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璣抬手橫在脖子上做了個砍頭的動作,“活那麼大年紀,老太太也夠本了,給她安排個意外死亡吧,比如燃氣中毒、心臟病複發什麼的。”
他一字一頓道:“如果墨鶴真是陸琛的兒子,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明白嗎?”
“明白,我做事您放心。”
陸璣擺擺手,“去忙吧。”
“好。”
從陸璣家出來。
姬鳧特意喬裝打扮了一番,粘了兩撇小胡子,戴上假發和眼鏡,換了衣服,打扮得斯斯文文的。
開著一輛套牌車,備上禮物,姬鳧找到陸琛嶽母的住處。
是二三十年前的老彆墅,古色古香的。
外觀保養得再好,也透著隱隱的暮氣,和周邊新蓋的高樓大廈形成鮮明對比。
庭院裡有園藝工人在修剪花園裡的景觀樹。
姬鳧拎著禮物,走到大門口,借口自己是老太太故人的兒子,來拜訪她。
門口保鏢打量他幾眼,說:“老夫人出國了。”
姬鳧一怔,“什麼時候出的國?”
保鏢回:“三年前吧。”
“出國那麼久了?她出國做什麼?還會回來嗎?去了哪個國家,你知道嗎?”
保鏢起了疑心,“你不是她故友的兒子嗎?打她電話問問就好了。”
姬鳧自然沒有她的手機號。
有的隻是她以前用的座機號。
打了一下,早就停機了。
上車後。
姬鳧將此事告訴陸璣。
陸璣思考幾分鐘,“查她身份證和護照信息,看她去了哪個國家?既然出國三年了,就沒必要再回來了,懂嗎?”
“懂。”
陸璣又吩咐:“晚上悄悄潛進她的家,搜搜有沒有那塊平安扣的‘母’玉。沒有更好,如果有,拿回來。你親自帶人去辦,人越少越好,知道嗎?”
“明白。”
準備了三天。
第四天深夜,姬鳧帶人偷偷潛進老太太的家。
有人負責製造事端,將保鏢引開,有人去關電閘處理監控,有人放風,有人負責防著彆墅內的女傭醒過來。
一時之間,姬鳧如入無人之境。
迅速將樓上樓下翻了個遍,連保險櫃都撬了。
並沒有找到所謂的平安扣的“母”玉。
將所有東西恢複原貌,姬鳧帶人離開。
回到陸璣家,向他彙報。
聽完,陸璣暫時放了心,“你帶人出國去找陸琛的嶽母吧,找到先彆弄死她。有些事,我要親自確認,確認完了,再動手。”
頓一下。
他又說:“算了,我們都是文明人,彆那麼血腥,想辦法讓她癡呆吧,老年癡呆。癡呆的人其實是最幸福的,無憂無慮。”
姬鳧拍馬屁道:“璣哥,您就是太善良了。當年我說這個老太太不能留,乾脆一塊殺了,您非說沒必要,隻弄死了老頭子。”
陸璣抬手撫摸下巴,“當年不殺她,是留著她當引子,看有沒有遺孤,好斬草除根。”
姬鳧說:“盯了她三年,後來連我都把她忘了。”
“去吧,出國去找她。墨鶴那邊不好下手,老太太是唯一的線索。記住,一定要活捉。”
“好。”
姬鳧走後。
陸璣來到雲恬的臥室。
敲門進屋。
陸璣道:“你想辦法接近墨鶴,拿到他的血最好,拿不到就想辦法取他的頭發,實在不行,用過的筷子、碗也行,煙頭也湊合。”
雲恬神色微微一滯,“你要搞什麼?”
事到如今,陸璣不再隱瞞,“墨鶴長得像我同父異母的大哥和大嫂,我懷疑他是他們的遺孤,可是年齡對不上。但是,總得確認清楚,我才放心,否則我寢食難安。”
雲恬一聽,簡直要瘋了!
她猛地從床上跳起來!
指著陸璣的鼻子就罵,“太亂了!你們怎麼這麼亂?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好不容易看上兩個人,結果一個是我表哥!一個是我堂弟!下次再有看中的,得先拉去做dna嗎?省得是我親弟!看看你們這幫東西,長得人模狗樣,私生活比妓窩還亂!”
陸璣冷笑,“是你葷素不忌,怪我嗎?”
“就是你亂!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就是罪魁禍首!如果你當年不對我媽始亂終棄,我媽懷我時,就不會鬱鬱寡歡,我也不會有那麼強的占有欲!沒有病態的占有欲,我就會像個正常人一樣,正正經經地找個正常男人,過正常日子。”
提到她媽金惜,陸璣身上戾氣消失大半。
他垂下眼皮,苦笑,“那我呢?我怪誰?如果我出生在正常家庭,有對正常父母,我需要處心積慮地做那麼多嗎?你以為我想殺……”
意識到不對,他立馬住了嘴。
好在雲恬情緒幾近崩潰,沒注意到這細微之處。
陸璣忙改口,“你以為我想傻乎乎地走歪路嗎?彆忘了去找墨鶴。”
雲恬頭一擰,“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我試過了,他不給我麵子。女人出手比較好,他容易放鬆警惕。好好發揮你的女性魅力,約他去吃飯,喝咖啡也行,拿到我要的東西。”
雲恬眉毛一橫,怒目圓睜,“發揮你大爺!那是我堂弟!顧凜起碼表了又表,墨鶴卻和我是一個親爺爺的!”
“沒確認,不一定是,眼下急需你去確認。”
“你派彆的女人去!”
“貿然出現一個新女人,墨鶴會警惕,會懷疑。你反正騷擾過他很多次了,不差這一次。”
雲恬咬牙切齒,“不去!死都不去!”
陸璣冷哼一聲,“這點犧牲都不想做,還想繼承我的千億家財,做你的黃粱美夢去吧!”
他甩袖就走。
見他生氣了,雲恬有點慌。
轉了轉眼珠,權衡了一下利弊,她急忙追下樓,“我去!”
隔日。
雲恬精心打扮一番,盛裝出現在小逸風幼兒園大門口。
等了二十多分鐘,墨鶴抱著小逸風出來了。
他個子高,步伐大而穩,不知同小逸風說些什麼,臉上露出好看的笑,眸光溫柔。
柔和的夕陽灑落在他身上,仿佛給他鑲了一道淡金色的邊。
他一身白衣,高大俊美,在人群中鶴立雞群,閃閃發光。
雲恬看得呆了!
這正是二十多年來,她夢寐以求的男人。
心裡又暗暗怨恨陸璣,亂七八糟搞什麼烏龍!
如果墨鶴不是她堂弟該有多好?但願不是。
雲恬扯起唇角,滿臉堆笑,鼓足勇氣,迎到墨鶴和小逸風麵前,“墨公子,能否賞光一起聽個音樂劇?票我都買好了,買了三個人的票,帶上小逸風,聽完我們去吃飯。”
墨鶴掃她一眼,輕啟薄唇,吐出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