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茶室的門被推開,走進來一道高挑的身影。
是沈恪。
沈恪手裡端著一杯熱茶,另一隻手裡拿著一塊白色羊絨披肩。
把茶遞給蘇星妍,將披肩披到她肩頭上。
沈恪說:“彆著涼了,喝口熱茶。”
蘇星妍衝他俏皮一笑,調侃道:“你應該是天底下最暖的前男友,也是最有心機的。”
沈恪,“……”
這張嘴啊。
他被她磨得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心機?”虞城反應過來了,“哥,你不會是在提防我吧?我找星妍問悅寧的事呢,我現在心裡隻裝著悅寧一個!我昨晚給悅寧發春節紅包,她給我退回來了。我每個月給她賬戶轉一百萬零花錢,她一分不收,全給我轉回來。我匿名給她寄禮物,她拒收。我之前放她那裡的幾千萬,她也連本帶利地轉給我了。這是要跟我徹底劃清界限嗎?”
沈恪道:“應該是。”
他昨晚也給蘇星妍發了個春節紅包。
她就沒退回來。
他也時常給蘇星妍的賬戶打零花錢。
她照單全收。
當然,這些話他不會說,不想往虞城傷口上撒鹽。
虞城喃喃自語,“那丫頭心腸怎麼那麼硬呢?我生日,她不來看我就罷了,連個生日祝福都不給我發。這大半年來,我給她發信息,每條都是石沉大海。”
沈恪習慣了他幾次三番的失戀和失落,象征性地安慰了他幾句。
虞城不想當電燈泡,推門走出去。
茶室安靜下來。
沈恪問:“等會兒你想去哪玩?我陪你。”
蘇星妍微抬美眸瞟他,“不怕克我了?”
“怕,但是一眼看不到你,會擔心。”
“擔心什麼?”
“擔心你任性,大冬天跑出去吃冰的,為了愛美不好好穿衣服,往人群裡擠,到處亂跑,怕你被壞人盯上。”
蘇星妍得逞一笑。
看吧,女人不能太完美,也不能太省事,更不能讓男人太放心。
不放心了,他就會自動貼上來。
以前偶爾看言情電視劇,不明白裡麵的女主為什麼要作?
現在才明白,會作會撒嬌,才能給男人表現的機會。
以前的她,總端著,端得無可挑剔,很容易讓男人望而生畏,產生自卑心理。
她朝他伸出手,“我小姨父墨鶴帶著我小姨,回島城祭祖了,我下午去他家看看。”
沈恪握住她的纖纖玉手,“他在島城買房子了?”
“很多年前買的。是他爸媽生前住過的房子,被陸璣賣掉,他想辦法買了回來,找人重新裝修了。每年抽空回來住幾天,當個念想。”
“我陪你去吧。”
蘇星妍纖眉微挑,“以什麼身份?最佳前男友嗎?”
沈恪想把她拉進懷裡,拿嘴堵住她這張伶牙俐齒的嘴。
吻得她求饒。
省得她總是拿話戲謔他。
吃過午飯後。
二人坐上車,備了些禮物,帶著保鏢,來到墨鶴父母生前的家。
位於島城城東一片陳舊的彆墅區。
看外觀有些年頭了,進門,裡麵的裝修卻是新的。
墨鶴牽著陸恩琦的手迎接他們。
幾人落座。
傭人上茶。
沈恪注意到了,自從他們來之後,墨鶴和陸恩琦一直都是手拉手,那手從來沒分開過。
也就墨鶴去衛生間時,分開了幾分鐘。
趁著這幾分鐘的功夫,陸恩琦問蘇星妍:“你倆這是複合了?”
蘇星妍聳聳肩,“沒呢,他怕克我,可是又擔心我跑出來吃冰的東西,擔心我不好好穿衣服,怕我被壞人盯上。”
陸恩琦撲哧笑出聲,“那你這次生病了嗎?”
蘇星妍道:“前晚在虞城家,去露台玩雪,剛玩了一會兒,某人就催我快下樓,半夜還跑去我房間給我蓋被子。第二天一大清早,他就提著大包小包的藥,給我送。昨晚住在靳睿家也是,某人一晚上往我房間跑了三四趟,生怕我半夜蹬被子受寒。白天我走到哪,他跟到哪,手裡提著熱茶,拿著披肩,恨不得把我裝進保溫箱裡恒溫保存。我想生病,都沒機會生。”
陸恩琦笑得雙肩微顫,“你爸媽都沒這麼伺候過你。”
蘇星妍瞟一眼沈恪,“可不是。”
手指卻悄悄伸到他身後,在他後背上輕輕劃寫:心機男。
沈恪感覺到了那三個字。
無奈一笑。
他克蘇星妍。
蘇星妍何嘗不也在克他?
克得他服服的,吃得他死死的。
正說著,墨鶴從衛生間回來。
陸恩琦手自然地往他掌心裡放,人也本能地靠到他身上,像沒長骨頭似的。
墨鶴握住她的手,單手幫她倒茶,拿水果喂到她嘴裡。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極其自然,顯然是平時做慣了的。
明明是秀恩愛,卻沒有絲毫“秀”的感覺。
蘇星妍讚道:“好羨慕小姨和小姨父,神仙眷侶。”
陸恩琦咽下水果,俏生生一笑,“不用羨慕,你和頂頂以後如果能修成正果,肯定也會是一對神仙眷侶。”
沈恪一怔。
以為蘇星妍背著自己,和一個叫頂頂的男人交往了。
他微抿雙唇,心裡很不是個滋味。
蘇星妍猜到他的心思,故意不點破,道:“頂頂的確不錯,千金頂一樣的男人,出了事,關鍵時刻還得靠他。”
陸恩琦聽出她的小心思,笑彎了眼睛。
接下來沈恪麵上如舊,心思卻低落了不少,一直在想,頂頂是誰?
京都名流貌似沒聽說過有叫什麼頂的人。
趁蘇星妍不備,他拿起手機,給助理發了個信息,讓他抽空查一下,有沒有叫什麼頂的人和蘇星妍交往。
蘇星妍要午睡,起身上樓。
沈恪坐在原處不動。
蘇星妍看向他,“上樓,彆影響我小姨和我小姨父恩愛。”
沈恪這才起身。
來到樓上客臥。
蘇星妍剛要推門。
沈恪手伸過來,“我來。”
蘇星妍掃他一眼,“有講究?”
“長年不住的老宅子,是有點講究,你是女人,身子骨弱一些,我先進比較好。”
蘇星妍嬌嗔:“矯情。”
沈恪抬手在門上敲了三聲,靜候。
沒聽到異響,他推門進去,打開窗戶,通風。
這些都是有講究的,長期不住的房子,容易吸引臟東西聚集,這樣做可以消除掉房間內的陰暗邪氣。
通了會兒風,沈恪關上窗,喊蘇星妍進來。
蘇星妍走到床頭坐下,拿下巴指指床尾,“你坐那兒看著我。本來沒什麼,被你搞的,心裡毛毛的。”
沈恪不坐,身子站得筆直,“不了,被頂頂先生知道,他恐怕會不開心。”
蘇星妍抓起床頭的一本書朝他身上扔過去,“頂頂就是你,沈頂頂,吃自個兒的醋,大醋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