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鮮血四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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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再瞞,柯北忙說:“蘇嫿扮成金惜的模樣,來套陸璣的話。”

顧北弦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沉默幾秒,他驟然出聲:“陸璣抱我太太了?還是摸她,親她了?”

越說越生氣,顧北弦厲聲道:“你等著!我現在就去看守所,看監控!”

柯北頭皮一炸一炸的,“隻是抱了,抱了一下,就一下,隔著衣服抱的。除此之外,他再也沒有任何越矩行為,我們都在門外盯著,監室全程監控。蘇嫿是個心胸寬大的人,為大局不惜犧牲小我。我會向我們領導申請,給她最優厚的補償。”

顧北弦濃眉蹙起,“你在諷刺我心胸狹窄嗎?誰差你們那點補償!”

“不敢不敢,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哪個意思?狡辯!”

接觸好幾年了,柯北才知道顧北弦玉樹臨風,優雅斯文的外表下還有這一麵。

這多少有點不講理了。

柯北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事情已經發生了,那您想怎麼辦?怎麼辦都行,我們全力配合。”

顧北弦道:“我要見陸璣。”

柯北冷汗流得更快了,“您見陸璣,打算怎麼著他?”

顧北弦俊臉冷沉,一字一頓道:“剁了他的手!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柯北一聽,小麥色的臉都嚇白了。

暗道一聲,祖宗哎,祖宗,真是個活祖宗!

好好組織了下語言,柯北好聲好氣地說:“使不得,萬萬使不得。案子還沒審清楚,如果他身上有傷,會被認定刑訊逼供,影響後續審案,我們也不好向上級交待。他已經供出他派人殺了他小媽,且是先奸後殺,犯罪情節極其嚴重。僅這一個案子,就足以判他無期或者死刑。其他的案子還需要他招供,好還所有受害者一個清白。等他涉及的所有案子水落石出,該抓的人全抓了。法院判好刑,執行完死刑後,您再去剁他的手,剝他的皮好嗎?”

顧北弦勉為其難,“行吧。”

停頓一下,他加一句:“下次再有這種事,提前跟我打招呼,彆等我事後發脾氣。老虎不發威,彆拿我當病貓!”

柯北按著額頭一跳跳的筋脈,“不敢不敢。”

心道,蘇嫿這個編外人員,本事是不小,就是家屬脾氣太大。

發完脾氣,顧北弦上樓。

蘇嫿躺在床上睡著了。

雙眸閉著,秀麗的眉眼間略帶一絲疲倦。

顧北弦忍不住心疼。

平時在家他都舍不得讓她做這做那,對她說話都不敢大聲說。

她倒好,跑去看守所拿自己當餌,還和陸璣那老狗摟摟抱抱。

彆說她了,連他都覺得惡心。

惡心至極!

顧北弦又氣又心疼,走到床邊坐下,抬手將蘇嫿散落臉頰的長發拂開。

低頭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一下,輕聲說:“下次再敢逞能,看我不打你屁股。”

蘇嫿緩緩睜開眼睛,睡眼朦朧凝視著他,“你要打誰的屁股?”

顧北弦忙說:“打柯北,打柯北的屁股。那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顧北弦的妻子,他也敢使喚,也不秤秤自己幾斤幾兩。你要是掉根頭發,我都跟他沒完!”

蘇嫿莞爾一笑,輕嗔:“矯情。”

顧北弦雙手握著她的腰,將她抱進自己懷裡,呼吸灑落在她白皙的脖頸間。

他聲音微沉,“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蘇嫿輕輕瞥他一眼,“你有完沒完?墨鶴給小逸風既當師父又當爹媽,還當保姆、保鏢和陪讀。自打他來了後,小逸風完全不用我們操心了。我能幫,卻束手旁觀,對得起他嗎?”

