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鶴發現了一個玄妙之處。
今天的香比平時燃得快好幾倍!
再看秘籍,也在短短時間內化成灰燼,地上灑的酒水仿佛眨眼間就乾了!
墨鶴像得到了指示一樣,突然間喜極而泣!
狂喜過後,他不停地叩頭,連聲問:“師父,您真的轉世了是嗎?小逸風就是您的今世吧?師父,如果您聽見了,就回答我。”
可惜,回答他的,隻有呼嘯的山風和山穀傳來的陣陣回聲。
但墨鶴認定,香和秘籍以及酒水,就是師父給他的暗示!
小逸風就是師父的轉世!
墨鶴上前抱住石碑,腦子裡想象的卻是抱小逸風的感覺。
小逸風小小軟軟,那麼脆弱,比這堅硬的石碑更需要他的保護。
在山上住了一周。
墨鶴決定下山。
以前下山,是雲遊四海,如今隻有一個清晰的目標,去京都,去找小逸風。
那不是普通孩子,那可是師父的轉世嬰童!
說走就走,墨鶴收拾了行李。
千裡迢迢,又回到了京都。
夜裡還住在原先的酒店裡。
白天,墨鶴就暗中跟著小逸風,保護他。
他身手太好,連跟了五天,保鏢們都沒發現異常。
第六天是周六,小逸風不上幼兒園。
墨鶴來到酒店樓頂天台,拿望遠鏡遠遠觀望他。
小逸風正在庭院裡玩耍。
他笑,墨鶴就跟著笑。
他皺眉,墨鶴也情不自禁跟著皺眉。
沒過多久,彆墅門外有車駛來,來親戚了。
小逸風和蘇嫿一起去大門口迎接他們。
司機將車門打開,從車上走下來一個英俊儒雅的中年男人,懷裡抱著一個玉粉可愛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一身粉粉嫩嫩的漢服,一頭柔軟的長發盤起來,紮成好看的發型,烏黑的頭發上插著漂亮的發飾。
是陸硯書和恩恩。
春日陽光和煦,如點點碎金灑在恩恩身上,將她照得粉粉糯糯。
一張小臉白得像棉花,五官精致靈動,睫毛如羽,黑發如雲。
酒店天台上的墨鶴,拿著望遠鏡看得呆住!
上次沒細看,這一細看,怎麼有這麼漂亮的小女孩?
像個小仙女一樣乾淨美好,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小逸風走到恩恩麵前,規規矩矩地喊一聲:“小姨好。”
恩恩故作老成地摸摸他的頭,“乖外甥,小姨給你帶了玩具。”
她將一個包裝袋遞給他,“拿去玩。”
小逸風心裡嫌棄她幼稚,嘴上卻說:“謝謝小姨。”
幾人進了大門。
恩恩環視庭院一圈,從爸爸手中拎過一個紙袋,對蘇嫿說:“姐姐,你打電話給大黑鶴,不,給鶴鶴哥哥,讓他來,我給他帶了漂亮的漢服。我和媽媽見過很多小哥哥穿漢服,他是穿得最好看的一個。”
蘇嫿頓一下說:“他走了。”
恩恩如花小臉瞬間變了色,“他去哪了?”
蘇嫿道:“回老家了。”
“那他還回來嗎?”
“他四海為家,應該不會回來了。”
恩恩快要急哭了。
她扯扯包裝袋裡精心挑選的墨色漢服,清脆的小奶音說:“好可惜,這麼漂亮的衣服,送不出去了。送給小逸風吧,他穿著太大了。送給姐夫吧,姐夫的氣質不符合。”
一直安靜不語的小逸風忽然出聲,“小姨,你是不是喜歡墨鶴叔叔?”
