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陸抬手揉揉林檸的短發,“睡都睡了,隻能認命了,你不跑,我就娶。”
他性格堅硬剛直,能說出這種話,已是硬漢柔情。
林檸卻聽出勉強之意。
麵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已經有了定奪。
秦陸抓起她的手,“走吧,趕路趕累了,找家酒店睡一覺,心情就好了。”
二人就近找了家像樣的酒店。
不想太高調,開了間標準雙人房。
給林拓和女保鏢各訂了一間單人標準間。
把房間號發給他們。
衝了個熱水澡,躺到床上,一閉眼,林檸就睡沉了。
睡著後,身子蜷縮著。
是嬰兒在母親子宮中的姿勢。
秦陸躺在另一張床上,身子側躺,凝望她。
奇怪。
以前覺得她嬌蠻,輕浮,任性,玩弄感情,一度煩她,現在隻覺得她不容易。
同樣家庭環境長大的林拓,私生活糜爛不堪。
而她,二十二歲仍是處女,且隻交往了他一個男朋友,算是潔身自好了。
睡夢中,林檸無意識地翻了個身,被子被踢開,露出白皙細長的小腿。
秦陸下床,拉了被子幫她蓋住腿。
林檸眼睛閉著,嘴裡嘟囔了聲“媽”。
秦陸不知她喊的是梅媽,還是她自己的親媽。
他俯身在她床邊坐下,盯著她巴掌大的小臉,微微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林檸眉頭擰成個疙瘩,身體猛然打了個激靈,牙齒咬得咯咯響,似是做噩夢了。
秦陸傾身在她身邊躺下。
將她的小身子摟在懷裡。
林檸嫩藕似的手臂本能地纏上他的腰,頭埋到他懷裡。
被抱住,林檸似乎安定下來,眉頭舒展,身體也不再發抖。
秦陸這才明白,為什麼梅媽讓他多抱抱她了。
沒多久,秦陸也沉沉睡去。
等再清醒,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已是午夜時分。
秦陸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林拓和女保鏢。
秦陸問:“檢查完了?”
林拓眼皮微微垂著,似是不好意思看他,低聲說:“查完了,阻斷藥也吃了,檢查結果要兩周後才能出來。不確定會不會得,提前服藥安心。”
秦陸閃身讓他們進來。
林拓坐到沙發上。
女保鏢立在門口不願進來。
門關上。
秦陸給林拓倒了杯熱水,在另一邊沙發上坐下,長腿交疊道:“有沒有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
林拓點點頭,“我帶著助理來南城談生意。生意談成,我帶著保鏢去本地一家比較出名的酒吧,想喝杯酒放鬆放鬆。這種事我出差經常會做,以前都沒事,這次被人盯上了。要的酒裡被人動了手腳,我喝了一杯就開始暈,跟我一起喝酒的女人也有問題,背後是一幫團夥,專門騙人錢財。不過他們應該是小騙,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否則就不隻騙幾千萬那麼簡單了。”
秦陸修長手指輕叩沙發扶手,沉聲道:“沒這麼簡單。上次我帶林檸去蘇城,被人盯梢,盯梢之人身手不凡,這次你又出事。我推測,對方在一步步試探你們的底線。這次‘仙人跳’,應該是煙霧彈。這次要的是錢,下次要的會更多。等你們失去元老那把保護傘,對方要的恐怕就是你的命了。”
林拓麵色忽地變白,“誰這麼大膽?”
秦陸淡聲說:“無非為財、為仇、為情。”
林拓不出聲了。
為財,他們家財太多。
為仇,做生意多年,得罪的競爭對手肯定不少。
為情,他和父親欠下的風流債,數不勝數。
真要找個目標對象,難上加難。
林拓想得頭皮疼,打了個嗬欠說:“我的保鏢失聯,今晚我和你一屋睡吧,讓小檸和她的保鏢一屋睡。她保鏢是女的,不方便同我一屋睡。”
話音剛落,耳邊傳來林檸清脆的聲音,“滾回你自己房間睡,自生自滅,愛死不死,彆把阿陸教壞了!”
