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百平方米的密室,陸璣派人精心設了六道機關。
墨鶴和顧北弦費了些功夫,才將機關一一破解。
有驚無險。
終於來到主臥室。
墨鶴一腳踹開主臥室的門!
迅速後退,同時將顧北弦拉到自己身後護著!
隻見銀光嗖嗖地從裡麵射出來!
墨鶴拉著顧北弦,身子輕飄,左躲右閃,輕巧地躲開所有暗器!
又等了會兒,裡麵悄無聲息,靜到呼吸可聞。
墨鶴衝裡麵喊道:“陸璣老賊,彆躲了!我已經看到你了!快出來吧!”
說話間,顧北弦已經找到燈的開頭。
將燈打開。
主臥室瞬間被照得亮如白晝,床和家具無處遁形。
環視房內所有角落,沒看到陸璣的身影。
顧北弦道:“島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密室又布置得機關重重,陸璣沒道理不藏在這裡。你念剛才那個‘滾’字功吧,陸璣聽到會頭疼。隻要他發出聲響,就能搜出他。”
墨鶴糾正道:“那是我師父自創的‘道門獅吼’,不是‘滾’字功。”
“都行,念吧。”
墨鶴衝主臥室大喝一聲“滾”,緊接著念念有詞。
沒過多久,西邊的牆壁後傳來男人的痛吟聲。
墨鶴不耐煩了,“這個老雞賊,真是小心,在密室裡還設密室!”
顧北弦抬手揉了揉額角,“這個密室比藺鷙的密室設得複雜得多。”
墨鶴懶得再找機關,直接上前,飛起一腳,直踹那道牆!
“咚咚咚咚咚!”
他腳下不停,連踹五腳!
“轟隆!”
一聲沉悶的巨響!
牆壁塌了一大塊!
一時沙塵彌漫,塵土飛揚!
等塵埃落定,看到陸璣好大一個人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原本風流倜儻的一張臉麵色蠟黃,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般大。
眼裡寫滿驚慌和恐懼。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看到陸璣,看到這個殺父殺母殺兄的仇人,墨鶴眼裡瞬間怒意橫生!
鮮紅的血絲彌漫雙眼。
他長腿一抬,直衝陸璣而去!
顧北弦提醒道:“鶴鶴小心,狗急跳牆,他手裡八成會有槍。”
話音剛落。
墨鶴見陸璣雙手持槍正對準自己胸口。
陸璣顫聲說:“彆過來,否則我開槍了!”
仇恨的火焰噌地一下子燒到墨鶴的頭頂!
這老賊當年就是這麼不擇手段就殺害自己的父母和哥哥的吧?
如今已成窮寇,還要殺他滅口!
如果他沒跟師父學武,如果他再年幼些,如果他沒有顧北弦、顧謹堯他們相助,他現在早就成陸璣手下的一縷亡魂,去見父母和哥哥了!
手往腰間一摸,墨鶴手裡多了數把鋒利的迷你箭弩。
銀光一閃!
箭弩嗖嗖射到陸璣持槍的手腕和肩頭上。
“啊啊!”
陸璣慘叫幾聲。
槍咣的一下落到地上。
鮮血從他的手腕和肩頭溢出,血肉模糊。
陸璣疼得耳鳴眼花,雙腿站不穩,本能地蹲下,捂住自己的傷腕和肩頭。
血從他的指縫滴落到地板上。
散發著難聞的腥氣。
墨鶴上前彎腰撿起槍,側身扔給顧北弦。
他抓著陸璣的手臂,像拎小雞一樣,把他從斷壁殘垣後麵扯出來。
一腳踹到他的右腿上!
隻聽哢嚓一聲。
陸璣腿骨斷了!
陸璣頓時疼得五官擠成一團,抱著斷腿連連痛吟!
他聲音碎碎,哀求道:“彆殺我,彆殺我,殺手是姬鳧找的!姬鳧要斬草除根,跟我沒關係,真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想算賬,找他去!”
