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璣和手下人急忙上前,想護住雲恬,奈何晚了一步。
雲恬被鹿寧一腳踹得飛到了牆上!
後背劇痛,胸口疼得鑽心,雲恬差點疼暈過去!
身體貼著牆緩緩滑落,雲恬坐到地上,皺著眉,滿眼驚恐地盯著鹿寧,“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隻是想出口惡氣,打他一頓,拿鞭子抽他幾下,沒想殺他,我……”
她低頭去看自己的手,眼珠子瞪得老大,語無倫次,“我剛才,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麼?我從來沒拿刀殺過人,我是第一次,看到血,就不受控製了。”
可惜,聽在鹿寧耳朵裡,隻覺得她在狡辯。
鹿寧一言不發,抬起腳步步逼近她。
陸璣急忙閃身攔在雲恬麵前,“鹿小姐,我可以作證,你爸剛才也說了,恬恬是因為毒蟲在她肚中待太久了,毒素沁入神經,影響了她的心智。”
鹿寧隻覺得他和雲恬沆瀣一氣!
狼狽為奸!
鹿寧冷眼看他,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起開!”
陸璣不動,道:“我們是不對,可你爸不對在先。他先是找人給恬恬暗中下蟲卵,我帶著錢上門,找他買解藥,他放馬蜂蟄我們。恬恬被肚中的蟲折磨了幾十天,疼得有氣無力,生不如死。”
鹿寧冷笑,“我爸是渾,可他罪不至死,你們這是把我爸往死裡整!是雲恬先招惹阿野,如果我爸不出手,雲恬還不知要對阿野做什麼醃臢事。休想跟我胡攪蠻纏,再不起開,我連你一起打!”
陸璣朝手下人使眼色。
兩個手下上前來拉鹿寧。
手還未碰到鹿寧的手臂,其中一個手下的腦門,被一柄槍頂住。
鹿寧左手持槍,抵著他的腦門,冷聲道:“滾開!”
話音剛落,她突然飛起一腳直踹陸璣小腿。
陸璣沒想到她聲東擊西,沒防備,被踹得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摔了個狗吃屎!
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
陸璣惱羞成怒,衝門外吼道:“姬鳧呢?他怎麼還不來?”
姬鳧是他的助理之一,也是他的親信和走狗,從小跟著他混的,身手極好。
平時很少露麵,隻在關鍵時刻才出現。
聽到這個人有名有姓,想必不是普通角色,鹿寧心生警惕。
眼下不可戀戰,救父親要緊!
唰地一下!
鹿寧把槍頂到陸璣的腦門上,“快讓你的人把鋼鏈、手銬腳鐐全打開!如果我爸真沒氣了,你們也休想活!”
陸璣剛要開口,門外走進來一道人影。
臉上戴著銀製麵罩,身上穿著利落的黑色練功服,腳上是一雙黑色千層底布鞋。
陸璣麵露喜色,“阿鳧,你終於來了!”
姬鳧衝他點點頭,“璣哥,抱歉,阿鳧來晚了。”
說完他直衝鹿寧而去。
鹿寧拿槍抵著陸璣的腦門,“你彆過來,否則我開槍打死他!”
姬鳧像是料定鹿寧不會開槍似的,一閃身來到她麵前,劈手就來奪她手中的槍。
鹿寧和他打起來。
兩人身手不相上下,一時難分勝負。
顧家保鏢見來者不善,想上前幫忙,可是兩人皆是高手。
高手過招,刀光劍影,速度快到眼花繚亂,他們一時插不上手,隻能乾著急。
如果放在平時就罷了,如今鹿寧懷著身孕,不能有任何閃失。
鹿巍的倆徒弟正忙著救鹿巍,空不出手。
保鏢拿出手機給秦野打電話,打不出去,沒信號。
其中一個保鏢拿著手機出去打。
還未走到門口,一道高大凜冽的身影走進來。
身後跟著兩個幫手。
保鏢驚喜,“秦總,您怎麼來了?您來得可真及時,快!大少夫人正和人交手呢,對方身手太好,我們插不上手。”
秦野抬手推開他。
手摸到腰間。
也沒看到他怎麼出的手。
隻見嗖嗖嗖,幾道銀光飛出去!
電光石火間!
那個叫姬鳧的雙臂和雙手均中飛刀,脖頸也中了一刀,險些射中他的頸動脈!
鮮紅的血瞬間湧出來!
