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寧怔住。
元峻的做法挺出乎她的意料。
彆說他們那種位高權重的家庭了,像他們顧家這種從商的,婚喪嫁娶都要找專業的人算一算。
秦悅寧仰頭望著他深邃立體的側臉,“不怕我克你?”
“我命大,不怕克。”
秦悅寧道:“我怕你克我。”
“你命硬,骨頭更硬,夢裡還好殺人,隻有你克彆人的份,彆人不敢克你。即使你克我,我也認了,誰讓我想娶你呢。”
秦悅寧笑,“看不出來,峻少還挺戀愛腦。”
“有嗎?”
“很有,跟我星妍姐有一拚。”
元峻唇角噙著一抹淡笑,“以前最瞧不起戀愛腦,一直以為戀愛腦和我無關,直到遇到你。可能能改變男人的,隻有女人吧。”
秦悅寧心中湧起一種異樣的情緒,那情緒有點暖有點濕,很微妙,是感動,亦是愛。
她拿起他的手,和他十指交扣。
他的手大而修長,皮膚下隱約可見筋脈,這是一種充滿力量感的手。
她的手比普通女人纖長,也比普通女人有勁兒,在他手裡卻變成了小小軟軟的一隻。
她想,這大概就是愛情的模樣吧。
成年人的愛情。
現實中夾雜浪漫,理智中帶著點感性。
元峻出院後,將手上工作處理完。
返回京都。
和秦悅寧約好去醫院抽血,做了詳細的基因檢測和血型排查。
檢測結果要等一周後才能拿到。
次日上午。
元峻帶秦悅寧去見他爺爺,元老。
秦悅寧本來準備了百年野山參、鹿茸等高檔補品。
元峻讓她把補品放回車裡,他遞給她一幅卷好的畫,是徐悲鴻的水墨奔馬。
秦悅寧打開畫軸看了看。
那馬和真馬不一樣,是一種藝術馬,不是完完全全寫實的。
駿馬形體磅礴,馬揚前蹄,在風中恣意奔騰。
寥寥幾筆,便將馬的鐵骨龍魂躍然紙上,神駿展勁蹄,風骨動九州,虎虎生威,咆哮而來。
彆說元宗勳元老會喜歡了,連她都看得熱血沸騰,愛不釋手。
秦悅寧把畫軸重新卷好,拿在手裡,暗想,和元峻在一起,是有壓力,不能像以前那樣無拘無束,說話也要注意。
但是他事事都幫她打點好,提前把所有風險規避掉,讓她省不少心。
世事難兩全,哪能樣樣都讓她占了呢?
二人來到元老家。
元老家比顧家樸素得多,也沒顧家的彆墅麵積大。
秦悅寧明白,老一輩的革命家,更注重精神方麵的財富,物質上的反而不重要。
元峻握著秦悅寧的手,向元老介紹:“爺爺,這就是秦悅寧。小姑娘秀外慧中,自幼習武,不愛紅裝愛武裝,曆年武術冠軍,軍校優等生。母親是前異能隊一把手,父親是顧氏集團副董,顧家一家人都是人中龍鳳。悅寧打小行事低調樸素,能吃苦能忍耐,意誌堅定,胸懷大愛,她母親和外公完全按照走仕途的形象培養的。”
秦悅寧聽得一個愣一個愣的。
心想,真有心機啊!
每句話都對標老人家擇孫媳想要的條件。
就這條件,元老如果再挑毛病,就是他的不對了。
果然,元老嚴肅的臉露出慈愛的笑容,伸手握了握秦悅寧的手,“小同誌,未來跟著小峻任重而道遠啊,你做好準備了嗎?”
這是同意了的意思。
比她想象得順利很多。
秦悅寧笑,“回元爺爺,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她把畫遞給他,“聽說您喜歡字畫,這是一幅水墨奔馬圖,望您笑納。”
元老接過來,展開看了看,讚不絕口,“妙,妙啊!小姑娘有心了!”
