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寧一個鷂子翻身坐起來,漂亮的小鹿眼瞪著元峻,“你耍無賴!你不要臉……”
“臉”字未說完,元峻忽然探身向前,拿嘴堵住了她的嘴。
舌尖探入,輕輕攪了下她的舌。
他口腔裡有薄荷的清涼香氣,顯然有備而來。
秦悅寧大腦瞬間宕機,心臟忽忽狂跳,腿軟手軟,眼神都變直了。
身體裡湧起一種又熱又燥又潮渾身充血的感覺,讓她難以掌控,很不自在。
她想推開元峻,又怕勁兒太大,再對他造成二次傷害,想咬他舌頭,又下不了牙。
隻好任由他吻著。
起初他動作有些生疏,很快找到要領。
他霸道而溫柔地勾著她的舌,輕輕吮吸,讓她方寸大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腰上忽然一涼,短t被他掀開。
他的大手落到她細而有勁的腰上,單手握住,輕而強勢地撫摸。
那隻手仿佛有魔力,所到之處遍地生春。
秦悅寧從來不知道,男人的手竟然可以這樣,腰上那片肌膚仿佛有了蝶舞,有了蛙鳴,鶯飛草長,花開葉茂,活色生香。
深吻過後,元峻挪開唇,深呼吸。
手依然停在她的腰上。
秦悅寧臉已經紅得像火龍果,氣鼓鼓地圓睜雙眼嗔道:“流氓!我才十九歲!”
元峻笑,“年齡隻是個數字,你外表像二十二三歲。”
秦悅寧一怔,覺得這話很耳熟。
想了一下,想起她十七歲的時候,虞城曾說過同樣的話。
元峻捏了下她的腰,“以後跟我在一起,彆總想他了,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
“我哪有?我沒有!”
“嗯?”
“不是想,是你們偶爾會說一樣的話,與記憶重合。”
元峻不再深究,手覆到她細長的脖頸上輕輕摸了摸,“以後對我溫柔點,睡吧。”
秦悅寧擰起眉頭,“你們男人好奇怪,既然喜歡溫柔的,為什麼不直接去找溫柔的?非得騎驢找馬。你看我渾身上下哪點跟溫柔沾邊?”
“我不喜歡溫柔的,隻喜歡你對我溫柔。”
秦悅寧覺得他有點矯情。
元峻道:“抱我一下,我回床睡覺。”
秦悅寧伸出手臂敷衍地抱了他一下,很快鬆開,聲音硬梆梆地說:“抱完了。不許趁我睡著來偷親我,更不許摸我。曹操夢中好殺人,你肯定知道吧?我夢中也有那種愛好。”
元峻看著她煞有介事恐嚇他的模樣,忍俊不禁,“這麼說,以後跟你結婚了,晚上我還得穿著盔甲睡覺了?”
秦悅寧一本正經地說假話,“結婚後會改。”
元峻調侃,“命不硬,都不敢娶你。”
聽到“命硬”二字,秦悅寧想起沈恪,道:“回頭找人算一下你我的八字,省得到時八字不合,你克我我克你,浪費感情。”
“行。”
又想到顧逸風和顧纖雲,因為基因不匹配生不了孩子而離婚,秦悅寧說:“血型和基因也測一下,重點查一下核基因與線粒體基因。萬一結婚後,發現血型不合或者基因不匹配,生不了孩子,還得離婚,麻煩。”
元峻覺得她就是女版的自己,理智冷靜,乾脆利索。
這樣也好,提前排除一切麻煩。
可是若真不合,要放棄她,他竟然心生不舍。
他抬手把她按進懷裡,下頷抵在她頭頂上,低聲說:“若日後真有什麼原因,讓你不得不放棄我,你舍得扔下我嗎?”
秦悅寧心裡莫名地疼了一下,沒說話。
隻是伸出雙手,同樣抱住他。
這次不是敷衍地抱,是發自內心地抱。
她心裡清楚答案,不舍得。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對他產生了感情,喜歡他,依賴他,像依賴父母那樣依賴,卻又比依賴父母多一份隻有戀人才會有的親密。
這一刻,時光靜謐。
兩人的心隔著薄薄的布料和骨肉,靜靜地靠在一起。
“篤篤篤。”
有人敲門。
秦悅寧鬆開元峻。
整了整衣服,下床打開燈,去把門鎖打開。
外麵站著的是風塵仆仆從京都趕回來的秦野和鹿寧。
掃一眼她紅彤彤的小臉,秦野說:“你和你媽去招待所,我留下來照顧元峻。”
“好,好吧。”
秦悅寧回來取了包和手機,衝元峻揮揮手,“好好睡覺,聽我爸的話,明天一早我來看你。”
元峻平靜的眼神下有些許失落,唇角依然帶著笑,“好的,你和阿姨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
秦悅寧和鹿寧二人離開。
秦野把門反鎖上。
元峻躺下。
秦野走到他床邊,幫他檢查了一下他頭上和身上的傷,見沒有往外滲血的,給他掖了掖被角說:“睡吧,夜裡有什麼事喊我。”
“謝謝叔叔。”
秦野沒接話,關上燈,轉身躺到陪護床上,衣服都沒脫,隻脫了鞋。
想依鹿寧說的,拿元峻當兒子疼,可他身份擺在那裡,那身份是讓所有人都敬畏的身份。
他秦野活了這麼久,敬畏過誰?
隻敬愛養父秦漠耕和母親秦姝。
他元峻,一個二十六歲的毛頭小子,哪配得上他敬畏?
秦野越想心裡越不舒服,從床頭櫃上摸到手機,悄悄給顧北弦發信息:弟,你當年是怎麼處理和沈恪的關係的?
顧北弦回信息:起初看沈恪不順眼,後來架不住星妍喜歡。又不忍心讓星妍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隻能說服自己,慢慢接受他。聽老顧說,小悅寧和元宗勳元老的孫子在交往?
秦野發信息:是,怎麼看都不順眼,我說服不了自己。
顧北弦道:知足吧。看看星妍和逸風的現狀,悅寧和元峻好太多。你是覺得元峻家高高在上,讓你仰望,彎不下腰對嗎?
秦野:是,我這輩子哪彎過腰?
顧北弦:當父親的都這樣,女兒找誰都看不順眼。往下嫁,怕女兒吃苦;往上嫁,怕女兒受委屈。找和我們家庭同等的吧,可整個京都城的富幾代,沒幾個能拿得出手的。顧驍倒是挺好,和楚韻已經訂婚。楚曄靳睿也不錯,但都是自家親戚,近親不能結婚。元峻樣樣優秀,沒得挑,你就將就一下吧。
道理秦野都懂,可心裡就是過了那一關。
把手機扔到一邊,秦野盯著天花板生悶氣。
隔日一早。
元峻接到特警隊隊長的電話,“峻少,我們手段用儘,可那個叫青回的疑犯始終不肯交待,來來回回就一句話,不是他,他有不在場證明,他師父和師弟可以作證。我派人把他師弟帶來,他師弟和他說的時間地點細節都能對得上。沿路監控也調了,和青回的口供全都能對得上。如果一直找不到證據,過了拘押時間,我們就得放人。”
元峻沉思一瞬吩咐道:“放出消息,就說青回已經招供。派人密切留意島城虞氏集團的虞城,我二叔一家,還有匡家。一有消息,立馬向我彙報。”
“好的峻少。”
隊長聽令安排下去。
果然如元峻所料,消息放出的第二天,一個不速之客來到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