恩恩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說:“好看的小哥哥,誰不喜歡?小姨喜歡鶴鶴哥哥,也喜歡萌萌的你。”
小逸風心理總算平衡了,“我也喜歡墨鶴叔叔。他好可憐,臨走時抱著我,哭得稀裡嘩啦,把我的衣服都哭濕了。”
蘇嫿靜靜聽著。
也有些於心不忍。
可是這些年,身邊來來回回那麼多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會偽裝會演戲的實在太多太多了。
不到關鍵時刻,都不知對方是人是鬼。
知人知麵難知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蘇嫿硬下心腸,將這事往腦後擱。
幾人進入客廳,蘇嫿安排傭人上茶、水果和飲料。
剛安頓好,蘇嫿手機響了。
是顧謹堯打來的,“蘇嫿,我來日月灣取東西,察覺有人在附近酒店樓頂天台,用望遠鏡偷窺你們家。等我追上去時,被他跑了,那人身手不差。”
蘇嫿心裡咯噔一下,“看到他長什麼樣子了嗎?”
“是個男的,個子很高,瘦,頭發束得高高的。他跑得速度太快,我沒看清正臉。”
蘇嫿已經知道這人是誰了。
除了墨鶴,沒彆人。
蘇嫿覺得這人真是固執啊。
她都把話說得那麼清楚了,他還糾纏不休,真像顧北弦說的,請神容易送神難。
蘇嫿起身去了茶室,撥通墨鶴的電話號碼。
電話響了好幾遍,墨鶴才接通。
蘇嫿客氣道:“墨先生,我們見一麵吧。”
“好。”
“那就明天上午,小區附近的瀾山咖啡館見?”
“行。”
第二天,上午。
二人如約而至。
落座後,蘇嫿點了杯摩卡。
墨鶴沒喝過咖啡,要了一杯檸檬水。
蘇嫿望著他,紅唇微啟,“墨先生,你是成年人了,應該有自己的生活和追求。秘籍我已經交給你了,該做的我都做了,仁至義儘,互不打擾是對彼此最基本的尊重。”
墨鶴握著玻璃杯,視線微垂,“不瞞你說,小逸風是我師父的轉世。師父收養我,教我武功,護佑我平安長大,我要保護好師父的來世。”
“轉世”、“再生人”這種說法,蘇嫿聽說過。
但是她不信。
蘇嫿耐著性子解釋:“小逸風是比彆的小孩聰明,但那是因為我和我丈夫聰明,他爺爺奶奶外公也是行業翹楚,我又刻意培養他引導他。我們家經曆的事比較複雜,平時說話也不避諱他,他耳濡目染,知道的自然多。這說明不了什麼的,更不是你所謂的轉世。”
墨鶴語速加快,“是真的!小逸風出生的時辰和我師父去世的時辰正好吻合,我給我師父上香時,提到小逸風,香燃得比平時快。”
蘇嫿微微一笑,“是巧合,小逸風出生的那個時辰,各大醫院有很多小孩子同時出生。香燃得快,可能是山上風大。”
墨鶴急了,“我看到小逸風就特彆親切,他對我也特彆好。”
蘇嫿微微聳肩,“那是因為小逸風從小被大家寵愛著長大,被愛的人心腸柔軟,他對誰都很好。”
墨鶴說不過她,把玻璃杯往桌上一放,雙臂抱胸,“無論你怎麼說,我都堅定地認為小逸風就是我師父的轉世。師父養我,教我,是我的再生父母,上一世他守護我,這一世換我守護他。我就要守著小逸風,你們不讓我守,我就暗中守。”
那意思,你們能把我怎麼著吧?
反正你們打不過我。
蘇嫿拿他沒辦法了,黛眉擰起,“你這人怎麼……”
怎麼這麼艮呢?
默了幾秒,蘇嫿問:“身份證帶在身上了嗎?”
她想要他身份證,托柯北幫忙查一下,看他手底下有沒有案底?
身為母親,不放心自己的寶貝兒子,成天被一個不算熟且身手極好的人,暗中盯著。
這太危險了!
萬一他被人收買或利用,小逸風隨時隨地處在危險邊緣!
“帶了。”
墨鶴手伸到衣服內兜裡掏出一個古色古香的黑色荷包,打開,從裡麵摸出一張身份證遞給蘇嫿。
蘇嫿接過來,掃一眼身份證,以為看錯了,又掃一眼,微微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