秦悅寧瞥了眼元峻。
他也正拿一雙英挺好看的眸子看向她。
四目相對,秦悅寧會心一笑。
論投其所好這方麵,元峻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落座後,傭人上茶。
元老拉著元峻的手,反複檢查他頭上和身上的傷,越檢查眼神越冷,“凶手查得怎麼樣了?聽說抓了一個,你又讓放了?”
元峻微微頷首,“案子有點複雜,放長線釣大魚吧,不急於一時。”
“我多派幾個人跟著你。”
“不用,影響不好。”元峻拉起秦悅寧的手,“有她在我身邊,勝過千軍萬馬。”
元老嗔了他一眼,“好了,彆誇了!爺爺知道你的心思了,再誇小姑娘該被你誇到天上去了!”
秦悅寧想笑。
這祖孫倆相處方式比她想象得有趣。
見元老,比見元父元母要輕鬆許多。
三杯茶後,元峻放下茶杯道:“爺爺,我和悅寧還有事,午飯就不陪您吃了。”
元老哈哈一笑,拿手指隔空指著他的頭,“你小子,有了女朋友就忘了爺爺,白疼你一場了!”
“等以後成家了,讓小重孫天天陪您吃,到時彆嫌小孩子鬨人就好。”
元老笑紋洋溢在眼角,大手一揮,“走吧走吧,以後常帶悅寧來家裡玩。”
“好。”
二人從元老家出來。
秦悅寧道:“老人家年紀大了,喜歡身邊有人陪,就陪他吃頓飯唄,又不差這一會兒功夫。”
“他口味太清淡,你肯定吃不慣。我是爺爺帶大的,他最疼我,跟他不用拘束,就把他當成普通爺爺好了。你怎麼對你爺爺,就怎麼對他。”
秦悅寧可不敢。
她動不動就扯自家爺爺的耳朵,總是跟他犟嘴,埋汰他。
司機把車開過來。
二人上車。
元峻報了個地址,就在故宮邊上。
秦悅寧以為他要帶她去遊故宮,說:“故宮我小時候去過很多次了,不想去了,換個地方玩吧。”
元峻眉眼溢笑,“不去故宮,去我家。”
想到他父母,秦悅寧心裡有壓力,“改天找個正式的時間去拜訪吧。”
“我爸媽出國了,家裡沒人。”
“那好吧。”
途經號稱“殿宇之海”的故宮,來到一處警衛森嚴的住宅區,並不奢華,但是一眼望去,有一種莊嚴肅穆的氣派,讓人情不自禁心生敬畏。
可能這就是走仕途與經商之人氣場的差彆吧。
下車後,元峻握著秦悅寧的手,往前走。
摸到她手心有細糯的粘濕感,元峻輕輕摩挲著她細長的手指,笑道:“彆緊張,以後也會是你家。”
秦悅寧嘴硬,“我沒緊張,是天氣太熱。”
元峻看破不說破,“天氣是挺熱。”
來到他們家住的樓宇。
元峻輸入門鎖密碼,打開門。
一進門,他拉起秦悅寧的手臂,一把將她按到牆上,一隻手擔到她背後,另一隻手捏起她的下巴,就開始吻她。
他吻得用力而狂熱,像在吮吸世間最甜蜜的糖果。
鋪天蓋地的熱浪裹挾著秦悅寧。
讓她大腦一陣陣眩暈,渾身熱血沸騰,兩條長腿抵在牆上都有點站不住。
秦悅寧要很有毅力才能推開元峻。
她抬手摸摸被他吻得發紅的嘴唇,“這是你家,雖然沒人,但也不能這麼放肆吧?”
元峻抬手揩揩自己的唇,“家本來就是放肆的地方。”
聞言,秦悅寧腦神經一緊,“你想怎麼個放肆法?”
元峻英挺的眸子裡溢出一絲風流俊笑,“你說呢?”
秦悅寧揮起拳頭,恐嚇道:“你要是敢對我放肆,我的拳頭會教你乖乖做人!”
元峻微微一笑,俯身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好啊,那我們就去房間裡好好切磋切磋‘武’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