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陸聽到了,恢複正常騎姿,開始減速刹車。
停好摩托車。
秦陸把林檸扶下來,瞅著她狼狽的模樣,“貼心”地說:“林小姐,你太見外了,難受為什麼不早說?”
林檸顧不上回答,摘掉頭盔,蹲在地上狂吐起來!
直吐得天昏地暗!
不隻把今晚上吃的食物全吐了出來,連昨晚沒消化完的,也吐了出來!
胃裡和口腔裡難聞的味道,讓她渾身散發臭烘烘的味道。
長這麼大,林檸從來沒出過這麼大的醜!
秦陸俯身幫她輕拍後背。
等她吐完了,他遞給她一方手帕,“擦擦嘴,我帶你去休息區洗把臉,喝點水。”
林檸一把打掉他遞過來的手帕,扭頭瞪著他,氣急敗壞地質問道:“說,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捉弄我!”
秦陸一臉無辜,“你說你不喜歡穩,喜歡刺激,我就投其所好,給你刺激。我是第一次追求女孩子,沒有經驗,不知道你想要什麼刺激。我問過你好幾次,害怕可以下去,可你說這點毛毛雨有什麼好怕的?”
他天生一副讓人信服的穩妥性格,不油嘴不滑舌,俊毅大氣的五官也給人真誠的感覺。
林檸一時竟挑不出刺來。
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外套沾上了穢物,又臟又臭,林檸生氣地扯下來,扔到地上。
她裡麵隻穿一件黑色緊身吊帶,露出白皙的肌膚,細細窄窄的腰身。
雖然性格不討喜,但是她身材凹凸有致,散發著青春的魅力。
年輕的身體總是美好的。
秦陸視線迅速移到彆處。
緩了片刻,他抬手脫掉身上的機車服,扔到她身上說:“將就著穿一下吧。”
林檸接過來,動作粗暴地套到自己身上。
他個子太高,他的機車服套到她身上,鬆鬆垮垮,能遮住她一半的大腿。
機車服上有清爽乾淨的洗衣液味道。
林檸愰然有種被他抱著的錯覺。
她忍不住幻想了一下,如果今天和她來騎摩托車的是顧逸風,會是怎樣的場景?
一想到那個人,她的火氣就上來了,自己要美貌有美貌,要身材有身材,學曆家世背景樣樣拿得出手。
和她交往,顧氏集團如虎添翼,能一路扶搖直上,她搞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拒絕自己?
秦陸扶著她去休息區,倒了水讓她漱口洗臉。
短暫休息了會兒,他去取了摩托車送她回家。
機車服給她穿了,他身上隻穿一件黑色男士背心。
林檸摟著他的腰,盯著他的後背打量。
他膚色偏深,寬肩窄腰,背部肌肉緊實有型,脖頸頎長,寸短的頭發根根分明。
典型的型男一枚。
單看外形,他雄性魅力十足。
林檸想,如果那天酒宴上,顧逸風沒出現,她看中的就是他了。
把林檸送到她家附近。
林檸從摩托車跳下來,說:“外套洗乾淨再還給你。”
秦陸微微一笑,“好,周末約你。”
林檸捂著嘴皺眉道:“下次不許騎機車了。”
“不騎,下次去哪玩,玩什麼,你來定。”
“行,再發生今天這種事,你死定了。”
秦陸揚揚唇角,“不會,走了。”
他跨上摩托車,一轟油門,車子飛了出去。
回到家。
秦陸脫掉身上衣服打算去洗澡,剛要走,手機響了。
是顧逸風打來的。
秦陸按了接聽。
顧逸風道:“有朋友給我打電話,說看到你騎摩托車帶著一個女人飆車,那女人是林檸嗎?”
“是她。”
“那女人很難纏,背後是元老,你注意分寸,彆傷到她,否則會影響到公司,元老那邊也沒法交待。”
秦陸如實說:“沒傷到她,隻是把她弄吐了。”
“吐了?”
