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璣坐著電動輪椅出來,就看到雲恬直愣愣地站在客廳一角,一動不動,麵如死灰。
掃一眼地上的手機,陸璣明白了大半。
他挖苦道:“這是又被哪個男人甩了,還是又懷上了?”
雲恬本就瀕臨崩潰,再也受不了!
啊的一聲尖叫,她抬腳就走!
陸璣衝她的背影喊道:“有事快說!彆捅大了簍子,到時還得我給你擦屁股!”
雲恬腿一滯,停下腳步,扭頭,杏眼圓睜瞪著他,“墨鶴正式收小逸風為徒了!他成顧北弦那邊的人了!我這輩子都彆想弄死鹿巍了!都怪你!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不作為造成的!但凡你用點心,墨鶴早就成我們的人了!”
陸璣歎口氣,“上個月,墨鶴來找我時,我就以重金許諾,讓他跟著我乾,車房錢美人全都給他配上,可他不肯,還逼我吃丹藥,不吃就弄死我。”
“你再想想彆的辦法,一定要把他拉過來!”
“什麼辦法都不管用,他壓根就不是正常人。”
雲恬罵道:“廢物!”
陸璣冷笑,“你不廢物?你連自己都搭上了,騷成那樣,他理你了嗎?”
雲恬臉色難看起來,“你找人跟蹤我?”
“不找人跟著你,萬一你出去賣怎麼辦?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雲恬惱羞成怒,彎腰抄起一隻花瓶,就朝他身上扔去!
陸璣急忙啟動輪椅躲開。
花瓶擦著他的耳朵飛過去!
摔到地上發出咣的一聲響!
變成一地碎片!
陸璣盯著鋒利的碎瓷片心有餘悸。
年幼時,受了氣的母親總喜歡拿他出氣,有時候把筷子摔到他身上,有時候是碗和碟子,甚至水果刀。
好不容易風光了,結果到老了,又要被親生女兒這般虐待。
雲恬比他還委屈。
她抬手捶著胸口說:“從小到大,我被養父母捧在掌心,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萬人矚目。自從遇到你,事事不順,成天受氣,不是被這個欺負就是被那個欺負,晦氣!”
陸璣皺眉,“你有沒有良心?我是看你被雲家趕出來,才去和你相認的。”
雲恬理虧,道:“墨鶴逼我和顧凜一個月後領證,那渣男,玩玩可以,誰要嫁給他?”
陸璣麵色微變,“如果不領證會怎麼樣?”
“墨鶴會逼你吃丹藥。”
陸璣臉色瞬間黑了!
小半晌,他才出聲,“那就領吧。”
雲恬一愣,隨即哈哈笑出聲,笑容猙獰。
“你可真是我親爹啊,自私!冷血!禽獸不如!我媽當年真是瞎了眼,怎麼看上你這樣一個渣男?她條件那麼好,找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非得從垃圾桶裡找男人!”
陸璣被罵得麵色黑一陣青一陣,“領了再離,又不是讓你一輩子都跟著他。想讓顧凜離婚太容易了,搞個誤會,或者出個軌,劈個腿,這都是你的強項。”
雲恬想撕了他的嘴!
一個大男人嘴巴怎麼這麼毒?
初見他時,覺得他風流倜儻,斯文儒雅,如今再看他,隻覺得尖酸刻薄。
那桃花眼,那尖尖的鉤鼻,還有那泛白的薄嘴唇,分明就是典型的渣男長相。
雲恬忽然很想念雲闊海和雲太太。
那倆才是正常的父母。
愁了一天一夜。
隔天下午。
雲恬打扮得妖嬈,來到顧北弦常去的會所大廳等著。
助理打聽到他會來和順遠集團的高總談生意。
等了二十來分鐘。
顧北弦帶著助理和副手來了。
雲恬急忙往下扯了扯衣服,事業線若隱若現。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扭著軟腰走到顧北弦麵前,臉上堆滿笑容,柔聲說:“顧總,多日不見,彆來無恙?”
顧北弦掃她一眼,“又有什麼事?”
雲恬看看他身後的屬下,“我們借一步說話好嗎?給我三分鐘就夠了。”
顧北弦道:“不行,我太太會誤會,她誤會了,會放蟲子咬人。”
想到那隻能把毒蛇毒死的小飛蟲,雲恬掌心開始冒冷汗。
她不敢再多廢話,直接說:“墨鶴逼我和顧凜一個月後領證。顧凜就是個勞改犯,我條件這麼好,怎麼可能嫁給他?墨鶴如今是你的人,你說話他肯定聽,麻煩你幫忙勸勸他好嗎?要什麼條件,你儘管提。如果想和我們陸氏集團合作,我們會做出更多讓步。”
顧北弦微微勾唇。
沒想到墨鶴這小子,悶聲做大事。
孺子可教也。
顧北弦淡笑,“你和顧凜挺配的,墨鶴是君子成人之美。”
“一點都不配!顧凜帶著個孩子,還要在監獄服刑,我堂堂陸氏集團千金,有容有貌有身材有學識有能力,不可能屈尊下嫁。”
顧北弦勾唇,“孩子都懷了,你倆半斤八兩,談何屈尊下嫁?”
被無情揭穿,雲恬無地自容,嘴硬道:“戀愛是一回事,結婚是另外一回事。現代社會,生米煮成熟飯都不一定要結婚,何況孩子早沒了。麻煩顧總給墨鶴說說,就幾句話的事,可以換很多利益,我覺得很值。”
顧北弦抬腕看看表,“三分鐘到了,抱歉,我約了人。”
說完,他帶著手下揚長離去。
雲恬氣得想跺腳。
離開會所。
雲恬又去了日月灣大門口等著。
坐在車裡等了兩個小時。
小逸風坐的車來了。
雲恬下車,隔幾十米的距離,攔住。
司機急忙靠邊停車。
墨鶴見是雲恬,推開車門,走到她麵前。
雲恬抬手撩一撩長發,做出風情萬種的模樣,衝墨鶴用撒嬌的語氣說:“墨公子,我不要嫁給顧凜嘛。”
墨鶴麵無表情道:“你爸已經同意了,顧凜那邊還要走程序。一個月後,你爸會親自去監獄接上顧凜,送你們去民政局領證。”
怒火蹭地一下子竄到胸口!
雲恬氣紅了眼!
萬萬沒想到,她厚著臉皮到處求爺爺告奶奶,想辦法不和顧凜領證。
親生父親居然背後捅她一刀!
果然,最親的人傷人最痛!
雲恬強壓下怒意,擠出一抹濃釅的笑容,仰頭望著墨鶴,眼含春水說:“顧凜那種渣男給我提鞋都不配,是他強迫我,不是我自願的。我還是喜歡墨公子這種,乾乾淨淨,清清爽爽,年輕英俊,身手又好。墨公子應該知道,我是我爸唯一的女兒,他所有財富以後都將是我的。墨公子與其給小孩子當師父賺那仨瓜倆棗,不如和我在一起,做我爸的乘龍快婿。隻要我們結婚,你就能一步登天!這麼好的機會,你要好好把握住,何必白白便宜顧凜那個人渣?”
墨鶴失了耐心,“大姐,我今年才二十歲,剛成年,你一把年紀了,能不能要點臉?你和顧凜這婚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彆扯那麼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