墨鶴冷哼,“死到臨頭了,還敢狡辯!姬鳧是你的狗,你指哪他打哪,休想找他替罪!”
他故意詐陸璣,“你的狗在加州已經全部交待了,警方很快就會來抓你!”
陸璣一聽,霎時麵如死灰,“他都交待了什麼?”
墨鶴繼續詐他,“你當年所有的惡行,包括你殺了多少人,他已經全部交待了!”
陸璣猛地抬頭,瞳孔散亂,“人不是我殺的,是藺鷙!我不想殺人的,我是個很善良的人,連隻雞都不敢殺。可是藺鷙說,他們必須得死,他們死了,我才有出頭之日。我勸過藺鷙,勸他向善,可是他不聽。你要報仇,去找他吧,找他去,是他殺了你的家人……”
顧北弦笑了。
身處豪門,從小到大閱人無數,頭一次見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他不隻機關算儘,他還擅長甩鍋。
墨鶴手指捏緊箭弩,指間微顫,雙眼腥紅。
恨不得將手中利箭插進陸璣喉嚨!
一了百了!
顧北弦輕拍他肩頭,壓低聲音說:“彆衝動,讓他死很容易,可是他死了,你也得擔責。想想你外婆,想想小逸風,你忍心讓那一老一小為你傷心落淚嗎?你外婆一直不敢告訴你真相,就怕你一怒之下把陸璣殺了,你也得去坐牢。你去坐牢了,小逸風以後誰來保護?你外婆誰來照顧?”
聞言,墨鶴眼泛淚光。
他強忍恨意,將箭弩收起來。
顧北弦從西裝褲兜中掏出折疊的合同。
合同一式兩份。
顧北弦將合同遞給陸璣,“這是一份生死狀,麻煩陸董簽一下。”
陸璣忍痛瞟一眼,哆嗦著嘴唇問:“簽,簽生死狀做什麼?”
顧北弦道:“比武。你是藺鷙的表弟,想必已經得到他的真傳,身手肯定不凡。墨鶴是藺鷙的師弟,身手也不錯。江湖事,江湖了,你倆比試一番,比完無論誰輸誰贏,所有仇恨一筆勾銷。你們該回家的回家,該坐牢的去坐牢,從此恩怨兩清。”
陸璣腦門忽地湧出豆大的汗珠。
情急之下,話都說得利索了。
他扯著嗓門喊道:“我是藺鷙的表弟不假,可他沒教我功夫!你讓我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去和潛心練武的高手比武,你這是耍流氓!”
顧北弦就笑啊,“你讓藺鷙那種潛心練武幾十年的高手,去對付不會武功的陸琛夫婦,連司機和幾歲小孩都不放過,你怎麼不說你耍流氓?”
陸璣理虧,仍嘴硬,“是藺鷙自己要殺他們,跟我無關!”
顧北弦懶得同他廢話,拿起他的手,在生死狀上簽了字。
又讓墨鶴也簽了。
顧北弦字正腔圓地將生死狀念了一遍:“今陸氏集團陸璣,自願同墨鶴比武。若因對抗太過激烈,造成一方不慎將一方打殘或打死,裁判和比武者均不負任何責任,所有責任將由被打殘或打死的一方自負。”
念完,顧北弦道:“你的腿雖然斷了一條,但是你比墨鶴年齡大,經驗多,也算扯平了。準備好了,開始吧。”
他朝墨鶴遞了個眼色。
那意思,生死狀已簽,隻要彆把人打死,其他隨意發揮。
墨鶴雙手交合,將指骨掰得啪啪作響,眸色微冷,看陸璣如看一條死狗,“來吧!”
陸璣腿骨已斷,疼得站都站不起來,欲哭無淚,一動不動。
墨鶴道:“既然你承讓,那我先出招了!”
話音未落,他雙手已掐上陸璣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