姬鳧吃痛,疼得眉頭皺起,手下動作也慢了半拍。
這一分神的功夫,他挨了鹿寧好幾腳。
姬鳧咬牙拔掉脖頸上的飛刀,勉強應對鹿寧。
陸璣見機不妙,忙吩咐手下:“把鋼鏈、手銬腳鐐的鑰匙全都留下!我們撤!”
手下連忙照做,趁亂護著他和雲恬逃出去。
姬鳧身上血越流越多,不敢戀戰,也迅速撤退。
秦野急忙上前扶住鹿寧,“肚子疼不疼?”
鹿寧搖搖頭,衝鹿巍的倆徒弟喊:“快,試試那鑰匙是真是假!”
鹿巍的徒弟趕忙撿了鑰匙,去開鋼鏈和手銬腳鐐。
好在能打開。
幾人手忙腳亂,把鹿巍從柱子上抬下來,就朝外走。
鹿寧道:“快!打電話叫救護車!救護車來得更快!開車去會堵車!”
其中一個徒弟急忙跑出去打電話。
鹿寧又指揮幾個人,這樣做,那樣做,慌而不亂。
連秦野都暗中佩服。
救護車很快來到,對鹿巍進行急救,將他抬上車。
一行人朝醫院開去。
秦野和鹿寧也上了鹿巍所在的救護車。
鹿寧神色凝重,問醫生:“我爸有沒有生命危險?”
醫生一邊急救,一邊道:“傷口雖然很多,但都不致命,是疼痛加失血過多造成的休克。胸口的肉已經被鋸爛了,修補難度不小,你們有個心理準備。”
鹿寧握緊雙手,眼神生寒。
對雲恬恨之入骨!
秦野將她的手握在手中。
明明是秋初,天氣暖暖和和,可她的手冰涼。
秦野用手溫暖著她的手,安慰道:“這筆賬我們慢慢跟他們算,你彆著急。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帶著幾個人就衝進去,多危險?你還懷著身孕,孕反又那麼嚴重。”
鹿寧深吸一口氣,“我爸很不討喜,我來救他就罷了,不想麻煩你。”
“我是你丈夫,談何麻煩?”
鹿寧瞅著渾身鮮血,昏迷不醒的鹿巍,眼底漸漸潮濕,“他再混,也是我爸,我不能見死不救。”
秦野輕撫她後背,“我懂,我懂你的心思。就像老顧,我以前特彆討厭他,覺得我們所有人的災禍全是他招來的。可是再討厭他,我也隻是嚇唬他,從沒傷過他。那次他被人下了降頭,我比誰都擔心,生怕他死了。這可能就是親情的原因,血濃於水。”
鹿寧仰頭看他,“你不覺得我愚孝?”
“怎麼會?你要是見死不救,我反而會覺得你冷血,覺得你可怕。”
鹿寧將頭靠在他肩上,“阿野,你真好。”
很快把鹿巍送到醫院。
秦野去交費。
鹿巍要做手術修補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長達幾個小時,手術才結束。
在重症監控室待了一整天。
隔日,鹿巍被轉移到病房。
鹿寧寸步不離,照顧鹿巍。
這邊去衛生間吐完,那邊馬上爬起來,拿毛巾給鹿巍擦手擦臉,喂他吃流食,幫他換尿袋,體貼入微。
秦野要找護工來照顧鹿巍。
鹿寧拒絕了。
秦野要幫她做,鹿寧還是拒絕。
她賭著一口氣,折磨自己,想感化父親。
顧傲霆帶著補品,進病房時,就看到鹿寧幫鹿巍換尿袋。
“噗通!”
顧傲霆扔掉手中補品,急忙上前接住尿袋,“我的好兒媳婦,你懷著身孕,怎麼能做這種事?你懷的可不是普通身孕,是我寶貝大孫女!金貴得很!要是有個閃失,我怎麼向顧家的列祖列宗交待?”
鹿寧心生感動,伸手將尿袋接過來,“臟,您不要碰。”
“肚子疼嗎?”
“我沒事,您去坐,我去洗把手,給您倒茶。”
顧傲霆搖搖頭,歎口氣,走到鹿巍病床前坐下。
睨他一眼,顧傲霆恨鐵不成鋼道:“你這人吧,什麼都不好,唯一的優點就是生了個好女兒。去年你把鹿寧打成那樣,後來你受傷,昏迷不醒,鹿寧不計前嫌照顧你。你被陸璣捉走,鹿寧不顧身孕去救你,又這樣不辭勞苦照顧你,以德報怨。我要是你,我都沒臉活下去!”
鹿巍被他劈頭蓋臉訓得羞愧難當,頭都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