顧北弦原本理直氣壯,此時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暗道,脾氣再大的老虎,也怕女人啊。

一周後。

被擊破防線的陸璣,考慮了整整七天,向柯北提出兩個條件。

一是去金惜墳前拜一拜。

二是等他死後,骨灰要和金惜葬到一起。

如果警方答應他這兩個條件,他就招出所有曾犯過的罪。

否則,他寧死不招。

儘管看守所和監獄千防萬防,防止犯人自殺,可是每年還是有數不清的犯人,用層出不窮的方式自殺。

柯北也怕陸璣真的自殺了。

他一死,所有案件將永遠石沉大海。

無奈之下,柯北找蘇嫿要了雲家人的聯係方式。

沒敢約雲瑾外婆,約了雲太太。

約在一家安靜的咖啡館。

落座後。

柯北將陸璣的條件,如實告之雲太太。

一向優雅端莊的雲太太忽地一拍桌子,站起來,紅著眼睛,惱怒道:“我不同意!我妹妹雖然不是陸璣派人殺的,卻和他脫不了關係!我妹妹才二十出頭,那麼年輕,就死了!我爸媽一度都活不下去了,尤其是我媽,成天以淚洗麵,精神恍惚好多年,人都快瘋了。二老好不容易才緩過來,陸璣還要把他的骨灰和我妹妹合葬,這是想惡心誰呢!”

柯北忙安慰道:“您請息怒,息怒。骨灰合葬是陸璣死後的事,等他死了,葬不葬的,到時由你們說了算。你們出個同意書,打發一下他。但是祭拜這事,得答應下來。陸璣手上命案無數,答應他,讓他招供,也好給那些受害者一個交待。”

雲太太平息許久,才壓下怒意。

她點點頭,“同意書怎麼寫?”

柯北連忙從包裡取出打好的文件,讓雲太太簽字按手印。

雲太太忍著惡心照做。

怕雲太太反悔。

當天,柯北就和隊友押著陸璣去了金惜的墓前。

等他們到的時候,柯北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因為金惜的墓地前,坐著一個年邁的老太太。

老太太一身樸素麻衣,雪白鶴發,身形消瘦,麵容淒悲,正給金惜燒紙。

柯北頭皮一麻一麻的,緩步走過去,禮貌地說:“請問您是金惜的母親嗎?”

老太太回眸,濁白雙眼已經哭腫,核桃般大。

正是金惜和雲太太的母親。

雲瑾的外婆。

老太太目光穿過柯北,看向陸璣,眯起眼睛,話從齒縫裡擠出來,“你來了。”

陸璣眼淚嘩地流下來,噗通一聲,雙膝跪到地上,啞聲喊道:“媽!”

老太太啐道:“彆喊我媽,你哪來的臉?你這個拋妻棄女的殺人犯!你害死我女兒,你不得好死!”

陸璣磕頭如搗蒜,額頭磕出了血。

他淚流滿麵,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又哭又悔,連聲說:“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早就知道錯了!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活在悔恨之中。如果時間能倒流回去,我寧願二十九年前,不回島城,不去問我父親要那份遺產。如果沒回去,金惜不會死,我們會幸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

老太太怒道:“後悔有什麼用?我當初真是瞎了眼,就不該放任小惜和你交往,害得她未婚先孕,才二十出頭就死了!”

陸璣挪著雙膝,爬到老太太麵前。

老太太喝道:“你滾遠點!”

陸璣卻不肯滾。

他用銬著手銬的手,抓起老太太的手,往自己引以為傲的臉上打,“您打我吧,打死我!”

老太太嫌惡地抽回手,“你早晚會死,打死你臟了我的手!”

陸璣一把抱住金惜的石碑,嚎啕痛哭,“小惜啊,小惜,你等著我,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去地下見你了!”

老太太腫眼旁觀,隻覺得他假惺惺。

“唰!”

天上驟然閃過一道白亮的閃電。

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

一道巨雷仿佛擦著陸璣的頭皮劃過去。

陸璣麵色瞬間慘白,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忽然木木地站起來,像丟了魂一樣,緩緩後退幾步,緊接著身子往前一抻,頭一垂,砰的一聲撞到了石碑上!

刹那間,石碑上鮮血四濺!

白眼一翻,陸璣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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