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雲瑾的性格,雲恬受不了蘇嫿的強硬和淩厲。
她一言不發,掛斷電話。
蘇嫿把手機遞給顧北弦,“以後再有這種事,交給我處理,女人最懂女人。”
顧北弦接過手機扔到床頭櫃上,從身後擁住她,“這麼在意我?”
隔著薄薄布料,蘇嫿感受到他壁壘分明的腹肌,心跳不由得加快。
男人太優秀,也有弊端。
不安全。
蘇嫿抬手摸摸他英挺的俊臉,“在意你,也是為了小逸風。為母則剛,女人強一點,彆有心機的女人才會知難而退。當年如果咱媽強硬一點,直接開杠柳忘,柳忘就不敢得寸進尺。你也不會和咱媽、南音分開那麼久。”
顧北弦莫名的,就被蘇嫿感動了。
她真的是他見過的最好的女人。
看著溫溫婉婉,不聲不響,卻什麼都懂,且心思深遠,能舉一反三。
他垂首親吻她白皙耳珠,“我上輩子大概拯救了銀河係,才娶了你這麼好的老婆。”
這高帽子戴的。
蘇嫿莞爾,“若非生活所迫,誰願意一身才華?”
“的確,我們家嫿嫿一身才華,讓我情不自禁,難以自拔。”他刻意咬重“難以自拔”四個字。
蘇嫿耳朵一熱。
想起昨晚他在她身上難以自拔的畫麵,忍不住臉紅心跳。
顧北弦也是回味無窮,彎腰打橫將她抱起來,就朝床前走去。
把蘇嫿放下,他剛要解她的睡衣扣子,誰知門突然被推開。
顧北弦急忙從蘇嫿身上下來。
緊接著走進來一道小小的身影。
是小逸風。
身後跟著柳嫂。
小逸風眨巴著大眼睛,“媽媽,我今晚要和你睡。”
“好啊。”蘇嫿溫柔地應一聲,整了整衣服,從床上下來。
走到小逸風麵前,蹲下抱抱他,親親他。
讓柳嫂回房。
蘇嫿牽著小逸風的小手,領到床上。
小逸風躺下,大眼睛瞅著她,“我要聽媽媽講故事。”
蘇嫿笑,“想聽哪個類型的?童話、考古、修畫、古董鑒賞,新聞聯播也行。”
小逸風眼珠轉了轉,“童話吧。”
蘇嫿拿起一本睡前兒童故事,開始講起來。
顧北弦好事被打斷,有點不開心,但也不至於吃親兒子的醋。
他俯身上床,將小逸風擁在懷裡,眯眸凝視蘇嫿清雅秀美的麵龐,覺得此刻人生美滿。
另一邊的雲恬,正好相反。
接二連三受氣,被人又打又罵又嚇唬,憋了一肚子氣,發泄不出去。
憋得她肚子鼓包,胃疼得像刀絞似的。
醉酒加難受,她渾身無力,倚在車身上,又打了好幾個號碼,好不容易才打通司機的電話。
司機要二十分鐘後才過來。
雲恬喝酒喝得渾身發熱,站在車邊醒酒。
風一吹,醉意上湧,胃裡忽然一股濁氣竄上來,雲恬哇的一聲吐了。
那酸腐的味道,熏得她直皺鼻子。
剛要拉開車門去取水。
旁邊有醉醺醺的男人湊過來,色眯眯地把她從頭打量到腳,朝她輕佻地吹了一聲口哨,“妞,身材好正點,小腰細得一看就來勁。跟哥走吧,哥會讓你舒服得下不來床。”
雲恬怒道:“滾!”
醉漢被罵,頓時惱羞成怒,不由分說,上前攔腰將她拖起來就走。
雲恬奮力掙紮,拿拳頭去捶他抓他,“放開我!你這個流氓!放開我,否則我報警了!”
醉漢哪裡聽得進去,連拖帶拉拽著雲恬,朝旁邊停的車走去!
眼瞅著,就要把雲恬拽上車!
醉漢忽覺後腦勺一陣劇痛!
下一秒,他眼白一翻,軟綿綿地倒在車門上!
