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金惜愧疚不假,可陸璣精明慣了,錢再多,也不想替彆人白養女兒。
又怕這一舉動,寒了雲恬的心。
陸璣有點猶豫。
他長了雙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專注看人時,很容易讓自作多情的人,誤會。
雲恬自然不例外。
想到靳帥的話,雲恬柳眉一豎,“我是你親生女兒,你彆對我有非分之想!”
陸璣見誤會大了,忙說:“你的頭發,頭發,能拔幾根給我嗎?”
雲恬一怔,隨即明白了。
這是要做親子鑒定的節奏。
她賭氣拔掉幾根頭發,往陸璣手裡一塞,“快去做!搞得誰稀罕當你女兒似的。”
名聲那麼臭,連自己小媽都搞,以後她也跟著丟人。
當然,後麵這句,雲恬沒說出來,還指望陸璣幫她追秦野呢。
陸璣捏著頭發,解釋道:“你彆生氣,當年因為特殊原因,我迫不得已,隻能讓你媽打掉孩子。後來她出車禍去世,我找人去打聽,雲家人口徑一致,說你是他們的孩子。雲太太和你媽長得太像,她那段時間又深居簡出,我吃不準你到底是誰的孩子。當時我太忙,也無暇顧及太多。”
雲恬鼻子哼出一聲冷笑。
她是那種,好聽話張口即來的人。
自己是什麼樣的人,通常也會把彆人也想成什麼樣。
無論陸璣說什麼,雲恬都覺得他說的是假話,是借口,托辭。
鑒定報告單一天後就拿到了。
結果毫無懸念。
兩人基因相似度,高達9999。
親父女無疑。
隔天。
陸璣和雲恬返回京都。
陸璣處理完公事,帶上雲恬,來到顧氏集團。
前兩天提前預約過的。
陸璣的陸氏集團在島城,頗有地位。
顧傲霆是個精明世故的生意人,當然不會堂而皇之地拒他麵子。
幾人來到會客室。
秘書上茶後,離開。
陸璣將名片遞給顧傲霆,彬彬有禮道:“久仰顧董大名,今天才有時間來拜訪,幸會幸會。”
顧傲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他伸出雙手接過名片,學陸璣的口吻,“陸董的大名才是如雷貫耳,早就想拜訪了,可惜你一直深居簡出。平時在商會上,露麵的都是你的副手。”
陸璣覺得他話裡有話。
但又挑不出刺來。
陸璣笑笑,“顧董時間寶貴,我就不繞彎子了,今天是慕你們家大公子的名而來。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們家大公子正逢適婚年齡,恬恬也是,你看……”
這種事顧傲霆以前常乾,一點就通。
想到顧謹堯說的,陸璣和藺鷙有可能是一夥的!
顧傲霆頓時打了個激靈!
哪裡敢答應?
他手握成拳遞到唇邊,咳嗽一聲,“雲小姐條件太好,我們家阿野高攀不起。”
陸璣淡笑,“顧董謙虛了。貴公子十分優秀,經商能力強,品性好,學識豐富,外形好,為人低調。放眼全國,富家子弟那麼多,綜合條件能超過貴公子的,少之又少。多的是泡網紅玩女明星,飆車、好賭的紈絝子弟。”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顧傲霆最愛聽的就是彆人誇他的老婆、孩子和孫子。
臉上情不自禁洋溢笑容。
但一想到對方是瘦馬世家,顧傲霆立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不,阿野是個粗人,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拔飛刀。雲小姐這金枝玉葉的,萬一被阿野削掉鼻子,削掉嘴的,我沒法向你交待。”
雲恬忍不住插嘴,“鹿寧和阿野交往了四年,身上器官一樣也沒見少啊。”
顧傲霆一本正經道:“那是因為鹿寧身手比阿野好,阿野想削她,打不過。”
明知是托辭,可是陸璣父女找不到話,來反駁。
再聊下去,沒有實際意義,反倒惹顧傲霆厭煩。
寒暄一陣後,倆人起身離開。
顧傲霆將他們送至樓下大門外。
盯著他們的背影,顧傲霆暗道:死樣!
瘦馬世家還想打我家阿野主意,還嫌把我們一家害得不夠慘嗎?
晦氣!
三個小時後。
陸璣帶著雲恬來到秦姝的婚紗館。
在一樓,陸璣下單,定了一套商務西裝,定的是店裡價位最貴的。
做為生意人,他深知,這種方式更好辦事。
定可以見一麵,取還能再見一麵。
一回生,二回熟。
定了最貴的西裝,自然能見老板兼設計總監,秦姝。
秦姝早就接到顧傲霆的電話提醒。
一看這倆人的架勢,瞬間明白了。
沒拿棍子將兩人趕出去,已是客氣。
落座後。
陸璣一張嘴舌燦蓮花,把秦姝從國內誇到國外,從設計界誇到藝術界。
秦家祖宗十八輩,他都翻出來誇了個遍。
可惜秦姝不為所動,隻唇角含笑,靜坐不語,保持基本禮儀。
覺得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
陸璣開始步入主題,“秦總,恬恬看上你家大公子了,倆人都是單身,希望秦總能從中美言幾句。”
秦姝淡然一笑,“我大兒子比較有主見,他的情事婚事我一概不乾涉。”
陸璣對付女人自有一套,從未失手過。
沒成想在秦姝這裡卻碰了壁。
停頓一下,陸璣決定拿出殺手鐧,“實不相瞞,恬恬是我親生女兒。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我現在擁有的,等我百歲後,都是恬恬的。如果你們家大公子能和恬恬走到一起,那些也將是他的。”
秦姝麵露微笑,眼神卻帶了幾分譏誚,“我們顧家還沒窮到賣兒子的份上。我、我父母、我公婆、我老公、我大兒子、二兒子兒媳還有小兒子,女兒女婿都很有生意頭腦。錢對我們來說,真的不是什麼稀罕物。”
那意思,你算老幾?
一個靠爬小媽的床,殺兄奪家產的,也敢拿錢來砸我們。
回去稱稱自己的斤兩吧!
班門弄斧,不自量力!
陸璣是窮怕了的人,錢對他來說,就是稀罕物。
他搶來的那攤子家產雖雄厚,但對上顧家、秦家、楚家三家,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一向高高在上的陸璣,有點自慚形穢。
他微微垂下眼皮道:“讓秦總見笑了。”
秦姝都懶得說他。
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畢竟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
秦姝站起來,“陸董的西裝,還是去彆處做吧,我專做婚紗和晚禮服,男裝不太擅長。”
陸璣風度翩翩一笑,“沒事,我就認準了秦總。顧董的西裝應該出自你手下,型很好,質感也不錯。能穿上秦總親手設計的西裝,是我陸某人的榮幸。”
秦姝覺得這男人好油膩。
和他一比,顧傲霆清爽多了。
派助理將二人送至樓下。
陸璣和雲恬並肩朝車子走去。
渾然不知,百米開外的路邊,停著一輛黑色轎車。
轎車後座坐著一個麵色陰沉的人,正拿望遠鏡盯著他們。
從他們踏進顧氏集團那一刻起,就盯上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