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重金求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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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凜嚇得呼吸都輕了。

豎起耳朵,屏氣凝神地聽著竊聽軟件。

提心吊膽的模樣,活像等待被法官宣判的罪犯。

竊聽軟件裡傳來顧傲霆狐疑的聲音,“北弦,你瞎說什麼?阿凜怎麼可能在我屋裡裝竊聽器?”

顧北弦鼻間一聲冷笑。

他拿起手機撥給助理,“送個信號探測儀過來。”

很快,他的助理拿著個打火機大小的黑色儀器,走進來。

助理打開探測儀開關。

一番操作後。

鎖定玄關架上的貔貅擺件。

找了一番,在它腿窩的犄角旮旯處,找到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竊聽器。

因為貔貅擺件太大,長約一米,又重,不會輕易挪動。

平時保潔人員就擦擦上麵和下麵的灰塵,腿窩犄角旮旯處擦不到,所以一直都沒發現。

助理把竊聽器交給顧北弦,“找到了,顧總。”

顧北弦接過來打量一番,又交給顧傲霆,“物證找出來了,顧董還有什麼想說的?”

顧傲霆把那枚小小的竊聽器,攤在掌心,翻來覆去地查看,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怎麼都不相信,這是那個溫順聽話的大兒子,能做出來的事。

他很生氣,心寒,感覺被背叛。

氣憤之下,隻想把顧凜叫過來,狠狠地痛批他一頓。

顧傲霆走到辦公桌前,拿起座機,撥出顧凜的號碼。

座機很快接通,對方卻不說話。

顧傲霆怒道:“是你做的嗎?”

顧凜蠕動受傷的嘴唇,艱難地問:“什麼?”

“竊聽器!我屋裡的竊聽器,是你裝的嗎?”

顧凜硬著頭皮,否認道:“不是。”

“不是你,那會是誰?我屋裡除了你和北弦,還有我助理可以隨意出入,沒有彆人!你馬上給我過來!”

顧凜沉默不語。

自然是不敢過去的。

這種情況下,再擅長偽裝的人,也會露出馬腳,因為做賊心虛。

顧傲霆啪地掛斷電話。

等了好幾分鐘,都沒等到顧凜來。

這一等,就把顧傲霆的氣頭等過去了。

他脾氣就那麼一陣,來得快,去得也快。

脾氣上來時嚇死個人,脾氣下去後,就開始多方麵考慮,得顧全大局。

顧凜早就摸透了他的脾氣,不跟他硬碰硬。

果然。

顧傲霆冷靜下來後,對顧北弦說:“資料先放在這裡,等會兒我再看。你回去吧,這事我回頭找阿凜,好好問問。他現在嘴受傷,不方便說話。”

顧北弦眉眼清冷,“顧董這是打算大事化小?”

顧傲霆苦笑一聲,“即使是阿凜做的,我又能怎麼著他?他是我兒子,我頂多訓他一頓,總不能報警把他抓走吧?他已經三十多歲了,那麼大個人,我也不能打他一頓吧?他身居要職,本職工作做得也不錯,我總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撤他的職吧?”

顧北弦眼底閃過一抹譏誚,“這是小事嗎?”

“這事不小,但也不算大。阿凜在我屋裡裝竊聽器,可能就是好奇,沒有惡意。”

顧北弦冷笑,“顧董真大度,連這都能忍。哪天他騎到你頭上撒尿,你是不是也要忍?”

“他倒是沒撒過,你撒過。你小時候騎我肩上,尿了我一脖子,我都沒舍得凶你一句。”

顧北弦被氣笑了,“姑息養奸,你就可著勁兒地慣著吧。”

“我還真沒怎麼慣過他,慣你和南音多一些。”

顧北弦見他一個勁兒地打太極,頗為無語。

他抬腳走出去。

等他走後,顧傲霆來到顧凜的辦公室。

顧凜掩飾住眼底的恐慌,一臉淡定,忍疼揚唇微笑,裝憨賣傻。

顧傲霆垂眸看著他,歎口氣,“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就好了,父子之間,搞什麼竊聽?你剛才也聽到了,秦野是你二弟,是失蹤的北秦。我生平最忌諱的,就是兄弟手足相殘。他在西北古城被人偷襲,去緬甸派人圍堵,是你指使人乾的嗎?”

顧凜猛地搖頭,搖得像撥浪鼓。

“最好不是你,如果被我查出是你,我饒不了你!”

顧凜不應,隻偏頭看向放在辦公桌旁的相框。

水晶質地的相框上,是一張年輕女人的半身像。

女人二十三四歲的年紀,眉眼彎彎,笑靨如花。

那是他的亡母,藺嫋嫋。

顧傲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心裡鈍鈍一痛,“你媽那麼年輕就去世,我也很難過。我當時要把你帶回顧家養,可你外公和舅舅堅決不同意,說怕你在顧家受委屈。不管怎麼說,我對你和你媽,都有虧欠。隻要你彆犯太大的錯誤,我都不會跟你計較。竊聽器這事,就算過去了,以後這種小動作少搞。”

說完,他轉身就走。

等他走遠了。

顧凜抓起相框,啪地扔到地上。

相框裡藺嫋嫋笑靨如花的臉,被鋒利的碎片割成幾瓣。

顧凜盯著那張支離破碎的臉,閉了閉眸子。

忽然,他噌地推了座椅站起來,走到相框麵前,彎下腰,單膝跪地。

他手指微顫,捧起摔碎的相框,眼神陰鷙夾雜難過,“你為什麼死那麼早?為什麼?你知道我有多難嗎?明明我才是顧家長子,卻成天被顧北弦壓一頭,如今又來個秦野,以後還有我什麼事?”