雲恬驚魂未定!
扭頭一看,見靳帥就站在他們身後。
她剛要開口罵他,忽然意識到是靳帥打暈了醉漢。
沒想到這小子還挺有良心。
雲恬道:“你剛才一直站在附近看我笑話?”
靳帥雙臂環胸,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對,比在家看電影有意思多了。反正最近幾天放假閒著無聊,出來找個樂子。”
雲恬心裡那點感激蕩然無存,罵道:“還愣著乾嘛?快送我回家!”
靳帥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哎,你這人,你這人怎麼這樣?”雲恬跟在後麵追他。
奈何她喝多了酒,腦子半清醒,腿卻不聽使喚,尤其腳上還穿著高跟鞋。
沒走幾步,便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靳帥本來走出去老遠了,聽到噗通聲,又倒回來。
他板著臉,一把拉著她的手臂,將她架在肩膀上,朝自己的車走去。
他一米九冒尖,雲恬一米六多。
身高差擺在那裡。
雲恬架在他肩膀上,雙腳是騰空的。
來到車前,拉開車門,靳帥將她塞進副駕駛。
雲恬坐好,睜大眼睛看了看,“這不是我的車,你送我上我的車。”
靳帥發動車子,“愛坐就坐,不坐拉倒。”
雲恬剛要發作,手機忽然響了。
她按了好幾下,才接通。
手機裡傳來司機老季的聲音,“大小姐,我車子拋錨了,正在等救援。我給雲董打電話,讓他派人去接你吧。”
雲恬不想讓父親知道自己來酒吧了,忙道:“不用,靳帥開車送我回去。”
靳帥前些日子一直在追雲恬,司機知道這個人,便放心了。
雲恬把手機扔到一邊,頭疼,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
暈暈乎乎,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下。
雲恬以為到家了,睜開眼睛,揉了揉太陽穴,推開車門,下車。
腳邁出去,雲恬愣住了。
眼前陌生的環境,分明不是她家彆墅。
雲恬扭頭瞪著靳帥,“這是哪裡?”
靳帥沒有表情道:“我剛買的公寓,才搬過來沒幾個月。”
雲恬舌頭發硬斥道:“你有病吧?讓你送我回家,你帶我來你公寓乾嘛?”
“我不是你男朋友,也不是你親戚,沒有義務送你回家。你可以自己走回去,也可以打電話讓人來接。”說罷靳帥下車,將車門摔上。
大步往前走去。
雲恬氣急敗壞,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才發現手機沒電了。
屏已黑透。
她小跑著追上靳帥,拽著他的胳膊,不依不饒,“你快送我回去!”
靳帥腳步不停,拖著她往前走。
運動員體力不是蓋的,拖她像拖隻樹袋熊那般容易。
一路上了電梯,進了公寓門。
雲恬更惱了,“你這人怎麼這樣?蠢貨,二哈,泰迪,快送我回家!”
靳帥懶得和醉酒的女人扯犢子,指指客廳沙發,“你睡那。”
他將垃圾桶踢到沙發邊上,“要吐就吐這裡,彆弄臟我的沙發,進口的,六十萬,吐臟了你賠。”
折騰這麼久,雲恬早已筋疲力儘。
她一屁股歪在沙發上,瞪著他,“你彆占我便宜,我沒談過男朋友,也沒有任何性經曆。如果你敢玷汙我,我就告你強奸!告死你!”
靳帥目光很淡地望著她紅腫的臉,“你脫光了,爬到我床上,我都不會多看你一眼。如果不是因為你長得像雲瑾,我都懶得管你。”
撂下這句話,他轉身朝主臥走去。
來到主臥門前。
手搭到門把手上,剛要推門,靳帥忽聽身後傳來一陣乾噦聲。
他回頭。
見雲恬正趴在垃圾桶上做嘔吐狀。
她白嫩的耳朵和精致的眉眼輪廓,那麼像雲瑾。
靳帥心裡燒過一陣尖銳的刺痛。
他覺得自己有病。
大概是瘋了,才會從這個滿腹心機、一肚子壞水的女人身上,尋找雲瑾的影子。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