗎?平時在外麵裝得人模狗樣,私底下肮臟不堪!”
“你……”
林乾氣到想吐血!
一氣扯得身上的皮肉疼也疼。
皮肉傷不致命,但是疼是真的疼。
林乾怕被她氣得老命不保,怒氣衝衝掐斷電話,把手機扔給保鏢,衝他們發火,“一幫廢物!讓人在眼皮子把我擄走!這麼慢才找過來,是生怕來早了,沒法替我收屍嗎?”
保鏢小聲說:“林董,您彆說這麼不吉利的話,下次我們會提高警惕。”
林乾怒道:“今天的事誰都不許外泄,否則割了你們的舌頭!”
保鏢們連聲答應著。
三四十分鐘後。
秦陸返回日月灣。
進家門,先去洗手。
把手上沾染的林乾的禽獸味,衝洗乾淨。
打他臟了自己的手,可是不打一頓,他得寸進尺,沒完沒了。
“阿陸,阿陸!”
聽到動靜,林檸歡快地從樓上跑下來,迎接秦陸。
在樓下的盥洗室裡找到秦陸。
林檸從後麵摟住他的腰,小臉依戀地貼在他的後背上,問:“阿陸,你怎麼才回來?”
秦陸正在清洗的手,微微一停,繼續清洗,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淡淡道:“臨時出去辦了點事,耽誤了。”
林檸敏銳地聞到他身上有若有若無的香氣。
不是他身上那種陽剛的體香,是一種名貴男士香水的味道。
味道很熟悉。
林檸輕輕吸了吸鼻子,是父親常用的香水。
根據他的喜好專門找香水大師調製的,隻有他用。
再聯想父親剛給她打電話說的那一通話,林檸猜到個大概。
秦陸身上能沾他的香水,絕對不會是和他摟摟抱抱,肯定是動手了。
林檸問:“阿陸,你去揍我爸了?”
秦陸身形微微一滯,扭頭看她,“你爸打電話告訴你的?”
“為什麼揍他?”
秦陸沉默一瞬道:“他該揍。”
林檸笑,“他是該揍,揍得好!”
過片刻,她又問:“人沒死吧?”
“沒,皮肉傷,我有分寸。”
“沒死就好。”
林檸鬆開秦陸的腰,走出盥洗室。
進了旁邊偏室,林檸從兜裡摸出手機,撥給元老,“外公,如果我爸找你訴苦,無論以什麼理由,您都不要聽他的。他那人擅長演戲,把所有人都騙得團團轉。不像阿陸,阿陸耿直、真誠,是世間少有的好男兒。”
元老對她的小心思洞若觀火,直接道:“小丫頭,彆兜彎子,揀重點說。”
林檸吐吐舌尖,“我爸惹我生氣,我讓阿陸去揍了他一頓。估計用不了多久,我爸就會找您告狀,說阿陸的壞話,說顧家的壞話。無論他說什麼,您隻回一句,是小檸讓他揍的,來堵他的嘴。記住了嗎?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