回答他的,隻有相框裡女人碎碎的笑。

同一時間。

顧北弦在自己的辦公室。

他握著手機給秦野打電話,“顧凜的嘴是你削的?”

“是。”

“做得好,帥氣,不過下次彆削了。”

秦野漫不經心,“看心情。”

“顧凜這人沒下限,喜歡來老顧麵前告你狀。”

秦野不在意的口吻,淡淡道:“你覺得我會在意顧老頭對我的看法嗎?”

“好吧,當我沒說。”

忙碌一天。

晚上,顧北弦回到家,蘇嫿卻沒像往常那樣迎出來。

顧北弦心裡有點慌,喊道:“蘇嫿,蘇嫿!”

沒人應。

他急忙打蘇嫿的電話。

蘇嫿接通後回道:“我在樓上露台。”

顧北弦暗暗鬆了口氣,換了鞋子,來到三樓露台。

看到蘇嫿站在露台上,手裡捧著杯茶,正朝1棟的方向看過去。

他們住在6棟,因為蘇嫿是六月出生的。

1棟是秦姝送給秦野的房子。

顧北弦走到蘇嫿身後,伸出手臂擁著她,身體貼著她的後背,感受著她婀娜的曲線,心旌蕩漾。

他調柔聲音問:“在看什麼?”

“昨晚我來露台夜觀天象,看到1棟亮著燈,應該是咱哥回來住了。我蒸了大閘蟹,個頭很大,蟹膏肥美,等他燈亮了,讓柳嫂給他送幾隻。”

“心眼真好。”

“咱哥挺可憐的,本來應該和你一樣的身份,卻流落在外受苦。”

顧北弦莫名起了一絲醋意,“你在心疼他?”

“準確點,應該是惺惺相惜。我也是從小被人收養,但是我比他好很多,我有外公外婆,有媽媽,他們都很疼我。咱哥就一個好賭的爹,還成天拉著他下墓。”

顧北弦心裡的醋意這才打消,“何必守株待兔,直接打電話讓他過來,不是更好?”

“咱哥那人不喜歡麻煩彆人,打電話,他不會來的。”

“看我的。”

顧北弦從西褲兜裡摸出手機,撥給秦野,“來我們家吃螃蟹。”

秦野道:“不了。”

“蘇嫿眼巴巴地趴在露台上,等你家燈亮,好讓人給你送,你不來,對得起她嗎?”

蘇嫿聽著這話有點怪怪的。

她伸手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好好說話。”

顧北弦清了清嗓子,語氣變得正式起來,“我和蘇嫿鄭重邀請你,來我們家吃大閘蟹,不要辜負她一片苦心。”

秦野默了默,“好。”

蘇嫿湊到手機跟前說:“帶上鹿寧。”

“好,謝謝你。”

顧北弦掛斷電話,揚了揚手機,“就沒有我辦不成的事。”

蘇嫿輕輕翻了他一眼。

半個小時後,秦野和鹿寧來了。

鹿寧給蘇嫿帶了一盆寒蘭。

那寒蘭,葉片細長秀美,飄逸優雅,在歲寒之際開花,是極有魅力的一種蘭花。

蘇嫿很喜歡,接過來,鄭重地擺到門口玄關架上。

她去廚房端出煮得黃澄澄的大閘蟹,還特意多做了幾個菜。

顧北弦拿起一隻,放到秦野麵前的盤子裡,“你看這隻蟹,它又大又方,是蘇嫿親手煮的,比酒店裡煮得漂亮多了,吃起來也特彆香。”

蘇嫿後背上起了一層小米粒。

隻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鹿寧和秦野相視一笑。

鹿寧忍著肉麻,違心地奉承道:“是,蘇嫿煮的蟹,天下無敵漂亮。”

顧北弦極淡一笑,“這麼漂亮的螃蟹,你們倆賞個光,多吃點。”

他把麵前一盆大閘蟹,推到秦野麵前。

秀恩愛是真,怕秦野放不開,想活躍氣氛也是真。

秦野默默拿起一隻,揭開蟹蓋,用小勺子挖出蟹黃,放到鹿寧麵前的盤子裡,“你多吃點。”

鹿寧也手腳麻利地剝開一隻,挖出蟹黃,喂他,“你也吃,這時候的蟹最肥了。”

蘇嫿看在眼裡,樂在心裡。

原以為鹿寧是獨生女,又是習武之人,不會照顧人,沒想到她這麼暖心。

秦野這一跤,摔出一段姻緣。

兩人也算不打不相識。

顧北弦拿起一隻剝開,取了蟹黃來喂蘇嫿,嘴上卻說:“你少吃點,這東西寒性大。”

蘇嫿張口咽下,盯著大閘蟹一肚子的子,微微走神。

彆的物種懷孕這麼容易。

她懷個孕就那麼難。

備孕備了好久,手術也做了,可是肚子就是沒動靜。

吃完飯後,秦野和鹿寧離開。

蘇嫿衝了個澡躺到床上,手指撫摸著平平的小腹,“求上天賜給我一個孩子吧。”

顧北弦躺在她身邊,英挺的濃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他不悅道:“你這不是舍近求遠嗎?求上天賜,還不如求我,求我更有用,現在就能給你賜一個。”

蘇嫿瞅他一眼,掀開被子,翻身跨到他腿上,俯身就去親吻他的嘴唇,“來,我要重金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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