“對。那種人從出生起,就被身邊人捧得高高在上。她不像元老那一輩人,有戰績有功勳,靠自己的雙手廝殺出一條血路。閱曆不夠,品德不行,沒吃過苦卻享受至上榮耀,難免讓她膨脹。我們越是捧著她哄著她,她越瞧不起我們,反之,使勁折騰折騰她,她反而會對我們刮目相看。簡而言之,就是欠收拾。”
顧逸風沉默了片刻道:“玩可以,彆玩脫了。”
“有數。”
秦陸走進浴室衝澡,打開花灑。
溫水淋到他身上,有絲絲拉拉的疼。
秦陸才發覺,腰上的肉被林檸的指甲掐傷了。
想到她今晚嚇破膽的狼狽模樣,他兀自輕笑一聲。
那女人平時高傲得鼻孔朝天,沒想到卻是個紙老虎,不足為懼。
衝完澡刷完牙出來,秦陸把頭發吹乾,換上睡衣,躺到床上。
拿起手機,登陸手機郵箱,收了兩封商務郵件。
剛要入睡,有人敲臥室門。
以為是父母,秦陸躺在床上沒動,喊道:“進來。”
進來的卻是外公鹿巍。
鹿巍一改平時的萎靡不振,兩眼散發精光,炯炯有神。
看過去仿佛佛鍍金光。
秦陸眼裡劃過一絲微詫,掀開被子坐起來,問:“外公,這麼晚了您不睡覺,怎麼跑我們家來了?有急事嗎?”
鹿巍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他麵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動得嗓子都破音了,“我以前的老隊友打電話給我,說看到你和元老的外孫女在交往,消息屬實嗎?”
“這種事你打電話問我就好了,何必大晚上的跑一趟?”
鹿巍用力抓著秦陸的手,神情激動,“你快告訴我,屬實嗎?”
“我在追她,今天是第一天,交往還談不上。”
鹿巍忽然大叫道:“太好了,太好了!”
他激動得在房間裡踱步,時而雙手合十,時而把手舉於頭頂念叨:“祖先顯靈了!祖先顯靈了!沒想到我老鹿能有今天!如果這樁婚事能成,我老鹿就可以光宗耀祖了!我爺爺也能死而瞑目了!那可是元老的外孫女!是元老啊!”
秦陸濃眉微蹙望著他,提醒道:“外公,您彆高興得太早,婚事不婚事的,我沒想那麼遠。”
他隻是想引開林檸,轉移她的注意力,省得她老是去糾纏顧逸風。
可看外公這架勢,明顯當真了。
鹿巍仍激動不已,“那丫頭聽說脾氣很不好,傲得要命,肯單獨跟你吃飯,就是八字有一撇了。我以前的老局長想給他孫子和林檸牽個線,結果被埋汰了好一頓。我也有那打算,但是看到老局長被拒得沒臉沒皮,就打消了那個念頭,沒想到你小子挺有出息,自己攀上去了!你可要好好哄著她,供著她,千萬彆惹她生氣!”
秦陸抿唇不語。
如果他知道,他剛把她折騰得隔夜飯都吐出來了,估計得氣死。
秦陸敷衍的語氣說:“知道了,您快回家睡覺吧。”
鹿巍亢奮得直搓手,“我太激動了!睡不著!所以人還是要活得久一點,活久了,什麼好事都能等來!以後寧子嫁給虞城,你娶林檸,我老鹿人生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揚眉吐氣!風光無兩!”
秦陸都不忍心打擊他。
他不喜歡林檸,林檸也不喜歡他。
兩人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
次日清早。
秦陸驅車去公司。
途經花店時,他停車進去包了束向日葵。
想了想,他從包裡取出樣東西,放進花束裡,寫了個地址,把花交給花店的人道:“麻煩把這束花送到這個地址,謝謝。”
“好的先生。”
付款上車。
秦陸撥通林檸的手機號,“林小姐,送了束花給你,很快就能收到,希望你會喜歡。”
林檸嗤之以鼻,“原來你和那些人一樣俗,就知道送花送草。”
秦陸微微勾唇,意味深長道:“先彆太早下定義,這束花或許會讓你永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