林拓被她罵得麵上不太好看。
他麵色訕訕站起來,扭頭對床上的林檸說:“秦總人不錯,你好好珍惜,彆把人作跑了。”
“你還好意思教我?你就不能安安分分找個女人結婚嗎?”
林拓自嘲一笑,“爺質低劣兒糟粕,上流汙染下遊濁,打老根上就開始爛,改不了了。”
說罷林拓轉身,拉開門走出去。
女保鏢隨後跟著他,保護他。
林檸從床上跳下去,把林拓用過的茶杯扔進垃圾桶。
拿起酒精噴壺對準他坐過的沙發一通噴。
又打開窗戶通風。
秦陸道:“彆緊張,艾滋和性病不通過空氣和口腔傳染。”
“我知道,我就是覺得他臟。”
秦陸走到她身後,伸手抱住她,腿貼著她的嬌臀,低沉堅硬的嗓音道:“當初往我床上爬,就那麼篤定我是正人君子?京都這幫二代三代,表麵上人模人樣,真正能潔身自好的不多,不怕我也像他們一樣風流?”
林檸轉過身摟住他,鼻子在他胸膛輕嗅,“你身上的味道很乾淨,亂玩的人身上有一股子糜爛的味道,用再濃的香水都蓋不住。”
秦陸抬手捏捏她嬌俏的鼻子,“鼻子這麼靈?”
林檸聲音嬌憨,“我是小黃鼠狼嘛,鼻子當然靈。”
秦陸勾唇,“小黃鼠狼帶貶義,回頭給你換個昵稱,想叫什麼?”
“就叫小黃鼠狼吧,我喜歡這個名字,很符合我。”
“行吧,聽你的。不早了,再睡一覺,機票我訂好了,明天一早回去。”
秦陸鬆開她,走到自己床前坐下。
剛躺下,林檸也上了他的床,跐溜一下鑽進他的被窩。
比小白鼬動作還麻利。
秦陸低聲笑,“是誰說開兩張床的房間,好專心睡覺的?怎麼又往我被窩裡鑽?”
林檸纖小的身體緊緊貼著他高大堅硬的身體,“小時候特彆黏梅媽媽,很大了,還和她一床睡。後來上大學,不能和她一床睡了,我就把她接到我大學附近,租房子同她一床睡。再到後來,她退休回家,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覺得床上空落落的,睡不踏實。現在終於找到替代品了。”
秦陸啼笑皆非,“拿我當你奶媽?”
林檸低聲呢喃:“不,你是我男人,是愛人,是我的光,是我的天。”
情話雖然簡單,情意卻綿綿,再硬的男人也愛聽。
秦陸心中情意湧動,仿佛有明亮的灼星在心間劃過。
想把她壓到身下,再好好疼愛一番。
顧忌早上在山莊剛和她做過一回,暫且饒過她。
次日上午。
一行人坐上返京的航班。
林拓戴著口罩,捂得嚴嚴實實,坐在頭等艙。
林檸嫌棄他,離他遠遠的,和秦陸坐到商務艙去了。
兩個小時後,飛機抵達京都。
下飛機,幾人把手機從飛行模式調回正常模式。
往出口走的時候,林檸手機突然響了。
接通後,手機裡傳來林乾的聲音,“小檸,爸爸給你挑選了個佳偶,小夥子無論外形還是綜合素質,都不比秦陸差,你抽空見見。那個秦陸脾氣太硬,目中無人,不適合你。”
離得近,林拓聽到了。
他伸手從林檸手中奪過手機,沒好氣地對林乾說:“該管不管,不該管的亂管!我看阿陸就挺合適,比你我強百倍!小檸好不容易碰到個喜歡的人,你彆從中作梗!”
手機掛斷。
他抬眸看向秦陸,“既然你倆都同居了,我妹又那麼喜歡你,乾脆把證扯了唄,省得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